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浩原
适逢达达主义(Dadaism)问世100周年,达达主义诞生地苏黎世便再度成为回顾的焦点;达达主义之于瑞士更是重要,身为运动的中心人物,同时也是伏尔泰酒吧(Cabaret Voltaire)创办人的德国表演艺术家,Hugo Ball就曾说过,达达主义是瑞士对于艺术史上的唯一贡献。
达达主义的兴起与当时欧洲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的背景有关,那时许多厌战抑或是逃避的艺文人士,便来到中立国瑞士避难,远离战争所带来的疯狂,以及不安的政治局势。大多数人把一切形式和价值,都全盘否定,受到虚无主义的影响,也因如此,达达主义并不像大部分艺术史上的流派,有一个具体的形式或是表现风格,反而是任何的形式都可以是表现的手法,有时是有真正的诉求,但是有时并没有什么意义,就像是反抗僵化、呆板的系统,追求的是机遇和偶然。更重要的是达达主义的信奉者,常常不认为自己做的是艺术,而是一种「反艺术」。抛弃传统的美学,让观看者自行解读。所以达达主义的影响不仅仅表现在艺术的层面上,反而在往后政治、精神上的思辨有着广大的影响,如1968年法国的情境主义(Situationist)和80年代苏黎世青年的暴动等。
Hugo Ball是当年因欧洲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而来到中立国瑞士避难的其中一位艺文人士。他和其他来自瑞士、德国、法国的艺术家,像是Hans Arp、Sophie Taeuber-Arp等,相聚在他和当时的情人Emmy Hennings创立于位在苏黎世旧城里头的伏尔泰酒吧。在1916年的2月5日,这个混杂着音乐、表演、文学场所的诞生,便改变往后艺术发展上一个革命的宣言「达达主义」。尤其是在马塞尔·杜象结合(Marcell Duchamp)在1917发表的现成物(Readymade)艺术作品《喷泉(Fountain)》,让这个艺术运动达到最高点,至今依然影响着艺文界的创作和批评。
苏黎世的两大机构,瑞士国家博物馆(Landmuseum)和苏黎世美术馆(Kunsthaus Zurich),便不约而同,用不同角度来切入达达主义,而唯一相同的地方就是展现着前所未有的野心,企图给观者完整或是前所未有的感受。瑞士国家美术馆的《达达宇宙》(Dada Universal)用的是一个个历史物件和相关的艺术作品,来建构达达主义的起源和发展,寻求一个完整的观点;苏黎世美术馆则是把当时灵魂人物Tristan Tzara未能出版问世,向来自世界各地艺术家邀稿征件的刊物《重建达达世界》(Dadaglobe Reconstructed)呈现在观众的面前,其中有许多从未曝光的艺术家邮件和手稿,重现未实现的计画。
瑞士国家美术馆《达达宇宙》(Dada Universal)的展览空间无任何自然光源,墙壁也都漆上黑色,策展人把一个个有关达达主义的物件放置在360度都可以观赏的玻璃柜里头,独特光源的设计,让观者能够全神贯注在物件上头。这次展出的物件除了包含从以色列博物馆借来的,有达达主义蒙娜丽莎之称杜象《喷泉(1964年的复制品)》外,还有达达主义象征的“嘟嘟鸟”,一只有翅膀却不能飞翔的鸟,引申出没有意义的意味;还有Hugo Ball 1916年在伏尔泰酒吧中表演所穿的衣服等,来拼凑出达达世界。更有意思的是,馆方更邀请大家在黑色的墙面用粉笔写出各国语言的达达主义,呼应着表现的意义,是由观者所决定的,看不懂的语言和文字,也就只是几个笔画而已。
苏黎世美术馆则是重现1921年来自世界各地超国40个国家的艺术家寄给Tristan Tzara超过160幅手稿的纸上策展,也就是当年碍于财务和组织问题,Tristan未完成的出版计划《达达世界(Dadaglobe)》,这也是经过这么多年后,第一次把分散世界各地从未同时亮相的初次展览,包括1917年和达达主义相对于两端,达达之于解构而建构的荷兰风格派(De Stijl)主要创办人之一的Theo van Doesburg创造的另外一个化身IK Bonset的摄影作品。整个展览将于今年6月继续在美国现代艺术博物馆(MOMA)展出。如之前所说的,达达主义并没有一个具体的样式,但是透过艺术家缴交的手稿、诗句和文章,可以有系统观赏他们在Tristan要求下是怎样建构自己的作品。
原本要出版的书籍,是要作为达达主义的宣传,从未实现。策展人Adrian Sudhalter花了5年的时间,才将手稿收集和建立,尤其原本书籍的样式和排版都找不到,幸好艺术家在缴交稿件的时候,Tristan又做了一些数字的记号和编辑清单,是这次重新出版和展览的重要依据。展览共分为3个主题,以当时艺术家在战后所处的国家状况来区分,举例来说来自中立国(The Neutral Countires)瑞士的艺术家夫妇Arp、协约国和他们的联军(The Entente Powers and their Allies),如1920年Tristan到法国巴黎和他的好朋友Francis Picabia开始构思和邀请艺术家来做这一本书,最后主题则是战败国和先前敌对关系的德国(The Central Powers)的艺术家,这也是拥有参与艺术家最多,像是Max Ernst、George Grosz和Raoul Hausmann等,碍于当时的状况,许多艺术家必须常常需要将自己的作品锁码,以躲避海关和审查。
另外在建构博物馆则是(Museum Haus Konstruktiv)聚焦在达达主义中的女性艺术家群展的《达达不一样》(DADA Differently),包含Sophie Taeuber-Arp、Hannah Hoch和Baroness Elsa von Freytag-Loringhoven。邻近的Winterthur美术馆(Kunstmuseum Winterthur)则是展出Hans Arp的回顾展。苏黎世美术馆在6月也即将展出横跨达达主义和超现实主义的法国艺术家Francis Picabia的大型回顾展。当然,身为达达主义创始的中心,伏尔泰酒吧一连到5月15日,将会有《165日飨宴(165 Days of Feast)》165场的活动,天天上演,并伴随着展览《165日的庆祝:达达迷恋(165 celebration days:Obsession Dada)》,也可以透过他们出版的地图,看苏黎世当年的达达盛况。在6月,苏黎世也即将成为欧洲宣言双年展(Manifesta 11)第十一届举办城市,让苏黎世再度跃上艺术界的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