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光贵
[摘 要]建党前夕,李大钊的贡献是多方面的,他带头抛弃资本主义的建国方案;重视马克思主义基础理论宣传、教育和研究;初步指出了马克思主义必须同中国实际相结合的方向;团结、培养、组织革命青年;积极与共产国际商讨在中国建立共产党的问题;用自己的行动指明了马克思主义与中国工人运动结合的正确方向;深刻认识到理想信念和运用正确理论指导行动的必要性和重要性。
[关键词]建党前夕;李大钊;贡献
[中图分类号] D231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9-928X(2016)05-0020-03
在中国共产党建立95周年到来之际,探讨李大钊在建党前夕的贡献是很有意义的。
在中国共产党建立以前,中国的先进分子曾经努力向西方寻求救国救民的真理。李大钊早年也曾经是一个真诚的民主主义者,希望中国通过建立资产阶级共和国,走向独立富强。然而,资产阶级改良运动和革命的失败,使他看到这条道路是无法走下去的,在早期的先进分子中他最早抛弃了资本主义的建国方案。李大钊认识到,辛亥以后所建立的民国,实质是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共和自共和,幸福何有于吾民也!”[1]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后,他更从世界眼光来考察西方资本主义制度,指出“此次战争,使欧洲文明之权威大生疑念。欧人自己对于其文明之真价不得不加以反省”。[2]这种对资本主义制度弊端的洞察在中国先进分子中是很早的,在当时的中国是具有引领作用的。
李大钊走在我国觉醒的知识分子的前列,他寻找救国救民的真理,是我国最早的马克思主义传播者、研究者。
(一)欢呼和拥护俄国十月革命。在庆祝十月革命胜利一周年的前后,李大钊连续发表了《法俄革命之比较观》、《庶民的胜利》、《布尔什维主义的胜利》、《新纪元》等著名的论文,坚决拥护十月革命。《法俄革命之比较观》一文,是中国人民赞扬十月革命的第一篇文章,它阐述了俄国十月社会主义革命给予中国的影响。文章指出:“这黑暗的中国,死寂的北京,他仿佛分得那曙光的一线,好比在沉沉深夜中的小小的明星,照见新人的道路。我们应该趁着这一线的光明,努力前去为人类活动,作出一点有益的工作。”[3]他预言到:“试看将来的环球,必是赤旗的世界!”[4]
(二)宣传马克思主义。1918年12月,李大钊和陈独秀一起创办《每周评论》,配合《新青年》向群众展开宣传教育工作。他指导全国学生救国会和北大学生创办了《国民》杂志和《新潮》月刊,自己担任这些刊物的指导和顾问。《晨报》第七版副刊实行改革,他给予了很大帮助并在这个副刊上特别开辟“马克思研究”专栏。1920年7月,李大钊在北大担任教授,他把学校的讲坛作为宣传马克思主义的阵地,他在北大、女高师、朝阳大学讲授过《唯物史观》、《马克思的历史》、《马克思的经济学说》、《社会发展史》等课程。
(三)研究马克思主义基础理论。1919年秋冬,李大钊在《新青年》第六卷第五、六号上连续发表长篇论著《我的马克思主义观》一文。首先,李大钊指出了马克思主义的重要历史地位,认为它是“世界改造原动的学说”,这对人们尤其是青年认真学习研究这种学说有重要影响。其次,此文对马克思的唯物史观、经济学说和科学社会主义做了较全面的介绍和重点研究,他认为:唯物史观的要点是关于人类文化的经验和社会组织进化的理论;马克思的经济理论的要点是劳动价值论和“资本集中说”。文章还指出:“阶级竞争恰如一条金线”把马克思的上述三大原理“从根本上联络起来”。[5]他这些研究是深刻准确的。
未来中国应该走一条什么道路,如何走,这须要认清中国国情。李大钊认为考虑中国问题,是不能“置吾国情于不顾”的。[6]这里的国情,既是指“近今之国情”,也是指“往昔之国情”,即历史。[7]当时,国内有些人主张守旧的国粹主义,他不赞同;有些人主张全盘西化,他坚决反对。他认为东方文明与西方文明各有短长,建设新世界的,需要新文明,这种文明并不是要全盘西化,也不全是国粹,而应是东西文明各“以异派之所长补本身之所短”。[8]他认为新文化运动反对的不是儒学,而是封建制度,中国文化自有其价值和前景:“深信吾民族可以复活,可以于世界文明为第二次大贡献”。[9]他注重吸收西方优秀的东西,他认为马克思主义这种学说能救中国,但是,马克思主义“是一个时代的产物”。[10]我们接受某一学者的学说时,“不要忘了他的时代环境和我们的时代环境”。[11]作为马克思主义者,应当研究马克思主义理论“怎样应用于中国今日的政治经济情形”。[12]他指导的北京大学马克思学说研究会,在当时就组织过“社会主义是否适合于中国”的辩论,并由他担任评判员;还开展过“世界资本主义国家在世界各弱小民族掠夺之实况——特别注意于中国”这类实际性的专题研究。他认为,社会主义“原有适应实际的可能性”,当人们“用以为实际的运动”时,它会“因时、因所、因事的性质情形生一种适应环境的变化”[13],即在运用中得到发展。这些思想,虽然还不够成熟,不够系统,但是,他已经为当时年轻的先进知识分子将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与中国具体的实际情况紧密结合指明了正确方向。
李大钊开始注重研究中国的国情,提出了一些有益的思想,这是非常重要的。然而,由于当时的条件限制和他过早的牺牲,这些思想没能明确化、系统化。苛责于前人是不对的,但从总结教训来看,当时的先进知识分子难免对中国的国情缺乏认识,这主要表现在:第一,用马克思主义对中国社会的经济状况和阶级状况进行的分析、认识还不够系统深刻。第二,对中国社会性质、革命性质的认识还不够清晰。由于缺乏系统分析中国社会,所以,对中国革命必须分两步走,什么阶段完成什么革命的任务,也就不十分清楚。可见,深刻研究中国的国情,是创造性地运用马克思主义的前提。
接受了唯物史观的李大钊深深懂得,改造中国,单凭少数人是不行的,必须依靠多数人的奋斗。为联络和组织青年,1918年6月,李大钊参与发起建立“少年中国学会”,担任《少年中国》月刊编辑主任。该会会员遍布全国,先后入会的达130余人。李大钊特别注意培养年轻的先进分子,毛泽东、邓中夏、恽代英、张闻天、田汉、朱自清等人,都曾是少年中国学会的会员。为了团结青年,培养干部,有计划地学习和宣传马列主义,1920年3月,在李大钊的指导下,在北京大学组织了“马克思学说研究会”。参加者有邓中夏、高君宇、和孟雄、罗章龙、张国焘、瞿秋白等,这是中国出现的最早研究马克思主义的团体,这些成员不少是五四运动中的骨干,为党的建立做了重要的准备。同年8月,在李大钊等人的努力下,少年中国学会、天津觉悟社、人道社、曙光社和青年互助团在北京开会,成立了“改造联盟”。在这个成立会上,李大钊强调联合行动必须要有一个正确的主义指导。李大钊希望通过努力,为中国革命培养出“几位真正能够了解马克思主义学说的,真正能够在中国放点光彩的人”。[14]毛泽东回忆当年李大钊对他的影响时谈到:“我在李大钊手下在国立北京大学当图书馆助理员的时候,就迅速地朝着马克思主义的方向发展。”[15]可见,李大钊对于中国革命的影响是深远的。1920年10月,在北京大学图书馆李大钊的办公室里成立了“共产党小组”。年底,北京党小组成立“共产党北京支部”,李大钊为书记。北京党组织的成员有李大钊、张国焘、邓中夏、何孟雄、张太雷、罗章龙、刘仁静、高君宇等。这为全国性的党组织的成立做了重要准备。
李大钊懂得,要从根本上改造中国,必须有坚强而又优秀的组织才行,而且,这个组织还必须同广大的群众结合起来。1920年5月1日国际劳动节,李大钊在北京大学召开了有500多人的大会,其中既有学生,也有劳工。他在会上发表的演说指出:要把纪念劳动节“当作我们引路的一盏明灯”。李大钊倡导:“知识阶级与劳工阶级打成一气。”[16]“共产党北京支部”在推动马克思主义与工人运动结合方面做了大量的工作,他们不满足于一般民主主义的宣传,在提高觉悟的基础上,他们注重对工人阶级进行阶级教育,特别是进行社会主义宣传。创办了向工人进行社会主义宣传的《劳动者》周刊。还在长辛店举办工人补习学校,学校除了教文化课,讲常识,还直接灌输社会主义思想,用浅显易懂的语言,讲解工人受苦的原因、向帝国主义军阀官僚资本家作斗争的理由,还讲授工人阶级政党和工会知识。创办的《工人周刊》,销行北京各地。这些活动,为成立工会和领导工人的斗争打下了基础。从1920年10月开始,李大钊曾亲自去郑州指导工人运动,并先后派人到天津、唐山、济南等地指导工人运动和帮助建立革命组织。天津、唐山、山东等地的共产主义小组和工会等,都是在李大钊领导下,派人建立的。这些活动,对于中国共产党的建立和以后的发展起了重要作用。
李大钊在后来的《狱中自述》中说:“钊自束发受书,即矢志努力于民族解放之事业,实践其所信,励行其所知,为功为罪,所不暇计。”[17]他强烈的爱国主义精神与爱民热忱紧密结合在一起。前期新文化运动的参加者中,很多人强调个性解放,否定封建伦理,但很少有对广大人民的痛苦表示深切的同情的。然而李大钊就不同,他对“农失其田,工失其业,商失其源”[18]的黑暗现实感到哀痛和忧虑。他认定:“光明缉熙之运,惟待吾民之意志造之,惟赖吾民之实力辟之。”[19]他还说:“社会主义的实现,离开人民本身,是万万作不到的。”[20]这些显示了他相信人民、依靠人民、为了人民的深切情怀。
在反对胡适的实用主义的斗争中,李大钊在《再论问题与主义》一文中阐述了几个重要问题;第一,具体问题的解决需要主义指导。他指出:社会问题的解决,必须依靠社会上多数人的努力,而要有多数人的共同奋斗,就必须有一个共同的理想、主义作为准则,因此,谈主义是必要的;没有主义的行动就是没有共同的目标和动力。第二,中国问题必须从根本上寻求解决。他指出:对于中国社会,“必须有一个根本解决,才有把一个一个的具体问题都解决了的希望”。这里,李大钊不只是批评了胡适,一般地,他还批评了清末以来主张君主立宪、国粹主义、改良主义、实业救国、教育救国、科学救国等观点,这些主张要么过时,要么强调单方面具体问题。在中国专制制度没有根本改变的情况下,这些具体主张根本行不通。第三,马克思主义能解决中国的问题。因为马克思从根本上找到了社会发展的规律,即劳苦大众获得解放的出路。第四,社会革命是必要的。李大钊指出:阶级斗争学说是唯物史观的一个重要内容,如果不重视阶级斗争,“丝毫不去用这个学理作工具,为工人联合的实际运动,那经济的革命,恐怕永远不能实现”。李大钊的这些重要宣传,扩大了马克思主义的影响,极大地推动了人们进一步探索中国革命的正确道路。
在李大钊看来,共产国际应积极帮助殖民地半殖民地人民革命。他自己更是积极寻求同共产国际尽早沟通。1919年底,经北大俄文教授柏伟烈介绍,李大钊与共产国际代表哈哈诺夫金会面,哈哈诺夫金赞扬了李大钊对马克思主义的信仰、宣传和研究,李大钊同他达成了建党的默契,建议他与陈独秀见面,他与陈见面后回到莫斯科汇报了此行情况。1920年3月,共产国际派远东局负责人维经斯基等来中国,先到北京,李大钊热情接待,邀集进步人士和他们多次座谈,并举行欢迎会、演讲会。李大钊和维经斯基深入交谈了列宁领导下的布尔什维克党的情况;请维经斯基在北大红楼图书馆里再次座谈了建党的问题。4月,李大钊介绍维经斯基一行去上海。1921年4月,共产国际代表马林来华,6月初到达上海,不久到北京会见李大钊,商讨了召开党的代表大会、正式成立全国性的中国共产党组织的问题。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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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埃德加·斯诺.西行漫记[M].北京:三联书店,1979:132.
作者系中共云南省委党校党史教研部副教授
责任编辑:卞吉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