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桥大学一堂别样的毕业典礼

2016-05-06 12:08七夕草
新青年 2016年5期
关键词:钟点工小指丝巾

七夕草

毕业典礼快到了,迈克尔接到通知,和母亲一同参加毕业典礼,他别提多开心了。

典礼会场不像往常,而是被布置成了一个大大的家庭party,老师拿着麦克风进来,他说,今天是人生中一个特殊的日子,希望大家和自己的父母做一场游戏。

说完,老师道出游戏规则,所有的学子都将领到一条黑色丝巾,蒙上眼睛,站成一排,然后,所有的父母,逐一从眼前走过,学子可以抚摸父母的双手,来确认,哪一位是自己的父母。每个人都有3次机会,成功者,将获得今天的毕业大礼。

很多人,都兴奋不已,心想,这个太简单了,自己的父母,难道还认不出。

游戏开始了:第一轮,同学们都用黑丝带蒙上眼睛,一双又一双手,从自己的手心里划过,有的湿润,有的干枯,有的柔软,有的生硬。

一双手,在迈克尔手心里停顿,有点潮湿,有点温热,迈克尔感觉,这双手,那么熟悉,像极了母亲的手。这时,一首轻柔的音乐响起,那是一首儿歌,这首歌,把他的记忆,瞬间带回童年,是的,童年的他是幸福的,父亲母亲很爱他,母亲常常牵着他的小手,去公园滑滑梯,到湖边捉小鱼,周末,还带着他去看大海。那时候,母亲很年轻,很爱笑,她的手,很柔软,很纤细。想到这里,再摸摸眼前这双手,这双手,虽然似曾熟悉,却总是缺少点什么,于是,放手。

又一双手,在他手心里划过,他慢慢的,仔细的抚摸着这双手,从大拇指,到食指,到中指,在抚摸到中指时,他摸到中指的第一个指节有指甲盖大小的凹陷,他的心,猛的一震,是的,这就是母亲的手。

思绪回到了很久以前,那时,他已经上初中,父亲在一场车祸中去世了,一家四口人的重担全部压到母亲身上,她拒绝了救济,自力更生,除了在超市上班,还兼职了一份工作,业余在一家玩具厂做钟点工,有一天夜里,妹妹发烧,母亲照看了一夜,第二天,妹妹烧退了,母亲上晚班,继续去做钟点工,因为太累,她神情恍惚,却被一台切割机,切掉了右手中指的一大块,虽然,及时去医院救治,可是,母亲的那根手指,从此,缺少了一块。

想到这里,他更加确定,眼前就是母亲,可是,正当他抚摸小指时,却发现,小指外侧,有一道凸起,很大很明显,像疤痕,又像常年劳作后的老茧,这一次,他不敢确定,是的,自从上了剑桥大学后,自己考取了奖学金,妹妹上初中,母亲不用太辛苦,虽然,自己一年没有回家了,可是,每次打电话,母亲总是说,家里一切都好,别挂念。

想到这里,他很快放手,他觉得,这双手不是母亲,母亲的小指,应该是健康的,这点,他确定。

终于,一双手,放在他的手心,温暖,熟悉,滑滑的指尖,还有右手中指的凹陷,都符合母亲的手,他激动不已,还捧起那双手,在自己的脸颊婆娑。

当他确定后,老师让他摘下丝巾,眼前的情景,让他大失所望,她,不是母亲。

紧接着,第二轮,第三轮,每一次,他都确定,眼前的这双手,就是母亲,每一次,却都不是。他诧异于自己的感觉,为什么,三次机会,自己的母亲,都从手心里溜走,却每一次,都没有抓住。

老师从每一个学子眼前走过,并微笑着说。现在,请走向父母,给他们一个拥抱,再看看他们的手吧。所有的人,走向父母,迈克尔,也在人群中,看见了母亲,她正浅浅的笑着。

拥抱过后,迈克尔,拉起母亲的手,他瞬间,泪如雨下,这双手,在他手心里,徜徉过三次,都被他轻易松开,母亲的右手中指有个缺陷,而小指外侧,有个大大的伤疤,这是母亲上个月去超市理货时,被突然倒塌的货架砸伤,骨折,做手术留下的疤痕,他却浑然不知。

这一刻,他的心里难过极了,是的,他光是凭借着记忆,去找寻母亲,可是,母亲的岁月,他曾错过了多少,还有多少岁月,他能够和她一同度过呢?

虽然,大部分人,都没有获得毕业大礼,可是,这堂人生课程,让他们顿悟:再美的未来是明天,握住现在,握住此时此刻的幸福,和最亲最爱的人,一同度过,才是真的幸福,真的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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