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论特维尔公国的建立

谭天宇　秦艺芯

摘 要：特维尔公国的建立是古罗斯国家封建等级政治制度发展所造成的结果。在特维尔公国建立之初，首任大公雅罗斯拉夫·雅罗斯拉维奇所采取的内外政策促进了特维尔公国的巩固与发展。

关键词：特维尔公国；俄罗斯；雅罗斯拉夫·雅罗斯拉维奇

中图分类号：K512.3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3-2596（2016）04-0038-02

一、特维尔公国建立的背景

特维尔公国建立于13世纪中期。在特维尔公国建立前，它所在的区域和罗斯的其他地区一样，在拔都西征过程中受到了很大的损失。1238年3月4日，在特维尔附近的鲍若卡村，蒙古军队与罗斯联军进行了一次战役，罗斯联军失利，大公尤里？弗谢沃洛多维奇战死。随后，蒙古军队摧毁了特维尔、卡施尼和克斯尼亚金，进逼托尔若克。由于托尔若克是通往罗斯北部重要城市——诺夫哥罗德道路上的主要堡垒之一，罗斯军队在这里构筑了坚固的防御工事，罗斯军民坚守了半个月之久，最后失守。蒙古军队攻破了城墙，对罗斯军民进行了极为残酷的镇压。在攻克了托尔若克之后，蒙古军队停了下来，原因一方面在于罗斯军民的英勇抵抗，蒙古军队付出了相当沉重的代价；另一方面是由于在特维尔与诺夫哥罗德之间遍布着湖泊、河流与沼泽地，不利于蒙古骑兵的通行。罗斯大公雅罗斯拉夫·弗谢沃洛多维奇害怕蒙古军队的进一步侵略，不得不向拔都汗称臣纳贡，这也是蒙古军队没有继续进攻诺夫哥罗德的一个重要原因。大规模的征服战争结束之后，金帐汗国建立了对基辅罗斯的统治，但起初遭到了当地人民的反抗。于是蒙古人以罗斯王公作为统治工具，并挑起罗斯王公之间相互争斗，从而分化了反蒙力量。

拔都西征过程中罗斯各公国的土地受到了蹂躏，财物被洗劫，城市被付之一炬，居民大多死于战乱或流离失所，特维尔地区的经济也遭受很大损失。特维尔地区因为沼泽、湖泊与河流遍布，对于阻挡蒙古骑兵起了重要作用，拔都西征中的很多因战乱而流浪的罗斯人选择在特维尔地区定居，使特维尔地区的生产力得以恢复和发展。特维尔地区闲置的肥沃土地不仅吸引着罗斯人，也吸引着其西部的立陶宛人。当时的立陶宛大公国封建农奴制控制大量土地，无地少地农民日渐增多，他们可以在特维尔地区得到自己的耕地。人口的大量涌入是特维尔公国建立与发展起来的重要因素之一。

二、特维尔公国的建立

特维尔公国的第一位大公是雅罗斯拉夫·雅罗斯拉维奇，他是雅罗斯拉夫·弗谢沃洛多维奇众多儿子中的一个。至于特维尔何时成为其封地，罗斯编年史中并没有直接的记载。俄罗斯学者根据编年史进行了研究，指出特维尔公国建立的时间可能在1241至1243年之间。第一种可能是在1241年，这一年佩列亚斯拉夫利-扎列斯公国的大公雅罗斯拉夫·弗谢沃洛多维奇把公国中的很多地方给了自己的一个儿子亚历山大·涅夫斯基，他也很有可能在同一年将特维尔分配给他的另外一个儿子雅罗斯拉夫。第二种可能是雅罗斯拉夫·弗谢沃洛多维奇大公于1243年第一次去金帐汗国朝觐大汗之前，决定扩大儿子们的封地；也有可能是在他去金帐汗国朝觐大汗之后，当时拔都给了他“罗斯诸大公之首”的称号。第三种可能是雅罗斯拉夫·弗谢沃洛多维奇在1245年第二次去金帐汗国朝觐大汗之前将封地分配给了自己的儿子们。虽然在罗斯编年史中没有明确指出雅罗斯拉夫·弗谢沃洛多维奇给自己的儿子们分封的准确年份，但有一点可以肯定，1247年斯维亚托斯拉夫·弗谢沃洛多维奇从自己的哥哥雅罗斯拉夫·弗谢沃洛多维奇那里继承了弗拉基米尔大公之位，同意了他哥哥对亚历山大·涅夫斯基、雅罗斯拉夫·雅罗斯拉维奇等儿子的分封。

特维尔公国建立时，面临着相当严峻的形势。当时的金帐汗国极为强大，罗斯各公国的大公均向其称臣纳贡。雅罗斯拉夫·雅罗斯拉维奇的兄弟们对于雅罗斯拉夫·弗谢沃洛多维奇的分封多有不满，存在着家族内讧的可能性。西部的立陶宛大公国此时也已崛起，对特维尔地区虎视眈眈。特维尔公国在建国后不久，就被迫卷入战争之中。1245年，立陶宛入侵特维尔公国。这一年立陶宛的军队洗劫了托尔若克，渡过了特维尔河并前进到别热茨克。特维尔的军民在督军雅威德和克尔别特的率领下英勇抵抗，使得立陶宛军队迅速占领特维尔的企图落空。与此同时，特维尔大公雅罗斯拉夫·雅罗斯拉维奇前往诺夫哥罗德，与亚历山大·涅夫斯基缔结了反对立陶宛的同盟。诺夫哥罗德与特维尔的联军进攻托罗佩茨，在这里打败了立陶宛的军队，并且夺回了立陶宛军队掠夺的战利品。

1246年以后，特维尔公国所面临的形势更为复杂。这一年雅罗斯拉夫·弗谢沃洛多维奇大公去世，他的兄弟和儿子们为争夺领地陷于纷争。斯维亚托斯拉夫·弗谢沃洛多维奇从其兄那里继承了弗拉基米尔和全罗斯大公之位，同意了其兄对特维尔大公的分封。莫斯科的大公、雅罗斯拉夫·雅罗斯拉维奇的弟弟米哈伊尔·赫罗勃里特对此十分不满，发兵将斯维亚托斯拉夫·弗谢沃洛多维奇从弗拉基米尔赶走。但是米哈伊尔·赫罗勃里特并没有在大公位置上呆多久，1248年在远征立陶宛过程中被杀。特维尔的大公雅罗斯拉夫·雅罗斯拉维奇对罗斯各公国之间的争斗采取了保持中立的态度。在米哈伊尔·赫罗勃里特夺取弗拉基米尔的统治权后，诺夫哥罗德大公亚历山大·涅夫斯基与苏兹达里大公安德烈对其发动了战争。战争的双方都想拉拢处于诺夫哥罗德与莫斯科之间、战略位置相当重要的特维尔大公，但雅罗斯拉夫·雅罗斯拉维奇完全不为所动。随着米哈伊尔·赫罗勃里特的死，情况有所改变。罗斯编年史记载：“他们（亚历山大、安德烈和米哈伊尔）成为了大公，但是米哈伊尔不久就死了。亚历山大、安德烈大公都获得了对他们土地的管辖权。”[4]争夺领地的斗争随后在亚历山大·涅夫斯基和安德烈之间展开。米哈伊尔·赫罗勃里特死后，金帐汗国是这样给亚历山大·涅夫斯基和安德烈分配领地的：亚历山大·涅夫斯基得到了基辅和诺夫哥罗德，而且还保住了自己的世袭领地佩列亚斯拉夫利-扎列斯公国；安德烈则在1249年成为了弗拉基米尔大公。金帐汗国其实基本是按照“他们父辈的遗言”来分配领地的，但这种分配方式并没有使他们重新和解。显而易见，亚历山大·涅夫斯基在领地分配中获利更多，所得的诺夫哥罗德和基辅是罗斯最大的城市，而安德烈则收益较少，仅仅获得了弗拉基米尔。这样分配领地使安德烈极为不满，他积极寻找盟友来对抗亚历山大·涅夫斯基和金帐汗国。安德烈首先与加西里亚大公丹尼尔·罗曼诺维奇大公加强了联系，于1250年娶了他的女儿为妻。这一时期的加西里亚是罗斯西南地区相当强大的公国。

作为罗斯西北地区的重要政治势力，特维尔大公也是安德烈极力拉拢的对象之一。雅罗斯拉夫·雅罗斯拉维奇对于安德烈和丹尼尔·罗曼诺维奇提出的联合罗斯各公国推翻鞑靼-蒙古人统治的设想极为赞同。安德烈还许诺在反对亚历山大·涅夫斯基的战争胜利之后，对罗斯的土地重新进行分配，会给雅罗斯拉夫·雅罗斯拉维奇以更多的领地。特维尔大公虽然在口头上承诺支持安德烈，但却并没有参与他对于亚历山大·涅夫斯基的军事行动。

三、对特维尔公国建立之初政策的分析与评价

特维尔公国的建立主要得益于大量来自于罗斯东南部地区及立陶宛的移民，他们的到来使拔都西征时被毁坏的特维尔城得以修复与重建。在特维尔地区经济得以恢复和发展的基础上，雅罗斯拉夫·雅罗斯拉维奇被册封为特维尔的第一位大公，建立了特维尔公国。特维尔公国的建立是古罗斯国家封建等级政治制度发展的结果。19世纪的俄国著名历史学家瓦·奥·克柳切夫斯基在其著作《俄国史教程》中指出，王公对罗斯国土的统治是共有的，留里克王朝的王公们按照长幼依次更替，对罗斯国土进行分配[1]。这种分配有两个阶梯：一种是现有的王公按照长幼（先兄弟后子侄）次序构成宗系的阶梯，一种是按照领地作用的大小和多寡构成疆域的阶梯。王公的政治统治就建立在对这两种阶梯的严格协调的基础上。最好的地方归最有资格的王公。特维尔公国的建立就是这种分配方式的反映。在雅罗斯拉夫·弗谢沃洛多维奇的几个儿子中，长子亚历山大·涅夫斯基得到了罗斯最为重要的基辅、诺夫哥罗德和佩列亚斯拉夫利-扎列斯；次子雅罗斯拉夫·雅罗斯拉维奇得到了虽不是相当发达，但在当时也算地理位置相对重要、受战乱破坏较少的特维尔；幼子米哈伊尔和安德烈则在分封中获利较少，一开始所获得的领地都是战略位置不重要、相对落后的地区。鞑靼-蒙古人的入侵也并没有改变古罗斯国家本来具有的封建等级政治制度。1243年罗斯王公雅罗斯拉夫·弗谢沃洛多维奇被授予“弗拉基米尔及全罗斯大公”称号。

古罗斯国家这种“阶梯上升”制度或称作“顺序制”的继承与统治制度远非完善，很容易在王公的兄弟子侄之间造成内讧。罗斯王公们通常在对自己有利的时候承认这一制度，于自己不利时又竭力破坏。错综复杂的继承制度更成为排除于顺序之外王公制造内讧的借口。在雅罗斯拉夫·弗谢沃洛多维奇大公去世之后，罗斯的各个大公之间便为争夺领地而发生了激烈的冲突。特维尔大公雅罗斯拉夫·雅罗斯拉维奇在这些冲突中都完全保持中立，其原因与雅罗斯拉夫？雅罗斯拉维奇的政治主张密切相关。他主张各公国联合起来，摆脱金帐汗国的统治。

雅罗斯拉夫·雅罗斯拉维奇的主张对特维尔公国的存在和发展是有利的。罗斯其他公国都在积极参与争夺领地的混战的时候，特维尔公国除了防御外来的立陶宛入侵外，并没有其他的军事行动。因此大批饱受战争之苦的罗斯与立陶宛农民迁居于此，这促进了特维尔地区农业生产的发展，特维尔很快成为罗斯北部的重要城市之一。而且雅罗斯拉夫·雅罗斯拉维奇只抵御外敌入侵，不参与罗斯王公内讧的做法也为他赢得声誉，被视作传统的封建骑士精神的代表。因此后来在争当俄罗斯未来领袖的斗争中，特维尔大公成为莫斯科大公最有力的竞争者，多次从莫斯科大公手中夺走弗拉基米尔大公的封诰。

总之，在特维尔公国建立之初，雅罗斯拉夫·雅罗斯拉维奇大公所采取的内外政策对公国的巩固与发展起到了重要作用。

参考文献：

〔1〕（俄）瓦·奥·克柳切夫斯基.俄国史教程（第一卷）[M].商务印书馆，1992.

（责任编辑 孙国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