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中国图书馆学的历史分期*

2016-04-11 20:31
山东图书馆学刊 2016年1期
关键词:藏书楼图书馆学藏书

熊 静

(上海大学图书情报档案系,上海 200444)



论中国图书馆学的历史分期*

熊静

(上海大学图书情报档案系,上海 200444)

[摘要]中国图书馆学的历史分期是图书馆学理论研究中一个引起广泛争议的问题。根据不同的划分标准,前人提出了十几种分期方法。这十几种分期法争论的焦点在于古代图书馆学是否存在,以及学科历史分期的划分是否要遵循社会政治时序。本文在对这两个问题进行解答的基础上,提出了新的图书馆学历史分期方法。

[关键词]中国图书馆学历史分期古代图书馆学

历史分期是学术史研究中的基本理论问题之一。作为近代学科体系一员的中国图书馆学,是在中国传统藏书理论和西方图书馆学思想的双重滋养下,形成并发展起来的一门学科,经过了长时期的积累,中国的图书馆学已经发展到了一个相对成熟的阶段。对图书馆学学术史进行总结,是时代赋予当代图书馆学人的使命和责任。而在展开图书馆学史研究之前,首先需要解决的问题就是中国图书馆学的历史分期。

1前人对中国图书馆学历史分期的观点

1928年,金敏甫在《中山大学图书馆周刊》发表《中国图书馆学术史》一文,是首部冠以“图书馆学学术史”的论著。在这篇文章中,金氏讨论了中国图书馆学形成的标志,并将中国图书馆学分为了“东西洋图书馆学术流入时期”和“中国图书馆学术发轫时期”两个阶段[1],是国内学界对图书馆学历史分期的最早论述。按照金氏的考察,中国的图书馆学术古已有之,“如目录学,校雠学,版本学等,实际上即为图书馆学之一部分”,然而“完全之图书馆学术发现,至于图书馆学名词之产生”,则要晚至1920年代。《中国图书馆学术史》出现在近代图书馆学形成和发展的高潮期,代表了当时图书馆学界对我国图书馆学发展历程的一般看法。

20世纪80年代,我国图书馆学理论研究迎来了一次高潮,对图书馆学历史分期的讨论也是其中一个重要的议题,许多学者参与其中,并提出了许多不同的观点。

1983年,周文骏在《概论图书馆学》中认为“中国图书馆学发展的萌芽时期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很难确立”[2],20世纪20年代为中国图书馆学发展的建立时期,1949年后为中国图书馆学的发展时期。

1985年,杨建东、罗德运在《中国图书馆学的形成和发展》一文中,将中国图书馆学分为:孕育时期(公元2000年前刘向、刘歆父子校书至清代学者周永年发表《儒藏说》);萌芽时期(19世纪后半叶至20世纪初);近代图书馆学产生时期(辛亥革命以后至1949);发展时期(以1979年为界分为两个发展阶段)。[3]

同年,谢灼华发表《中国图书馆学史序论》,立证古代图书馆学的存在,并将古代图书馆学划分为四个发展阶段,分别为:古代图书馆学思想酝酿时期(汉魏六朝);古代图书馆学思想形成时期(隋唐五代);古代图书馆学体系建立时期(宋元时期);古代图书馆学体系完善时期(明清)。[4]

1986年,况能富在《图书馆学思想史纲》中,将中国图书馆学发展史划分为:图书馆学知识的萌芽与积累;经验图书馆学的形成(唐宋);经验图书馆学的发展和终结(明清);理论图书馆学的产生和发展(1840—)。[5]

1988年,宓浩在《图书馆学原理》一书中,将中国图书馆学分为三个阶段,包括:古代图书馆学时期;近代图书馆学创建时期(1920年代至1949);新中国图书馆学的发展时期(1949年以后)。[6]

同年,黄宗忠在《图书馆学导论》中提出“中外图书馆学史的分期应采用同一标准”,并以此为指导思想,将中国图书馆学分为孕育时期(殷代—19世纪初);确立与发展时期(19世纪中叶至20世纪40年代);逐渐走向成熟时期(1949年后)。[7]

1991年,石呈祥在《关于图书馆学发展史分期的问题之我见》一文中,将中国图书馆学分成了四个阶段:萌芽时期(殷代至20世纪初期);建立时期(20世纪10、20年代);发展时期(20世纪20年代-1949);逐渐成熟时期(1949年后)。[8]

同年,吴仲强出版了《中国图书馆学史》,该书是目前为止惟一一部以“图书馆学史”为名的专业著作。在书中,作者将中国图书馆学分为了古代图书馆学史(1840年以前);近代图书馆学史(1840-1919);现代图书馆学史(1919-1949);当代图书馆学史(1949-)。[9]

1990年代以后,图书馆学理论研究进入了一个相对平缓的发展时期,对图书馆学历史分期问题的讨论也有所消歇。近年来,随着学界对学科史研究的重视,图书馆学历史分期问题重新引起了人们的重视。

2000年,李刚、倪波发表《中国现代图书馆学的确立》,以1920年代为时间断限,将中国图书馆学分为古代图书馆学思想与现代图书馆学。[10]

2008年,戎军涛、吴杏冉在《中国图书馆学理论发展史的历史分期问题研究》一文中,提出中国古代没有图书馆学的观点,认为“中国古代图书馆学思想和20世纪以后的中国图书馆学严格意义上并没有学术继承和血缘关系”。基于以上认识,将中国图书馆学分为:中国图书馆学的形成时期(20世纪初—40年代);中国图书馆学的曲折发展时期(20世纪50年代—70年代);中国图书馆学理论变革时期(20世纪80年代—90年代初);中国图书馆学理论变革中平稳前进时期(20世纪90年代初至今)。[11]

2014年,索传军等人主编的《中国图书馆学学科史》出版,该书是本领域研究中的最新力作,本书在写作过程中,将中国图书馆学分为了古代、近代、现当代三个部分,分别对应中国图书馆学的孕育时期(古代藏书思想);中国图书馆学的萌芽、建立与初步发展;中国图书馆学在当代的发展。[12]体现了编写者对中国图书馆学历史分期的观点。

2对各种历史分期观点的分析

上面我们介绍了前人关于中国图书馆学历史分期的十几种主要观点,除了谢灼华《中国图书馆学史序论》是专门以古代图书馆学为对象展开的研究,其余的论述均是对中国图书馆学发展历程的宏观描述。由于在一些关键问题上的分歧,前人对于中国图书馆学历史分期几乎没有完全一致的表述。

首先,以中国古代的目录学、校雠学、版本学等关于藏书的学问是否属于图书馆学的范畴,也就是中国古代有没有图书馆学为标准。我们可以将前人关于中国图书馆学历史分期的观点分为两大类。一部分学者认为古代的目录学、校雠学等关于书籍的学问是中国图书馆学的源头,进而承认古代图书馆学的存在。前述杨建东、罗德运、谢灼华、况能富、宓浩、黄宗忠、吴仲强、李刚、倪波、索传军等人均持此观点。而另一部分学者则否认古代图书馆学的存在,认为中国图书馆学形成于20世纪20年代,因此中国图书馆学史起点也应在此。上述周文骏、石呈祥、戎军涛、吴杏冉等人均持此议。

对于古代藏书思想和理论是否属于图书馆学的范畴,虽然学者存在着争议,但是可以看到,大多数观点还是认为古代图书馆学是成立的。在前人关于历史分期问题的论述中,更大的分歧在于划分图书馆学发展阶段的时间节点的选择。正是因为时间节点选择的不同,出现了所谓“三分法”“四分法”的区别。

在“四分法”中,比较常见的观点是以鸦片战争(1840)、辛亥革命(1919)、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1949)为三个时间节点,即以自然时序为划分标准,将中国图书馆学分为古代、近代、现代和当代四个阶段,前述杨建东、罗德运,吴仲强等人就是其中的代表。这种划分方法,由于与社会政治分期一致,比较便于操作,受到了许多学者的认可。

然而,按照社会政治分期虽然便于与社会史等相关学科接轨,但由于中国近代图书馆学在形成之初,经历了一个向西方学习的阶段,因此在发展上要滞后于社会整体发展阶段。也就是说,近代中国“西学东渐”的过程集中于鸦片战争至辛亥革命之间,而图书馆学东西洋学术的传入则要晚至20世纪初期至20年代。基于此点,有学者认为1840至1919年,也就是中国近代史阶段,用在图书馆学历史分期上并不恰当。这部分学者虽然也认为中国图书馆学可以分为四个发展阶段,但将古代图书馆学的下限延至20世纪初期,将20世纪10、20年代单独列出作为一个独立的阶段。石呈祥等人即持此观点。在“四分法”中,戎军涛、吴杏冉的观点是比较特殊的,首先他们并不认可古代图书馆学的存在,其次则是对1949年后的图书馆学,以1970年代为界,做了进一步的细分,总体仍然保持了四个阶段的划分。

相对于“四分法”,“三分法”减少了1840年这个时间节点。对于1840-1919年这个时间段,应该如何归入中国图书馆学的历史分期,“三分法”的论者也存在着不同意见。一派观点将1920年前统称为古代图书馆学,以1920年为时间节点进行划分。以宓浩等人的论点为代表。另一派则以1840年为限,将之前的时段归为古代图书馆学,而将1840-1949年作为图书馆学确立和发展的历史时期,以黄宗忠等人的意见为代表。

通过对上述十几种关于中国图书馆学历史分期的观点进行的分析,我们可以清晰的看到,人们对于这个问题所产生的分歧主要集中在两个方面,其一是古代图书馆学是否成立;其二在于历史分期的划分是否要遵循社会政治时序。下面我们就将针对这两个问题,逐一做出解答。

3古代藏书和藏书理论与图书馆学的关系

我们知道,中国古代关于书籍整理的学问,如目录学、校雠学、版本学、典藏学等,都是对藏书实践和图书校理中形成的经验和理论的总结。而中国古代数量庞大的各式藏书楼,就是上述各类活动发生的主要场所。如果我们同意图书馆学就是关于图书馆的科学[13],那么,讨论古代有没有图书馆学,问题的关键在于藏书楼是否可以被认为是中国古代的图书馆。关于这个问题,前人的争论十分激烈。

持反方观点,认为古代藏书楼与图书馆性质迥异,不能称之为中国古代图书馆的学者主要论点如下:

首先,从性质上来说,中国古代藏书楼,不论是哪种类型(官府、私人、寺庙、书院),“都只偏重于静态的收藏,缺少有效的流通利用”[14]。古代藏书楼的本质体现为“私”字,“藏书的目的只体现出少数个人对图书的拥有,图书使用权也只能由所有者来决定”[15]。而近代图书馆的本质在于“公”,强调公藏、公用,为普罗大众提供信息服务,藏书属于全体公民,也应当为全体公民所用。所以说,藏书楼与图书馆相比,“不仅仅是名称上的差异,而是两种性质截然不同的事物”[16]。清末1904年之前,“中国社会只存在有藏书活动,而没有形成近现代意义上的图书馆活动”[17]。

其次,从中国图书馆事业的发展轨迹上来讲,我国的图书馆事业是“受西方力量影响后的产物之一”[18],“如果没有西方思想文化冲击般的影响,中国的藏书楼再发展若干世纪,也没有可能自行演变成西方式的近代图书馆”[19]。因此,图书馆之于藏书楼,并非前后相承的过渡关系,而是一种取代。

针对上述论点,认为藏书楼就是古代图书馆的学者,也逐一提出了反对意见:

首先,对于藏书楼和图书馆“公私”性质的对比,有学者指出这是“将中国古代藏书机构和西方近代图书馆进行‘时空错位’的比较,从而出现了‘古代藏书楼’与‘近现代图书馆’的概念”[20]。我国古代藏书楼的比较对象应当是同一时期西方古代图书馆,从这一点上来说,二者的本质同为“收藏文献资料的场所”,因此我国古代藏书楼完全可以称之为图书馆。

其次,从古代藏书楼的利用程度上来说,“图书馆从封闭走向开放是其社会职能演变的表象”[21],古代藏书楼相对近现代图书馆在服务模式上的不同,主要是受社会环境的影响,不考虑社会职能的变迁,生硬地将二者进行比较,本身就是不客观的。而且即使是我国古代的藏书楼,“在一定的范围内,藏书是很好地得到利用了”,特别是我国古代大部分的藏书家都精于校读,为古代文化事业的发展做出了突出的贡献。所以说,“中国古代私人图书馆的规模、藏书整理和提供使用情况,也常常处于当时世界的前列。”[22]

第三,从古代藏书制度与近代图书馆之间的关系来说,“古代中国的藏书楼并非仅仅是藏书之所,而且是古代中国学术文化中心之一”,“古代中国之藏书楼制度与近代西方图书馆制度有着相当密切的连续性”,围绕着古代藏书形成的与书籍相关的学术活动,以及由此产生的专门学问,“构成了与近代图书馆学相关联的重要学术门类”[23]。因此,古代藏书制度中的这些“现代性”因素,是吸纳近代图书馆制度的思想和组织基础。

综上,认为藏书楼就是图书馆的学者们认为“藏书楼是图书馆的初级形态,图书馆则是藏书楼的高级阶段”,“中国古代藏书楼是中国现代图书馆的母体,中国现代图书馆是中国古代藏书楼发展的必然产物。”[24]

在对正反两方面的意见进行回顾后,我们应该如何看待古代藏书楼与图书馆之间的关系呢?

首先,我们认为,对于研究对象的比较应该放在同一时空内进行。因此中国古代藏书楼的比较对象应当是西方古代图书馆,如果我们承认西方古代图书馆的存在,那么中国古代藏书楼如果有与之相同的性质和特征,我们就应当认为藏书楼就是中国古代的图书馆。

于是,在正式提出观点之前,我们首先查阅了外国人的图书馆史学著作。美国学者Elmer D.Johoson的《西洋图书馆史》是西方最受欢迎的图书馆史著作之一,本书的章节结构包括了:古代图书馆史;中古时代图书馆史;现代欧洲图书馆史;美洲图书馆史[25]。而在著名的《剑桥中国史》古代部分,提到中国藏书楼时,使用的单词也是“Library(图书馆)”。日本学者二川幸广研究中国图书馆史的论文《中国图书馆谱系》[26],也将古代藏书楼作为其中重要的组成部分。可见,国外的西方图书馆史研究是包括古代部分的,而外国人对中国图书馆史认识,也是始自于藏书楼。

其次,关于古代藏书楼的利用情况,从对古代藏书实践活动的考察来看,古代藏书的利用率也是很高的,与近代图书馆只存在程度的不同。这一点已有许多学者提出,在此不再赘述[27][28][29][30]。

第三,藏书楼与中国近代图书馆之间的关系是密不可分的。从馆藏建设方面来说,近代许多公共图书馆都是在藏书楼基础上建立的,今天国内主要图书馆的古籍收藏也基本来自于古代藏书楼的收藏[31]。从机构职能来说,近代以来的图书馆仍然延续了藏书楼的职能,比如保存古籍,图书史、图书馆史等方面的研究。从精神层面上,古代藏书精神是与近代图书馆一脉相承的[32]。图书馆除了肩负保存文献,提供信息服务的功能,同时也是一个国家、民族精神文明延续的桥梁。古代藏书及其思想,是中华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反映了我国延续几千年尊重知识、爱好读书的优良传统。古代人们的藏书行为是对先辈已经总结出来的知识、经验的继承和弘扬,是中华文明得以延续五千年的保障。这种精神在今天看来也并不过时,并且应该被现代图书馆所承袭和延续。

综上所述,我们认为,古代藏书活动就是中国古代的图书馆事业,而在古代藏书活动实践和发展过程中,形成的经验、理论、方法,可以被称为古代图书馆学,同样也是中国图书馆学史研究的重要内容。古代图书馆学应当在中国图书馆学的历史分期中占据一席之地。

4中国图书馆学的历史分期

上面我们回答了中国古代有没有图书馆学的问题,在中国图书馆学历史分期的讨论中,依据什么标准来进行划分,是论者产生分歧的另一个原因。

前面已经说到,鸦片战争(1840)、辛亥革命(1919)、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1949),是被提及频率最高的三个时间节点,这种观点,实质上参照了中国近现代史的分期,是以社会历史阶段论为中心的划分方法。由于这种社会历史阶段论,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是社会科学研究,特别是史学研究中的主流观点。因此,以之为标准划分的学科史分期,在包括图书馆学在内的社会科学研究领域内,都是十分普遍的做法。

然而,这种以社会政治分期,而并非以学科发展内在规律为标准划分方法适用于中国图书馆学吗?答应是否定的。

中国社会的近代史始于鸦片战争,与之相比,中国图书馆学的近代化进程则要晚得多。鸦片战争之后,一批有识之士痛心于祖国积贫积弱的局面,下决心向西方学习,数量众多的西学书籍被翻译介绍进来,中国近代化的车轮也由此缓缓启动。然而相对于自然和工程科学,包括图书馆学在内的众多社会科学的“西学东渐”则要滞后许多,被誉为“中国图书馆学术书籍之滥觞”[33]的《图书馆小识》,晚至民国六年(1918)才被北京通俗教育研究会译介进来。其后中国图书馆学又经历了一个广泛吸收西方图书馆学思想的发展阶段,在“新图书馆运动”的促进和刺激之下,到了20世纪20年代,第一批中国图书馆学家才基本完成了西方图书馆学理论的本土化,以及中国传统藏书理论与近代图书馆学思想融合的历史使命。图书馆学教育的兴办,中国图书馆学理论著作的大量涌现都集中在这一时期,因此,中国图书馆学的近代阶段主要集中在20世纪前期。事实上,由于学科发展的差异性,以及相对于社会政治变迁的滞后性,以诸如1840、1919、1949这样具体的年份来界定发展阶段,本身就是十分危险的。

在对中国图书馆学历史分期进行划分时,除了兼顾社会政治发展阶段,更加需要从图书馆学本身的内在学理出发,提出符合学科发展事实划分方法。据此我们认为,中国图书馆学可以分为以下四个发展阶段:

4.1中国古代图书馆学(20 世纪以前)

在本文的第三部分已经详细地讨论了古代图书馆学的相关问题。我们认为,古代图书馆学是中国图书馆学史上的一个重要阶段与组成部分。按照史学家的观点,中国古代史结束于1840年。但从中国图书馆学的实际发展情况来看,1840年后至20世纪初,虽然有不少新式图书馆被兴建,也有西方图书馆学思想的零星传入,但并不是图书馆和图书馆学发展的主流。特别是在图书馆学研究中,研究内容和研究方法并没有质的改变,主要是对传统图书馆学理论和方法的继承和总结。因此,我们将古代图书馆学的下限定在19世纪末20世纪初。

4.2中国近代图书馆学(20 世纪前期)

20 世纪前期是中国近代图书馆学确立和最终形成的历史阶段。“图书馆”和“图书馆学”的提出均发生在这一时间段内。大量的西方图书馆学著作被翻译和介绍进来,给了第一代中国图书馆学人思想上的启蒙。中国最早的一批图书馆学家赴外留学,受到了系统和良好的图书馆学培训,学成归国后又反过来促进了中国图书馆学的发展。图书馆学专业教育也迈上了现代化、正规化的继承,中国图书馆学在这一时期正式告别古代,进入了近代阶段。

4.3中国现代图书馆学(20 世纪后期)

1949年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成立后,受到意识形态方面的影响,中国学术也随之发生巨变。对于图书馆学来说,1949年后发生的第一次变革,是由学习欧美转向学习苏联,仿照苏联图书馆学建立起一整套的图书馆学理论体系,时至今日仍在图书馆学研究中发挥着影响。1960至1970年代,受政治运动的影响,图书馆学和其他社会科学一样,虽然有局部的闪光,但从整体上说处于发展的低谷期。20世纪的最后20年,是中国图书馆学发展的又一个黄金时代,无论是教育还是研究方面,深度与广度上都超越了20 世纪前期的水平,中国图书馆学真正地进入现代阶段。

4.4中国当代图书馆学(21世纪以来)

20 世纪末,随着网络化与数字图书馆的出现,图书馆学研究在许多领域出现了根本性的变革。传统图书馆学理论受到了极大的冲击和挑战,如何应对新技术带来的影响,重构图书馆学价值和理论体系,是摆在当代图书馆学人案头不得不面对的课题。因此,我们认为,以21世纪为节点,中国图书馆学进入当代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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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alysis of the Historical Periods of Chinese Library Science

Xiong Jing

[Abstract]The historical periods of Chinese library science have been a controversial subject in library theoretical research. Various solutions were provided and the solution argument focuses on two problems: the existence of ancient library science and the division criterion of historical periods. The article deals with these questions and proposes new division method of historical periods.

[Key words]Chinese library science; Historical periods; Ancient library science

〔作者简介〕熊静,女,博士,讲师,已发表论文数十篇。

[中图分类号]G250.9

[文献标识码]A

*本文系国家哲学社会科学基金重大项目“中国图书馆学史”(项目编号:13&ZD153)研究成果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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