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的心情,被一只蝴蝶染成了深蓝。
我要俘获一个斑驳的声音,一个圆寂的声音,它和蚊子在我空洞的耳畔环绕了一整个下午。
我要阅读一株狗尾草,即使它低于尘埃,我也要读出它和参天大树一样高大的光影。
我要丢掉身上无形的铁器,丢掉一匹白色的神鹿,一座巨大的寺庙。
越来越多的欲望,被炙热的阳光,晒成炎黄的盐粒。它们有的流进我铜色的身体,有的流进我的嘴里,咸,淡,带有泥土的体香。
白鹿原上的瓜田,被一只鹰和一群黄色的蝴蝶一望无尽地挂肚牵肠。瓜藤同时也牵紧着的,有艾草的劲脖,瓜农的细皱,知了的情歌,以及所有的瓜叶口里吐出牵牛花嘴巴一样热烈的火。
七月的白鹿原更令干瘪的大地牵肠挂肚。一位作家逝世之后,我热爱这个与白鹿古原有关的地名。一位作家逝世之后,我更热爱他所馈赠下的呼痕。所有的生物,从此与白鹿和蓝色息息相关。乳白色的野菊,摇曳着它固若金汤的梦想。
晴空下,一架飞机刺破了白云,它抱着内疚的欲望,逃离纵马驰骋的古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