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乔治?奥威尔《上来透口气》的生态解读

摘 要：生态问题一直是人类无法回避的问题。在《上来透口气》中，乔治·奥威尔以其敏锐的洞察力揭示了战争和工业化进程给人类带来的困顿与危机，表达了对人类未来的深切关注。本文将从富有深意的两个象征形象——钓鱼和炸弹，以及生态正义的角度来对原文本进行文本细读。

关键词：生态；战争；生态正义

作者简介：杨雪（1992.12-），女，扬州大学研究生，从事比较文学与世界文学研究。

[中图分类号]：I1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15）-36-0-01

作为“一代人的冷峻良心”，乔治·奥威尔总能以冷静的态度，客观分析人类的生存处境问题。纵观其创作，人们常常提及的是《动物农场》和《一九八四》。殊不知，写于1939年的《上来透口气》是这两本小说的雏形。小说中，主人公乔治·保灵是一个庸碌无为的中年推销员。一触即发的战争和物质压力摧残着这个中年男子。偶然赚得的赌资，让他产生了逃离的想法。他谎称出差，而去了儿时成长的小镇。本打算上来透口气的保灵，看到的却是饱受战争和工业摧残的小镇，败兴而归。

一、钓鱼和炸弹：生态文明与战争恐惧的抗衡

回忆儿时，保灵脑海里全是关于钓鱼的事情。第一次去钓鱼，“那是个很不错的六月天，金凤花长到我膝盖那么高……远处是连绵的矮山和环绕着上宾菲尔德的隐隐显着蓝色的树林。”[1]P348云淡风轻，无忧无虑的童年就像一场轻飘飘的美梦。保灵冒着挨打的风险，逃学去享受钓鱼的乐趣。八岁到十五岁，保灵在这一时期充分享受着钓鱼带给他的愉悦与平和。钓鱼具有一种神奇的魔力，吸引着保灵，让他为之痴迷，甘愿冒一切风险。

然而，迫于第一次世界大战的压力，十六岁的保灵被迫参军。英国参战，举国沸腾。战争“就好像有一台巨大的机器捉住了你，你感觉到不能再随心所欲地行事了，同时也没有想抵抗的念头。”[1]P398这台机器绞碎了保灵恬静的童年，绞碎了大自然所带给人们的安宁。镇子里的男人都远赴战场，参与这场对自然、对生命的掠夺之战。战场上，保灵莫名其妙地成为了“十二英里据点”的指挥官。令人哭笑不得的是，他所要保护的仅是十一罐腌牛肉。任职中，保灵对战争漠不关心，企图从书籍中寻找出路。战争的残酷使人人自危，搞不清楚战争的意义何在。在保灵眼中，战后的人们与猩猩无异，多为行尸走肉。他清楚地知道战后才是这场灾难的开始。然而，即使生态文明遭到严重破坏，工业化的进程也势不可挡。通过战争和技术革命，人类将与大自然一决雌雄。未知的明天和无时不在的恐惧，以及战后的荒废更是拉扯着人们脆弱的神经。

奥威尔用象征手法操控着钓鱼和炸弹这条明线，使故事呼之欲出。钓鱼，本是一件惬意的娱乐活动，不仅可以修身养性，陶冶情操，而且还可以亲近自然，与自然对话。在文本中，钓鱼象征着奥威尔所追求的平和宁静，稳定恬淡的自然生活，人与自然处于一种平稳和谐的状态。炸弹，代表着战争动乱、流血牺牲和无以名状的恐惧。钓鱼和炸弹这两个相互对立的事物代表着保灵儿时和现在的生活。炸弹摧毁了小镇的宁静，而钓鱼也成为了过去式。

二、童年和现状：生态正义向生态非正义的转变

一般来说，“生态正义问题是从代内正义和代际正义两个维度展开的。代内正义是指现实生活着的中人们之间的生态利益分配或生态责任的担当问题。代际正义则是指现实的人与未来的人之间的生态利益和生态责任问题。”[2]小说虽着重描写了体现代内正义的生态场景，而保灵儿时与现在的生存环境何尝不是对未来即将发生的代际正义不平等的暗示。环境问题不是个人就能解决的问题，人如何对待自然实质上就是人如何对待自身。

保灵的童年生活可以说是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除了痴迷于钓鱼，他怀着孩子般的好奇心探索着自然的奥秘。人与自然和谐相处，互惠互利。然而，随着工业化进程的推进，昔日的小镇每况愈下，早已面目全非。本是来寻找平和的保灵，最后却落荒而逃。池塘里的鱼变成了工业排放的化学品，留声机四处播放。镇子的布局变了，多了错综复杂的分支。本来独具特色的标志性建筑物——教堂和啤酒厂早已在新的版图中难以分辨。下宾菲尔德大屋，如今面目全非，成为了疯人院。大屋后面的池塘成了巨大的垃圾堆。保灵吃惊、愤慨道：“我们生活在垃圾箱里，而这垃圾箱已经堆到了平流层。”[1]P502代内正义严重失衡，人们只注重眼前的利益，逃避生态责任，肆无忌惮的毁坏自然来换取物质上的满足。

这趟故地重游，让他灰心丧气，身心俱疲。“战争使人们成为虚无主义者，使每个人都陷入疲惫焦躁的状态。哪一样你会先听到：‘一只绿头苍蝇的叫声还是一架轰炸机的声音？”[1]P344安全感不再，明天是否会如期到来？即使有了明天，明天又和今天有什么区别？生态文明已经离人类太远，没有地方可以给人类透口气了。战争是人类对自然生态的一种破坏力极强的疯狂行为，更是对生态正义的蔑视与挑战。战争意味着流血牺牲，对无辜生命的践踏。这是一场人类自我毁灭的过程，谁也无法真正从中获利。人们大兴土木，以破坏自然为经济发展的前提，资本主义工业化进程势不可挡的大步向前。战争与工业化将下宾菲尔德小镇推向不可逆转的深渊。

三、结语

回归自然是人们理想化的和谐状态，也是不少作家笔下的永恒主题。小说通过怀旧的情节和残酷的现实再现，表达了对工业化进程和战争的愤懑与无情的批判，依靠缅怀过往的岁月已于事无补。奥威尔试图通过保灵的遭遇来唤醒麻木的人类，暗示解决生态危机和精神危机最好的方法便是与自然和谐相处，融入自然。只有人类赖以生存的自然环境改善了，追求内心的平和安宁才有可能。

参考文献：

[1][英]乔治·奥威尔.一九八四·上来透口气[M]. 孙仲旭译，译林出版社，2002 .

[2]李培超.多为视角下的生态正义[A].道德与文明，2007年第2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