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何苗(蚌埠学院 文学与教育系,安徽 蚌埠 233030)
论淮河与戴厚英乡土小说创作
洪何苗
(蚌埠学院 文学与教育系,安徽 蚌埠 233030)
摘要:戴厚英的乡土小说,尤其是《流泪的淮河》中的第一部《往事难忘》与第二部《风水轮流》对淮河都有大量而又独特的描写。这种现象的产生,与戴厚英成长的文化和历史环境密切相关,体现了戴厚英乡土小说创作中艺术探索和美学追求。通过梳理淮河与戴厚英乡土小说创作的关系,可以开掘戴厚英乡土小说创作中淮河文化的审美意义和价值。
关键词:戴厚英;乡土小说;淮河;审美价值
皖籍著名女作家戴厚英生在淮河边,长在淮河边,是一位淮河的女儿。后期,虽求学工作于上海,心却依恋着生她养她的安徽。萧乾称她是位深深地扎根于家乡的乡土作家。戴厚英小说创作从题材来看,主要分两大部分:一部分是知识分子题材小说,主要有《诗人之死》《人啊人》《空中的足音》等;一部分是乡土题材小说,主要有长篇三部曲《流泪的淮河》,中短篇小说集《锁链是柔软的》等作品。戴厚英的乡土小说,尤其是《流泪的淮河》第一部《往事难忘》、第二部《风水轮流》(1)对淮河有大量而又独特的描写。梳理淮河与戴厚英的乡土小说创作,一方面,可以帮助我们更全面地了解淮河两岸的乡情、乡俗,更深入地认识与思考中国农村的历史变迁;另一方面,从作家生长环境入手,分析淮河与戴厚英乡土小说创作的关系,可以开掘戴厚英乡土小说创作中淮河文化的审美意义和价值。
古语有云:走千走万,不如淮河两岸。淮河边的城镇多因淮河水运而兴,继而生长繁衍。戴厚英家乡颍上县历史悠久,钟灵毓秀,地处淮河与颍河交汇处,在黄淮海平原最南端。李白有诗云:“看君颍上去,新月到应圆。”可以说,淮河文化哺育了当地绚烂多彩的地域文化。而戴厚英的乡土小说创作正是通过对故乡淮河的追忆和抒写,构成独具地域特色和鲜明个人特征的文学作品。可以说,颍上县南照集镇的意义对于戴厚英来说就好比“高密东北乡”对于莫言的意义。这座淮河岸边古老集镇是戴厚英成长的乐园,永远的故乡,始终令她魂牵梦绕。
(一)成长的乐园
1938年3月戴厚英出生于阜阳颍上一个叫南照集的小镇,一直生活到她18岁离开安徽到上海读大学。在这里,戴厚英度过了无忧无虑的童年和少年时代。她的父亲为人厚道,解放前在当地开着批发兼零售的大店铺,母亲聪明能干,是做家务的一把好手,全家过着小康生活。此外,戴厚英有一个姐姐、五个弟妹。在祖父办的“家学”中,因识字快、人聪明,被挑出来当儿子养。从小就享受了一些特权,也很有自己的主见。
淮河是童年和少年时代戴厚英成长的乐园。淮河时而平静,时而咆哮,“平静时是一条十分可爱的河,河体宽阔,河水平静,河岸被一排青石、红石护卫着,显得高贵而威严”[1]9-10。咆哮时会给人们带来无穷灾害。对于年幼的戴厚英来说,淮河一方面令人恐惧和憎恨,而另一方面又令人喜爱和敬畏。恐惧和憎恨是因为淮河水灾频繁;喜爱和敬畏是因为大人讲述丰富离奇的淮河传说和神话故事,给戴厚英带来无比的欢乐,也使她内心里充满着对淮河的崇拜和向往之情。平时戴厚英最爱的就是在田野和淮河岸边玩耍。戴厚英总是快乐地回忆起这段童年时光:“最有趣的当然是挖荠菜,因为荠菜可以包饺子,我们挖来,大人高兴,我们可以名正言顺地成群结队,坐船到河南去玩,天黑方归。”[1]11此外,趟河水、拾蛤蜊、挖荠菜、捏泥人、故事、儿歌、花鼓、大戏都是她童年生活最快乐的记忆。而今这样的生活在戴厚英的故乡几乎已经绝迹,但与戴厚英而言“对它仍有一份迷恋,仿佛就在昨天”[1]12。
此外,淮河也用另一种方式教育和影响着戴厚英。淮河的放荡不羁赋予了戴厚英顽强的性格;淮河流域丰富的民间传说蕴含了古老的哲学,教会戴厚英诚实、正直,不嫌贫爱富、不贪图享受;每一次淮河大水后,乡亲们一次次修改水坝,再建家园,教会了戴厚英历经苦难后的顽强;绚丽动听的花鼓灯,教会了戴厚英热爱生活。淮河是戴厚英成长的摇篮,这条一望无际的母亲河用她的水土滋养了戴厚英,用她的精神塑造着戴厚英,用她的神话故事和歌谣传说陶冶了戴厚英。
“一个真正的伟大的作家、艺术家、多半都是在童年时代情绪记忆的摇篮中便开始形成了他们自己的独特个性。这种早年的情绪记忆对于文学艺术家来说是如此的重要。”[2]淮河在滋养戴厚英成长的同时,还塑造了她独特的个性,赋予她深刻的思想乃至观察世界和人生的眼光,同时淮河在戴厚英笔下更是被赋予了独特的文化内涵。戴厚英也多次说道:“虽然我的文学生涯是在上海开始的,而我的文学创作的种子却是淮北平原孕育出来的。我属于淮北大地,淮北大地也属于我。”[3]121
(二)永远的故乡
“‘故乡’是个体经验与自然地理位置相结合的产物。”[4]69“当作家离开故土,在外漂泊,为了融入新的环境,获得新的社会认同感时,就必须克服故乡情结所带来的内心阻碍,因为固定的感知、衡量地方环境的评判标准、审美尺度,情感指向在对原来所熟悉的故乡的地貌、风土人情等地理特征基础上已经形成。大批背井离乡的作家都不幸地沦为了失败者,无法成功融入异乡的文化环境之中。”[5]戴厚英更是如此,她离开颍上,离开安徽,甚至离开上海和中国,成为一个地道的外乡人,但她从没有忘记故乡。戴厚英说:“无论我走到哪里,梦中的情景永远是故国、故乡,特别是儿时生长的地方。我不是上海人,我的故乡在淮北,是淮河边上一个偏僻古老的集镇。”[3]121由此可见,在戴厚英的灵魂深处,她一直没有离开过养育她的淮河与淮北平原。故乡淮河对于离家的戴厚英来说,不是一个空洞抽象的概念,而是具体存在,关涉她出生和成长的文化空间,关联着她在故乡的生活经历和情感体验。
一方面淮河故乡是她的家和栖息的港湾。戴厚英读书是住校,工作后住集体宿舍,自60年代离婚后就再没有一个真正的“家”。“长期以来,这种没有家的生活,缺少撞击,吵闹,太宁静,太单调,她的心是寂寞和孤单的。尽管她的朋友不少,住在作协时,她经常到上海戏剧学院一位教师家里去,关系也很亲密,但她还是寂寞的。这种寂寞和孤单使她格外依恋童年生活过的故乡,依恋母亲。每年,假期一到,便飞回母亲的身边。回去的次数越多,故乡和亲人的份量在厚英的心里愈重。”[6]75加之戴厚英成名前在政治上的坎坷遭遇,诗人闻捷之死带来的煎熬,使她一次又一次地受到打击、委屈,是故乡亲人的鼓励和安慰使她度过了一关又一关,走过一坎又一坎。戴厚英说:“也许是因为这个,我不愿离开她们,每当我在自己的世界里受到伤害,感到疲倦和空虚的时候,我就不由自主地要回到这里,匍匐在地,暗暗地思索和观察乡亲们的生活。”[7]759在戴厚英的生命中,淮河的内涵远远超出了地理空间位置的符号意义,而成为她生命的一部分。
另一方面,戴厚英的乡情,还带有中国传统文人的乡土情结。90年淮河大水,她亲赴灾区,奔走呼吁,捐资相赠;家乡办教育,她几乎倾囊相助;家乡来人,她热情相待,有的还帮助介绍工作……,她总希望在努力改造自己的同时,也使乡亲得到一些改造。有外籍华人劝她离开中国时,戴厚英这样回答:“我自小在乡间长大,常想到乡亲父老们至今日才解决了三餐温饱问题。我无法不去关心他的思想和前程,我卸不下关怀祖国、同胞命运的责任感……”[6]7多灾多难的淮河和受过苦难的乡亲,始终压在戴厚英的心头。虽然常年生活在外,戴厚英的故乡情结却日益加深。尤其目睹淮河边上的南照集镇三年自然灾害和“文革”时期的派系斗争,还看到改革开放后故乡发展变化,这一切使得她格外关注着淮河岸边人们生活的发展变化,也深深影响了戴厚英的写作身份和文学取向。在1986年11月29日她给女儿的信中说道:“我这一次回故乡,采访了很多人和事,更了解几十年来我们所走过的路,个人的一切痛苦都显得无关紧要了。我要为老百姓说话,作人民的作家。”[1]429正因这浓浓的故乡情,使得戴厚英不断奔波于上海与淮河之间,淮河记载了戴厚英快乐的过去,寄托了戴厚英永远的故乡情。就如鲁彦周先生所说:“戴厚英的乡情,不只是一个简单的乡土观念,事实上也是一种传统,一种中国式的文人对于土地的深深地热爱。”[6]225历经风霜雨雪,淮河和岸边的小镇永远牵着她的心,无论走到哪里,淮河和岸边的小镇总是留在她的心里,成为她的精神的家园和永远的故乡。
戴厚英的故乡印象形成于她离家之前整个童年和少年时代,经过时间和情感的沉淀,淮河已成为她心中最鲜明、最深刻的部分,同时也直接转化为她的创作源泉。更重要的是,淮河寄托着戴厚英的情感体验,形成她创作的深层动力。这种动力“有时候它表现为强烈而无意识的冲动,更多的时候则是由于心理意象的作用而表现为有意识的回忆与寻觅”[4]67。在戴厚英心中,故乡以淮河为中心,由乡人和乡土两大系列构成,前者是指戴厚英家族亲人、乡亲等,后者是指淮河以及淮河两岸乡间往事和淮河历史等。
(一)故乡人是戴厚英创作人物的原型
长篇小说《流泪的淮河》、中短篇小说集《项链,是柔软的》等作品中描写的人物,都是以戴厚英故乡人为原型。《流泪的淮河》中顾维舜,《好人安于斯》中的安于斯都是以戴厚英的父亲为原型。戴厚英的父亲是镇上百货店的负责人,1959年“整风”时,她的父亲因为响应号召,提出一条关于统购统销的意见,被打成右派。《流泪的淮河》中顾维禹,《项链,是柔软的……》中洪仲是以戴厚英的二叔为原型。戴厚英祖父曾算出家族中只有戴厚英和她的叔叔两个人命运不济,不是夭折就是一生坎坷,戴厚英的二叔28岁因为工作的店中销售款被盗而蒙冤自杀。《流泪的淮河》主人公李翠与她的朋友顾玉是以戴厚英自己为原型的,翠儿常常尿床、玉儿妈妈要生第四个孩子、到河南挖荠菜……都是戴厚英亲身经历的。戴厚英在1986年12月14日给女儿的信中写道:“你会从《水滴》中[注:改名为《流泪的淮河》]中看到熟悉的亲人,也可以看到中国的古老文化是怎么一回事。我写了我的祖父,一个有趣的老头,你还没见过他呢!看了小说,你会认识他,也可能爱上他——作为一个艺术形象。”[1]429可以说,戴厚英写农村生活的作品,多以她家族历史为蓝本,其中人物全是淮河岸边的乡亲。
(二)淮河往事是戴厚英小说叙事资源
淮河往事主要是指戴厚英的成长往事与淮河历史文化遗迹。首先,戴厚英的成长往事是她的小说叙事资源。戴厚英1938年出生,那个时代的中国战乱频繁,社会动荡,水灾、土改、镇压反革命、三反五反、大跃进、自然灾害、文化大革命、城镇居民下乡……。对上世纪那个逝去的时代,很多时候我们已经习惯了公共化的叙事,抗日战争的壮烈,自然灾害的可怕,文革的残酷,几乎已成为我们对上世纪80年代前的记忆。然而戴厚英的特别之处在于她的乡土小说创作带有她自己独有的经验。长篇小说《流泪的淮河》、中短篇小说集《锁链是柔软的》中的宝塔集实际上就是她故乡南照集镇,情节基本都是她和家人真实经历过的事。小说展示给读者一幅真实而广阔的淮河两岸乡村变迁的历史画卷。这些故事发生在大跃进、人民公社、“文革”时期,同时这些故事又是属于“淮河”“宝塔集镇”的。比如,在“我”的成长中,“淮河教我的第一种能耐就是逃”,但乡亲们认为说“逃”太没骨气,他们说“跑反”,这样虽然逃归逃,但没有失去大汉子民的身分和气度;1959年村子却大办食堂,家家户户的铁锅都砸去炼铁,“我们庄”的张队长有先见之明,为村民暗暗地储藏着粮食,不让村民饿死。“文革”中,宝塔集镇人奉命自己推倒宝塔,改名“红星集”成为造反派。这些普通百姓日常生活的逼真细节充满文本,将遮蔽的历史现场,重新呈现在读者眼前。
其次,淮河历史文化遗迹是她小说叙事资源。戴厚英的故乡南照集是淮河流域十分古老的集镇,其历史可以追溯到春秋时代。戴厚英称为“盐锅子”的晒盐台是楚平王为观“竞渡之戏”而建的台子。“唐代尉迟敬德监修的东岳庙,以及此后明代开山之祖朱元璋的许多遗迹,都保存到‘文化大革命’之前而完好无损。我记得的除了不下四百年的寺庙之外,还有大塔、小塔,铁钟,石龟和和朱元璋老娘的脚印——一个很像女人尖脚的大坑。据记载,朱元璋为僧时曾寄时于南照集,以后敕建宿缘于集上。”[1]12虽然,像宝塔、朱元璋为僧时曾寄食于南照集、清末涡淮流域张乐行的捻军起义等这些古老的文化遗迹,都被解放后历次的政治运动破坏了,但却在戴厚英乡土小说描述中得到了精彩而深入的发掘。
其它如淮河流域丰富的传说、神话、民谣等。作者或集中描写、或散布于乡土小说创作的各个章节之中,将淮河自然景观和历史文化、民间风物与百姓生态融为一体,既个性鲜活、又底蕴丰满地展示了淮河流域独具风范的地域风情。
“淮河文化的精神基因深刻形塑着当代淮河流域文学的叙事特征、艺术手法及审美风貌等。”[8]戴厚英《流泪的淮河》《项链,是柔软的……》等乡土小说正是依托淮河岸边南照集那“一方水土”和“一方人”以一种纪实性笔法展开叙述。虽然戴厚英青年时期就离开故乡去了上海,但故乡的青砖宅塔、活鱼鲜虾、花鼓灯、青石条街……一直牵动她的情感,促使她将创作的视角对准魂牵梦绕的淮河,将淮河风物人事作为笔下的审美对象。
(一)淮河乡土的写真
戴厚英在《流泪的淮河》开篇中就写道:“四十多年来,我和淮河有时亲近有时疏远,对它有时热爱有时憎恨。面对这条河,我到底应该顶礼膜拜呢?还是吐口水跺脚,也许我的权利和义务只有一条,做它的忠实的记录员,记录下它的种种功和罪,别的什么也不说。我且试着这么做。”[9]4记录是作者的写作立场,小说生动而逼真的细节是淮河本土以外作家无法编造的,它是戴厚英鲜活记忆的奔涌。也正是这种忠实地记录,使戴厚英真正把握了当代中国乡土的最本真最原初的生活,给小说带来了鲜明的地域色彩。
戴厚英首先抓住淮河流域民间风俗人情并将之贯穿创作始终,如反映淮河乡土环境和人民迁徙方向的民间谚语有:“走千走万不如淮河两岸”“宁向南挪一千,不向北挪一砖”;带有明显淮河地域特色的儿歌:“老天爷,别下了,沟里的王八长大了”和“挖荠菜别过河,过河挖不着。挖荠菜别过沟,过沟只能挖一兜”;还有在淮河流域广为流传的“莲花落”和“大鼓书”等,再现了淮河地域的民俗、民风等地方风貌,是淮河乡土的写真。在她的笔下,还有倔强的淮河女孩玉儿、翠儿,能够“过阴间看看”的姨奶奶,收破烂换针线的疯老头,造反的大姐夫……这些淮河岸边普通老百姓的生活图景,为我们展示了色彩斑斓的世界,充满生命力的淮河文化。
从整体上说,戴厚英的乡土小说文学性不强,过于平直,不如前几部反映知识分子生活的小说创作。但也正是如此,她的乡土小说中是地地道道的淮河乡土写真,是淮河两岸人民生活的写照。
(二)淮河历史的展现
戴厚英的乡土小说除了它的文学价值以外,还有思想功能和史学价值。她在创作《流泪的淮河》前曾说过这样一段话:“我在想,下一部长篇是返朴归真,还是走抽象的道路?现在我认了,准返朴归真!真正的艺术应该是质朴的。我用近乎笨拙的语言,叙述一个现代古老的故事,一个小镇的历史,也是淮河的历史,民族的历史。我觉得自己完全成熟了,这标志就是我的热情已经不漂浮在文字里,而是渗透在冷静中。我已经不用吃力地去编什么故事,历史和命运就流向我的笔端。我想超越自己,这大概是人生巨大幸福,我得到了这幸福。”[1]417对于戴厚英而言,乡土小说的写作更多地是一种责任,她要把亲身经历过的淮河和一些淮河岸边人真实的故事记录下来,使读者可以更深入地认识与思考中国农村的历史变迁。
戴厚英乡土小说以淮河岸边的古老集镇为背景,以自己生活的淮河为母体。用感人的笔触,既写出了多灾的淮河给百姓带来的苦难,也涉及宝塔集从上世纪30年代到70年代这40年间的政权更替、阶段斗争、“文革”劫难和改革开放这段历史岁月。其中自然灾害、极左路线、“文革”给普通老百姓所造成磨难的描写更是令人触目惊心。就如戴厚英所说:“宝塔集虽小,也是中国的一部分,不可分割;宝塔集人虽然是蝼蚁之民,也是那一场史无前例的风暴的承受者、参与者和见证人,没有他们的故事,任何伟大的著作家都写不出文化大革命的真实历史。”[9]158虽然戴厚英的乡土小说创作不是对历史全面的评价,但却揭示着大历史的疏漏和遗憾。《流泪的淮河》等小说的创作,无疑又让我们对淮河两岸的乡情、乡俗,以及中国农村的历史变迁有了更新更广泛的了解和思考。是淮河使戴厚英将文学创作与淮河流域这片古老土地上的文化传统连接起来,形成戴厚英乡土小说的历史文化内涵。从这个角度讲,戴厚英的乡土小说无疑具有珍贵的史学价值。
作家邱华栋曾说:“一个作家有一块属于自己的地方,有一条属于自己的河流,是幸运的,也是幸福的。”对于曾经在淮河岸边成长、求学、生活过的戴厚英来说,淮河不只是一所故乡的地标,而且是创作经验的代名词,标志着终生受益的一段人生里程,而我们在她的乡土小说中可以读到这种幸福。
注释:
(1)《流泪的淮河》戴厚英原计划写3部,但由于不幸遇害,只完成了前两部《往事难忘》和《风水轮流》。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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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n Huaihe and the Creation of Dai Houying's Local Novels
HONG He-miao
(Department of Chinese, Bengbu College, Bengbu 233000, Anhui)
Abstract:Dai Houying's local novels, especially the Memories of the pas and Feng Shui turns in Tears of Huaihe has a large number of unique description of Huaihe. The generation of this kind of phenomenon is closely related to the cultural and historical environment of Dai Houying's growth and it embodies the artistic exploration and aesthetic pursuit of Dai Houying's local novels. Through the analysis of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Huaihe River and Dai Houying's local novel creation, one can discover the aesthetic significance and value of Huai River in Dai Houying's local novel creation.
Key words:Dai Houying; local color fiction; Huaihe; aesthetic value
中图分类号:I207.42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4-4310(2016)03-0023-04
DOI:10.14096/j.cnki.cn34-1044/c.2016.03.05
*收稿日期:2016-03-07
基金项目:2016年度高校优秀中青年骨干人才国内外访学研修重点项目(gxfxZD2016277);2016年蚌埠市社科项目(BB16C006)。
作者简介:洪何苗(1981- ),女,安徽蚌埠人,讲师,华东师范大学访问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