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杨
前一段时间,有首歌特别流行,叫《时间都去哪儿了》,
在北京鼓楼地区有一家博物馆,
也许能找到答案,因为它是北京首家以时间为主题的博物馆。
在钟鼓楼悠悠鸣声的遥相呼应下,
在这里能触摸到时间与历史的温度。
博物馆简介
鼓楼东大街及地安门外大街交汇处的东南角有一处仿古四合院,这里其实是一家以时间为主题的博物馆。2015年5月18日,在第39个世界博物馆日当天,东方保利运营的常设性公益展馆——北京时间博物馆,正式开馆试运营。
素日人们看不见、摸不着的“时间”这次成为博物馆的主角。一进门,深蓝色的主题背景板,让人感受到时间的深邃与奇妙。博物馆的工作人员介绍,展厅分左右两部分,左边的展厅,主要讲述有关时间的一些知识。展厅内以展板展示为主,通过模型和影像等方式使之得以具象,展示中华民族对时间概念的认知变迁,并回顾历法、计时器的发展历程。一张“时间地图”清楚地记录了老北京计算时间的机构和方式。
右边的展厅中,展览着许多精美的时钟,许多是来自宫廷的绝美精品。馆内还展有现世仅存两台的乾隆时期铜镀金珐琅转鸭荷花缸钟的其中一台,此为镇馆之宝。另外,圆明园十二兽首铜像的其中四个仿制品,牛、虎、猴、猪的兽首也在此展览。
观星象变化以定岁月,立圭表以测时刻,计日月轮回以确历法,制钟表以定分秒。中华民族在成长发展的岁月中,不仅探索出一套科学的计时方法,并在世界上首创了科学实用的阴阳合历,从而形成了博大精深的计时文化。
中国首创的阴阳合历
博物馆志愿者朱先生介绍说,历法是推算年、月、日,并使其与相关天象对应的方法。从古至今,中国所使用的历法是很多的,这些历法都是祖先们经过观测,计算得出来的。
目前世界上的历法分为三种:太阳历(阳历)、太阴历(阴历)和阴阳历。阳历就是以地球绕太阳运转一周的时间为一年,年的月数和月的日数可人为规定。现时国际通用的公历(格里历)即为阳历的一种。阴历就是以月球绕地球运转一周的时间为一个月,只有年的月数可以人为地规定。伊斯兰历即为阴历的一种。阴阳历是调和太阳、地球、月亮运转周期的历法,又叫阴阳合历。它是中国古代劳动人民的伟大发明。阴阳历以月亮绕地球一周为一个月,但设置闰月,使得一年的平均天数与回归年的天数相符,因此这种历法与月相相符,也与地球绕太阳周期运动相符合。我国古代的各种历法和今天使用的农历,都是这种阴阳合历。
纵观中国古代历法,所包含的内容十分丰富,大致说来包括推算朔望、二十四节气、安置闰月以及日月食和行星位置的计算等。这些内容是随着天文学的发展逐步充实到历法中去的。如果再将这个“相当长的历史阶段”细分的话,大致又可以分为四个时期,即古历时期:汉武帝太初元年以前所采用的历法。中法时期:从汉太初元年以后,到清代初期改历为止。这期间制订历法者有七十余家,均有成文载于二十四史的《历志》或《律历志》中。诸家历法虽多有改革,但其原则却没有大的改变。中西合法时期:从清代期苏会传教士汤若望上呈《新法历书》到辛亥革命为止。公历时期:辛亥革命之后,于1912年孙中山先生宣布采用格里高历(即公历,又称阳历),即进入了公历时期,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在采用公历的同时,考虑到人们生产、生活的实际需要,还颁发中国传统的农历。
十二个时辰组成一天
圆明园里曾有十二生肖铜质兽首,其实这是十二生肖水力钟,它是一个庞大的水力报时器。每个动物是一个喷泉机关,每到一个时辰,相应的动物口中就会喷水,当所有的动物都喷完水,一天一夜就过去了。如今博物馆中陈列了其中的牛、虎、猴、猪四件铜兽首仿制品。
朱先生介绍说,古时用时辰来划分一天的时间,时辰的划分是从天干地支这个概念得来的。所谓时辰,就是咱们祖先,通过对太阳出没所引发的自然规律、天色变化以及日常的生产生活、生活习惯归纳总结出来的十二种时间变化,也叫做“地支计时法”。
古人的一天是从晚上23点开始的,叫做“夜半”,又叫“子时”。从23点到夜里1点,人们发现这个时候鼠类出没频繁,于是就把“子时”冠名给了“鼠”,组成了十二生肖里的“子鼠”。第二个时辰被称为“丑时”,即夜里1点到3点之间,古人发现这个时间段,天完全黑了下来,家里养的牛会在这个时候填饱肚子,以备天蒙蒙亮的时候去耕田,所以“丑时”和“牛”组成了“丑牛”。而后面的十个时辰,则都是按照这个规律以此类推的。最后到第十二个时辰,“亥时”,是晚上9点到11点,也叫做“人定”,表示太阳完全落下,人们应该停止活动,安歇睡眠。到此为止,十二个时辰组成了完整的一天,因为和西方的小时相结合,换算成了现在通俗易懂的一天24小时。
“忽然”到底有多快
在《隋书·律历志》中记载了古人对“忽然”的描述,叫做“细如蜘蛛丝。”书中为何用“蜘蛛丝”来比喻时间呢?
在时间博物馆里有一件复制品,叫多级漏壶,它是由单级刻漏演变而来。“刻漏”的发明,是古人受到容器漏水现象启发的结果。“漏”是指带有漏壶,“刻”是指刻箭。箭,则是标有时间刻度的标尺。刻漏是以壶盛水,利用水均衡滴漏原理,观测壶中刻箭上显示的数据来计算时间。最初由两个水壶组成叫单级刻漏,古人在使用的过程中发现,单级刻漏的水流动不均匀,导致浮箭起伏不精确,于是就改良出了多级漏壶。多级漏壶从上至下分四个水框,其间以水管相连,呈阶梯状向下漏水,最下为水海(受水壶),其中有铜人执浮箭。
工作人员介绍说,立刻的“刻”,忽然的“忽”,其实最初指的是两个时间单位,也就是浮箭上的线条和符号。两根横线之间为一格,浮箭上一共有100个格,代表的是一个昼夜。古人通过漏水的时间来观察,水位走过一格的时间是14分24秒,这其实就是现在“一刻钟”的“刻”最原始的模样。在两刻之间,还有一种肉眼很难看到的符号,据工作人员介绍,这是一种像蜘蛛丝一样细的线条,也就是“忽”。水位稍有变化,“忽”就过去了,比“秒”的时间还要短,所以由它衍生出了“忽然”这个词,表示时间流逝在转瞬之间。
晨钟暮鼓的演变
从元朝开始,北京城就开始用“晨钟暮鼓”来报时。在元、明、清时期,钟鼓报时体制仍得以维持。在古代,因为没有摩天高楼的阻挡,噪声污染甚微,清脆的钟声和雄浑的鼓声可以传二十里之远,足以满足一个都市的报时需要。到了民国初年,计时改用新器,晨钟暮鼓之声遂逐渐消失。
据史料记载,早在汉魏时期,原本并不是晨钟暮鼓。当时人们认为,鼓声能够振奋人心、催人劳作,所以击鼓叫早;而天黑,该安歇休憩了,才敲钟。但是到了齐武帝时期,人们发现鼓声远没有钟声的穿透力强,于是就改变了钟、鼓的作息时间。此后,历朝历代的报时钟越铸越大,如今,悬挂在钟楼里的这口大钟,重达63吨,堪称中国历史上的“钟王”。然而正是大钟的独特穿透力,齐武帝还为此增加了夜晚的报时环节。
过去的时间按时辰算,夜里叫做“更”。晚上的7点到9点是一更天,以此类推。按照古人的规定,夜里每到二、三、四更天的时候,都要敲钟报时。估计因为报时太频繁,影响人们睡眠。所以到了朝乾隆皇帝的时候,就把夜里每隔两个小时敲一次改成了四小时敲一次。然而到了1924年,在中国流行了上千年的钟鼓报时法被“取缔”了。再后来,在北京的主要交通干道旁建造起了立式大钟,像如今西城区天桥地区的四面钟、虎坊桥西北角的中华印书局、东城区的老北京奉天火车站悬挂的巨型钟表。人们不再用声音来提醒自己时间的流逝,争分夺秒已经烙印在了人们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