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兄妹

2016-04-14 02:47郭阿静
青春期健康 2016年14期
关键词:县一中兄妹外地

■ 文 郭阿静

我们是兄妹

■ 文 郭阿静

那一年,我五岁,你七岁,那年正月,我从巷子里捡回一把燃放过的爆竹,给你当烟“抽”,你饶有兴趣地放到嘴里点燃,结果火花“簇”地从你的嘴里冒了出来,你瞬间被吓得大哭起来。爸爸妈妈气急败坏地照我的屁股就是一阵乱打,大半夜我还被驱赶出了家门,听到我在门外哭得撕心裂肺,你瞬间停止了哭声,替我向父母求情,为此爸爸妈妈才逐渐消解了怒气。

那年,我十岁,你十二岁,母亲因病去世,那天,得知母亲再也不会醒来,我几次哭晕了过去,你再次显示了小小男子汉的气概,将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安慰我说,“妹,不哭,还有我”。你按照我们当地的习俗和仪式悲壮而淡定地为母亲戴孝、守灵、打幡,直至母亲下葬。那天,隔着层层叠叠的人群,我不知道你那小小的身影,是多么令人怜惜。

母亲走后,我们的生活依然在平稳地继续,父亲要工作养家,每天早晨你早早地起床,为我煮饭,带我上学,放学之后,你再也不像往常那般贪玩,而是按时跑回家洗衣服,割猪草,给鸡鸭喂食。夏天,冒着炎热酷暑,你去废弃的工厂捡来废铁变卖,为我买来甜甜的大西瓜,看着我吃得像个小花猫,你的脸上乐开了花。平时,要是有谁喊我是没有妈的野孩子,你就会揪住他们的衣领教训一番,因此,那一带没有人敢欺负我。后来,在你的照料与保护之下,我渐渐地长大了。

那一年我十九岁,你二十一岁,因为成绩不理想,高考我以失败落榜。那年八月,你带着我去县一中复读,当交完复读费,我无意间看到班主任还是原来的老师时,说什么都不肯在那所学校复读了。我的执拗令你气愤不已,你却硬是忍着没有发作,那一刻我看到你攥紧了拳头,眼里噙着泪花。你带上我,拿着行李,离开县一中,辗转到了你所就读的学校报名,还苦苦央请那里的老师对我多加照顾,看着你的辛劳,我的泪水在眼睛里打转,我暗自下决心,一定不能辜负你的苦心。

复读那一年,由于心理压力过大,我本来就瘦弱的身体频频出现问题,几次想要放弃学业,而那时你已经去了另一座城市读大学,为了鼓励我坚持下去,你隔三差五地给我写信,邮寄各式各样的卡片,描述大学生活是如何的精彩。一放假你就第一时间赶到学校看我,见到你的那一刻,我委屈地泪如雨下,你轻松地将我的头发弄弄乱,笑笑说:都是大姑娘了,还哭鼻子呢。

次年,我的分数上了本科线,彼时你正逢年终考试,你彻夜为我查阅和打听学校及专业信息,差点耽误了考试。最后,在你的努力之下,我被一所不错的师范院校录取。

我二十九岁,你三十一岁。那一年我找到了自己的意中人,那时,为了生活,你已经去了外地打拼,婚礼当天,你特地从远方赶回来,还恶作剧地买来跟新郎一样的西装,开玩笑地说,比比谁更帅气!结果婚礼现场,你悄悄地躲到幕后指引车辆和打点亲朋。举办完婚礼,在你要转身回家的那一刻,我看到了你的眼里泛着泪光。

这一年,我三十岁,你三十二岁,你从外地回到家乡,并在临近我家的地方买了房子,彼时我们都有了自己的孩子,那天,你牵着你的小女儿,我推着我的小儿子,在秋风中散步,聊聊我们小时候的糗事,聊聊现在的生活。

其实很多年前,我就曾想过这样的场景——当我们终于度过那段艰难的岁月,能够轻松与坦然的回首往事,那应该是一副绝美的画面——这么多年来,对于你,我从没有说过谢谢,因为你曾说过,我们是兄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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