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打鸡血一样往前走

2016-03-23 09:11段定锋王跃
北京青年周刊 2016年9期
关键词:雅昌徐冰原创

段定锋+王跃

“如果能在工作中收获快乐那就很好”,程璐笑着说。她留着利落的短发,语气冷静,理性得体,一切都搭配得刚刚好。“我大学专业是飞行器设计,现在和别人提起来总是忽略前面飞行器三个字儿,所以他们总以为我是做设计的”,程璐开玩笑地说起过往的经历。“家里人都在航空系统,从小父母就觉得我也应该走这条路”。程璐毕业于北京航空航天大学,“飞行器设计”专业完全是父母给她选的。高中时她学习拔尖,上大学后的她却觉得理论力学、动力学这些课程太难了,一点都喜欢不起来,就把全部心思都放在了社团活动上。毕业后的程璐并没有按照父母的意愿进入航空航天系统,而是进了广告公司,“因为做广告能锻炼思维和想法,而且特意想吃点苦”。后来机缘巧合,她来到了雅昌艺术网。

程璐的选择是正确的。她说自己是一个思想上特别要求自由的人,而艺术恰恰能给她自由,“这种自由来自于艺术家的想法对我的影响,这个行业也是很自由的状态,这是我特别喜欢的。”同时,她对自己也有着精准的认知,“我是一个传播的角色,我很擅长这一块”。今年是她入职雅昌的第十年,在第七年时,她升任雅昌艺术网市场总监。2006年,程璐作为牵头人创立了AAC艺术中国项目,那时,电影、时尚、汽车等行业都有各种奖项,但艺术圈却缺少这样一个评选,AAC艺术中国填补了空白。

当下,程璐的另一个角色是雅昌旗下聚焦艺术与设计跨界的全新平台ARTPLUS的总负责人。在程璐的带领下,ARTPLUS逐渐摸索出自己的定位:商店、媒体、智囊团。很多美术馆都做艺术衍生品,而作为一个线上平台,除了商品的买卖,ARTPLUS还参与到原创产品的策划和艺术与设计的营销和传播。程璐抛弃了已有的“艺术衍生品”的概念,而提出了新的概念——“艺术家原创设计品”,“这是一个原创设计的概念,不是艺术家艺术原创,是把艺术跟大众生活相连的这部分变成原创的设计品。” 在短短一年多的时间内ARTPLUS和多位艺术家合作推出多款“艺爆品”——这也是程璐自创的新名词,“要出就出爆款”,比如徐冰的《父爱如山》、邬建安的《百无禁忌》、匡峻的《无理取闹》……

做ARTPLUS的过程见证了程璐执著的一面。ARTPLUS与艺术家徐冰合作的《父爱如山》食具的策划起初并没有打动徐冰。“我去徐冰老师办公室,他很快就用隶书想打发我,但是我特别执著自己的原创想法”,程璐去的那天,徐冰的采访特别多,她只能抓住采访间隙,甚至在开车送他外出的路上不断地阐述自己的理念,直到她用创意和诚意打动了徐冰。

程璐偏爱传统文化,为日渐淡漠的中国传统节日氛围担心不已,“现在圣诞节的购物氛围甚至比春节的还要浓,中国的传统文化在丢掉。我要把更多的新的东西附加在传统文化和民间艺术上,让它产生新的火花,新的可能性,这一定是我的方向”,她把“一定”两个字又强调了一遍。于是,两款生肖元素的节日艺术礼品《猴袍》、《百无禁忌》应运而生。而“用设计的力量去保护非物质文化遗产”则是她近年来她倾注心血的另一件事。ARTPLUS和文化部进行合作,出资把新疆维吾尔族刺绣的传承人邀请来北京进行培训,并为其创建自己的品牌。

程璐总是处于高速运转的状态,采访那天正值北京寒潮来袭,她带着浓重的鼻音和我说着自己最近满满当当的安排,并期盼能有段休息时间,“现在大部分时间是我被推着走的,我觉得我需要一些空白的时间去沉淀,希望过年能调整好状态”。她也感叹“我的天,我真的都是工作了,好可怕”,遗憾自己照顾小孩的时间更少了。但她仍然不敢松懈,因为肩负着太多的责任,“人没有不遗憾的,我觉得遗憾也是人生的一部分,很实在”。

Q&A

Q:为什么想要创立ARTPLUS?

A:ARTPLUS成立于2015年初,雅昌艺术网的服务人群是专业的艺术受众,专业收藏群体,算是比较尖端的那部分。但其实艺术金字塔底端还有很大众的那一部分,ARTPLUS想做这条线,来满足这部分人群。

Q:ARTPLUS和其他艺术品商店最大的不同是什么?

A:我研究过很多类似的平台。我最早把ARTPLUS定义为一个平台概念,因为雅昌艺术网本身就是平台。但在做平台时我很苦恼,发现没有好的东西卖。所以我决定走一条曲线救国的路,没有好东西那我就去做好东西,这是ARTPLUS跟其他品牌最大的不一样,我们是从原创出发的。后来我想, ARTPLUS不一定只是个平台,对我来说它是一个品牌,它可以有平台部分,比如APP、微信公众号,也包括ARTPLUS线下的买手店,它能够创造艺术家原创的艺术品。

Q:你提出的“艺术家原创设计品”的概念是怎样的?

A:“艺术家原创设计品”其实是一个原创设计的概念,不是他的艺术原创,而是把艺术与大众生活联系的这一部分变成原创的设计品。我们跟很多艺术家都有这样的合作,比如说《无理取闹》的抱枕,匡俊的作品都卖得很贵,雕塑都几百万,但他又是个父亲,我们和他聊,他就提出想给自己女儿做个玩具,这时他扮演的就是个艺术设计的角色。我觉得这又扩展了艺术家很多的可能性。

Q:ARTPLUS是媒体、商店、智囊团,这样的定位是怎样来的?

A:我的智囊最终都会落到产品,比如我帮奥迪把A8做成艺术家定制内饰的一款,去生产一个更有意思的产品,这个产品可能很多人拿到渠道上去卖,但ARTPLUS不同的是还有媒体,我可以帮忙解读解说传播出去,我是带着营销来一起做产品和销售产品。很多人有很好的产品,但是推广不出来,其实我相当于把两边嫁接,这样嫁接时我可能更轻松,会慢慢退到我做营销很强的这个角色上。所以它的定位是在慢慢摸索中变得清晰,我甚至觉得它现在的定位也不是完全清晰,因为这条大河有无数人在趟,我特别欢迎很多合作伙伴一起来做很多事儿,一起提高大家的审美,购买原创品的消费习惯。

Q:ARTPLUS商品由买手精选和原创设计品构成,现在哪部分是主打?

A:原来只卖原创,现在买手部分越来越重。从效率和经济上讲,买手肯定是更重要的。我给ARTPLUS的产品取了一个名叫艺爆品——要出就出爆款。猴年所有人都在做小雕塑、挂件或明信片,我们出了一件衣服“猴袍”,而且我们赋予了这件衣服更多传统文化。让我很难过的是,现在圣诞节的购物氛围比春节的还浓,中国传统文化在丢掉,尤其是节日线的文化,仪式感缺失,未来我们会慢慢往中国原创设计这一块发展,把更多新的东西附加在传统文化、民间艺术上,让它产生新的火花和可能性。

Q:ARTPLUS怎么和艺术家合作?

A: 我的策划团队真的非常优秀,既了解艺术家又了解市场。我们出想法,然后去匹配谁最合适,再推动情感层面,由情感层面打动艺术家,然后艺术家完成形象部分的策划。比如徐冰老师一开始不太愿意合作,我跟他说咱们中国人很含蓄,我都不敢和爸妈说我爱你,中国的父子和父女是一个很含蓄的关系,我想做一个东西来帮他们示爱,我给他讲了特别多我爸对我好的事。徐冰老师有个女儿,可能他被打动了,于是他反过来问我,你爸是不是不会英文啊,那咱写一个拼音吧。这其实是和我们一起再创作。这就是我为什么把它叫做艺术家原创设计品而不是艺术衍生品,它不是创作完copy一下,而是艺术家真正帮你想这个idea,一起去呈现。像猴袍,我们都知道龙袍,但其实猴也有猴王的概念,却没有所谓的猴袍,于是我们决定推出一款猴袍。

Q:从羊到猴,生肖系列的产品会一直做下去吗?

A:会,我们想做节日线,因为节日是传统文化的一部分,我们还想做中元节,鬼节其实有很多可挖的点,并不只是害怕而是一个追思的过程,国外很多人家的墓地就离住的地方不远,周末他们拿着书去亲人身边看看书。但中国人会很忌讳,但会通过烧东西这样的方式去追思,其实很多艺术家的创作也有很多对这方面的理解,完全可以把它们变成有意思的东西。

Q:在和艺术家合作的时候,有没有碰到很难的事?

A:老实说,做徐冰老师的《父爱如山》就很难,大牌艺术家对自己要求非常严格,他们的时间很难把控。但我们的产品要对接市场,比如推父亲节产品,原则上要在父亲节前一个月出来,因为要有一个月宣传期,但后来压缩到父亲节的前一个星期,从营销时间上来说这一仗打得不是很好。

Q:之前推出的艺爆品,哪一款销量最好?

A:销售期最短的就是ARTPLUSx展望的“北斗七星”iPhone 6s Plus手机,全球限量十台,一下子全卖掉了。销量最好的是徐冰的《父爱如山》,当时我们发货都发不过来。还有就是猴袍,第一次下单就有一两千件。

Q:今年有哪些新计划?

A:我会做非物质文化遗产相关的事情,我个人有非遗保护情结,在雅昌工作四五年时我就挺想去央美读一个非遗专业,但那会儿工作太忙了,挺遗憾的。我要做中国原创,要体现中国传统文化不是原来的老样子,我要做全新的。就像我们这次跟阿拉善一起策划的“久违了手帕君”,掀起了全民使用手帕的热潮,其实这个概念是可以持续做的,今年我们做手帕展,手帕可以卖得更便宜,让大家都来用。

我们用设计的力量去保护非遗,让非遗可传承可走进日常生活,这和今年文化部的非遗项目保护的主旨是相吻合的,我们团队和部里有一个对接活动,从绣片和剪纸这两个项目开始。政府要改善非遗传承人的就业,让更多人愿意去做这件事情,从而把这项技艺保护下来,于是我们接触了维吾尔族刺绣,安排十几位维吾尔族刺绣传承人来北京培训。我们也把他们带到高校去和老师进行交流。他们白天学习晚上做手工,后来开发出来很多帽子、礼盒。我们帮他们创建了一个品牌,非常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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