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仙女

◎ 清心

第二个仙女

◎ 清心

母亲去世后，经人介绍，父亲认识了刘姨。可能是境遇相同的缘故，两颗需要彼此安慰的心很快走到了一起。当父亲把戒指戴到刘姨的手上时，她布满鱼尾纹的眼睛闪着动人的光辉，父亲的目光中也是遮不住的甜蜜。

自此，刘姨像个养生专家一样把父亲的生活料理得井井有条。两人每天一起买菜、做饭，一起散步、逛街，还一起上老年大学。到了周末，他们经常把我和妹妹两家人叫过去热热闹闹吃团圆饭。

我工作比较忙，爱人又经常出差，我们只好把儿子阳阳送到学生接送站，刘姨知道了这件事后说：“学生接送站人太多了，阳阳不适合在那儿吃饭，午觉也睡不好，既影响听课又影响发育，以后让阳阳中午来我们这里吧。”于是阳阳快快乐乐地去姥姥家吃午饭和休息。

刘姨对阳阳照顾得非常周到，他想吃什么就给他做什么。没过多久，阳阳就吃胖了，整个人看上去强壮了许多。照顾阳阳的生活并不轻松，刘姨却从没有一句怨言。有时候我担心她老人家身体吃不消，建议让阳阳还是去学生接送站，刘姨总是摆摆手，笑眯眯地说：“阳阳是我们老两口的开心果，看到他活蹦乱跳的可爱模样，我们所有的烦恼都抛到九霄云外了。”

去年，我下楼时不小心崴到了脚，造成踝骨骨折。老公工作太忙，根本没有时间照顾我，于是刘姨每天做好饭之后就骑着自行车从大老远的地方跑来给我送饭。捧着香喷喷的排骨饭，看着刘姨风尘仆仆的模样，我心里一热，禁不住红了眼睛：即便是亲生母亲也不过如此吧！

临近春节，妹妹给刘姨买了大红披肩和灰羊绒衫，我从云南带了一些漂亮的复古银饰给她。我帮她把头发扎起来，梳成郁金香形状的发髻，又将项链、耳环和发夹戴上去。刘姨站在镜子前望着焕然一新的自己，乐呵呵地笑了。

父亲坐在沙发上凝望着挂在墙上的母亲的照片，我知道他一直记得那些与母亲共同走过的岁月，他只是在用另一种方式让另一个世界的母亲安心。

如果母亲是我们心中的仙女，那么刘姨就是上帝派来的第二个仙女。她的出现是为了跟父亲相携晚年、共度余生，亦是为了让我们在人世间多一个亲人。

（摘自《时光柔软，小心轻放》百花洲文艺出版社 图/豆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