标题设计：抽取 辩证 创意

贺克春

随着移动互联网技术的快速发展以及微博、微信等社交平台的普遍应用，碎片化阅读逐渐成为人们阅读的主要方式。标题精彩与否往往会成为决定一条微信或微博转发量多少的关键因素。标题的魅力就在于能言简意赅、提纲挈领地表达通篇文章的主题和观点。标题在网络媒体中所占地位及其作用已越来越不可低估。同样，随着近几年来高考新材料作文要求“自拟题目”的发展趋势，标题设计的作用及价值更是不可小觑。

《说文解字》云：“题，额也。”“标题”犹如一个人的额头，通常就是文章内容或中心的概括，占据着非常显著的位置。一篇文章，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标题，从中可以看出作者审题、立意、构思和概括表达的能力。审题是标题设计的前提和基础，是写好应试作文最重要的一环。标题设计是审题的心象外现，是抽象思维的形象呈现，是检验审题的走向优劣和表述正误的重要指标。要想夺取作文的高分，标题的设计既要切合材料的内容，做到标题文字精准，言简意赅，又要做到高度概括、含蓄、善于联想，把思维主题蕴涵于形象的标题之中。

然而，作为基础写作教育的作文教学，目前的作文训练大多着眼于选材立意、谋篇布局等方面，对标题设计还重视不够、落实不够。标题设计教学零打碎敲、不成体系，而学生也感到无章可循、心中没底，因而作文时经常把题目当成一个可有可无的摆设草草应付，随意拟题，导致作文标题或偏离材料游离题意，或大而无当宽泛松散，或含糊不清若即若离，或出现语病俗不可耐，问题多多。如果我们能够有系统引导学生熟悉和掌握一定的标题设计的原则和方法，让学生在下笔之前，多动脑筋，斟酌探索拟题技巧，设计出高质量的标题，一定能够打造出文章第一得分亮点。本文绕开如何审题立意这种较为抽象又难以言说的领域，直接突进到设计标题这种比较形象又直观可见的层面，探讨作文标题设计的原则和方法。

一、标题设计的基本法则：在题文相符的原则下抽取关键词作为标题

标题设计若求稳妥最有效的方法是抽取法，即直接提取材料的关键词，使主谓宾结构完整，设计指向不大不小，不泛不虚，恰当地概括正文表达的主要内容，所使用的词语简洁不多余，而且含义让人品味多多。例如2016年某地模考作文材料：“每个人心里一亩田，每个人心里一个梦。一颗种子，在我心里的一亩田，用它来种什么，种桃李春风。”有学生直接从中抽取“梦”“心田”“桃李春风”等组成“心田一亩播种梦想”“种一亩桃李春风”的标题。再如2014 年江苏高考语文作文材料：“有人说，没有什么是不朽的，只有青春是不朽的。也有人说，青年人不相信有朝一日会老去，这种感觉其实是天真的，我们自欺欺人地抱有一种像自然一样长存不朽的信念。”有一篇高分作文题为“青春逝去，青春不朽”，作者就很好地提取了青春、逝去、不朽这三个关键词，以此进行整合，形成标题。这种方法不仅简单而且高效，最重要的是用这种方法拟题能够避免偏题的发生。

应该说，抽取法是所有文章标题设计都必须遵循的首要原则。抽取时，应该追求以关键词为核，组织起主谓短语、动宾短语或偏正短语等形式的表达，让所设计的标题，一望便知是具体观点的体现，而不是单一中心词的简单堆砌。主要观点最好以对称形式出现，形成朗朗上口的阅读效果。如2016江苏高考考场作文题目“说你想说的话”“亮剑无声处”“话中有无限风采”“在无声处谱一曲秋籁”“独饮独说”“在网络上说话的长短艺术”分别以抽取题目材料中“话”“无话”“说话”等定题获得一类文的分数，因为扣住了主要观点，最起码不会使行文论述产生松散、零乱、偏离等毛病。在高考这种特殊的考试中，懂得使用标题设计的抽取法，会让聪明的考生处于不败的地位。

二、标题设计的辩证法则：基于全文构思走向辩证双向设计标题

当前大部分材料作文题目包含清晰的理性思辨特性，其目的就是要让学生学会如何架构文章的逻辑性，对题目展开分析、比较、解释与批判。从构思布局上看，辩证说理与单一指向，容量多寡，质地厚薄，孰优孰劣，那是明摆着的。通俗地说，在同样800字的篇幅里，辩证双向的标题设计，议论的内容无疑就丰富充实了许多；而单一指向的标题设计，议论的内容相对就单薄苍白了许多。写作的道理跟生活的道理其实是相通的，盖一间平房和建一栋两层楼，谁创造的空间面积更大更多，那是不言而喻的。

现在的大多数考生，存在着一种滚雪球、凑字数的不良写作路数，写议论文只是热衷于以一个观点串起几个事例，议论的深度和厚度自然就不达标了。这种毛病的根源就在于标题设计的立论指向单一化。标题设计从对比、并列或递进关系等角度去构思定题，而不是仅从单一角度去行文；也指层次安排上注意内容广度的拓展，立意深度的延展。它还在表述层面上告诫考生，议论分析，不得太过偏激，太过绝对；要考虑行文表达时所谓重词的慎用，要注意论辩气势分寸感的适度和合理。

比如以“独”为关键词的材料，有考生以“合作，强大的力量”为题去写作，看似富有论辩气势，但标题观点的单一性会导致行文内容的单薄苍白。此外，“孤独其实很美”“孤黛玉独昭君”这种标题，立论指向也是单一的，无法满足标题设计必须“辩证”的要求，很难写出一流的作文。倘若以“弱者独木难支，强者独挡一面”“独立思考与别开生面”等辩证的角度去写作，议论的深度和厚度无疑就会加强，写出来的作文，也就耐看多了。

标题设计要达到辩证的要求，最简单有效的做法就是先根据材料提示的领域设计出一个主要观点，再以这个主要观点为出发点，去寻找另一个与它相匹配的主要观点。比如“谨‘小慎‘微”“低姿态的高贵”“偶然？必然！”“得道多助，失道寡助”“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入世之人，出世之魂”“小宽容·大胸襟”等便形成对比的辩证关系，拓展了写作的领域，加深了内容的厚度，这便达到了标题辩证设计的要求。

三、标题设计的创新法则：先提炼材料的关键词句，再围绕主旨意思发挥想象和联想以各种手法创新设计标题

在考试中，贴合题意、准确明了又发人深省且有新意的标题往往更能吸引阅卷老师的目光。可见，标题设计不仅要求立意新颖，表述新鲜，而且还要富有品读意韵，甚至表达富有文采。如何做到这些要求呢？我们可以利用各种手法来进行设计。例如：

1.比喻。首先，我们要找到本体，即材料中心词。然后，列举喻体，把喻体具象化。举个简单的例子，如果本体是智慧，那么诸如“智慧是幅别致的风景画”这样的题目就是不符合标准的，因为智慧本身就是一个抽象词，而风景也是，抽象对抽象，显然不合适。我们不妨看看这个标题“智慧是一间寂寞的空屋”，其能让人在脑海中浮现出空屋的形象，并且空屋还有修饰词，比较形象具体。再如“白衣天使的梦想”“心灵密码”“我是船，只属于远方”“清白的良心是温柔的枕头”“心窗无尘”“剑胆琴心”“生活的养料”“命运的晨光”等等都运用了比喻来设计标题，颇有新意。

2.比拟，即将人比作物，或将物比作人。在运用比拟时，我们可合理借鉴流行元素，这样会更接地气。如谈到比较热门的治理雾霾这个话题时，我们可借用流行语“且行且珍惜”，拟出“让雾霾且行且远”这个标题。再如“做一颗不被磨圆的石子”“历史在这里沉思”“感情，你到底姓什么”“黄河在哭泣”“哭泣的母语”“老树的叹息”“淡定有勇，花自盛开”“理想不死”“向日葵没有眼泪”“西安的无奈”“聆听花开的声音”“让心灵转个弯”“昙花，慢慢开”“轻嗅文骨的芬芳”等等这些考场佳题值得借鉴。

3.反问。想让朴实的标题变得高大上？反问手法来帮你！比如，我们可以将标题“生活需要智慧”改为“生活岂能无智慧”。常用的反问词主要有“怎可无、岂能少、哪能缺、难道没”等等，如“得意岂可忘形”“亲密焉能无间”“没有异想，哪来天开”等将我们熟知的成语或俗语拆开，用反问词重新组合，成为巧妙的标题。

4.引用。即直接引用成语或名句，也可以采取“变相”引用法，即将引用升级为化用。如作文材料的关键词为“学会舍弃”，可以设计标题为“舍得落红化春泥”，这正是改编自李商隐的“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其实，化用的种类还有很多，既可以是名言警句，也可以是诗文俗语，如“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让言值爆表”“不一样的烟火”“我自横刀向天笑”“学我者生，似我者死”“鹤立鸡群”“且将陈火试新茶”“曲径通‘乐”“真情诚可贵，理智价更高”“莫愁前路无奶酪，但留清气满人间”“绕树三匝，何枝可依”“问世间诚信为何物”“男人不相信眼泪”“细雨未必看不见，闲花未必听无声”“国语失语症猛于虎”“人生自古谁无‘挫”“何妨吟啸且徐行”“相忘于江湖”“身处茅屋心自歌”“艰难玉成”“人间有味是清欢”“细兮微兮奈若何”“最是沧桑起风情”“当时只道是寻常”“无始之末”“陌上花开缓缓归”“大音希声，大智涌泉”等等。有些现成的名言警句、诗词、广告，若原封不动地拿来做标题，可能与文章中心有出入，这时我们可以巧加改造，增删或变换个别词语，翻出新意，以达到耐人寻味的效果。

5.设置悬念。这个方法比较适用于记叙文，如高考佳作“闭口若悬河”“暗室逢灯”“16岁，老朽了”“泰山的耻辱”“没有翅膀的飞翔”“表扬名单中没有的人”“痛并快乐着”“冬天里的春天”“是谁偷走了我的自由”“燃烧的石头”“为了忘却的记念”“长街短梦”“于无声处”等等，这些标题制造了悬念，让人忍不住想读下去。这些标题的特点是，从题目上看不出写作的内容，它像一个强大的磁场，吸引你去阅读。但要注意的是，设置的悬念一定要切合文章的中心，不能故弄玄虚。在拟题时，我们可以先明确整篇文章的布局构思、情节设计，然后确定一个核心词，围绕该词设置悬念。比如核心词为秘密，我们就可以拟出“我与××不能不说的秘密”这样的标题。

6.反向拟题。如高考佳作“‘倔和‘笨的力量”，标题让人想一窥“笨”的力量是什么。反向拟题与褒贬词换位类似，但要在文章中要把缘由说清楚。反向拟题还可利用矛盾生疑法拟题，如“死海不死，天空不空”“给心灵保个险”“阳光的味道”“日子在发霉”“倾听月色”“触摸旋律”“陌生的朋友”“梦想在现实中起舞”“守住文化最后的净土”“正确的浪费时间”“大城市里的乡土灾难”等等。

这些题目或妙语生花、或情感细腻、或热情呼唤、或铿锵锐利、或含蓄蕴藉，无不形象传神可人耳目，具有强烈的艺术感染力。值得注意的是，在创新作文题目时，应在文章开头表明自己的观点，不要让阅卷老师看得一头雾水。

总之，标题设计不管是保险还是保守，辩证还是创新，所遵循的这几个原则都要以作文材料为基础，弄清文题材料内涵，对材料进行全面、深入、辩证的分析后确定文章立意所在，反复推敲，设计出准确贴切、简洁醒目、新颖别致富有个性的标题，为考场作文设置出第一个亮点。

[本文为江苏省教育科学“十二五”规划重点资助课题“普通高中教学设计的评价研究”（课题编号B-a/2015/02/008）的研究成果之一。]

[作者通联：江苏常州市第一中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