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路的一个作品叫“心外无事”,是凿壁偷光,将展厅外部的阳光通过柱体内部的镜面结构折射进展厅,使其投射在一个小型的花的盆景上。将展厅外部商场内嘈杂的声音收纳,并传导进展厅以高指向性声源发射在空间中,这种声源呈线性传导,观者只能在特定角度可以听到声音。
声音和光线都存在空间之中,但却又极不易被发觉,正如“心外无物、心外无事、心外无理”之说,客观的事物没有被心知觉,就处于虚寂的状态。如深山中的花,未被人看见,则与心同归于寂,既被人看见,则此花颜色一时明白起来。
艺术家郑路就是那最耀眼的太阳。郑路的展览《唯止》在侨福芳草地展览馆开幕。
他在展厅里以太阳为主题做了作品冬至,截取了冬至那天照射时光的影子,冬至那天,太阳几乎直射南回归线,是北半球白昼最珍贵,黑夜最漫长的一日,也唯独这一天阳光射进展馆内的时间最短,日影最长。
而展览发生在四月,太阳射在屋内,已经发生了微妙的变化,真实的阳光与虚拟阳光结合、重叠,让作品时间的概念更加显现。
所以我们在展馆内看到了用黄色亚克力制作的阳光的影子,艺术家用这种形式把那一天变成实际的物质,留在了这个世界上。
Q = 《北京青年》周刊A =郑路
Q:新作品第一件是《冬至》,我们好像看到了阳光。
A:进入展厅第一件就是《冬至》,强调时间和阳光的重叠性,首先它不是静态的作品,需要有真实的阳光和虚拟阳光两者的结合、重叠,才使作品时间的概念更显现、更显著。我们一般面对阳光的时候,可能没有明显的时间的概念。我在这个空间里刻意营造了时间的提示,我刻意提示阳光的痕迹,真实的阳光和我做出来的阳光重叠的时候,会产生时间对你的提示。
Q:你是用装置把空间和光的关系给固化下来了。
A:这次展览也是强调侨福芳草地展场空间的概念,我对侨福芳草地的感情比较深,这里一点一滴的变化,伴随着我和它一起成长。在这个展览馆做展览,我很关心展馆的情况。正常的展览馆包括美术馆,不能说拒绝阳光,但一般是不太会有自然光,因为自然光是比较难控制的。阳光射入展览馆最远的一个位置,这里面包含了一种很情感化的因素。冬至前几天我经常来,那个时候北京雾霾比较少,觉得那个阳光渗透的温度特别符合我当时对展览馆的心情,很快觉得这是一种感情和阳光进到房间里面,总会有跟人的情感发生一种关系,我会有这种经验,比如阳光射到房间里面,这是一种感情的进入。
Q:一进入先是金灿灿的空间,第二个空间是一个很丰富的光线。
A:我有自己的工厂,工厂管理上有时候比较混乱,工人用的这些东西弄得一团乱麻。有一次,我去了做彩色电镀的工厂,看到人家把不同型号的钢丝码了一墙挂在墙上,特别有规矩。这个时候我联想到以前看过的美国老电影《欢乐谷》,用颜色做比喻,讲秩序和反抗秩序的两种关系。我突然觉得,整齐的不锈钢的钢丝,和我们这种很混乱的,可能是代表很自由意志的东西之间有这么一种关联。于是我故意营造了一个很混乱的现实场景,但是通过颜色赋予它意义之后,呈现上使反抗秩序达到了最终的胜利,效果更魔幻,更有生命力。
Q:那么这次专门为芳草地展览馆制作的新作是根据现场环境去进行构思的吗?
A:展览一共展出了8件作品,其中作品和空间结合得比较特别的一件是我用芳草地这个建筑体的材料本身去创作的《雨鼓》:基于对雨季里侨福芳草地展览空间的动态印象,直接取材侨福芳草地大厦天顶结构的原材料ETFE膜来进行再创造。借用塑料材料和现有空间,将之覆盖于整个展厅顶端,使空间变成了巨大的鼓,再配以机械钢珠装置,钢珠不断间隔而有节奏地击打着这种塑料面,犹如雨滴的声音,观众可自由穿行于这一空间,体验着一个类似鼓的声音和类似雨滴声的模拟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