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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卖创业公司Deliveroo的总部设在伦敦的高档社区,办公室里到处生机勃勃。公司的公共厨房聚集着20多位程序员,联合创始人威廉·舒(William Shu)曾骑着送过外卖的涂金电动车屹立在办公室中间,任凭人群在它的两旁奔走穿梭。
如今36岁的舒曾经是摩根士丹利的一位投资银行家。去年一年,他敦促员工要更加慎重地对待发展计划,放弃在美国这样的竞争性市场迅速扩张,将精力放在Deliveroo业务发展的现有区域。这家创业公司如今已募集了2亿美元的资金,在全球12个国家大约有400名员工。
舒表示,在公司离开英国本土之后,利润变得愈发重要,同时还需要在新市场中保持强劲增长,从而向对手施加压力。
他说:“我们要让经济运行起来,我们要把每一轮资金都当做最后一笔钱来使用。”
Deliveroo的重心反映出许多欧洲创业公司的典型特征。在硅谷,许多私人控制的技术公司都遇到过估值过低的困扰,投资人对这类公司的可持续性产生了质疑,同样的不安也蔓延到了欧洲的技术社区,创业公司从膨胀中衰退下来的迹象遍布全球。
导致这种衰退的力量同样也给硅谷的创业气候带来了变化。对全球经济放缓的担心导致技术股上下浮动—受移民危机和长期金融问题的影响,欧洲的情况更糟。
有一些创业公司估值的下跌速度比其本身的衰落速度还要快,结果是,欧洲及其他地区的风险投资人在投资尚不具备成功商业理念的本地创业公司时,变得愈发谨慎。
来自Accel Partners伦敦分公司的弗雷德·德斯汀(Fred Destin)表示:“硅谷一打喷嚏,全球都跟着感冒,欧洲面临和西海岸同样的困境只是个时间问题。”
在欧洲,这一问题酝酿出了Powa Technologies所面临的麻烦。近期,位于伦敦的电商公司Powa进入了破产程序。自2013年起,该创业公司共募集了1.75亿美元,但未能赢得足够的客户使用其移动购物技术。监督该公司资产拍卖的德勤会计师事务所表示正在寻找可能的买家。
瑞典做来电显示智能手机应用的创业公司Truecaller已募集了近8000万美元的资金,最近它解雇了20%的员工。该公司发言人拒绝就辞退员工一事发表评论,并称Truecaller对自身的业务充满信心。
受人欢迎的智能手机自动输入法SwiftKey在全球共有3亿用户,据称该公司今年被微软以2.5亿美元的价格收购,这一价格远低于许多投资人的预期。
德国创业公司6Wunderkinder去年也被微软收购,其创始人克里斯蒂安·雷伯(Christian Reber)在邮件中表示:“你会发现有越来越多的投资人犹豫不决,创业公司的估值也越来越低,这种市场纠正会继续下去,但这也不一定是什么坏事。”
欧洲创业市场上的这种不景气并不像硅谷那么严重。在硅谷,Dropbox等网络存储类创业公司的估值被共同基金公司一再压低,其他创业公司的初始募资额度也比过去大大降低。
其中的原因在于,欧洲创业公司的规模比硅谷要小很多。除了瑞典音乐流服务公司Spotify等罕见的例子,欧洲估值超过10亿美元的创业公司要比美国或亚洲少得多。
数据提供商CB Insights表示,由于从伦敦和柏林涌入了新的风险投资基金,去年欧洲初期技术公司共募集到134亿美元,创下历史新高。然而,这一数字仍比美国创业公司在2015年最后3个月中募得的资金额要少。
瑞典风险投资公司Northzone曾是Spotify的早期投资人,其合伙人帕尔-约尔根·帕森(Pár-Jorgen Párson)表示:“欧洲并没有硅谷那么阔气,这就意味着,它不会下跌得那么快。”
一些欧洲企业家在慢市中看到了一线生机。去年夏天,在风险资金仍在流动时,瑞典智能手机电商应用软件公司Tictail的联合创始人卡尔·沃尔德克兰茨(Carl Waldekranz)募集了2200万美元的资金。他用这笔钱扩大了公司的数字化市场,让新兴服装设计师走上了国际舞台。
如今,他计划将美国和法国等重点市场的规模缩小一半,通过这种办法说服小型时装店将Tictail作为首要客户源,特别是针对那些每天通过手机客户端消费的用户。
沃尔德克兰茨表示,在募集资金时,“我们的时机把握得恰到好处,真是幸运。”他经常往返于纽约和斯德哥尔摩两地之间,“随着市场紧缩,我们说不定就有了竞争优势。”
然而,随着美国投资人的悲观情绪蔓延到了大西洋彼岸,欧洲的风险投资人也表示,他们已经向创业公司发出警告,称自己将不会像过去几年间那样出手阔绰。同时他们提醒那些已经募集到资金的创业公司,它们对现有资金的使用也将受到严格监管。
柏林风险投资基金公司BlueYard的合伙人夏兰·奥利里(Ciarán OLeary)表示:“欧洲企业家可能更难从美国找到钱,投资的门槛明显抬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