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贸区升级版：从梦想之光到升级之果

□ 文/本刊记者　林涵



自贸区升级版：从梦想之光到升级之果

□ 文/本刊记者林涵

在中国的边境城市东兴，中越边民每天都在口岸集市上忙碌，兴边富民的故事一天天在这里书写。

中国—东盟自由贸易区升级版谈判，用了近2年时间。2015年年末，中国与东盟就自贸区升级协议达成一致，签订了《关于修订〈中国—东盟全面经济合作框架协议〉及项下部分协议的议定书》（以下简称《议定书》），自贸区升级版谈判完美收官。中国商务部研究院亚非所副主任袁波在接受本刊记者采访时表示，《议定书》的签订，标志着中国—东盟自贸区进入了2.0时代。

中国—东盟自贸区升级谈判的《议定书》涵盖货物贸易、服务贸易、投资、经济技术合作等领域，是对原有协定的丰富、完善、补充和提升，深拓了货物贸易、服务贸易、投资合作等领域的开放程度。对此，中国—东盟商务理事会执行理事长许宁宁对本刊记者说：现在及今后一段时间内，自贸区将进入“小步快跑”，“逐步升级”的发展阶段。

区域合作的典范

如果将目光放回到“中国—东盟自贸区”这一概念成为中国—东盟热议之时的2002年，还依稀可以看见自贸区各成员国的不同表情，兴奋、紧张、迟疑，不过更多的是担忧：跟中国这个庞然大国合作，自己的市场份额是否会受到挤压，本国的经济是否会受到影响？

迟疑、担忧之下，自贸区的建设征程依旧风生水起。作为中国对外签订的第一个自贸区，从2002年开始，中国—东盟自贸区陆续签署了货物贸易协议、服务贸易协议、投资合作协议等文件。中国现代国家关系研究院南亚东南亚及大洋洲研究所教授宋颖慧在接受本刊记者采访时说：“伴随着这些合作协议的签署，中国和东盟国家都经历了快速发展阶段。”

东盟各国曾经的担忧也逐渐随着中国—东盟自贸区的建成和快速发展，在密布的港口集装箱、红火的口岸经济，不断攀升的贸易额中，一一消释。

以与东盟接壤、对东盟合作感触最深的中国广西和云南为例。在中国云南的边境城市瑞丽、磨憨和河口，中缅、中老、中越边民每天都在口岸集市上忙碌，兴边富民的故事一天天在这里书写。在中国广西钦州港，直航东盟的航线从无到有，从有到多，折射出双边贸易的火热程度。

新加坡总理李显龙曾说过：“贸易从来不是纯粹的贸易。贸易也是谁是你的朋友、谁是你的盟友的一种表达方式。”由此看来，中国—东盟贸易合作的不断升级发展，进一步巩固了双方亲密关系。

时势发展的必然

合作的不断发展为进一步的贸易升级打下了坚实基础的同时，也呼唤着规则做出相应的调整。宋颖慧对本刊记者表示，特别是在世界经济不够强劲、生产率增长疲弱的背景下，新兴经济体联合自强、深挖内潜，才能促进经济平稳持续增长，提高对外部风险的抵御能力。

对此，许宁宁对本刊记者分析说，2015年，中国与东盟贸易额达4722亿美元，较上年下降1.7%，同期中国对外贸易总额较上年下降了8%，这主要是受世界经济增长缓慢、国际市场大宗商品价格下降等因素影响所致，2015年全球经济增长率未达预期。

在世界经济持续低迷的情况下，没有哪个国家可以独善其身。加强、深化合作是中国—东盟的共同选择。宋颖慧指出，对中国而言，中国—东盟自贸区升级协议是第一次完成对已签订协议的升级谈判，为中国对外经贸合作的整体升级做了成功的有益尝试。对东盟而言，中国—东盟自贸区升级版恰逢东盟经济共同体成立，是东盟在新的合作框架下对外签订的第一个经贸合作协议，这也将从侧面促进RCEP谈判的建设进程。

对中国—东盟来说，自贸区升级顺应新的合作需要，有助于进一步提升经贸合作关系。自贸区升级版是时势之必然，民心之所归。

美国经济学家、世界贸易组织顾问贾格迪什・巴格沃蒂。

原产地规则升级是亮点

零关税是自贸区的闪亮名片。目前为止，中国—东盟90～95%税目的产品实现了零关税，货物贸易自由化水平达到了较高的水准。相较于贸易自由化诉求，自贸区升级版《协定书》将进一步提升贸易便利化水平的要求放在了重头位置，通过升级原产地规则和贸易便利化措施，进一步促进双边货物贸易发展。

中国商务部新闻发言人沈丹阳对《协定书》做了相关解读，他表示，货物贸易方面，双方同意对46个章节的绝大部分工业品适用“4位税目改变”和“区域价值百分比40%”或选标准，涉及到3000多种产品，包括矿物、化工、木材纸制品、贱金属制品、纺织品和杂项制品等产品，其中有许多都是中国具有较强竞争优势的产品。

这看似不起眼的“升级”，对企业来说却意义重大。袁波说：“原产地是产品的‘经济国籍’，决定产品是否能享受自贸区规定的优惠税率；原产地规则便利与否，也直接影响到一个自贸协定的利用率。”

袁波向本刊记者指出，中国—东盟自贸区协定签署时间最早，其原产地定义涵盖面较窄，原产地规则以区域价值成分标准为主，仅部分产品适用特定原产地标准，且没有纳入微小含量标准，给企业应用自贸协定带来一些不便。

为此，《议定书》顺应国际原产地规则的主流发展趋势，对中国—东盟自贸区原产地规则进行全面升级，使之与区域内其他自贸协定的原产地规则更加趋同。“此举不仅有利于企业更好地利用中国—东盟自贸区协定，也有利于缓解这一区域因原产地规则差异而带来的‘意大利面碗’效应。” 袁波说，“同时，《议定书》全面升级了原产地规则，能为企业利用中国—东盟自贸区提供更多便利的同时，将有助于2020年双边货物贸易实现1万亿美元的目标。”

“意大利面碗”现象：

“意大利面碗“现象一词源于美国经济学家巴格沃蒂1995年出版的《美国贸易政策》一书，指在双边自由贸易协定（FTA）和区域贸易协定（RTA），统称特惠贸易协议下，各个协议的不同的优惠待遇和原产地规则就像碗里的意大利面条，一根根地绞在一起，剪不断，理还乱。

新的征程已经展开

除了备受关注的原产地规则的升级 ，《协定书》在服务贸易方面也有所突破。中国—东盟完成了第三批服务贸易具体减让谈判，在建筑、旅游、金融、通讯等近70个分部门作出了更高水平的开放承诺。在投资方面，双方同意加强投资促进和便利化合作，创造稳定透明便捷的投资环境。

中国与东盟同意进一步简化海关通关手续，确保双方相关法律法规公开透明，运用自动化系统、风险管理等手段，为双方企业提供高效快捷的通关服务，解决通关阻碍，以便利合法贸易，并就预裁定、复议与诉讼制度以及对本章程序定期审议等达成共识，保障货物流动畅通，共同提高便利化水平。

在经济技术合作方面，双方商定在农业、信息、交通等10多个领域深化合作。特别是现阶段，跨境电子商务的发展已经成为当代国际贸易发展的大趋势，中国与东盟国家将跨境电子商务合作这一新议题纳入《议定书》，进一步拓宽了自贸协定升级领域。

新领域的不断拓宽，意味着新的商机开始涌现。这也正是许宁宁所说的，2016年中国—东盟经济合作将呈现新发展态势。他建议，抓住东盟新商机，中国企业要“走出去”更要“走进去”。

许宁宁在接受本刊记者采访时强调，中国与东盟地区的合作发展有着诸多优势，我们有着千年前先人们开拓的海上丝绸之路而形成的深厚友情，有着25年来双方建立对话伙伴关系的坚实基础，有着应对当前世界经济增长乏力而相互支持的现实共同需要。

中国—东盟自贸区2.0时代的帷幕已经缓缓拉开，更加精彩的合作篇章将由中国—东盟继续共同书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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