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 梅
(北京京北职业技术学院,北京 101400)
畸形父爱引发的畸形人生
——考琳·麦卡洛小说对父爱的阐释
徐梅
(北京京北职业技术学院,北京101400)
父爱对子女们的健康成长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诸多研究也表明畸形父爱对子女们的心理发展及健康人格的养成都具有负面影响。源于不幸家庭的影响,考琳·麦卡洛作品中的父爱呈现出畸形化特征。在她的作品中,甜蜜的父爱无处安放,缺席的父爱是私生子们的隐秘忧伤,有条件的父爱是横亘在幼小心灵上的重轭。
考琳·麦卡洛;小说;父爱;畸形
随着性别平等进程的加快,随着男女分工界限的淡化,父亲不再是家庭中可有可无的角色,诸多关于家庭问题的研究者都强调了父爱对子女们健康成长的重要意义。心理学家Henry B· Biller强调:父爱缺席对儿童性别角色和自我意识的发展非常不利,特别是对男孩,因为父亲是儿子将来成长的模型和参照物,失去父爱的男孩在长大后会表现出缺乏阳刚之气和社会责任感的倾向;父爱缺席会使女孩在生活中缺少直接的男性榜样,缺乏安全感和自我保护能力,在与异性交往时往往会表现得焦虑、不确定、羞怯或者无所适从等。[1]Bruce J· Ellis发现父爱缺失会导致女孩青春期的提前到来,增加了女孩过早的性行为和性观念混乱的风险。[2]我国有些研究者也提出:在父爱中长大的孩子具有更强的心理调适能力、 更少的反社会行为、 更高的自我认知和更多的亲密同伴。[3]澳大利亚当代著名作家考琳·麦卡洛小说中的父爱是畸形、苦涩的:温柔的父爱无处安放,缺失的父爱是私生子们永远的心理阴影,有条件的父爱则是附加在孩子们幼小灵魂之上的重轭。
一个人的童年经历对其性格、价值观、世界观的养成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儿童时期的创伤性经历更不容易忘却和修复,它会对人格的养成产生深刻而又持久的影响。弗洛伊德在《人格心理学》中强调:“早期的童年经验在决定成年后的人格中扮演着重要的作用。”[4]他在《论无意识与艺术》中进一步指出:“儿童时期的各种丧失和缺失尤其容易形成儿童的创伤性体验,并形成不容易抹去的深刻创伤性记忆。”[5]
考琳·麦卡洛记忆中的童年生活一片灰暗,造成考琳·麦卡洛灰暗童年生活的最主要原因是父母的“失职”和“不负责任”。考琳·麦卡洛在评价自己的父亲时,使用的是诸如“可怕”、“混蛋”、“对自己的子女不感兴趣”、“从不在家”、“婚外恋”等词语。而事实上,考琳·麦卡洛的父亲在婚姻方面更加荒诞的行为是——同时拥有“四位麦卡洛太太”:“在考琳·麦卡洛的父亲于1973年去世时,考琳·麦卡洛及其家人才知道他同时与其他三位女性结了婚”[6]。父亲对家庭的不负责任和游戏人生的做法还让考琳·麦卡洛背上了沉重的债务,《蒂姆》、《荆棘鸟》两部小说的巨额版税才将考琳·麦卡洛从沉重的债务中拯救出来。造成考琳·麦卡洛不幸童年的另一位关键人物是其“人生不得意”的母亲。考琳·麦卡洛认为她母亲的一生是“沮丧”、“痛苦的”,她不关注自己的家庭和孩子,因此,冷漠的母亲形象在她的作品中不绝如缕。为此,即使成年后,在文学创作、神经病理学等领域都取得丰硕成果的考琳·麦卡洛依然对父母的失职行为难以释怀。
美国著名犹太作家马拉默德是一位和考琳·麦卡洛一样遭受童年时期不幸生活创伤的作家,他曾经感慨:“人们会早早地受家庭生活影响来解释这个世界。不管获得多大的幸福或者成功,人都不可能摆脱掉早期的生活经历,它会一直跟随着你。”[7]父亲这种对家庭极度不负责任的态度让考琳·麦卡洛在父亲死后的很多年内都无法原谅他对自己童年造成的灰暗影响和严重的心理创伤。正是源于这种难以释怀的经历,在考琳·麦卡洛的作品中,父亲一直是以反面形象出现,他们要么缺席、要么处于失语状态,要么不负责任、无爱,要么蛮横、专制。他们有时是一个在家庭中、在孩子们的世界里都无足轻重、可有可无的角色;他们有时又是孩子们的梦魇,代表着权威,是引发孩子们病态性格、身份焦虑的罪魁祸首。正是他们的缺席、失语和畸形的爱在很大程度上引发了子女们的身份焦虑,造成了子女们病态的人生观、价值观。
由于父亲的不良行为,考琳·麦卡洛与甜蜜的父爱无缘,她无法想象甜蜜父爱的轮廓,因此,虽然她在作品中对父爱进行了温柔的想象,但是这些父爱要么笨拙、要么羞涩、要么甜蜜地无处安放。
理查德·摩根是考琳·麦卡洛的诸多作品中为数不多的充满柔情的父亲,他无条件地挚爱着自己的孩子,将与孩子们的共处时光视为生活的真谛所在。他小心翼翼地呵护着、毫无杂念私心地爱着玛丽和威廉·亨利,但是,玛丽却因天花而夭折,威廉·亨利死于同性恋之手,这些“幸运”地享受到父爱柔情的孩子们却悄然离去,无力承受这蜜糖般的父爱柔情。理查德·摩根的满腹柔情也无处安放,因为威廉·亨利的死亡,他曾一度丧失生活的目标,借助酒精、纵欲来麻痹自己,也因此,造成了自己遭受流放的后半生。
考琳·麦卡洛的作品中也不乏为家庭尽心尽力、爱护孩子们的好父亲形象,但是,在考琳·麦卡洛的作品中,他们的爱显得笨拙而又羞涩。由于对父爱的陌生,考琳·麦卡洛对此类父爱的书写也呈现出陌生化特征。
《摩根的旅程》老摩根对理查德·摩根的爱是笨拙、包办而又羞于表达的,他对儿子的“无能”、留恋家庭生活的做法恨铁不成钢,因此,除了对理查德·摩根的做法进行讽刺、挖苦之外,他还对理查德·摩根的生活、工作横加干涉。但是,在理查德·摩根沦落为囚徒、面临被流放的窘境时,老摩根的父爱却表现得无能为力。因为他从未走进过理查德·摩根的内心,无法理解理查德的内心世界,更无力对身处困境的理查德进行精神引领,而身陷囹圄的理查德·摩根最渴求的就是类似于父爱的精神领袖的引领。
《荆棘鸟》中的帕迪是克利阿里家的权威,他对子女们的爱是羞涩而又严厉的。他对克利阿里家的孩子们的“示弱”(哭泣、求饶等)视而不见、听而不闻,逼迫所有孩子都学会了掩饰自己感情的做法,也逼迫他们个个独立、坚强、隐忍。虽然他对小梅吉温柔有加,给予“特殊”的爱抚和优待(允许小梅吉爬上膝盖,躺在他的怀里),但是,对于渐渐长大的梅吉,他却关闭了这扇父爱的柔情之门。而对于克利阿里家的男孩子们,他向来是通过拳头解决问题,他这种粗暴的做法导致了弗兰克猛烈的反击,也是导致弗兰克人生悲剧的导火索;他笨拙、粗暴、缺少沟通的爱和妻子菲奥娜的冷漠造成了七个儿子不婚不育的孤独人生。
考琳·麦卡洛作品中的私生子不绝如缕,在他们的生活中,父爱是缺席的,恰因为父爱的缺席,他们备受歧视,内心充满忧伤。
首先,考琳·麦卡洛在作品中历数了父亲们的缺席对子女们性格养成带来的负面影响。在考琳·麦卡洛的小说中,引发私生子身份的困惑和焦虑的直接原因是父亲的缺席,她的诸多作品均呈现了私生子们苦闷、抑郁的身份焦虑,而这一切均直接指向父亲形象的缺席。虽然考琳·麦卡洛在《荆棘鸟》中通过菲奥娜形象讲述了疯狂母爱造成了弗兰克深陷俄狄浦斯情无法自拔的悲剧,但是,相对于菲奥娜在爱情中沉迷、觉醒、忏悔的鲜活,弗兰克的亲生父亲帕吉汗在这场让人为之动容的爱情中始终处于失语状态。在作品中,他仅仅是一个菲奥娜不应该为之舍弃一切的已婚政客而已,因此,他始终沉默,也因为他的沉默和缺席,弗兰克必然遭受来自传统社会异样目光的审视和暧昧的指点,进而导致弗兰克敏感、好胜、易怒、好斗性格的形成。作品描述了他童年时期因为父亲缺席而引发的恐惧性困扰:“他捡起了那布娃娃……试图记起他在孩提时代是否受过奇特的恐惧的困扰。但是,在他心头留下不愉快的阴影的却是人,是他们的窃窃私语和冷眼,是母亲消瘦、皱缩的面庞,是母亲拉着自己的颤抖的手和肩膀。”[8](7)
考琳·麦卡洛于2003年出版的第二本家世小说《呼唤》更加强化了父亲形象缺失导致的私生子身份的焦虑和痛苦。亚历山大自幼年时期就对知识充满热望,并以走进大学课堂作为容忍艰辛生活的精神支柱,但是神父的猥琐、继父丧失尊严的报复粉碎了亚历山大的知识梦想,而这一切均因为亚历山大生父的缺席,因为亚历山大的私生子身份。亚历山大的生父——一个令亚历山大的母亲即使遭受现任丈夫非人毒打也为之坚守贞洁的男人,在亚历山大无辜受惩、亚历山大的母亲决绝献身、亚历山大的继父丧失人格的报复、神父卑鄙无耻的讥讽、德拉蒙德家族的冷漠和敌视等纷繁复杂的世间万象中始终处于缺席状态,他无名无姓,他游离于这场人间悲剧之外。由于他的置身事外,亚历山大的童年、少年时期遭受世俗目光的审视,遭受非人的待遇,亚历山大也逐渐形成了强烈的报复心理。因为报复,亚历山大赌上了自己的婚姻和幸福,也曾一度造成自我的迷失,直到自杀之前,他才幡然醒悟自己已经被仇恨、报复沉溺得太久太久。考琳·麦卡洛的其他作品也普遍表达了父亲的无故缺席现象及其引发的性格悲剧,《恺撒大传·十月马》中恺撒的父亲、布鲁图、渥大维的父亲都因不同原因退出了家庭生活,父亲的缺席使得母爱得以泛滥,进而导致了恺撒、布鲁图、渥大维性格缺陷的形成。
考琳·麦卡洛还通过小说创作呈现了有条件的父爱对子女人格养成、身份确认、自我寻求带来的羁绊。
《班纳特小姐的自立》中的费兹·威廉·达西在考琳·麦卡洛的笔下由《傲慢与偏见》中严肃、傲慢、充满激情的青年变成了四个女儿和一个儿子的父亲,但作为父亲,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他对于儿子查理的孱弱、“女性气质”、“同性恋传闻”感到痛心疾首,并决意按照个人意志来锻造柔弱、“娘娘腔”的儿子查理,他迫使查理进行严格的军事训练、学习军事政治类查理并不感兴趣的专业,他的武断做法曾一度造成查理人生价值的迷惘和自我身份的焦虑。除了出于家族的未来考虑,按照个人的标准对查理的学习、兴趣爱好、未来职业选择横加干涉外,作为父亲,费兹·威廉·达西对女儿们的“安置”更与父爱无缘,他竭力将女儿们驱逐出自己的生活圈子,对她们实施封闭式、隔离式的养育方式,致使他的女儿们缺乏适当年龄应当掌握的知识和应当了解的常识,性格养成也存在一系列问题。
弗洛姆认为,与无条件的母爱相比,父爱则是有条件的,他在《爱的艺术》中谈到了有条件的父爱的双重意义,即“消极的一面”和“积极的一面”:“消极的一面是父爱必须靠努力才能赢得,在辜负父亲期望的情况下,就会失去父爱。……积极一面也同样十分重要。因为父爱是有条件的,所以我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去赢得这种爱。”[9](37-38)《呼唤》中的亚历山大在创造了一系列奇迹和巨大财富之后,一直希冀自己也能有一个与李·康斯特万一样的儿子作为继承人,但是,妻子伊丽莎白在生完两个女儿之后无法继续生育的事实让亚历山大延续香火的观念支离破碎。女儿内尔·金罗斯的聪颖、特立独行、对自己基因的完全复制令亚历山大着迷,受查尔斯·丢伊的影响,他反而觉得有个女儿继承自己的事业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于是,他将全身心的爱投注到内尔·金罗斯身上,要求内尔·金罗斯学习机械。尽管内尔·金罗斯自幼喜好医学,但是,为了获得父亲的宠爱,她以顽强的意志力突破性别障碍完成了机械专业的学习。同时,父亲亚历山大单向度的、浓重的父爱令内尔·金罗斯迷失了自己的性别意识,她以“我是爸爸的儿子”自居,否认自己的女性身份。正如艾里希·弗洛姆所强调的那样,“如果母亲性情冷淡、麻木不仁或者十分专制,孩子就会把对母亲的需要转移到父亲身上,就会变成单一的向父亲方向发展的人。……如果他的父亲很有权威,同他的关系又很密切,就更会加强他的这一发展。”[9](42)以优异成绩、超人胆识和勇气挑战男性一直控制话语权的机械专业和医学专业的内尔·金罗斯沿袭了父亲亚历山大的冷漠和自负,她勇于向歧视女性的男性们大打出手,但是,她丝毫不同情与她一样深陷性别歧视泥淖中的其他女性们,在一定程度上,她沿袭了父亲亚历山大的性别观念,她鄙视那些遭受性别困扰的女性,包括自己的母亲伊丽莎白。因此,从一定程度上来说,内尔·金罗斯·金罗斯的自负、狂妄、自我为中心、性别错位、社会责任感缺失都与父亲亚历山大·金罗斯单向度的、浓郁、专横的、有条件的父爱不无关系。
《恺撒大传·十月马》中的加图是一个自律的斯多葛主义者,他主张通过禁欲、以苦为乐等克制自我的方式来净化自己的灵魂。按照弗洛伊德的说法,加图力求实现的自我是一个克制人的本能需求的“超我”。他的这种几近严酷的自虐行为也对孩子们产生沉重的压力和挥之不去的负面影响。小加图曾深深感叹:“做一个没有任何缺点的父亲的儿子实在是太难了。”[10](164)父亲加图在自杀前亲吻小加图的举动曾让小加图倍感古怪,因为在小加图的内心深处还残留着童年时期父亲加图施加给他的无情的道德律令的阴影:“那时小加图声嘶力竭地哭喊着要妈妈,而他的父亲只是冷冷地教训他应该有男子汉气概……在他的记忆中,只有一个严厉的父亲,一个将无情的道德律令强加在自己软弱灵魂之上的父亲。”[10](260)也因此,小加图成了父亲眼中“拥有各种各样的缺点,捅各种各样的篓子……”[10](164)的问题孩子。加图的斯多葛主义做法还造就了“女加图”——鲍基亚不幸的一生,鲍基亚的才能让父亲加图刮目相看,但是她的性别劣势也让父亲喟叹苍天弄人:“加图想,真是苍天弄人,自己最能干最有头脑的孩子偏偏是女儿。争强好胜、无所畏惧的鲍基亚是块当兵的好材料。”[10](164)鲍基亚作为父亲——加图政治生涯的牺牲品,是不幸的,她与爱情无关、与性愉悦无缘。直到与布鲁图的结合,鲍基亚才品尝到爱情的甘甜和性生活的愉悦。但是,深受父亲加图政治观、人生观影响的鲍基亚也沿袭了父亲以爱情、婚姻为筹码换取政治进步的做法,因此,爱情的魅力、性的愉悦在鲍基亚这里都难以抵御家族仇视、政治梦想的诱惑,在周围人眼里,鲍基亚就是一个“女加图”,是她父亲加图的翻版。为了替父亲复仇,为了表达对共和体制的忠诚,她不惜用锋利的刀子刺伤自己的大腿,逼迫自己的丈夫布鲁图参加“刺杀恺撒俱乐部”。鲍基亚的极端化性格不仅毁灭了她与布鲁图之间的美好爱情,使布鲁图深陷刺杀恺撒的不义之中,而且,她的一意孤行也造成了自己的疯癫和死亡。鲍基亚的悲剧来源于她的性格悲剧,而鲍基亚的性格悲剧与她所在的残缺家庭,与父母纠葛的婚姻,与父亲不惜一切追逐政治、权谋的做法,与父亲有条件的爱不无关系。
[1]Biller, Henry B·F at her absence, maternal encouragement, and sex role development in kinder garten age boys[J]. Child Dev, 1969, 40(2):542.
[2]Ellis, Bruce J, John B E, Kenneth D A, etal. Dose father ab-sence place daughters at special risk for early sexual activity and teenage pregnancy[J].Child Dev, 2003, 74(3):817.
[3]邓李薇·亲子依恋中父亲对儿童发展的影响及其角色建构[J].牡丹江师范学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7(3):110.
[4](美)查尔斯·S·卡弗·人格心理学[M].梁宁建等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11:201.
[5](奥)西格蒙德·弗洛伊德· 论无意识与艺术[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98:21.
[6]Koster, Katie de,Guide to Literary Masters & Their Works[N].January,2007:1-1.
[7]Michiko Kakutani, “Malamud Still Seeks Balance and Solitude”[N]. New York Times,July15, 1980: C 7.
[8](澳)考琳·麦卡洛·荆棘鸟[M].曾胡译.北京:译林出版社,2012.
[9](美)艾·弗洛姆·爱的艺术[M].李健鸣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13.
[10](澳)考琳·麦卡洛·恺撒大传·十月马[M].龙红莲,汪树东译.武汉:长江文艺出版社,2006.
(责任编辑:颜建华)
Abnormal Life Caused by Deformity Fatherly——Colleen McCullough Novel Interpretation of Fatherly
Xu Mei
(Northern Beijing Vocational Education Institute, Beijing 101400, China)
Father has a very important significance for the healthy growth of their children, and many studies have shown malformations father of their children's health and psychological development personality development have a negative impact. Due to the influence of the unfortunately family, fatherly shows deformity characters in Colleen McCullough’ works. In her work, there is no place for sweet father, absent father is a bastard's secret sorrow, conditional fatherly love is a yoke lying on the young minds .
Colleen McCullough,novel,fatherly,deformity
2016-07-15
徐梅(1978~),女,河南永城人,北京京北职业技术学院副教授,博士。研究方向:外国文学。
I611.0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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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3-9507(2016)05-00010-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