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南,china,瓷器,中国!宋真宗的御笔一点,你就成了景德。——题记
昌江
江面袅袅升起缕缕水雾,一缕缕,一片片,漫延开来,远山近峰渐次隐去。明月已西沉,月光渐朦胧。
大浪淘沙年复年,瓷片磨去了棱角和锋利,还残存着瓷釉。釉下彩青花的花纹图案及年号,仍依稀可辨认朝代。渔火飘忽恰似渴睡的眼,臂膀微凉始觉夜露的寒。
千年古镇“舟帆日日蔽江来”,沿河的草鞋码头挑夫如织。画青花的波斯料苏麻离青进来了,洋碱洋火洋棉线进来了,瓷器又要过海,茶叶又要漂洋,漫漫海上丝绸之路,一条昌江,从来没有轻船。
于是,便有了“工匠八方来,器成天下走”。
珠山
昌江是母亲河,珠山是父亲岭。
苍翠馥郁的青松,山的守护者,伸展着臂膀,给整座山渲染成生命的颜色,彰显着不老的神话。温和而宽容地收纳着每一位靠近他的游者,静静倾听着他们对人生的感慨,对生活的所惑。
龙珠阁,巍然耸立在珠山之巅,阅尽御窑沧桑数百年。
此刻,我与一座山峰对视,那些俗世里所有的牵绊、迷茫、失落,都会在一场烟雨里滑落,而珍留在心里的,则是晶莹、剔透、明净……
御窑厂
瓷器画得叮当响,大了就进御窑厂。
祖先那双脚踩踏过,汗渍仍清晰可见。父辈那双手捧吻过,喜悦的泪花还清晰可见。
瑶里的泥土,扔进秋色里。把你尘封在冰霜里,汩汩流淌的是千年融化的坚冰。瘦弱的身骨无法抵御正旺的炉火。
御窑厂,那几个世纪积累的尘,是怎样坎坎坷坷地垫高了景德镇陶瓷的底座。
瑶里
江南的雨,柔润而迷离。
高岭土躲进深山,酝酿下一场透明的羞涩,盖上红盖头等你揭开女儿红畅饮。
于深山之中,不惊不变,静立千年。
徽派青瓦,檐角雕龙,三尺石路纵横村落,阡陌相交。村旁山溪,数位村妇提衣挎篮于溪边青石板,以木枋击洗衣衫,原始浣衣的敲击声伴着溪水汩汩不息。
走在青石铺就的街巷中,伸手触摸那斑驳的门墙,沉浸在被岁月遗留下的沧桑中。
瑶里,这个无数次萦绕在梦里的名字。身未动,心已远。
弄堂
昌南,一个婉约的女子,细细密密的弄堂是她妖娆的曲线。
悠悠千年,多少过往都交给了岁月,唯有古镇走不出景德年间的弄堂。阡陌纵横,一撇一捺,那一条条深巷,是用宋徽宗瘦金体写的一行行的文字,将古镇写成了一本厚重的书,描绘着“瓷上中国”。
端坐在巷口的窗前,品味古镇,品味景德,闲适而安然,让岁月的时光从身边悄悄流过,静静地成为一个弄堂的守望者,足矣。
作者简介:黄辉(1973— ),景德镇人,江西省作家协会会员,景德镇四中教师。在有关期刊上发表作品数百余篇,40余万字。著有诗歌散文集《昌南短笛》。
(责任编辑 宋旭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