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金哲
摘要:随着人类科学技术的不断进步与思维意识的进化,哲学已经如同科学一般,可以用实验的方式进行研究。哲学实验作为一种新型的研究方式,以其应用范围的广泛性,实际操作的简便性以及概念思辨的创新型,对传统的哲学研究方法产生了巨大的挑战。就目前来看,哲学实验在方法论上还有着一定的缺陷,但是由于其方式结合了现代的科学实验的研究方式,在研究问题的范围上有了很大的拓展,给许多难以用传统方式研究的哲学问题提供了新的方法论,促进哲学发展。在新世纪,如何将新型的哲学实验与传统的哲学思辨有机地集合到一起,进而促进哲学的发展,是我国每一位哲学家都要重视的问题。
关键词:哲学实验;哲学思辨;哲学走向;哲学研究
中图分类号:B15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9-5349(2016)03-0010-03
实验哲学作为当代哲学研究的一种新型研究方式,随着哲学研究与科学研究的相互融合,已经受到广大哲学研究者的重视,其主要特点就是借助“实验”来代替以往在哲学研究中的“思辨”过程。如著名的“铁球定律”。即亚里士多德提出两个铁球下落重的会先着地,而有人提出异议,如果将两个铁球绑在一起,应当是大的铁球先着地,但两个铁球绑在一起又组成了一个更大的铁球,与亚里士多德的理论不符,伽利略则直接使用“哲学实验”这一方法,在比萨斜塔做了一个铁球试验,简单实用地解决了这一哲学问题。那么在科学与哲学联系日益密切的今天,哲学实验的兴起会对我国哲学的发展产生怎样的影响成为值得我们思考的问题。
一、哲学研究方法论的变革
当今科学的快速发展对哲学研究的走向产生了深刻的影响,正如丹皮尔所说,哲学与自然科学分道扬镳是由于文艺复兴后期,黑格尔的后人对哲学的研究进入唯心阶段,而自然哲学则是以牛顿的力学为引导的,因此二者理论背道而驰,产生分歧。而另一方面,以进化论为首的生物学、天文学等自然科学又因其自身的深邃迫使哲学家不得不加以涉猎。而当代哲学实验的兴起,正是由于科学与哲学之间存在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在传统的思辨哲学越来越局限的时候,科学的试验方法无疑为哲学研究打开了一扇大门。随着科学技术的发展,科学与哲学的研究越来越相似,用科学实验来研究哲学无疑是最好的办法。[1]
从上世纪9 0年代开始,研究哲学的人越来越多,在西方一些国家已经形成了专业的团队,有的还有专业的哲学实验室,比较著名的有:“EPL耶鲁大学哲学实验室”“EEL印第安纳州立大学实验室”“EOLL亚利桑那大学哲学实验室”以及“BPL”“EERG ”“Hang Seng A entre for Cognitive Studies”等等。经过多年的发展,实验哲学已经涵盖了科学的方方面面,2007年在澳大利亚召开了哲学研究与方法论的探讨,此后关于哲学思辨与哲学实验就在世界各地开始进行了。在实验哲学出现之前,传统哲学主要的研究方式是思辨哲学,而思辨哲学的主要研究方式是直觉经验,这种缺乏事实支持的研究方式存在着一定的局限性,对许多哲学问题的研究结果都是模棱两可,使得各种哲学问题的结果存在分歧。[2]
由于思辨哲学和直觉经验存在着各方面的局限性,所以,哲学的职责就是保存和协调各种各样的主观世界。哲学的研究方式正在向思辨哲学的方向转变,这就是为什么哲学研究把语言与逻辑语义的研究看得如此重要的原因。但是,在哲学的研究上升到一定高度后,语言的匮乏使其很难再进一步,这时随着神经科学、天文科学、生命科学、计算机科学的发展,哲学研究就由原来的思辨哲学开始向实验哲学过渡了。然而,对于思辨哲学是否已经不适应当今的时代这一问题,我们必须对照着实验哲学来找出思辨哲学的不足以及改进的方法。[3]
思辨哲学在进行理论建设时仅仅是考虑到进行意识形态上的辩论及逻辑思辨,而不考虑用实际问题来验证,因为用实际问题验证结果一直是科学研究的方法论,这种方法论一直得不到哲学研究的重视,实验哲学就是在哲学研究方法论中对传统思辨哲学的方法论提出挑战,打破其对直觉经验的依赖以及语言逻辑辩论的局限性和客观性,这也就是为什么科学有着准确的结果而哲学却在许多问题上存在争议的原因。
随着17世纪工业革命的开始,人类的科学技术有了突飞猛进的发展,直到20世纪,科学用自己的成果向人们展示了其自身的優越性,征服了越来越多的人。Stotz 指出,现在越来越多的哲学家已经认识到了科学的优越性,试图将科学和哲学结合起来,也就形成了今天的实验哲学。比如,我们可以通过科学实验中普遍的变量试验来思考一些哲学问题,在《汤姆逊的小提琴手》《色彩颠倒》及心灵哲学,宗教哲学等方面,采用计算机模型作为哲学实验的工具,通过逻辑悖论、思维逻辑推导出博弈计算模型,来推导宗教、信仰、生物、心灵等问题的演变,这样的研究方式比起传统的思辨哲学,调理更加清晰,结果也更加明了。
随着科技水平的进步,人类在生物学、天文学、神学、神经学上有了很大的进展,这些研究结果使许多哲学家发现了科学成果对哲学问题的影响,甚至很多哲学问题可以直接使用科学方法来解答。美国神经学家利贝尔特对神经开展了一系列的实验,由于科技发展到一定程度就会遇到瓶颈,人类的科技在经过漫长的发展后终究会停止,这时大部分研究科学的人员就会转而投向人类本身的研究上去,只留下一小部分人研究未发现的新鲜事物。[4]因此实验哲学无疑是哲学研究上的一场巨大的变革。
近期,哲学家Shieber对思辨哲学的直觉经验又有了新的辩解,即人们在传统哲学中使用思辨模式来进行思考有其自身的局限性,实验哲学也的确在方法论中有所建树,但这并不能作为反驳思辨哲学的依据,思辨哲学已然应该当做研究哲学的主要方法。然而这种辩护也仅仅能证明传统的思辨哲学已然有存在的必要性而无法否定实验哲学的优越性,当然,思辨哲学与实验哲学并不是对立的,而是在意识形态上有所不同,在方法论上互补。哲学实验对哲学带来的不仅仅是方法论的革新,更是研究哲学的原动力,是对哲学研究者的挑战,应当引起重视。[5]
二、实验哲学对当代哲学研究的作用与意义
随着科学的发展与人类思想的进步,哲学研究的对象在越来越接近科学研究的同时也出现了各种各样的问题。传统的思辨哲学已经很难适应这种研究,而实验哲学却能很好地解决这一问题,由于哲学本身存在的发散性,哲学问题在意识形态上的研究一旦有了结果势必能对社会中的方方面面产生巨大的影响。哲学主要研究对象是本我与自我的关系,是意识与物质的关系,是自我与本我何为本源的问题,是唯心论与唯物论的问题,是有关意识的本性问题。“科学最难攻克的不是宇宙,而是人类自身”。要解决自我与本我的问题,无论是唯心论还是唯物论,关键是对意识形态上层建筑的研究。[6]
唯物论者认为,意识形态虽然是客观存在的,但是对于物质世界而言是独立的,是互不干扰的,在研究科学问题时不需要考虑意识形态,而机械唯物论者甚至直接否定意识形态的客观存在,认为根本没有意识存在,一切事物的存在都是客观物理原理的结果。更多的哲学研究者则认为,意识的确存在,而且也是逻辑研究的一种。同时一些哲学研究者认为意识只需要通过传统的物理概念和过程就能改变,是某些神经元产生的物理学过程。[7]人类复杂的思维意识都是神经元及神经细胞的物理过程,在多层次的分化后从基因、突触、细胞、组织等多层次多角度分析后就能将思维问题转化为物理问题。
然而依靠这样的科学分析,真的就能分析人类的逻辑思维吗?用科学方式来研究意识,第一要排除主观能动性的干扰和有自我意识的感知,第二是采用第三人称的客观思维,为了了解复杂的思维逻辑,要对思维的整个过程进行剖析,意识与反意识的动态过程,自己意识的主观性。所以说,意识研究目前存在几个问题,即意识的种类,意识的概念,意识的表现,意识的存在。但是在传统的思辨哲学中对此一直没有定论,只能希望哲学实验可以得出答案。意识的问题有的可以直接接受科学研究,有些则需要思辨哲学来研究,这些都直接根据神经的工作机制加以解释。
然而意识形态的准确答案能否用科学解释呢?笛卡尔用自己的哲学研究给出了答案。笛卡尔哲学思想的中心论点就是围绕“我思故我在”进行的,其根本意义在于将“自我”这一概念归结为一个可以独立思考的客观存在的个体,但是对于“自我”的独立思考能力并没有深入探究,下一步的研究就可以从这一方面出发,在确立了“我思故我在”这一命题的基础上深入研究其他知识,我们必须明确的就是自我思考演绎出的本我存在这一客观真理并不仅存在于思辨范围里。还适用在思辨范围外。思辨与实质是两种本质不同的研究对象,如果想将二者结合就需用到笛卡尔的“普遍数学”中的“度”。因为“普遍数学”中的“度”作为一个客观标准在对比中才能体现其公正性。
笛卡尔在自己的研究体系中认为,“自我”这一概念由于其存在的客观性本身就可以作为衡量研究对象的“度”,也就是说,“自我”本身就具备数学中“度”的客观真理性。这也就证明了“只要是我们能深刻认识到的正确的观点都是客观存在的具有一定的真理性”这一观点,而这一观点的提出使笛卡尔在哲学上的研究由分析过渡到综合,以“自我”作为“度”来衡量一切研究目标。按照这种观念可以将以往很多混淆不清的观念重新梳理,如数学中诸如1+1=2之类的问题由于其浅显明了不足以为真而缺乏依据,通过这种“度”就可以将这种简单不足以为真的数学观念定义为真实的。笛卡尔将哲学研究对象按观念不同分为三类,即天赋,外来和虚构,虚构观念就是由“本我”这一具备独立思考能力的个体根据其主观能动性思考出的观念,虽然“本我”是真实的,但“本我”思考的问题却是不真实的,而天赋观念和外来观念却是由外界事物产生的,一部分是真实的。这些研究无疑是哲学研究中的瑰宝,实验哲学不同于思辨哲学的地方就在于可以摆脱哲学原本的不定项性,用科学的“度”来赋予哲学新的标准。
三、哲学实验的有效性分析
在科学的实验方法的指引下,新兴的哲学实验方法得以产生,可是由于研究目标的不同,对于其有效性的影响以及使用范围不同。我们将通过认知心理学的三个典型的实验来印证哲学实验的有效性。并且在哲学试验中归结出实验哲学的优劣,最终明确哲学实验的意义、作用等。
首先我们借助悖论刻画的计算模拟实验,在传统的逻辑学中,悖论刻画的计算模拟实验常常局限于逻辑思辨的方法,而无法显现它的优势。然而这样的规避依旧难以掩盖悖论真正的丰富的逻辑内涵。这样尴尬的局面一直到哲学实验方法的出现,特别是计算模拟方法的使用才有所改观。在混沌动力学方程的数值计算模拟方法帮助下,来探析不同于传统形式的悖论,从另一个角度更好地认识悖论的本质特征,我们会发现,一直以来,蕴藏着人类逻辑思维秘密的悖论,其反应的是事物本身的复杂性。这是认识悖论的历史上的新的里程碑。
实验哲学的模拟计算及展示不但可以将结果清晰明了滴展示出来,更可以将研究过程被一个悖论与误差展示出来,从而更加详细地展示逻辑思维的隐藏模式,显然,这种模拟计算的哲学研究方法打破了传统的思辨模式,不但使“计算”这一科学方法在哲学研究上的得以应用,还打破了传统悖论研究的局限,使计算实验的条理更加清晰普适,可以想到,在未来的哲学实验中,计算模拟实验将会越来越实用,但我们需要明确的是,运用计算模拟实验来进行科学研究,并不是说计算模拟实验就可以解决哲学研究的问题,而是计算模拟实验为哲学研究的方法论提供了一个新的平台和空间。在未来的哲学研究中,模拟计算实验也只是实验研究的一种,除了迷你计算实验,还有应用在生物学上的脑电波技术、脑成像技术等,我们可以通过经典的哲学问题将科学方法运用到其中,通过类似的神经试验解决传统的思辨哲学无法解决的问题。
参禅是禅宗用以向人求证真心实相的一种行门。参禅所参的是出生宇宙万法的实相——自性——即第八识——如来藏阿赖耶识,若得参透,便是明心。然此参禅又外延至见性和过牢关。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人们将参禅当做一种高深莫测的修行法门,非大智慧大功德之人无缘窥其法门,然而参禅真的如此神秘嗎?我们就可以将这一哲学问题用科学的方式剖析解决。
上世纪60年代,有人利用脑电波对参禅者进行分析,结果显示,参禅者的脑电波大体分为三类:“聚焦”“正念”“逐我”。“聚焦”就是参禅者静心凝神,此时其下丘脑伽马脑电波增强,在30-100HZ,当我们注意力集中时就会产生这样的脑电波,也就是说,参禅会使大脑产生伽马辐射进而达到对身体有用的境界。“正念”就是参禅者“无住生心”,此时心里活动会产生大量的tetanus脑电波,tetanus脑电波的频率大概在3-7HZ ,是较慢的电波,在心灵放松期出现,这种脑电波对于放松心情增强洞察大大有利。“逐我”也称“坐忘”即参禅者任运自在,其心理活动会产生大量的阿尔法脑电波,频率在8-12HZ。
由此看来,通过科学研究,以往讳莫如深的问题便可以迎刃而解,更是消除了人们对于宗教的偏见与迷信,同时从科学的角度证明了参禅对人体的益处并不在于宗教而是在于自身。试验方法运用到哲学问题时便构成了一种新的方法论,如果复杂的难题都可以迎刃而解,那么就证明是实用的。当然实验也并非完全可靠的,实验哲学不但有着种种优越性更是存在局限性,任何研究方法都是优越性与局限性并存的,实验哲学无疑将成为引领新世纪哲学研究的一个新动力。
参考文献:
[1] 周昌乐. 哲学实验一种影响当代哲学走向的新方法[J].中国社会科学,2012(10):30-46+205.
[2] 王汝发. 哲学实验与实验哲学[J].北京化工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3(03):1-5.
[3] 郭喨,盛晓明. 新工具与实验哲学的未来[J].自然辩证法研究,2014(07):9-14.
[4] 魏欣. 实验哲学崛起与理论心理学的科学创新[D].陕西师范大学,2014:11-41.
[5] 郦全民. 实验哲学的兴起和走向[J].哲学分析,2011(01):175-180.
[6] 何孟杰,周昌乐. 哲学的实验范式与实验方法[J].哲学动态,2014(11):91-97.
[7] 陈增. 科学与哲学的融合——欧美实验哲学对我国的启示[J].未来与发展,2013(01):6-9.
责任编辑:杨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