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塔娜
摘 要:西方新文化史是20世纪70-80年代兴起于法国和美国历史界的一场重大的史学理论运动。它取代了经济——社会史占据主导地位,新文化史作为西方史学的最主要发展趋势,而且也已取得了很大的成果。彼得·伯克是新文化史领域中最有影响力的人物。
关键词:新文化史;西方历史研究;文化转向
中图分类号:K10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3-2596(2016)06-0149-02
20世纪后期,伴随着后现代主义理论的产生及各种学科间渗透和交叉现象的出现,西方史学本身也发生了深刻的变化。历史学家深受社会学和人类学等学科的影响,使历史研究打破了过去新史学研究目标和新范式的拘束,向更广阔的领域前进。其中主要表现之一就是新文化史的出现。
一、新文化史的兴起
“文化”从来就是人类文明最重要的象征。在人类早期,文化还是一个“模糊的概念”,以前它一直用来指“上层文化”。至今,关于文化的定义,学术界还没有一个公认的概念。但依据目前文化人类学家的研究成果:“文化”在定义上有广义和狭义之别。广义的文化是指:“人类所具有的,其他社会种类缺乏的那种东西。”狭义的文化是指:“一个社会因适应所处的自然和社会环境,追求安定的生活与子孙繁衍发展出来的一套独特的生活方式”。
新文化史是20世纪七八十年代以来当代西方史学理论和历史编写中一个最为重要的发展方向。它取代了经济——社会史而成为历史研究的主要方向。20世纪80年代前后,西方史学经历了由“社会史”向“文化史”的转向。为了区别以雅各布·布克哈特为代表的古典文化史,这一文化史被称为“新文化史”或“社会文化史”。由此可见,新文化的史学者们基本上研究社会史。
正是这种人类学的“文化”概念,才使文化史学家创造了《新文化史》的时代。“新文化史”得名于1987年在美国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召开的一次法国史学术讨论会,两年后会议的部分论文结集出版,定名为《新文化史》。《新文化史》一词正式出现于由美国历史学家林·亨特主编的论文集《新文化史学》中,亨特宣称,“由于社会学理论在历史学中之角色的激烈论战已经衰退,标志着新文化史的崛起”。英国当代著名历史学家,彼得?伯克认为,“新文化史”一种新型的文化史,“如同每一种历史研究方法一样,它是我们时代的产物,既是当代文化冲突,多元文化并存的产物”。
总之有关“文化”的称谓是非常复杂的,只凭借外部学者们在人类学上对“文化”概念的界定,使文化史研究进入了新的时代。所谓的这个新的时代将会是历史人类学和新文化史两者的时代。比如:人类学家吉尔兹有关“文化”的看法以及研究都充分影响了很多欧美学家。也将把文化史研究推促了新的阶段——新文化史的诞生。就这样新文化史渐渐的兴起来了。而且还产生了一大批著名的文化史学家,如:美国的娜塔莉·戴维斯和林恩·亨特,意大利卡洛·金慈堡等等。他们试图寻找一种方法把文化史与社会史联系起来。
二、对新文化史的认识
“文化史”这个名称并不是新发现或新发明。早在二百多年前就已经有“文化史”这个名称下进行过研究,何况“文化”的社会重要性更是不言而喻的。再最近30年,新文化史是西方历史学界出现的一股新的国际性潮流。正是这个所谓的“新”将是研究方法和社会文化作为一个整体来看待的。因而“新文化史”又被称为是“社会文化史”。
西方新文化史兴起后,大部分研究人员研究的是社会史。因为新文化史是社会史理论框架的批判、修正的立场上展开的。有关新文化史研究的几个突出的特点由下列例子来说明。新文化史的心态研究的目的在于把以前埋藏在群体记忆深处的情感世界表现出来。
例如:美国历史学家罗伯特·达恩顿的《屠猫记——法国文化史钩沉》是根据在雅克·文森特的印刷铺发生的故事。作者主要讲述了,“在法国巴黎圣塞佛伦街一个印刷厂的学徒杰尔姆和雷维耶搞了一场屠猫仪式,印刷厂的师傅给那些工人吃猫都不吃的食物,师傅的妻子有个喜好,就是爱猫如命。猫每天晚上乱叫,让那些学徒每晚难以入睡。他们先是折磨从街道上围追堵截来的猫,包括师母的宠物猫,然后在大家的欢呼与笑声中将它们一个个杀死”。看完这个故事我们首先会觉得那些工人太残忍了,为什么要来这样一场残忍的屠杀呢?印刷工人是出自于什么心态呢?工人们又为何这么憎恨猫呢?
因而那个时期猫扮演的是一个被大家所虐待的象征角色,猫在法国民俗中有许多象征意义,比如:巫术、狂欢、偷情等等。通过屠猫进行了一次屠杀的行为,这些都表明了工人对雇主的憎恨之意,更表达了工人对资产阶级所怀的恨意。作者将印刷工人的反抗跟诡异的屠猫仪式相互联系,还通过对这座城市的了解来解读那个时期的资产阶级,利用了一份警探的档案重新制造了恐怖气氛,作者将法国的思考方式以这样的方式呈现出来,为的就是给人们呈现了另一种法国的文化史。
作者达恩顿又从学徒们的哄笑着手进行分析指出:“我们自己无法感到这里面有什么好笑的东西。说明一种距离的存在。正是这个距离将我们与欧洲前工业社会的工人们隔离开来”。这个例子说明新文化史中对于心态的研究越来越是一种潮流。
新文化史注重大众文化取向的研究,文化可以决定政治和经济、认为大众文化是向所有人开放的文化、注重文化的独立。比如:卡洛·金兹堡的《奶酪与虫子》中描述的是一个被怀疑人在被审问时所表现出来的个性。这个人是多梅尼科·斯坎德拉,被审问时回答的答案总是长篇大论,很详细的解释对宇宙的看法。“就像奶酪之于牛奶,在那个大团块中出现了一些虫子,它们就是天使”。大众文化把注意力集中在社会下层民众集体和个人之上的。这本著作中写的被审问的人以很多他自己读过的书籍来解释问题表明文化是向所有人开放的,它是大众化的。又比如:爱德华·汤普森的:《英国工人阶级的形成》分析了文化在政治和经济的变化中形成的阶级作用,还说明了大众文化在这样的过程中的重要地位。
新文化史还有的特征就是采取跨学科的研究,新文化史是在这些史学基础上发展起来的。与后现代史学、文化人类学、英国马克思主义史学、法国年鉴派史学以及古典文化史学。我认为最主要的就是法国年鉴派史学的研究,法国年鉴派关注的是功能和结构,向关注观念、心态、价值、情感以及文化的方向变化,这种转变被视为“从地窖转向阁楼”
总体而言,我认为新文化史特征取向的研究是多样性的。它借助了很多学科的研究方法。比如:社会史、人类史、心理史、符号学、语言学等等。这些研究方法也给我们带来了新的问题,而且在研究领域上比较有突破。在“文化”的概念上不会盲目的去定论,会从很多方面来界定“文化“的内涵以及意义。除了这些之外新文化史也会从记忆史、物质文化、饮食史、身体史来着手研究。
三、新文化史的缺憾
新文化史以及新文化史研究领域和未来发展趋势的表达中,英国学者彼得·伯克在:《什么是文化史》一书中表述了新文化史鼎盛于20世纪80年代,但是在90年代后新文化史走入了危机阶段。彼得·伯克认为“在新文化史这把大伞下进行的实践采用了各种各样的研究方法”。又告诉我们:“新文化史是通过借助一些新概念,让许多新的主题得到了发展和探索”。所以说新文化史不是一个新的突破,也不是一个新的创新。新文化史只是史学研究的转移点,当然这一点又是新文化史对传统文化史的突破。彼得·伯克在比较新文化史与文化史早期研究过程中提到:“在某种意义上,新文化史却是对布克哈特描绘时代肖像之设想的回归。然而,隐含在新文化史背后的寓意与那些早期占据主流地位的文化史是迥然有别的”。新文化史兴起之后陆续出现了很多西方历史学家们的著作,这些著作都在谈论有关新文化史这个课题。在我看来新文化史研究的东西非常广泛,和其他学科之间的关系也是说不清楚的。有的学者认为新文化史研究的是社会史,著名史学家屈威廉称社会史就是“去掉改政治的人民史”。还有的法国年鉴派学者认为新文化史研究的是心态史等等诸多的纠纷之争。但我个人看来新文化史研究的就是“文化”,至于这个“新”字是在研究文化过程中的一个新发现或新的研究领域,也可以说是研究过程中对文化研究的新的发现。之所以这样认为的原因在于新文化史兴起之后学者们对文化的定义或者过于狭隘或者过于宽广,这样很难找到合适文化的定义。
除此以外,新文化史的建构会存在很多的局限性,受到多种文化定义和社会影响的限制,当然也会受到研究文化史的材料方面的限制。虽然说新文化史兴起之后有很多西方学者们的论著呈现在世面上,可是据我对少数书本的阅读过程中发现对于新文化史,“文化”的部分没有一个确定的概念。甚至在研究领域中出现了更多新的研究对象,在对新的研究对象进行考察的时候必然会接触到很多新的研究的史料,要求与之相对应的研究方法,这又是对新兴起的新文化史的一种新的挑战以及新的突破口。彼得·伯克认为:“新文化史赖以支撑的主要理论是有关现实的文化建构理论”。
关于新文化史以后的发展,比如:传统文化史的复兴、新文化史研究领域的扩大,以及新文化史对社会史的偏离等问题都将重新受到学术界的重视。对这些问题彼得·伯克的结论是:“边界经常是文化交往的场所”。
综上所述,新文化史兴起的同时还面临着诸多的危机。西方学者们为了防止这些危机继续发展对新文化史研究领域的积极回应态度就是——“文化转向”。“文化转向”事实上是以西方马克思主义以及法国的后结构主义理论的共同推动下西方各类社会科学基本上都开始了自身学科的“文化转向”。其实历史学的文化转向并不是一个独立的现象。它是丰富社会的面临,后物质主义的价值观的逐渐兴盛。他们认为传统的社会科学已经无法解释新的社会课题。他们就开始寻求新的研究途径,新的研究方法,建构新的研究范式而转向的“文化转向”。随着文化转向的发展林恩·亨特的:《超越文化转向》一书问世。这本论著对文化转向提出了反思,林恩·亨特承认:“‘文化转向所提的问题远远多于其可以解答的”。文化转向之后放弃了因果解释,不可以随便更改、结构、想象,而且也肯定了宏大叙事的分析是合理的一面。新文化史的文化转向暴露了主要研究问题还在于文化转向过于强调文化的建构和虚构,否认了史实有客观性的一面,对历史的一种虚无主义态度。正因为发现这些问题的存在,林恩·亨特才提出“超越文化转向”的提议,史学家们开始了新的理论求索和继续试着勾勒新文化史的未来发展趋势。之后新的社会文化分析范式也被广泛的接受了。因此我相信新文化史的未来发展将是对传统社会史的摒弃,更是奠定了新文化史蓬勃发展基础。
总而言之,当代新文化史的研究正处于关键时期,如何客观地评价新文化史还要进一步探索。但可以肯定的是,新文化史的研究方向及方法,进一步拓宽了历史学研究的范围,开拓了历史研究的新视角及新方法,这就是新文化史研究中最为值得重视的地方。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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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丰华琴对西方新文化史的阐释[J].学术新视角期刊,201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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