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民族性格之谜的解读与探析

2016-03-19 09:18
东北亚外语研究 2016年3期
关键词:俄国性格俄罗斯

吴 萍

(北京师范大学 外国语言文学学院,北京 100875)

俄罗斯民族性格是俄罗斯人在长期特殊环境下从事生产活动所形成的独一无二的性格特征。其显著特征是具有强烈的二重性(aмбивaлeнocть)。他们善于以截然不同甚至完全相反和矛盾的思维方式来表现个性的无限自由。渴望正义与公正,却不相信用以达到正义目的的法律手段。

俄罗斯的地理位置使其一直处于尴尬的境地:横跨欧亚两个大陆,在欧亚两种文化碰撞中寻求民族的自我归属。他们找不到自己民族的归类,使其成为既不是亚洲人,也非欧洲人。瓦·罗赞诺夫早在100年前就一针见血地道出了俄罗斯人的身份认同问题:

俄罗斯人受宠若惊地声称他们即是东方民族也是西方民族。他们身上既联合了欧洲也联合了亚洲,然而他们根本就没有意识到,他们实际上根本不是什么欧洲人,也不是什么东方民族,因为他们既没给亚洲带来什么,也没在西方起过什么重大的作用。

(罗赞诺夫,1970:483)

俄罗斯文化的东西方问题一直是困扰俄罗斯人的千古之谜。说他是欧洲国家,但是其领土的3/4却在亚洲,说他是亚洲国家,但是其领土的1/4在欧洲,其政治、经济、文化的中心也在欧洲,并且其人口的绝大多数分布在欧洲。横跨欧亚两个大陆的俄罗斯人,自始至终处于左右摇摆和极端矛盾中,这成为俄罗斯哲学思想家永远探讨的一个命题。

一、“二律背反”的俄罗斯民族性格

世界上任何一个民族,都不会像俄罗斯民族那样,其性格中充满了巨大的矛盾性。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是他们的处事准则和常态。在他们的意识里没有“中庸”二字。矛盾性是俄罗斯民族性格的主要特征,这一特征被别尔嘉耶夫称为“二律背反”。在俄罗斯人身上,对立、矛盾的品质——勤劳与懒惰、自由与顺从、个人意识与集体主义被完美、巧妙地结合在一起。对俄罗斯民族来讲,“世界不是白的,就是黑的:不是黑的,就是白的。多彩的世界对俄罗斯人是不存在的”(Meжeнкoв,2003:10)。

地处欧亚大陆北部的俄罗斯民族,由最初野蛮任性地与大自然较量,发展到逐渐对大自然的任性和不可预测性产生恐惧,最终使他们屈从于现实状态。他们对大自然的崇敬乃至顶礼膜拜最终转化为对大自然的美与和谐的惊叹和赞赏。夏季短暂、冬季漫长的特殊自然条件,“培养了俄罗斯人能在极端的时间里发力,玩命地工作,拼命地劳动,但也使他们不习惯持之以恒地、有条不紊、平均使力的劳动。一时的爆发力有余,而长期的耐力不足。”(吴克礼,2009:270)正是这种特殊的自然地理环境形成俄罗斯人对待劳动的两极态度。“俄国人既‘懒散’而又勤奋,既耽于幻想又注重实际,既长于艺术又不重视然诺。理性与非理性是俄罗斯文化心理中摆动不已的另外两极。”(张冰,2006:98)

俄罗斯人对生活的态度表现出的是极端性,似乎他们在任何情况下都把握不好分寸,非左即右,走极端是他们处理问题的唯一方式。对俄罗斯人有这样的评价:如果是一个好人,那他几乎就是圣人,如果是一个无赖,连亲妈都不怜悯他。

为了目标,可以不择手段。俄国19世纪20年世纪初的白银时代知识分子,无论分属于哪个流派,是启蒙知识分子还是审美知识分子,都把革命当成自己的图腾。“他们期待在一场变革一切的大火之中,一次性地、一劳永逸地根除几个世纪以来的腐恶,让新的俄罗斯如火中涅槃的不死鸟一般获得新生。从某种意义上讲,不仅1917年的二月革命,甚至就连十月革命也是俄国知识分子呼唤来的一个‘共产主义的幽灵’”(张冰,2006:52)。

彼得大帝用几年的时间在荒芜的沼泽地上建起了令世人瞩目的首都,把一个穷困落后的国家变成一个欧洲强国,这同样是一个极端的表现。以托尔斯泰、陀思妥耶夫斯基为代表的俄国19世纪文学所代表的高度,俄国知识分子的殉道精神,人民的冲天干劲和斯大林的残暴等等,都是俄罗斯民族好走极端的表现。欧洲人在行为准则、逻辑、立场和思维中,多半遵循的是“中庸”的方法。但是,同样地处欧洲的俄罗斯人,理性、逻辑和思辨统统被抛弃掉。他们生活中的极端性表现在对生活的物质追求及舒适度不高,但是对芭蕾舞表演的完美追求近乎于极致的程度。作家A.К.托尔斯泰在自己的作品里对俄罗斯民族极端性的性格进一步进行了诠释和解答:

要爱就爱得发狂,

要怒就决非儿戏一场,

要骂就骂到火冒三丈,

要打就打得不管不顾;

要吵就无所顾忌,

要罚则总有凭据;

要喝就喝他个一醉方休,

要吃就吃他个天翻地覆!

(转自风唤雀翎,2013:1-2)

走极端是俄罗斯民族性格的突出特征之一。对俄罗斯人来讲,要么皆有,要么皆无,中间的道路是不存在的。费多托夫在1927年首次用人马座的形象来形容俄罗斯人。人马座,从外貌上就可以看出其好走极端的双重性,既野蛮又文明,既恶又善,既盲目自发又和谐协调。“按照费多托夫的说法,人马座形象就是俄罗斯、俄罗斯文化、俄罗斯民族性的真实写照。”(朱达秋 周力,2010: 224)俄罗斯文化中的矛盾性也常在文学家身上得到反映。“陀思妥耶夫斯基的面孔如同俄罗斯的面孔一样,具有双重性,激发着一些相互对立的情感。无限的深邃和非凡的崇高与某种低贱、鄙俗、缺乏尊严、奴性混杂在一起。对人无限的爱,真诚的基督之爱,与仇恨人类的残忍结合在一起。”(别尔嘉耶夫,1999:6)俄罗斯性格的鲜明色彩使民族自我意识得到了满足。但是应该看到:性格越是丰富,其矛盾性就越大,对实践活动的适应性也就越小。

俄罗斯民族为什么会走入极端矛盾的怪圈?是与生俱来的民族性格还是社会历史发展的必然结果?应该指出,俄罗斯历史发展进程中的历次重大变革都给后来的文化打下了深深的烙印。这也成为俄罗斯哲学思想家和文学家不断研读的课题。

二、徘徊于东西方的俄罗斯民族

俄罗斯文化在形成之初就受到了来自东方和西方的渗透与影响。基辅罗斯建立后,俄罗斯文化的发展就受到外来文化的影响和冲击,出现了几次大的文化转型。第一次文化转型是公元10世纪末基辅罗斯受洗,将基督教定为国教。作为西方文化代表的拜占庭文化对俄罗斯文化发展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值得一提的是,拜占庭文化本身就带有深厚的东方色彩,因为创造拜占庭文化的人民本身就是古代亚洲文明的继承者;俄罗斯历史的第二次文化转型是13世纪的蒙古入侵。鞑靼统治俄国持续了240年,这是俄罗斯文化全面和大规模的东方化时期;第三次文化转型是彼得一世面向西方的改革,这是俄国生活全面西化的一次大转型;俄罗斯历史上经历的第四次转型是十月革命后的社会主义实践。这次文化转型中断了西方世界的过程,开始了像东方文化的复归。如果说还有第五次文化转型的话,就是苏联的解体,致使俄罗斯在纷繁复杂的状况下再次经历了一次全面彻底的西化过程。每次文化转型都是俄罗斯经历文化“摇摆”的一个过程,几千年来,俄罗斯文化发展总是在东西方之间摇摆不定。俄罗斯人的品格和灵魂就是在这样的历史发展进程中逐渐形成和塑造出来的。其中蒙古人的入侵和彼得大帝的改革影响最为深刻。

首先是蒙古人的入侵及长久统治的结果。蒙古人对俄罗斯进行了长达240年的统治,是俄国全面东方化时期。蒙古人的入侵不仅改变了整个俄罗斯的文化发展进程,还在政治、经济、军事等方面产生了一定的影响,并输出他们的管理制度。“东方国家的中央集权制度,国家社稷利益高于个人欲望的道德准则,突厥民族的史诗与歌舞,建筑风格及民族服饰等,极大地加速了俄罗斯文化的东方化过程。”(黎皓智,2006: 66)同时,蒙古人的入侵和统治使俄罗斯民族还在胚胎时期就注入了东方文化的血液,使刚接触了西方基督教文明的俄罗斯又立即转向了东方。在长期的种族融合中,把东方人的血统注入到俄罗斯人的血脉中。到17世纪末,俄罗斯上层阶级中,有大约17%的成员有非俄罗斯或东方的血统。同时,还塑造了俄国人的思想和灵魂。作为坚定的西方派,高尔基在《两种灵魂》一书中讲道,俄国人同时具备“两种灵魂:一种来自游牧的蒙古人,他是幻想家、神秘主义者、懒汉……在这个软弱无力的灵魂旁边是斯拉夫人的灵魂,它可以发出魅力明亮的光芒,却持续不久。这种软弱无力,这种轻易失望、迅速疲惫的才能大概是因为我们是亚洲的近邻,曾经遭受蒙古人的统治的缘故……。”(Гopький,1997:103)

其次是彼得大帝改革的结果。17世纪,俄国与先进的西方国家相比,远远落后于其他国家。因此彼得执政后,实施了全面西化的改革。这次改革渗透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迁都彼得堡;引进西方礼仪;开办学校,创办报纸;聘请外国教师,派留学生到西方学习;引进西方先进技术;创建海军,引进兵役制等等。彼得在大刀阔斧地实施全面西化改革的同时,通过完善专制体制,消除社会政治多元化等手段强化了俄罗斯的东方特性。为巩固和加强皇权,彼得先后废除了大贵族杜马,成立了由他亲自指定人选的参政院。具有一定权力的东正教会受到皇权的直接控制。彼得的改革一方面建立了与西方的密切联系,缩短了与西方的差距,另一方面也强化了专制制度,加强了集权的政体。两者都为以后的统治阶级奠定了基础,树立了典范。中央集权成为俄罗斯人热衷的管理方式,这在俄罗斯的历史上均有所表现。彼得的全面西化改革从根本上改变了俄国历史发展进程,使俄国一跃成为欧洲的强国之一。

欧洲文化对俄国产生了一定的影响:建筑风格的欧化、科技的进步以及生活方式的改变等。但是,俄国从基辅罗斯到莫斯科公国的几个世纪里,西方文明国家所经历的文艺复兴、宗教改革、启蒙运动等文明进程很少在俄国出现。在被誉为西方文明的八大特征中,俄国仅占有“古典遗产”一项,但还是经拜占庭传入。另外,彼得大帝向西方打开俄国大门之后,西方文化对俄国的影响也仅局限于上层。在俄国中下层广大民众中,由于民族传统根深蒂固,俄罗斯民族文化仍占主导地位。俄国与西欧国家仍有相当大的差异。因此说俄罗斯文化是拜占庭文化和蒙古人长期统治的产物。亚洲和拜占庭的思维方式、信仰和体制在俄国社会中仍占主导地位。对俄罗斯民族的性格、心理和行为产生深刻影响的仍然是东方文化、拜占庭文化和鞑靼文化。正如别尔嘉耶夫所讲,俄罗斯民族既不是纯粹的欧洲民族,也不是纯粹的亚洲民族,……俄罗斯连接着两个世界。俄罗斯世界中,两种文化、两种因素始终在交织、融合、碰撞中,这便形成俄罗斯民族性格的矛盾性、复杂性和极端性。

正是从彼得大帝改革开始,俄国文化陷入西方化还是东方化的两难困境中难以自拔。从此,俄罗斯文化如同钟摆一样在东方和西方之间摇摆不定。这不仅影响和制约了俄国发展道路的选择,而且给俄罗斯人的民族性格打下深深的烙印。寻求和探索俄国发展道路问题成为知识分子永远的课题。为此俄罗斯作家没完没了地研究《怎么办》、《谁之罪》和《真正的一天何时到来》这类被称为“极可恶”的问题。别尔嘉耶夫(2000:5)在解读“俄罗斯灵魂”时发现:“俄罗斯的存在之矛盾总是能够在俄罗斯文学和俄罗斯哲学思想中找到反映。俄罗斯的精神创造和俄罗斯的历史存在一样,具有双重性。”这种双重性源自哪里,一直是俄罗斯知识分子寻觅和思索的问题。

三、灵魂深处的寻觅与思索

从拜占庭帝国舶来的双头鹰国徽成为俄罗斯民族特有的形象标志。作为民族性格的图腾符号,它指引着俄罗斯民族独特的文明发展方向。既面向西方,又面向东方的双头鹰昭示着俄罗斯所处的实际境况。俄罗斯一直在西方和东方中徘徊不定,引来无数争议。全盘西化的一次次失败,又引导俄罗斯人向东观望,企图在东方世界里找到归宿。俄罗斯到底是走西方发展道路,还是走自己的东方之路,至今尚无定论。其实,对于双头鹰的寓意,也有截然不同的解释,即双头鹰的一双眼睛盯着过去,而另一双眼睛则注视着未来,即隐形十字架之说。背负沉重隐形十字架的俄罗斯民族,其差异和矛盾并未消除,因为过去和未来在某种意义上也是东方与西方的另一种表述罢了。俄罗斯文化的东方与西方,始终是困扰俄罗斯文化的千古之谜。在近300年的现代化进程中,俄罗斯始终伴随着对西化的质疑和争论。西方化还是东方化,是始终摆在俄罗斯人面前的问题。这个问题一直困扰俄罗斯人,并且无法回避。为此西欧派与斯拉夫派和民粹派的斗争不绝如缕。彼得大帝的改革也并未彻底解决这一争端。直到今天,东西方问题仍是摆在俄罗斯人面前的一大难题,因为它“成为关乎整个俄罗斯文化命运、俄国走什么道路、俄罗斯的历史命运、俄罗斯民族的身份认同等大问题”(张冰,2006: 67)。

在俄罗斯历史上,西方文明与东方文明两种因素一直在相互角逐。面临角逐的俄罗斯在这两股潮流的角逐中不断选择和摇摆。在选择和动摇中,两者有时和谐融会,有时又尖锐对立,这反映着俄罗斯精神兼容东西方文明的实质和存在于其中的两种文明的悖论性、矛盾性和二重性。关于俄罗斯民族矛盾的二重性利哈乔夫如是说:

世界上没有哪一个国家像俄罗斯这样被有关其历史的如此矛盾的神话所笼罩,世界上也没有哪一个民族像俄罗斯人这样被众说纷纭。

别尔嘉耶夫经常指出俄罗斯民族性格的极端性,在这种性格中以奇特的方式混合着完全对立的特点:善良与残酷,细心与粗鲁,酷爱自由与独断专行,利他主义与个人主义,妄自菲薄与民族自傲和沙文主义。

(德·谢·利哈乔夫,2003:33)

俄国人无论善与恶,真理还是谎言,智慧还是疯狂,都会走极端。这就是俄罗斯民族的矛盾性问题。因此,凭理性无法接受俄国。至于俄罗斯在欧洲的地位问题,尽管普京上台后就声称,俄罗斯是欧洲国家,然而,俄罗斯历史学家瓦·克柳切夫斯基很早就预言:“俄罗斯从来就不是‘纯欧洲’的强国,并且将来也未必是”(Cepгeeвa A,2010:28)。俄罗斯似乎注定逃脱不了“既非东方,也非西方”的宿命。

不管亚洲人还是西欧人如何看待俄罗斯,客观地理位置已决定俄罗斯是连接东西方的一个桥梁。俄罗斯地跨欧亚两个大洲,俄罗斯民族既不是纯粹的亚洲民族,也不是纯粹的欧洲民族,但它却把亚欧民族的性格结合在一起,因而形成俄罗斯民族的两重性,这也是俄罗斯人性格的独到之处。同时,这种地理位置的特点决定了在俄罗斯精神中,势必将东方的理性与西方的想象这两个精神世界中的最主要的原则在自己身上结合起来,甚至把整个地球的历史融进我们的文明,这是问题的一个方面。另一方面却又动摇于这两种文化之间,甚至于使两者相互排斥、相互对立,这种状态养成了俄罗斯人缺乏理性、易于偏激和好走极端的性格特征。“俄罗斯文化的双重性,毫无疑问是俄罗斯处于东西方交界处的独特的地理位置的必然结果。”(李立永 徐茜,2004:80)

在俄罗斯人的灵魂里,很难分清哪些富有西方特质,哪些具有东方特点。正如别尔嘉耶夫(1999:7)所说:“俄罗斯民族就其灵魂结构而言属于东方民族,俄罗斯是中和了一切西方思想的基督教的东方。”这种解释似乎合乎情理,为俄罗斯人性格矛盾的二重性找到了很有说服力的答案。于是乎,假使问俄罗斯人为什么俄罗斯人的灵魂里兼有东方和西方的特征?他们就会以绝妙的傲慢回答说:这一切都是鞑靼人的过错。但是,俄罗斯从鞑靼人的桎梏下解放出来已有600年之久。在这么长的时间里似乎可以忘掉过去的压迫和屈辱。可悲的是,不管历史如何发展,社会制度怎样更迭和变迁,俄罗斯民族始终走不出这种魔咒。

四、结语

具有象征意味的俄罗斯国徽上的双头鹰时刻提醒着人们,俄罗斯国家本来就是一个矛盾统一体,对于东西方生活道路的选择,是俄罗斯人无法回避的现实问题。两只鹰头一个朝向东方,另一个朝向西方,昭示着俄罗斯是欧亚大陆的特殊结合体。“东西方问题是俄罗斯思考的永恒问题,是俄罗斯‘民族自觉的基本课题’,也是俄罗斯‘历史哲学的基本课题’”(Бepдяeв H,1990:59)。俄罗斯一直处在东西方两个世界摇摆不定的状态,俄罗斯人身上自然体现出矛盾的二重性:“善与恶、真理与谎言、光明与黑暗、左与右之间的分法对我们来说是不存在的。”(Toлcтaя T,2007:245)

俄罗斯民族在前行的道路上不断地进行自我否定和肯定。摇摆的过程也是自我反省的过程。一个能大胆进行自我剖析的民族,尽管一直跳不出身份归属的圈子,但是多灾多难的俄罗斯并没有沉沦,俄罗斯依然具有强烈的民族自豪感和强国意识。这是战斗民族与生俱来的禀赋。

如何来理解俄罗斯民族和俄罗斯人?哲学思想家从地理、历史、宗教等方面进行了探讨,经过几代人的猜测与解读,目前仍局限于猜测,而尚无定论。这是困扰俄罗斯人的一个谜。十九世纪诗人丘特切夫最富盛名的四行诗对自己的俄罗斯作了颇为客观的评述:

凭理性无法理解俄国,

一般的尺子无法将她丈量:

俄罗斯的体格十分独特——

对她惟有信仰才比较合适。

(转自张冰,2006:1)

丘特切夫的四行诗道出了俄罗斯民族的“特殊性”,西欧的尺子无法丈量具有民族特殊性的俄罗斯。理性、逻辑对俄罗斯并不存在,俄罗斯的天下没有逻辑,打开门的不是钥匙,而是咒语……。确实可以说,俄罗斯是理智无法企及的,是任何一种理论和学说都不能加以衡量的。因此,对她惟有信仰才比较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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