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象的建构论研究

2016-04-16 21:29
福建江夏学院学报 2016年5期
关键词:客体意象建构

白 洁

(太原科技大学人文社会科学院,山西太原,030024)

社会·文化

意象的建构论研究

白 洁

(太原科技大学人文社会科学院,山西太原,030024)

意象是在感知觉基础上形成的表现在记忆和思维活动中的一种感性形象,是当前物体不存在时的一种心理表征。意象是潜意识的心理倾向,它表征着个体对过去事物的印象和积累,是创造性和理性思维的动态过程。所以,意象的建构不是对物理对象的“镜像”复制,而是心灵对事物本质的理解、加工和翻译。这种建构体现在语言陈述的实质性所指、“心理旋转”和“认知地图”等空间信息的加工方式以及意象对主体体验的抽象再现上。

意象;建构;语言;记忆

认知心理学认为,人类思维中形成的有关客体的加工形象是认知主体在接触过外部事物之后,信息通过感觉通道传递到大脑所形成的意象,这一过程是内隐和外显机制共同作用的结果。然而,信息的意象表征是对物理世界的复制,还是对其总体结构特征的主动把握?形成意象的过程是被动反应,还是意向驱使?我们可以通过意象的建构性问题的探讨解答上述问题。

一、意象建构与思维语言的认知表达

意象与语言彼此联系、相互转化。因为,意象所指的对象并不以真实存在的物理世界为前提,它不是摹写或复制,当意象表征了作为其对象的事物、事件、情境时,它们只是主体出于某种意图来讲述或传达对这一事物的理解或表征。主体不仅可以将头脑中的表征物以语言的形式表达出来,还可以将语言符号转化成大脑思维的抽象物(就像知识依赖于文本的传播一样)。

首先,从语言逻辑上讲,语言并不是提供某种客观事实或现象的信息,它是理解基础上的一种意象建构。在一些日常的表达中,我们通常会说,“我真的很抱歉”“别假装”“理解万岁”等,它们作为完全独立的句子,仅凭自身就具有独立的意义,但却并不提供有关客观事实或现象的信息。从语法的角度看,如类似于“中国的国旗是红色的”“山西的省会是太原”“柳树叶是绿色的”等句子都是由主语和谓语组成,它们分别提供了“国旗”“省会”“柳树叶”等所指称对象的信息,我们可以从中认识、了解到一些信息。然而,“中国的国旗很美”的一句中,其主谓形式的结构与“中国的国旗是红色的”这句是相一致的,但“美”这个谓词却不是对中国国旗的客观陈述,而只是表达语者对中国国旗的主观感受,它是一个意象之词,每个人对“美”的理解都是不同的。因而,逻辑实证主义者从认识意义和逻辑意义将结构相同的句子进行了区分[1]:对于一个语句的意义,只有在其真伪能够从逻辑上得到证实时,它才能具有认识的意义;否则它便只具有情绪意义。换句话说,客观陈述的句子能够得到证实,是具有认识意义的,但是若陈述的谓词是一个意象之词,则这个陈述只是具有理解意义的情绪表露。

其次,意象关于所指对象“是什么”的描述,可能只是主体的一种“虚构”。比方说,“苹果是红的”这一命题,一般情况下是以一种判断形式为前提的。但是,当相同的命题被作为文章中的一个短句来看待时,对它判断的逻辑真假则并不构成首要的问题对象。这缘于“苹果”是被虚构地使用着,即它们所说的事物现象并不以客观存在为前提。名著《傲慢与偏见》,作者描写的并不是这部作品问世之前就真实存在的达西先生(某位绅士)和伊丽莎白小姐(某位淑女),围绕人物所发生的诸多情节,都不过是作者意构出来的,就是所谓的“创作”。所以,以语言形式所表征出的主体意象,其指称对象,从逻辑上看是一种“虚构”,这种虚构包含在文字里,即便从语言本质功能上看,意象所“陈述的真伪”也不以真实对象的存在为前提,因此,语言才以文字为物质载体,在社会生活中可以脱离主体而物化为全社会的共同精神财富[2]。

再次,“双重代码说”阐释了视觉印象、意象建构和语言生成之间的关系。当我们听到“狗”这个词,一般会先想到“狗”的样子,进而想到它们的特征(吃骨头、有敏锐的嗅觉、忠诚等);有时看到“狗”这个动物,也会不自觉发出“狗”(gǒu)的音。类似这样看到一物、听到一词,同时会意象到一物的事情几乎每天都会发生,是什么导致了这种状况的出现?有学者提出了“双重代码说”[3]:人类的认知系统是由两个部分组成的,一个是语言系统,一个是非语言系统,它们负责对信息进行编码、组织、存储和提取,二者彼此独立却又相互联系。非语言系统主要进行思维的分析和处理与意象有关的任务信息,其基本单位是象元;言语系统主要负责处理与语言加工有关的信息,其基本单位是词元。人类的认知系统经由象元和词元之间的转换、联系而形成问题解决模式。就是说,当视觉看到“猫”,一个象元就被识别出来,而这个象元和“狗”这个听觉性词元之间的联系可以激活“猫”这个词。再比如,看到一张好友的照片,我们会脱口而出这个朋友的名字,还会想象她的样子,甚至可以滔滔不绝地讲述与她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尽管她并不在场。这些日常的经历都表明视觉印象、意象和语言之间是彼此联系、互相影响的,它们可能通过上述的词元和象元的相互转化,使得我们可以进行思维和推理。

最后,“科学创新”是意象与语言、感觉相互联系的最深刻体现。科学是构造世界象征体系的一种表现,科学所创造的对象,并非是参照一种对象而制造另一种形式不同的类似物,它是被纳入意象范畴内的象征体系。意象主体在接触过客观事物之后,根据感觉来源传递的表象信息,在思维空间中形成有关的认知客体的加工形象,以语言的方式记录下来,在这个基础上以无穷的张力和想象力建构新的事物,借以认识世界、改造世界。科学创新的过程就是感性、语言、意象层层递进、彼此嵌套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感性认识是基础,它规定了意象延展的方向性,是科学创新的根基;语言因为有固定的句法结构、串行的加工方式以及相对具体性可以确保思维过程的精确性和交流性;而意象则可以在头脑中灵活、迅速地操作,是新观念、新关系、新结构的手段,它可以及时、迅速地弥补已知和未知之间的裂缝。

二、意象建构与空间信息的加工方式

从空间信息的加工方式看,认识主体可以根据感觉来源传递的表象信息,在思维空间中形成有关认知客体的加工形象,并对这一形象进行整体性或结构分解性的加工、分析。“心理旋转”和“心理地图”就很好地解释了人们是如何进行空间信息的意象加工过程的。“心理旋转”是通过向被试呈现不同旋转角度的字母“R”,并同时在对侧呈现镜像的效果图,然后让被试确认镜像图中的“R”是否是原先的那个“R”。为了进行判断,我们会在头脑里不停地旋转镜像“R”,来和原先的“R”进行比照,直至基本可以做出判断。结果发现,测试图形离标准图形的旋转角度越大,被试用来判断图形的时间越长。由此,我们可以提出该实验的前提应当是:视觉意象拥有客观世界中那些物体的全部属性,即它们像客观物体占据物理空间那样占据一定的心理空间,而且,这些心理物体也像客观物体一样在心理空间那样被转移或旋转。原先的字母“R”与镜像的“R”是否重合,其实是一个匹配的过程,就是判断实际物体与心理物体是否一一对应。风靡全世界的“俄罗斯方块”游戏,也是基于上述前提,我们不是在实际的旋转这些方块,而是将“心理方块”进行旋转,然后置于其恰当的位置。

心理旋转的意象之物是一些三维物体的准空间模拟物,这个准空间模拟物的特征是:第一,意象之物以“物自身”存在为前提。意象的建构要以“客观之物”为“原型”,不是简单的映射,但却反映了“客观之物”的主要特征,这是意象的“客体性”意义的本质特征。我们之所以要在头脑中旋转字母“R”,是因为它是意识的对象,但我们不能直接作用纸上的这个字母,只有通过它在头脑中的映射来加工。意象的这个“R”与纸上的“R”是同构的、主体特征一致,可以用于认知加工,但是,意象的“R”是虚的、不可触碰的,即意象之物不是实在物、没有独立性、不能离开“原物”而成为占据一定物理空间的实体,当我们转而思考其他事情的时候,它也就不存在了。第二,意象是一种心理过程,这个过程的主角是“意象之物”而非“物自身”。因为意象设定其对象是不存在、不在场的,又或者是存在于他处,或者是不规定意象本身的存在性。所以,意象具有表征某个不在场的对象的能力,即将一个以前经验过但当下不在场的对象提交给意识的能力,既然“不在场”,那么意象加工的就不是“物自身”,而是一种“印象”,这种“印象”是人类意识、特别是人类神经生理的本能,这种“印象”与“物自身”没有现象学时间上的原则区别,也不存在空间上的不对等,它只是一种“滞留”。因此,当意识的思维去加工这个“滞留”的时候,是不受时间和空间的限制的,这个过程由于它不是“实体”,因而可以连续地、反复地、不怕损毁地、永不停歇地加工,除非主体自身有意识地中断或停止。但是“物自身”却并不能,“物自身”受其本身实体的限制,它占据一定的空间,它随时间的变化而变化,它具有一定的实体意义,这些都桎梏了它的“自由”加工。第三,意象对模拟之物的加工过程内隐且耗费认知资源。就像我们思索那个镜像的字母,默默地在心里以不同的角度和方式旋转它,但是即便是近在咫尺的旁人也是看不到的,因为,这是一个非常明显的内隐过程。有人认为,意象就是思维的一种形式,它同思维一样内隐、受认知经验的影响。但是,与之相反,有人认为意象具有“原发性”或“生产性”,是一种自发的生理本能。就其本质来讲,意象与记忆一样是一种个体的能力,这种能力只要不发生某些部位的脑损伤。意象如何产生效用,体现在对意象之物的加工上,依据个体的经验知识,以及受周围社会、文化等环境的影响,我们对意象之物的加工并非一蹴而就,相反,加工过程是一个连续不断、耗费人的认知资源的过程。“创造性”“创新性”之所以很难,原因在于个体认知资源的有限性,我们不可能穷尽“物自身”所有可能的属性、变异性、发展性,因而也就不能完全地将事物全面、完整地表征,我们只能就其某些特征、用某些已知的方法加工这个表征之物。

此外,“认知地图”也可以充分表明意象在空间建构方面所起到的作用。“认知地图”是指对世界表征时表现在空间结构方面的认知。在认知地图中可以明显地展现出意象与行动之间的联系。比方说,我计划从一个地方到达另一地方时,会经常发现自己在想象始发地和目的地周围的环境,进而在大脑中勾勒出行动的轨迹。于是,我们会想象自己正在大脑构建的认知地图中行走,从哪里坐车,在哪里转弯等等。意象地图是以自我表征为中心的一种空间表征方式,这种方式是在没有真实物理地图的情况下,凭意象在头脑中构建地图,这个地图将无关信息排除在外,将始发地和目的地两个“点”作为主要对象,将二者之间的连接线作为行动路线。因此,我们可以很快地按照这样的“规划”实施行动。然而,在认知地图建构的过程中,我们往往忽略了一个问题就是“地图曲解”,就是说,当我们计划从一个城市到达另一城市的时候,通常不会直接勾勒出认知地图,而是不经意地将两个城市所在省级单位首先作为一个大的“面”,进而具体到城市这个“点”。比如,问题:“哪个城市更靠东:太原还是济南?”“哪个城市更靠北:奥斯陆还是柏林?”回答这两个问题,我们首先构建的是太原属山西,济南属山东,山东比山西靠东,那么济南比太原靠东;奥斯陆是挪威首都,柏林是德国首都,挪威比德国更靠近北极,那么,奥斯陆比柏林更靠北。故而,当我们在头脑中建构两点之间的相对位置时,通常是将二者放置在两个大区域之中进行比较的,它反映了我们的认知经验对高层次信息的推理判断的影响。但也因为这种高层次信息过于依赖我们已有的知识记忆,所以,其出错的概率也相对较大。

其实,在认知地图的构建过程中,意象还可以通过语音通道将语言信息转化为意象地图。也就是说,空间认知的另一个非常强大的功能就是当我们听到一个空间结构的文字描述时可以创造心理意象。比如判断什么东西在你的什么位置(前、后、左还是右);比如驾车从学校到市政厅,在你的右手会有一家银行等等。我们会将这些信息变为鸟瞰的空间信息,在心中建构认知地图。总之,认知地图的形成表明意象的空间建构能力,它可以代替物理地图帮助人们进行推理和判断,而且可以将语言信息转化为空间结构。当然,这不仅依赖于主体的认知经验和认知能力,而且还依赖于主体的神经生物基础。有研究表面,个体的自我为中心的空间表征,与大脑顶叶皮层有着非常重要的联系;在寻路的过程中,大脑的海马激活程度,直接影响着寻路的结果。

三、意象建构与主体体验的抽象再现

意象的主体建构性主要表现在主体文化背景对记忆等认知经验的影响。[4]比如,巴特莱特(Bartlett)做了一个关于记忆“幽灵战争”故事的实验,他让一直受传统英国教育的被试去记忆流传于北美印第安人的民间故事(这个故事包含许多奇怪的属性,而且具有与西方人的期望相反的因果结构),并在间隔一段时间后让他们复述这个故事。巴特莱特发现,被试在回忆这个故事的时候不是逐字逐句地回忆它,而是将自己的文化环境所认同的思维逻辑和习惯融入了故事当中,他们将那些奇怪的属性内容舍弃掉,取而代之的是更符合其背景的伦理关系被添加进去,于是,故事变得越来越短、越来越自然合理化。[5]显然,被试没有脱离故事的框架,但却更改了其内容,这就是意象主客体性双向互动的结果——导致了错误的记忆。意象不是复制,意象可以进行部分或整体地、有意或无意地替换或修改,因此,意象是在对语言、文字、符号的理解上的意义建构。人们会将有联系的“客观物体”“客观现象”甚至是无关的这些“实在”,通过意象将他们组织在一起,通过自身经验和体验将这些从未实际发生的事联系在一起,于是形成了一个较为抽象的表征,这个表征实际上是主体信仰、情绪以及经历的再现。

而且,意象还是一种主体“体验”的表现。意象反映的不是人类同自己生存条件的关系,而是人类体验这种关系的方式,即是主体对自己同客观世界真实关系的理解、内省和想象。人们通过意象出的道德、伦理、经济关系、阶级关系来制约自身的行动,使自己的行动置于一种符合当前社会成员普遍认同的社会关系之中。意象有时被认为是一种幻觉和想象,比如弗洛伊德的“童年创伤经历”,他作为心理疏导者提示来访者:“很多人在童年的时候都曾遭受过来自异性的侵害,你回忆一下是否有过这样的经历。”于是,来访者“大多都能回忆起自己曾经遭受过伤害”,尤以女性居多,但事实上,她们中的绝大多数却并没有遭受过伤害。这表明,来访者回忆童年经历的时候,想象地“被侵害”,错误地重构了“事实”,这些事实的形成是社会信念、道德体系等意识形态附着在了真实的情景和关系之中。这个过程是个体趋于实现社会自我认同的过程,而这种认同本身就是一种异化与分裂,是主体通过想象将自身变为一种不可能性的社会价值的负载者。

不仅如此,从主体的社会性出发,意象的建构还是社会再生产实现的可能。意象是创造性思维的形式,人们可以借助意象设计新的结构、创造新的生产工具、发明新的劳动对象,并在此基础上不自觉地形成新的生产关系。以意象作为中介的思维能迅速、灵活地进行操作,从而有利于新结构、新对象、新关系的诞生。新的劳动工具是在原有工具的基础上,通过意象产生出更符合彼时人类生存发展的新工具,进而发生了生产关系的变革。由于意象组织原则松散,所以意象的内容是不受空间、时间的限制的,它可以跨越地域想象,可以穿越时间联想,它依据个体或群体的现实需要而不断变化。牛顿发现苹果落地,想象万有引力;达尔文观察灵长类动物的习性,写出了《进化论》,哥白尼根据日升日落,提出“日心说”等等,都表明意象不是静态再现,而是一个“新”的物象的产生载体,通过已有的“物自身”,产生预期、假设和有组织的知识结构,这是意象强大功能的体现,更是主客体性在双向流动过程中的成果展现。进而,新的生产关系需要社会群体群策群力地构建新的意识形态,成为约束个体作为社会成员存在的前提。于是意象的建构已不仅仅是改变个体的思维方式,而是一种社会需求的群体性变革的要求。没有意象,社会记忆也只能停留在“进化”“遗传”的层面,只有意象的建构,才能使这种社会性的记忆延续和拓展,从而达到社会建构的目标。当怀揣意象的记忆被集体认同成为社会共同体所认可的象征资源时,这种记忆已经深深地打上了“意义化”的烙印。它必然以意象为中介,将不能亲身经历或未曾亲身经历与遥远的事件中特定意义相联系,成为个体存在于社会的理由。

意象在社会生活的的建构性还体现在其客体性上。《周易·系辞》中,子曰:“圣人立象以尽意”,是说意象是物与观念的综合体,是客观的“像”为了尽主观的“意”,即客观事物或现象与主观思想和情感融合的产物。宇宙万物之象,我们不可能尽收,但是可以借助图片、文字、符号等以意象形式为我们所知,这就是“意”与“像”融合的过程,亦是主体性与客体性互动的结果。认识世界的过程,既非源于有自我意识的主体,也非发于“自在”的客体,这个过程是在两者双向互动的中途产生。

从客体的角度讲,意象表征可以称之为“类比”表征,“意象之物”与“物自身”的主要特征是一致的,不同的是一个虚无,一个实体;一个不确定,一个确定;一个内隐,一个外显。然而,意象之物无论如何不能脱离“物自身”而凭空产生,它们二者“异质同构”。并且意象之物恰恰是主体顺应客体的表现,它内在地建构以“物自身”为模板、经主体地组织、加工,成为可被主体认知和表征的客体经验。

在社会中,人们获得经验、感知事物、形成记忆,而且,也只有在社会和文化的框架中才能形成特殊的属于某个群体或某些成员的、特殊的意象体系。这些意象体系具有如下特征:第一,它们是在无意识中发生作用的。之所以是无意识的作用,是因为意象重构的经验体系是作为结构强加于人绝大多数人的,它不需要通过人们的“意识”。此时的意象客体作为被感知、被接受和被忍受的文化客体,通过一个不为人知的过程而作用于主体。意象从根本上讲,它不是意识的一种形式,而是人类世界本身。而且,意象体系的形成是与人们的社会生产、生活同步建构的,它构成了我们生活的“大环境”“大背景”“大剧场”,意象不是反映、不是捏造、不是错觉,它是再现、是此时此地的再现、是一个活跃的重构,是人们根据当前需要所勾勒出的完整的图景。

意象的客体性还体现在它承载着意义性。比如,“飞流直下三千尺”“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分别指向飞瀑、枯木、乌鸦、村庄,我们不一定身临其境,但是却可以想象这些景象,可以在头脑中形成这样的画面,这就是主体依据语言、符号所表征出的意象客体,这是一个反映和顺应的过程。然而,对这个客体的解释却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如何勾勒出作者的心境和彼时状态,已不是几个铅字就能直接传递或表达出来,对诗句背景的理解依赖于意象主体原有的知识和文化背景,更需要其在语境的框架下思考、理解和判断。

[1][韩]朴异汶.艺术哲学[M].郑姬善,译.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3:28.

[2]Alexander, P.A., Schaller, D.L.,& Hare, V.C . Coming to terms: How Researchers in Learning and Literacy Talk about Knowledge[J].Review of Educational Research,1991,61:315-343.

[3]Paivio,A. Psychological processes in the comprehension of metaphor[M]. In A. Ortony (Ed.), Metaphor and thought.New York: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1979:23-33.

[4][美]约翰·安德森.认知心理学及其启示[M].秦裕林,等,译.北京:人民邮电出版社,2012:114-119.

[5]Bartlett, F.C. Remembering[M]. Cambridge: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1932:7-11.

(责任编辑 赵珊珊)

The Study of Image Construction

BAI Jie
(School of Humanities and Social Sciences,Taiyuan University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 Taiyuan,030024,China)

Image is a kind of perceptual image formed on the basis of perceptual perception,which is a kind of perceptual image in memory and thinking,and it is a mental representation of the current object which is out of sight.Image is the psychological tendency of the subconscious,which represents the impression and accumulation of the individual to the past.It is a dynamic process of creativity and rational thinking.Therefore,the construction of the image is not the"mirror image"of the physical objects,but the understanding,processing and translation of the essence of the mind.This construction is embodied in the process and operation of spatial information,such as the substantive nature of the language statement,"mental rotation" and"cognitive map",as well as the role of image in memory construction.

image;construction;language;memory

B089

A

2095-2082(2016)05-0067-06

2016-09-05

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13CZX006);山西省高等学校优秀青年学术带头人支持计划(2015年)

白 洁(1980—),女,山西五台人,太原科技大学人文社科学院副教授,哲学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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