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论《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的绿色发展思想及意义

徐岩

略论《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的绿色发展思想及意义

徐岩

面对人与自然关系的持续恶化，必须转轨到绿色发展之路上，才能真正修复人与自然的友好关系，人类才能持续生存。马克思《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相关绿色发展思想给予我们诸多有益启示。

《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绿色发展；现实意义

一、绿色发展基本涵义

当人类历史进入新的千年之际，作为人类生存和发展的根基——生态环境全面恶化，人类可持续生存面临重重危机。消除人与自然环境的严重冲突与紧张对立，实现绿色发展已成为全人类共同的奋斗目标。

1.绿色发展理念的提出

绿色发展理念是随着人类解决生态环境问题逐步形成的一个涉及政治、经济、文化、制度、技术等因素在内的系统的发展思想和发展方式。1992年，联合国在里约热内卢召开的环发大会中提出了人类可持续发展观念。随后，可持续技术、可持续生产、可持续消费等日益得到世界各国政府和人民的广泛认可和大力支持。但可持续发展的提出并没有解决老问题，反而使发展危机更严峻。为有效破解这一难题，2012年，“里约+20”峰会正式提出“绿色发展”这一带有根本变革性的全新命题。

2.绿色发展基本涵义

绿色发展是人类为可持续且“诗意地栖息于地球”进行的一次理性选择，是一种以人与自然和谐相处为基础的新的社会发展方式。所谓绿色发展，是指人类以实现人与自然和谐发展为出发点，以环境承载力为前提，以构建绿色经济体系为核心，全人类都采取有利于改善与优化生态环境的生产方式、生活方式、消费方式，构建“人——地”和谐的社会发展方式，以实现人类的可持续生存。

二、《手稿》中绿色发展思想的解读

马克思在《手稿》中虽然没有明确提出和正式使用“绿色发展”一词，但通过对资本主义社会不和谐状况的批判、对人与自然关系的深刻论述，折射出了人类将来必须走“绿色发展”的睿智思想。

1.异化劳动是导致资本主义社会人与自然关系紧张的根源

《手稿》中，马克思通过对国民经济学不理解它所研究的对象的运动规律这一事实的批判，阐明资本主义政治经济学论述的经济规律实质是异化劳动的规律而非劳动规律。他指出，资本生产中劳动的“现实化表现为劳动者的非现实化，对象化表现为对象的丧失和为对象所奴役，占有表现为异化、外化。”［1］44马克思开始用异化劳动的规定性解释资本主义社会中的人与物、人与人之间的对立与不和谐。他深刻指出，劳动者的劳动同其生产的劳动产品是相异化的。在资本主义社会，劳动者的生产能力越大、生产规模越大、生产产品越多，就越加穷困潦倒。“劳动者同自己的劳动产品的关系就像同一个异己的对象的关系一样。……他的劳动产品是什么，他就不再是什么。”［1］45这意味着，劳动者同劳动产品的异化表现为他同整个自然界、外部世界以及一切生活生产资料的异化。马克思系统地分析了异化劳动，揭示出资本主义社会人与自然相互冲突的根源——“私有财产是外化了的劳动，即劳动者同自然界和自己本身的外在关系的产物、结果和必然归结”。［1］54简单地说，私有财产产生于异化劳动，而私有财产的产生又进一步加剧了人与自然的异化。概言之，异化劳动是资本主义各种矛盾产生的根源。要消灭异化，就必须首先消灭私有财产。唯有如此才能彻底解决人与自然、人与人之间的对立和冲突。

2.共产主义是人与自然的本真统一

马克思在《手稿》中深刻批判资本主义私有财产，在此基础上，他描绘了未来社会绿色发展的美好图景：“共产主义是私有财产，即人的自我异化的积极的扬弃，也是通过人并且为了人而对人的本质的真正占有；因此，它是人向社会的人即合乎人的本性的人的自身的复归，这种复归是彻底的、自觉的、保存了以往发展的全部丰富成果的。这种共产主义，作为完成了的自然主义，等于人本主义，而作为完成了的人本主义，等于自然主义；它是人和自然界之间、人和人之间的矛盾的真正解决。”［1］72这表明，到共产主义社会，人与自然、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不再像传统的工业文明社会那样处于严重对立状态，而变为一种人与自然合一、人与人彼此和谐的发展状态。具体表现在：共产主义是彻底解决人与自然对立、真正复活自然以及最终实现人与自然绿色发展的社会。马克思认为，人来源于自然，是大自然长期孕育的产物，“无论在人那里还是在动物那里，类的生活从肉体方面来说都表现在：人（和动物一样）赖无机自然界来生活，……自然界就它本身不是人的身体而言，是人的无机的身体。人靠自然界来生活。即自然界是人为了不致死亡而必须与之形影不离的身体。说人的肉体生活和精神生活同自然界不可分离，就等于说，自然同自己本身不可分离，因为人是自然界的一部分。”［1］49任何一种“抽象的、孤立的、与人分离的自然界，对人说来也是无。”［1］131在这里，马克思深刻论证了人与自然的内在统一性。为了人类自身的持续、绿色发展，人类不能以占有者的身份去攫取自然，而应以保护者的角色去呵护自然，才能呈现出人与自然欣欣向荣的绿色和谐画面。只有这样，才能真正实现马克思为人类描绘的“人同自然界的完成了的本质的统一，是自然界的真正复活，是人的实现了的自然主义和自然界的实现了的人本主义”［1］75的天人合一的理想社会。总之，未来的共产主义社会将通过积极扬弃私有财产重新占有自然界，到那时也就真正实现人与自然之间的绿色发展。

三、现实意义

绿色，是自然界的底色。绿色发展反映了人民对既要生产充分发展，又要生态环境良好的热切期盼。党的十八届五中全会提出“五大发展理念”，使绿色发展成为支配我国经济社会发展的主题，这也是我党在建设美丽中国历史进程中的一次历史性思想飞跃。

1.绿色发展是硬道理

马克思在《手稿》中批判了资本主义社会私有制的存在直接导致了人与人的异化。如果对这种异化再做深层次的追问与考察，就会发现其根源就在于生产力非高度发达所致。随着科技的进一步发展，人类社会的生产力也将逐步提高，到共产主义社会时，劳动也将从当下的谋生手段变为人们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那时人与人的矛盾将最终得到解决。

贫穷不属于社会主义本质特征，贫穷更不能建成绿色生态中国。在我国现阶段生产力相对还比较落后且呈现多层次的情况下，我国不可能在同一时间内使所有人和所有地区实现同等、同步富裕，只能根据事物发展的不平衡性原理，采取允许一部分人和一部分地区通过合法劳动先富起来的策略，然后再让先富起来的人和地区去带动、帮助其他人和其他落后地区逐步富裕起来，最终实现共同富裕的目标。而这必然导致一定时期内部分地区、部分居民收入不均匀，尤其是那些贫穷地区的人为了生存就会出现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砍树伐木、毁林开荒等破坏生态环境的非绿色化发展现象。怎样才能解决改革过程中出现的这种非绿色化发展现象呢？答案只有一个——发展。“发展是硬道理”，只有发展，才能最终实现全国各地绿水青山；离开发展，改善人民生活、治理生态环境、实现绿色发展等都无从谈起。

2.绿色发展是落实科学发展观的内在要求

绿色发展追求人与自然的共生共荣，通过人与自然的和谐发展来实现人与人、人与社会的和谐发展。因此，绿色发展要求用生态环保思想和方法指导经济社会各方面的发展，使经济社会活动遵循自然生态规律，以保证社会系统与生态环境系统的绿色、协调发展。而科学发展观的“五个统筹”，实质就是要实现经济社会的绿色化发展。科学发展观是从发展理念上促进人、自然、经济、社会发展的；绿色发展是从发展方式上反映贯彻科学发展观的。可见，二者具有内在的一致性，绿色发展既是落实科学发展观的内在要求，也是实现科学发展观的具体体现。

3.绿色发展是建设美丽中国的必然要求

改革开放30多年来，快速的经济发展使中国人民在物质上很快过上了富裕的小康新生活。然而，快速经济发展带来的生态环境恶化问题在我国也在短时间内集中、爆发式地凸显出来，成为制约建设美丽中国最重要的因素之一。构建天蓝水清地绿的美丽家园，让人民过上环境优美的更高质量的生活，必须开拓经济社会发展的新思路，树立低碳发展、清洁生产、环境友好的绿色发展理念。“让居民望得见山、看得见水、记得住乡愁”，这既是习近平总书记对绿色发展所寄予的厚望，也是全国人民齐心协力实现经济社会可持续发展的必由之路，更是建设美丽中国的必然要求。

4.以马克思主义环境观为指导，弘扬中国传统文化绿色思想

党的十八届五中全会提出用“绿色发展”指导我国“十三五”时期发展乃至以后更长远的发展。这就要求我们在进行经济社会建设时应与时俱进地认识和阐述环保观念，以科学的马克思主义环境伦理价值观、自然观和发展观为指导，大力弘扬我国传统文化中优秀绿色思想，在社会各个领域渗透人与自然友好共处的绿色发展理念。

从中国深厚的传统历史文化底蕴来看，中国自古就有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绿色发展理念。《周易》中提出“天人合德”的思想，主张“厚德载物”，要用博大的胸襟接纳外物；道家代表庄子主张“物无贵贱”“泛爱万物，天地一体”；儒家代表孟子和荀子主张“仁民爱物”；关学代表张载推崇“民胞物与”。中国传统文化中的“厚德载物”“物无贵贱”“泛爱万物”“仁民爱物”“民胞物与”的思想富含深厚的生态哲理，认为人与自然万物一样，都是自然形成的产物。因此，人既不应该是自然万物的主宰，也不应是自然万物的奴隶，而应是自然万物的友好朋友。人应该将仁爱之心泽及到花草树木、飞禽走兽等有生之物，以达到天地万物、人我和谐一体的境地。因此，要实现绿色发展，必须首先整合中国优秀传统文化和世界先进文化，用新的“绿色文明”取代传统的“黑色文明”，使人类在政治、经济、文化、科技等领域建立起一种人与自然、人与人之间和谐相处的价值观和道德观，并以生态规律改革人类的生产和生活方式，才能实现绿色生态型社会。

［1］马克思.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9：44，45，54，72，49，131，75.

（作者单位：淮阴工学院思想政治理论课教学部系）

10.16653/j.cnki.32-1034/f.2016.19.03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