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昶
2015年12月下旬,虽已是数九寒冬时节,可是,在北京大兴的新机场施工现场却看不到天寒地冻气息。远远望去,只见工地上彩旗飘扬,马达轰鸣,起重机、打桩机、挖掘机、装载机等工程机械林立,施工人员在热火朝天地忙碌着,场面非常壮观。
这片繁忙的工地,不久前还是大兴区礼贤、榆垡两镇的村庄、农舍和田地。礼贤、榆垡两镇在北京最南端,在北京新机场建设中,两镇的13个村在征地范围内。作为国家重点工程,新机场自2014年12月26日奠基,工期五年,时间紧、任务重,征地拆迁是其中“难啃的骨头”。然而,大兴区礼贤、榆垡两镇13个村的征地拆迁工作却顺利推进,7000多户村民在40余天内全部签约,有效地保障了新机场建设进度。这种效率,得益于大兴区各级党组织充分发挥党组织的战斗堡垒作用和党员的先锋模范作用,得益于他们在处理群众矛盾中的勇于担当和创新智慧,得益于广大党员干部为此付出的辛苦和无私奉献。
新机场拆迁第一人
“遇到困难,党员干部带头上;利益面前,党员干部主动让。”“党员干部带头评估房屋签协议,最先拆迁。”记者在大兴区采访新机场拆迁工作,听到最多是这样几句话。
人们常说,“村看村,户看户,群众看党员,党员看干部。”新机场征地拆迁,党员干部就是风向标,他们的言行举止都会对村民带来影响。采访中,说到党员干部带头拆迁,很多人都会提到“机场拆迁第一人”张月学。他是大马坊村的拆迁村民,也是党员、村支部书记。当新机场建设进入征地拆迁这一关键环节时,有着多重身份的他,同样对老宅恋恋不舍。但他没有过多思前想后,他说:“这是国家大工程,也是造福人民的好事,我一定要第一个拆迁。”
2015年7月10日上午,张月学第一个在征地拆迁协议上签了自己的名字。那是4份协议、1份合同,他记得十分清楚,他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当天下午,他的老宅就被夷为平地。
“那天下午,房子被拉起的警戒线围了起来,几台机器在那儿拆。”张月学回忆着。那天,他家门前头一次聚集了那么多人,有区、镇领导,有各大媒体,有围观村民,但这群人里却唯独少了他。他在村委会门前远远望着,不敢上前。“心里很不是滋味儿,不舍,真的舍不得,”张月學说,“身处其中我才能理解到村民的痛楚。我一定要尽自己的力量帮村民干实事,按政策把他们的利益最大化。”那转眼间被夷为平地的老宅子,是他生活了40余年的家,他出生、上学、结婚、生孩子,生活的所有重要节点都发生在这里,他怎会舍得?但是,他深知他的身份不只是一个拆迁村村民,他是党员,更是干部:“我一定要身先士卒,起到模范带头作用。”那天,他还主动做亲朋好友和村民的工作。在他的带动下,当天村里就有10名党员干部和几位村民签订了拆迁协议。
7月11日,是该村例行的村民代表大会,每月的这一天,村领导班子成员都会向村民代表公开村里的各项财务收入与支出。“我想在公开村里财务状况之后,也公开自己的‘财产情况,把我拆迁所得到的各种赔偿是多少告诉大家,怎么计算的也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们。”张月学说,“这样一来,不仅外界的一谣言不攻自破,而且也会让村民对政策有更深的理解,引导他们尽快拆迁。”
村中老党员拆迁组显奇效
在农村,每个村都有一些老党员,他们德高望重,说话有分量,影响力大。在新机场拆迁工作中,大兴区党组织充分发挥他们的作用。在涉及13个村的拆迁工作组里,除了审计、测量这些专业人员外,还首次引入了五六十位村里威望高的老党员参与,以更好地协调村民之间的难题。
王国强是土生土长的辛家安村人,去年5月他被分到了村里的拆迁工作组,专门负责村里拆迁期间的调解服务工作。由于他年纪长、有威望,大家都称他“老王”。
辛家安村共120余户,在拆迁中被分为了四个小组,在老王的第一小组里,他是带头拆迁的第一户。老王一家三口的宅基地面积超过1.5亩,按面积算可以分四户,然而拆迁前,他没有选择这样做,而是将多余的面积充了公。“在这件事上我没有过多地纠结,我怕对以后别人拆迁起到不好的影响。这样才可以在其他邻居有不满情绪的时候,有底气去帮助他们。”老王说。
村民郭老太太和邻居在测量的时候因为两家中间过道面积的分割发生了争执,双方各执一词,不肯让步。老王出面,让郭老太太拿出早年买房的字据,在老王的协调下,过道面积的分割问题顺利解决。对于让老党员出面调解拆迁纠纷的好处,礼贤镇宣传部部长李雅玲解释说,“村里邻里因拆迁而起的纠纷,一定要让村民特别是老党员多介入,不然,非主流的消息会满天飞,影响工作的进程,也会在老百姓的心里带来波动。”
村里刚开始拆迁的时候,村民们有观望的、也有抵触的。镇里首先从争议小的户开始做工作,慢慢过渡到争议较大的户主。在这当中,老王带领老百姓积极配合着镇里的工作,在百姓利益不受损害、且国家政策允许的情况下,帮助村民获得自己应有的利益。工作中,吃“闭门羹”是常有的情况,老王始终保持耐心,丝毫没有任何急迫的情绪。“其实就是多跑几趟、多做工作的事儿。有时候一次没能谈妥,他们有抵触情绪,我们就打电话约他,或直接去找他,今天没时间,明天后天总会有时间。我们把政策都跟他们解释清楚,最后在合理合法的情况下,不会让他们少得任何利益,慢慢地村民们都会理解,也就能把问题说通了。”他说。
工作做到位迁坟也不难
干过拆迁的人都说,“宁拆一座庙,不迁一座坟”。如果说征地拆迁工作难做,那么,拆迁中的迁坟工作,那更是难上加难。可这事,在大兴区却扎实推进。说起这事儿,“老民政”贾克辉感触最深、心得最多。
去年3月19日,大马坊和辛家安两个搬迁村迁坟工作正式启动。贾克辉是迁坟工作的负责人。当时他从殡仪馆请来15人,负责具体的迁坟工作。
迁坟工作涉及区域大,村子里年老长辈多,不少老人觉得迁坟之后影响家里的风水,也是对已故先人的不敬。好长时间迁坟工作举步维艰,迁坟工作人员更是一筹莫展:“村民都不听我们的,工作无法开展。”
工作将近25年的贾克辉,也是头一回碰着这么个“活儿”。虽然对于迁坟工作也是个“新手”,但他不急不慢,先是入户摸底。在一次又一次的入户中,他没少吃碰钉子。但他没有泄气,坚持走访,跟村民代表们耐心交流、陈说利弊。
一位姓方的老人向贾克辉诉苦,“老伴儿才去世没几年,一个地方还没‘睡踏实又要换,实在是舍不得。”贾克辉听到这里,也是有些不忍,很犯难。要按时完成迁坟工作,老百姓的情绪也要考慮。想来想去,贾克辉决定把村里的小辈儿们召集起来,讲大局、讲政策,让迁坟户的小辈儿们给老人做工作。最终,老人们和政府达成协议。火化费由政府买单,每个坟头获得5000元的迁移费。
大马坊和辛家安两个村子共有460个坟墓。贾克辉深知,要想迁坟,还得党员干部带头。“党员干部带头,起的是示范作用;而耐心做好解释和服务则让工作充满人情味,体现和谐氛围。”贾克辉说。
于是,贾克辉又把两村的干部和党员召集起来,动员干部搬迁坟墓。“迁坟后,骨灰统一迁到林下公墓去,这样也方便老百姓进行祭奠。”听到了贾克辉的号召,大马坊村党支部书记张月学率先做表率,同时,他还发动家族成员带头迁坟。老百姓看在眼里,也开始跟着动了起来。“干部带头,我也不怕了。他们都迁,我为什么不迁?”
不仅如此,在迁坟过程中,贾克辉还把迁坟工作做得细致入微。群众到公墓选福位,不管去几次,贾克辉和他的3个科室成员都不厌其烦地陪着;旧坟灵柩被移除后,群众临时决定次日再迁,贾克辉便和家属一起为灵柩守夜。从开棺移出尸骨,到墓地消毒,从把尸骨入袋,到后期火化,贾克辉为迁坟户着想,把每一项工作布置好,落实好。大马坊村的一位村民很受感动:“党员干部工作做得这么细、这么辛苦,一心为我们着想,我们再不迁就说不过去了。” 460座坟不到1个月的时间就全部搬迁完了。
对于这样的“速度”,贾克辉很欣慰:“千难万难,工作到位就不难。老百姓是通情达理的,虽然我们也经历周折,但是老百姓为了国家大事,舍弃个人利益,让我深感他们的可敬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