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青青
(安顺学院政法学院,贵州 安顺561000)
屯堡文化研究
屯堡妇女服饰变迁的社会性因素考察
苗青青
(安顺学院政法学院,贵州安顺561000)
摘要:屯堡妇女服饰同屯堡建筑、语言一样,被认为是保持600多年明代遗风的屯堡外在文化事象的重要表征,既有别于周边民族的服饰,又保留着明代服饰的部分特征。文章在对屯堡妇女服饰600多年变与不变的历时追溯和梳理的基础上,考察变迁背后的社会风尚、社会伦理道德、社会需求等各种社会性因素,以期全面阐释其传承至今的原因和创新性传承的根基。
关键词:屯堡;妇女服饰;变迁;社会性因素
中国素有“衣冠王国”之称,中国服装的发展和演变,深刻反映了社会制度、经济、生活和民俗风情,也承载着人们思想文化和审美观念的变迁。屯堡妇女服饰被认为是保持600多年明代遗风的屯堡外在文化事象的重要表征之一,既有别于周边民族的服饰特征,又保留着明代祖源地服饰的部分。目前多是从艺术、思想文化的角度对其进行表述性研究,本文基于前期对屯堡妇女服饰600多年变与不变的历时追溯,关注服饰文化在大规模的社会结构和个人与族群范畴中的变迁,探究和阐释屯堡人如何以服饰为媒介进行交往互动,以及这种交往产生了哪些实质性的社会意义,以期全面地、深入地阐释其传承至今的原因和创新性传承的根基。
一、屯堡妇女服饰变迁的社会风尚因素
1、髻的位置变化和发箍的使用
有史料记载,挽髻风尚早在战国中期长江中下游一带的妇女中即已出现,至魏晋南北朝时期,开始流行一种称为假髻的发式[1]91。《晋中兴书》云:“太元中,妇女缓髻假发,以为盛饰。用发丰多,不可恒戴,乃先于笼上裝之,名曰假髻”[1]91-92。后来西域民族风俗盛行,妇女纷纷模仿,将头发挽成单鬟或双鬟,高耸发顶。由于发髻越来越高,假髻无法竖立,就披发于额,两鬓垂下的头发也往往掩住两耳。至明初洪武年间,女髻基本还是宋元时式样。《明史》记载洪武五年制定“士庶妻冠服”有“凡婢使,高顶髻”[2]1650。嘉靖以后的发髻梳成扁圆形状,并在顶部饰物,后又将发髻梳高以金银丝挽结[1]213。顾炎武《日知录》谈到,此时妇女“髻高如官帽,皆铁丝胎,高六七寸”[3]1026。光绪十六年《百苗图咏·凤头鸡》卷五:“女子燕尾梳于额前,状若鸡冠,故名”[4]316。1902年,日本学者鸟居龙藏在贵州安平(今安顺平坝)见到当地屯堡妇女的头饰发型后记录:“前发高束,如同凤凰头,五百年后,至今在她们的面貌上依然保留着明初江南妇女的头饰发型”[5]324-326。如今所见妇女发髻均在脑后为典型发式则是清代社会风尚所影响。
明代年轻妇女还有戴头箍的风尚。头箍是从原来的包头发展而来,最初以棕丝做成,结成网状罩住头发。初期尚阔,后逐渐窄小,发展到最后只留一条窄边,系扎在眉额之上。头箍的作用不限于束发,还有装饰的作用,即便热天,仍有人配戴[1]216。屯堡妇女发箍变化不大,现在多用一条宽约两寸的厚织带,沿发际边缘多圈包裹缠绕至完全束缚,是妇女常戴头饰之一,尤其上年纪的妇女和老人,无论头发稀疏都着此发箍,不仅起到固定头发的效果,还能支撑上方布帕,使整个头部装饰看起来饱满整齐。
2、凤头鞋的演变
明代妇女沿袭前代旧俗,大多崇尚缠足,鞋称为“弓鞋”,在明代服饰中多见。“弓鞋”鞋尖上翘又称为“凤头鞋”,是屯堡妇女鞋靴的最明显特征,最初根据妇女缠足后的尖尖脚而设计[1]219。屯堡妇女随军迁入地势多高山和崎岖小路的贵州后,加之常年负责家庭内外劳作,逐渐不尚缠足。又因所仿效的马皇后即为大脚,不缠足很易被接受。于是,屯堡妇女很少有缠足的习俗,但其所着鞋靴的形状和特征却被延续了下来。典型鞋帮和鞋面处均绣有花鸟虫鱼等各色图案,色彩鲜艳,栩栩如生,尖如刀片般的鞋尖处凤头造型也较为独特,充满了立体感。鞋底多层布麻线纳底,厚实细密,错落有致。但现在屯堡妇女很少穿着此类传统鞋子,既不方便也不易清洗。走在屯堡大村小寨,虽见三三两两的中年妇女手持针线纳底刺绣,但多为出售,自己穿的都是现代布鞋或皮鞋。这种由生活场域向特殊场合的功能转变,使其整体服饰更有一种特殊的文化坚守意义。
二、屯堡妇女服饰变迁的社会伦理道德因素
1、社会伦理道德影响下的冠服特征
冠是一种首服,古时通常指礼冠。古代男子成年士人加冠,庶人裹巾。屯堡妇女婚后裹头巾即为此意。古人视戴冠为“礼”,行过冠礼,言行举止就要符合封建道德的要求。冠服中笄的使用、网巾的配戴一直没有太大的变化即为此因。
屯堡未婚女子不佩戴笄,已婚妇女绾发所用之笄则多为铜、银质或类似玉的饰物,有的会在顶部做一些形状,以免单调。笄是古代簪的一种,照礼制,女子成年才能着笄,古称“及笄”,表示已成年,可结婚,如现在屯堡女子出嫁前的加笄仪式。这是社会伦理道德赋予屯堡女性的一种外在表征和形式。
明万历初,民间有头饰叫网巾,是一种系束发髻的网罩,多以黑色细绳、马尾、棕丝编织而成,除束发外也是男子成年的标志。后来,明太祖在民间发现后将其定制成官民通用的巾帽。这种网巾一直延续使用,即便在后来明朝灭亡清人入侵时也很难做到强行易服,在“男从女不从”中,屯堡妇女便将这一虽不起眼却有突显明代特征的网巾一直保持沿用,这是不能忽视的文化坚守元素。如今随着城镇化进程的加速,年轻妇女已经逐渐不再使用,但中老年妇女无论头发多少仍然使用网巾。
2、社会伦理道德对袍衫系腰整体式样的固守
晋代时,女服的典型式样“崇尚宽袖,领袖具施边缘,衣裙之间往往还着有一条围裳”[1]93。《明史》卷六十七记载“凡婢使,长袄,长裙”[2]1650。改朝换代以及随之而来的一系列“改正朔,易服色”的举措都被历代君主认为是最重要的开基。明代妇女服装基本恢复了唐宋的式样和汉族习惯,由元代的左衽改为右衽,并且有着严格的规定。士庶妻子,洪武三年定制,首饰用银镀金,耳环用金珠,钏镯用银,穿浅色团衫,用纻丝、绫罗、绸绢。普通妇女礼服,洪武五年限令,只能穿紫色粗布(紫絁),不许用金绣。袍衫只能用紫、绿、桃红等浅淡颜色,不许用大红、鸦青及黄色,带用蓝绢布[1]218-219。当时明代因五行之说,定红色为国色,黄色为帝王贵族之色,因此,这类颜色在民间被禁用。规定庶民百姓平时穿杂色盘领衣,不许用黄。男女衣服一律不得私用金绣、锦绮、纻丝、绫罗,只许用紬绢素纱。帽不得用顶[1]211。
明中后期,社会风气尚奢,平民百姓的服饰才因一时好尚随意变化,没有统一规格,但明初即迁往贵州驻地的人在服饰的要求和限制方面还是严格恪守的。屯堡服装正身由元代的交领式回归到唐宋的圆领式袍衫,除领口向下沿有几粒纽扣外其它部分均不盘纽扣,整体服饰的飘忽、领袖的舒展、裙摆的松放,展现出柔丽风姿。现有的宽袖、边缘施绣和丝带系腰的典型特征受社会伦理道德的影响较大,其整体感觉低调不张扬,端庄且精致。
(1)大口短袖。“张袂成阴”中袂指袖子宽大部分。屯堡妇女服饰中的袖口大而过肘不及腕是显著特色。洪武二十三年定,耄民衣制,袖长过手,后回不及肘三寸。庶民衣长,离地五寸,袖长过手六寸,袖椿广一尺,袖口五寸[1]211。鸟居龙藏也记有屯堡妇女服饰“保留明代江南古风,衣袖很大”[5]326。
(2)领袖摆边的刺绣。《明史》记载“凡婢使,绢布狭领”[2]1650,屯堡妇女衣领虽窄但不乏精细,窄的不足以明显看出是立领,然而领扣上的装饰和花纹却是丰富多样的,领袖间明显可以看出用不同材料配合,并用不同剪裁和刺绣方法加以处理,花纹也各不相同,图案精细而多样。这种衣领既能显示女性身姿柔美中的挺拔,又能突出性情大方中的精致,饱含文化智慧,其设计是屯堡人的观念在服饰文化上的反映,早期有较显著的特权和身份标志等象征意义,也表达祈福的美好心愿。现在屯堡服饰的纹样大多都是家人对后代的美好祈福和祝愿,鲜有政治特权和身份标志之类象征意义。
(3)丝头系腰。赵连赏老师认为系腰处的束带,经考证也可能来源于明代广大士庶普遍使用的一种腰带,当时是用织物制成绦带后,围腰随意结系于身前腰间的某个部位[6]33。丝头系腰因两头垂下长长密密的丝线而得名,过去曾是有钱人家女子配置的装饰,是男女的定情之物,更是身份的象征。现在此种社会功能已大大渐弱,系腰多用丝条或棉布条编织成方形硬带,系结后在腰间束带,腰后靠右边打较厚方形结,两头用丝线或普通布料作尾,长度要在臀部以下,膝盖以上,丝条或棉布条可以自由摆动,一动一静结合更显雅致稳重又不失飘逸。
三、屯堡妇女服饰变迁的社会需求因素
随着对屯堡文化的深入研究,尤其是近几年屯堡社会开放和新型城镇化建设,社会需求因素在屯堡妇女服饰变迁和功能转变中占有越来越重要的作用。主要表现为社会角色、社会地位、日常生活和社会开放等四个方面的需求。
一是社会角色期待。由于屯堡男子善贸易,与外界的交流沟通较多,为了融入其它的群体,获得一种认同,服饰上必须既便利又不能与众不同,而女子多田间耕地,生活劳动圈子局限在所居之地。这种社会角色期待的不同导致了空间活动场域的不同,是屯堡男子服饰与汉人无异,变化迅速,而妇女一直保持服饰传承的原因之一。在历代改朝换代都坚持对男性服饰的彻底改变中,屯堡妇女作为田间劳动者和家庭操持者的社会角色,其变迁的外部动因自然要弱很多,这也是她们服饰变迁较小的原因之一。此外,作为女性,由于族内婚,她们担任着族内走动和家族间保持交流的重要角色,这也使得她们在这种走动中为了维持传统礼俗而坚持服饰礼仪。
二是社会地位和身份反映。这方面除了前面所说的丝头系腰外,还表现在冠服上。与男子使用不同材料的笄分等级一样,妇女的笄也是以质料的精粗来区别贵贱高低的[1]37。我国早在新石器时代就开始玉料的选择,并制成不同形状的装饰品,后来逐步形成了我国的玉文化体系,主要用于头饰、颈饰、手饰等,著名的科技史学者李约瑟认为中国文化特色之一即是对玉的爱好。我国最迟从商代开始,玉的佩戴成为一种特殊的标志和象征,统治者制定一整套玉佩制度用以区别阶级和等级,玉的大小、品种甚至佩戴方式都带有强烈的等级观念,不再单纯为了装饰[1]13。因此,屯堡妇女所佩戴的玉簪应该不是最初的原态,至少不是普遍的配戴。此外,明初民间尚俭风气盛行,无论是从史料记载还是当时的习俗风尚,现如今头饰中出现的梅花(花型)形状的玉簪至少不可能是洪武年间迁入贵州的那批汉人传下的。明代余继登《典故纪闻》载有:“太祖尝谓廷臣曰:“古昔帝王之治天下,必定礼制,以定贵贱,明等庶民首饰钏镯不得用金玉珠翠,止用银,违者罪之。”[7]35由此亦可验证,玉簪在当时不可能作为普通百姓的发式之用。
三是日常生活需求。这一着装特点没有政治的原因,也没有社会外在强制的影响,只是妇女日常生活之需,一直延续至今。宋元时期,田家农妇下田劳动或平日生活有“披巾不离头”的习惯,这披巾是一种覆盖在头顶的东西。明初时,也有一种覆盖在头上名为“纯阳巾”或“遮阳帽”的饰物,既可用来遮阳,又可用来挡灰。当时这类巾帽农民是不得服着的,有大量图像反映这时的农民都是椎髻露顶[1]202。现在也可见到一些屯堡妇女头上覆有一方形布帕,多搭在头箍上,有纯色、有格纹布帕,既挡风尘,又起到冷天御寒热天遮阳的作用。这一特征也在山西晋城地区出土的一些女俑造型中找到对应。这些女俑头上的布帕因发髻高低虽部位有所不同,但仍可见出其与今天屯堡妇女首服之大体相差不大。这种发型在清代被称为“包头”,应为包裹头发布帕之意。《阅世编》中记载此种布帕造型:“今世所称包头,亦即古之缠头也。古或以锦为之。前朝冬用乌绫,夏用乌纱,每幅约阔二寸,长倍之。予幼所见,皆以全幅斜褶阔三寸许,裹于头上,高年妪妪,尚加锦帕,或白花绫帕单裹缠头,即少年装矣”[8]203。此外,由于贵州特殊气候和高山特性,一年四季温差并不大,屯堡服饰没有四季变化,只是随着天气寒暖在袍衫内渐次添减衣物。袍衫或上衣开衩为清朝的时尚,当时为了方便满人习俗,如马上射箭等进行的独特开衩设置。而且男子多征战或为商贾,一切耕耘以妇女为多。于是,她们开始着长裤,代替以往的裙装,既便于骑马,又方便田间劳作和生活起居。农活或平日劳动时,将开衩的袍衫后摆上拉掖巾围腰系带中固定,前摆既不影响活动,又可以起到挡风和保暖的作用,比较适合贵州的潮湿寒冷气候。同时,由于虽宽松但附有围腰系带,屯堡妇女的着装夏不显紧贴,冬不显臃肿,随时都有利于生活和劳动。如今,屯堡妇女亦有些天冷时在袍衫外罩一件棉衣或羽绒服的情况,但因不太美观,所以并不多见。
四是社会开放需求。1902年,鸟居龙藏初发现屯堡妇女时,“衣服的颜色有紫红色,也有墨绿色”[5]326。如今,袍衫颜色和质地从相对单一有禁忌到完全多样多彩,袍衫细节由寓意复杂到简单方便(手工艺的失传、机械成品流水线的加工使刺绣变成平布装饰),随着屯堡社会生活和文化现象被发现,被研究,社会开放的需求尤其是屯堡旅游的宣传和城镇化建设的推进,服饰各部分出现程度不同的变化。如,等级制度的取消使代表身份等级的服饰颜色变得无约制,不仅越来越鲜艳,而且颜色的选择和搭配更加多样和大胆。最初看到的屯堡妇女着装虽颇觉明艳,但这些颜色在明代被视为素色,是被允许的,对于禁止色彩如大红、鸦青和黄色之类,此前并未在屯堡妇女服饰中出现。如今,这些颜色和原本很少使用的整块丝绸质地面料的服饰在屯堡集市上摆放和售卖,各种黄色、各种红色,甚至大红大绿大蓝大紫都是司空见惯的颜色,的确良、棉布、丝绸等各种布料质地,选择全凭个人搭配和喜好。同时,村寨中可见一些着传统屯堡冠服或袍衫,却配着成品白色裤子或鞋子的中年妇女,她们不仅不担心破了传统的规矩,还感到特别漂亮干净,大家争相效仿。此外,由于屯堡人多是穿着汉服,其裤子长短、胖瘦都正合尺寸,再加上多数人穿着平底全包围的布鞋或棉鞋,原来那种传统裤脚绑腿的习惯已经消失。
结语
屯堡妇女服饰变迁和整体着装形象是否追随社会风尚,是否符合社会伦理道德标准,是否因社会需求等各种社会性因素而变化,本身的伸缩性是极大的,这些社会性因素对屯堡妇女服饰变化的影响也是综合的、互相的,但由最初受社会风尚宏观影响,驻守黔中后恪守祖源地的社会伦理道德标准,到如今城镇化进程和现代化思潮涌入而迅速变迁的整体脉络来看,社会开放的牵引成为主导。这使我们不得不进行下一步思考:在日益快速的新型城镇化和社区建设中,如何既保持屯堡社会文化中族群认同的核心精神——服饰的坚守意义,又能发掘文化自觉力量——服饰文化的创新性发展,成为屯堡服饰文化内涵发展的关键问题。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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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清)顾炎武·日知录[M].陈垣(校注),合肥:安徽大学出版社,201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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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日)鸟居龙藏·从人类学上看中国西南[A].转引自黄才贵·影印在老照片上的文化——鸟居龙藏博士的贵州人类学研究[C].贵阳:贵州民族出版社,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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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明)余继登·典故纪闻,中华书局,1997.12.
[8](清)叶梦珠·阅世编(卷八)[M].中华书局,2007.
(责任编辑:颜建华)
The Social Factor Investigation of Women’s Clothing change
Miao Qingqing
(The Political and Law Institute,Anshun University, Anshun 561000,Guizhou,China)
Abstract:Tunpu women’s clothing, like tunpu architecture, language, etc, are considered to be keep more than 600 years of the Ming dynasty relic tunpu matter as one of the important characteristics of external culture, as well as from the surrounding national characteristics of clothing and retains some characteristics of the Ming dynasty clothing. Based on traceability and carding of change and immutability for Tunpu women’s clothing more than six hundred years, investigate all kinds of social factors behind changes,such as the social fashion, the social ethics, the social demand, in order to comprehensively interpret the reason of inheritance and the foundation of innovative inheritance.
Key words:Tunpu,women’s clothing,change social factors
收稿日期:2015-12-20
作者简介:苗青青(1980~),女,安徽阜南人,安顺学院政法学院教师,硕士。研究方向:城市社会学。
中图分类号:G12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3-9507(2016)02-0001-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