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守军 封月
“我工作生活在这家水泥厂已近三十年,每日目睹这些水泥装车工的艰辛,每每产生同情又每每产生感动和敬佩之情,这恰恰是激励和支撑我常年用镜头记录他们的动力,也是我拍摄水泥装车工的初衷。”谈起这组作品,作者赵守军这样说道。
从1990年到2006年的16年间,赵守军用镜头记录下了水泥装车工劳作的身影,也记录了这些社会底层劳动者的工作和生活状态,从而见证了这个重体力劳动行业的衰退。这家水泥厂里的装车工大多来自农村,年龄在18岁至50岁之间,他们每天都在粉尘弥漫的厂子里工作,每人每天都要搬运水泥四十余吨,而每吨的收入为1.70元。“如果你询问他的收入时,他也会向你报出一串数字。这是一个纯靠力气吃饭的活计。”赵守军如此说道。
在城市车水马龙、人来人往、霓虹闪烁中,在一座座高楼大厦的身后,总有一群像他们这样的人在默默劳作。这家水泥厂年生产袋装水泥约30万吨,每一包水泥都通过装车工的双手和肩膀一袋一袋搬运到货车上,然后被运到城市的建筑工地,或通过卡车、火车等运输工具销至全国各地,广泛用于铁路、大桥等国家重点工程和高层建筑的建设。
这是一份繁重、艱苦的工作,但却是他们养活自己和家人的重要手段。搬水泥,靠的是力气。无论是年轻人还是饱经沧桑的年长者,指甲都黑乎乎的,因为常年用力抓握水泥袋,他们中大部分人的手都被水泥袋子“割”得伤痕累累,这些伤口一到冬天就会裂开,并且一沾到水泥的灰尘就会刺痛。但即便是冬天手上的伤口会被刺痛,他们也更喜欢冬天,因为常年带着口罩或面罩,夏天的炎热容易令人中暑,最热的时候连水泥袋子都是滚烫的。“那热,我们真没办法跟你说清楚,反正如果你戴着皮手套或穿着靴子工作,里面的汗都能倒出两杯子来。”摄影师要与被拍摄者处在同样的位置和姿态,才能真正感知他们的生活,对于这种热,赵守军感同身受。
随着工业化的快速崛起、企业的发展,手工重产业逐步被机械化取代,2007年,水泥厂终于安装了直装机,通过皮带运输装车,生产效益大大提高了,而他们也因此成了水泥厂里、赵守军镜头中的最后的装车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