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爱辉,尹湘兵
(1.汕头市达濠华侨中学,广东汕头 515071;2.韩山师范学院思政部,广东潮州 521041)
明清动乱背景下的达濠社会变迁与官民互动
——以达濠寨和达濠城的建立为例
陈爱辉1,尹湘兵2
(1.汕头市达濠华侨中学,广东汕头 515071;2.韩山师范学院思政部,广东潮州 521041)
从明代寇乱到清初斥地,东南沿海持续了长达两百多年的社会动乱对处于王朝版图边缘的达濠岛产生巨大的影响,伴随着明清两代中央政权对地方控制的弱化、更迭与重建,引发了一系列的社会变迁与官民互动。达濠村寨的建立是在明朝中央政权无法维持地方秩序情况下,达濠民众力求自保的表现。至今依然在达濠岛上流传的“许公生祠”传说,则反映了达濠民众对展界后清政府设立达濠营和修建达濠城、强化了中央王朝对达濠岛的统治、重建达濠社会秩序的肯定。
明清动乱;达濠岛;社会变迁;官民互动
从明代嘉靖寇乱到清康熙时期,东南沿海持续了长达两百多年的社会动乱,而达濠作为动乱前沿的滨海岛屿更是首当其冲。从安插抚盗到斥地虚民再到驻军建城、开放海禁,明清两代中央政权对地方的控制经历了一个弱化、更迭与重建的过程,由此引发了一系列的社会变迁与官民在重建地方社会秩序的互动。折射出处于王朝版图和政治文化边缘的达濠岛逐步被纳入王朝统治的重大历史转型。本文站在海岛的视角,以明清时期修建的达濠寨和达濠城为例,解读明中叶以来达濠地方社会秩序变迁和地方百姓与王朝政权之间的互动。
达濠在民国以前隶属于潮阳县①据1999年版《汕头市志》称:礐石于1921年划归汕头第六区;2013年版《汕头市濠江区志》则称:1934年潮阳县礐石划归汕头市。,明清时为潮阳之招收都和砂浦都,濠江穿境而过,航海交通便利,鱼盐工商繁盛。濠江出海口为河渡门,也有人称濠江为河渡溪。
嘉靖寇乱以来,明政府逐渐失去了对东南海疆的控制。其时海盗猖獗,东南沿海动荡不安。达濠地处滨海,河渡门便利的航海交通,更成为海上盗寇流劫、割据的要地。明代陈瑾称“南澳向为贼巢,河渡门号贼窟”[1],百姓深受其害。
据隆庆《潮阳县志·舆地·山川》(黄一龙修,林大春纂)载:“河渡溪长数十里,南北通大海,南为钱澳、为广澳,北为马耳、为磊口,皆航海者往来湾泊之所。近盗贼多占据,大为民患。”嘉靖中期到隆庆前期,许栋、许朝光、曾一本、林道乾等当时著名海盗都相继流劫达濠。
盗寇频发,对沿海社会秩序造成严重的冲击。“官府苦于地方多事,兵力不暇”[2],无法完全控制住海寇的侵扰,对部分海寇甚至采取“招抚”、“安插”的做法。而达濠岛孤悬海外,远离潮阳县治中心,偏僻的地理位置不仅使达濠在海盗劫掠时难以得到官府的有效保护,更成为政府安插“抚民”的理想选择。从明代隆庆中期潮阳士大夫抵制安插海寇许瑞于白土一事便可看出,达濠岛在棉邑士人眼中仍偏僻一隅。当时朝廷想招海寇许瑞、林凤于白土,结果遭到潮阳知县黄一龙和地方乡绅的一致抵制,盖因“白土地方间在潮阳、海门之中,诚为切要腹心之地,非复招收、华美之僻可论,招抚于此,万一有变,腹心之疾,诚所当虑”①见黄一龙修、林大春纂《潮阳县志》卷6《乡都》,明隆庆六年刻本。。官府将被招抚的海寇安插于达濠,给达濠地方的生存空间带来巨大的压力,且被招抚的海盗又往往心存异志,许多“抚民”继续为盗而成为“抚贼”,如:
下浍②下浍,在达濠岛上,今属广澳街道。,隆庆元年议招海寇曾一本于此……后竟叛成擒,然为地方害多矣。③见臧宪祖纂《潮阳县志》卷2《纪事》,清康熙二十六年刻本。
下尾④下尾,在达濠岛上,今属达濠街道。,一名华美。隆庆二年,知县陈王道、总兵郭成招抚海寇林道乾住此……而盗性如故,后竟然叛去。⑤见臧宪祖纂《潮阳县志》卷2《乡都》,清康熙二十六年刻本。
地方官府将海寇安插于达濠岛上,不仅没有起到劝恶从善、缓和社会矛盾的效果,反而加重了地方秩序的混乱。“向招曾一本于下浍,民残已甚。继招林道乾于华美,民怨未纾”⑥见黄一龙修、林大春纂《潮阳县志》卷6《乡都》,明隆庆六年刻本。。同时,海寇的安插也使处于王朝政治版图边缘、王朝教化尚属薄弱的达濠社会发生急剧变化,激起“民变”和出现“从盗”的现象,社会风气日趋恶化。地方士绅对安插之事也深表忧虑,潮阳乡绅林大春在《致萧安所书》中便反映了达濠民风及其对招抚之策致使“化民为盗”的担忧:
年兄今夕杨公之会,切记为言招收、砂浦不可安插之意。若询其故,须陈利害。盖此地为一邑藩篱,切近诸澳,贼常出没。又其民可练为兵,亦易与为乱。往岁地方警急,辄从征调,多得死力。自道乾一招,半为贼有,寻被残破,故土为墟。然使及今休养,尤可生聚,官府以义鼓之,或足以当东南一面门户。若复招安于此,则生聚者无几,见存者又复沦胥于盗。不惟自撤藩篱,抑且引盗入室而并据之。⑦见林大春《井丹先生文集》卷一五《上谷中丞》。
这一时期的达濠岛上,海盗不断侵扰,“抚贼”、“抚民”到处可见,导致民盗难分,甚至民盗互易的混乱局面。政府没有足够的能力在一个迅速转型的社会中维持安定、保障地方秩序。达濠居民唯有自己高筑寨墙,架设炮位,聚族合村以求自保。据《潮州志》载,“达濠寨在县东招收都,外临洋海,内达径门。嘉靖间达濠人轻敌敢战,倭寇攻潮阳,得其援,败之。厥后各族分筑三寨,联结自卫”⑧见饶宗颐纂《潮州志》卷9《兵防志·堡寨》。。
民间自发的建寨举措不仅得到官府的默认,而且得到士大夫的鼓励。如林大春在《豪山堡序》⑨豪山堡在招收都濠浦乡,今为河浦乡。中就讲到最初提倡的理由和建寨的功效:
案边法五里为墩,五十里为堡,以受边民而严守望。无事则散处于边,以时屯牧射猎。虏至传举烽,则收牛羊仓廪入,坚壁清野以待之。虏人往往野掠无所得而去。迩来余邑有倭夷之患,余尝欲仿其法,令邑外诸乡里颇置城堡,如边垂便顾,鲜有行之者……以故环海之滨,无高城深堑之限,贼遂乘胜长驱,如履无人之境。而豪山因始置堡为守御计,若有合于余之策焉者,意其中必有协力任事之人,而吾未见之也。乃近得闻陈氏尚昭、以宦二君者,其余所谓余人欤?初君既以行谊为乡所推闻于郡县,以从事筑堡之役。其后堡成,寇至不敢窥兵,乡人赖之。①林大春《豪山筑堡序》,见陈蕃《(嘉庆)豪山陈氏族谱》卷六,民国三十二年重排本。
军事性的筑城建寨运动的兴起,使招收都和砂浦都的乡村聚落形态发生重大的变化。据隆庆《潮阳县志》记载,当时招收、砂浦两都为防盗自保而筑寨的有九乡,而达濠数量最多,占了其中的六个,分别是踏头埠(达埠)、赤港、青林、下尾、埭头和砂浦。正如清代同治年间先后署潮阳、普宁、澄海三县的江苏人冒澄在其《潮牍偶存》中所写,“(潮阳)乡村聚族而居,烟户繁密。明末海盗纵横,民多筑围建堡以自卫,久而乡无不寨。高墙厚栅,处处皆然”②冒澄《潮牍偶存》卷1《潮阳县地舆图说》,转引自陈春生《聚落形态与社会转型:明清之际韩江流域地方动乱之历史影响》(载《史学月刊》2011年第2期)。。这些军事化村寨的建立,正是在中央王朝对地方控制薄弱、社会秩序遭受严重破坏的情况下,民间自发组织的抵抗海盗侵扰、试图重建社会秩序的一种努力。正如陈春声教授所讲,只有真正了解这种“民盗难分,甚至民盗‘合一’的情势,才有可能深刻理解自明代中期开始的乡村军事化过程”[3]。
清初社会鼎革,南明政权衰微,无力维持社会秩序,“时潮属不清不明,土豪拥据,自相残并,粮课多不入官。黄冈有挂征南印黄海如,南洋有许龙,澄海有杨广,海山有朱尧,潮阳有张礼”[4]。打着“复明”旗号的各路武装力量混战不休。光绪《潮阳县志》载,“顺治四年,招、砂盗起。招收、砂浦二都距邑尤近,乘群盗起,亦效尤作乱。值骁少张礼浪游达濠,众拥礼为渠长,掠乡攻邑,自是四郊多垒矣……七年,郑成功至潮阳击达濠诸寨,杀张礼”③见周恒重纂《潮阳县志》卷3《纪事》,清光绪十年刻本。。
随后,清军进入广东,为应对台湾郑氏集团,清政府于康熙元年实行斥地,“令滨海民悉徙内地五十里”[5],立界驻兵,严令“官员兵民不准出界贸易并在迁移海岛盖房种地,违者该管文武各官俱革职,从重治罪”[6]。
清廷斥地,给闽粤沿海社会秩序带来严重的破坏,“斥地后,民穷蹙日甚,啸聚为盗,至是连破乡寨”④见周恒重纂《潮阳县志》卷13《纪事》,清光绪十年刻本。。达濠作为自明代以来已逐渐得到开发的海岛,在整个斥地运动中受灾更甚。康熙八年,广东巡抚王来任、两广总督周有德先后奏准复地,“议以海边为界,修复废毁诸营,听民出田”[7],将海防前线推移至沿海地区。但这次展界并不包括海岛,“斗绝之境及诸洲岛犹弃不守”[8]。自此,广东大陆沿岸逐渐展复,地方开始安插迁民,但迁移海岛的禁令一直没有解除。康熙十一年,清廷题准“凡官员兵民,私自出海贸易及迁移海岛盖房居住、耕种田地,皆拿问罪”[9]。因而此次展界潮阳全县“得旨展复。惟达濠海岛仍在界外,为丘辉所据”⑤见周恒重纂《潮阳县志》卷13《纪事》,清光绪十年刻本。。
达濠葛园《纪氏族谱》有署名“清叟祖九世孙承录讳吉臣撰”的一篇《家序》,讲述了达濠岛上居民在清初斥地时家园破碎的灾难和展界之时有家归不得的痛苦。“越清顺治十八年,因厦门郑成功之乱,朝廷特行斥地之举,将浙江、江南、闽、粤四省沿海地方,一概议斥。就康熙元年二月初七日,本县知县谢,悬示即令搬移。彼都之人,逃走如鹜,庐舍尽烬。山画界而水插桩,樵无采而渔莫捕。谷贵如珠,升盐钱银。失业之人,营活无门,或鬻妻而留子,或鬻子而留妻,或妻子具鬻,孑身行凶。父不见子,兄难见弟。嗟哉!斯时虽血不满长城,实尸横镇于巨巷。至康熙八年,幸有本省巡抚王,目睹流亡之惨,血书告复,总督周特本请命。潮之十一县被斥者六,时陆路可通者,咸得回归故土,但死亡之中,十存有五。余乡居河东,因隔一水,马迹难到。余因乡人涕泣载道,不准偕复”①见《(葛园)纪氏族谱》,转引自黄挺《清初迁海事件中的潮州家族》(载《社会科学》2007年第3期)。。
原本是想断绝台湾郑氏的经济物质,但随着迁界的实施,海上戍守随着内撤,等于把海防前线收缩,界外及沿海岛屿拱手让予反清势力,结果造成沿海及岛屿防守空虚。内迁之民为谋求生计,复逃之海上;反清武装以海岛为基地不时攻掠大陆;海商利用海岛进行贸易。三股势力相互交汇,与清廷“坚壁清野”之计相互斗争,使得达濠岛局势更加复杂。当时占据达濠岛上的丘辉正是这三股势力的典型代表。
达濠岛位于潮阳和澄海之间,“迁界时,弃不设守,有海寇丘凤者据之。十九年,讨平始设重镇焉”[10]。丘凤即为丘辉。据康熙《潮州府志》载:“康熙五年,续行迁斥,穷民潜藏严薮,捕鱼晒盐者,渠魁丘辉、沙浦六兄弟遂统以为盗,掳去各县子女不可胜计,内地之不逞者又潜为之援。”②见杨钟岳修纂《潮州府志》卷5《兵事》,清康熙二十三年刻本。丘辉占据达濠,屡屡侵扰潮州沿海城乡,贩卖人口,“其余流劫海阳、揭阳、澄海、惠来、普宁数百十乡寨,掳去妇女前后不啻数万,以貌之好丑估价听赎,否则卖台湾为婢妾。男子则卖为奴,或以代牛。老者、病者立杀之,僵尸遍野”[11]168。丘辉的劫掠给饱受斥地之苦的粤东沿海地区带来更为严重灾难。而达濠此时仍在“界外”,脱离了王朝统治,沦为贼窟,社会秩序更加混乱。丘辉行径集团使粤东沿海“乡村寝食不安”,被认为“从来海寇未有蹂躏之惨至此者”。③见臧宪祖修纂《潮阳县志》卷3《纪事》,清康熙二十六年刻本。
康熙九年,丘辉投靠台湾郑氏,“以为义武镇”受命于达濠开埠设市,“置市廛数百间,擅一府鱼盐之利。潮商买盐上广济桥贩卖,非有贼票不敢出港也”[11]171。可以看出,丘辉既打出“反清复明”的旗号,依靠郑氏,开展商业贸易,但也从事盗贼勾当,地方秩序持续混乱。这反映了清廷斥地与弃岛政策对达濠地方社会的破坏。
康熙十七年前后,随着清廷对台战略的变化,清廷开始巩固新占岛屿,以其为据点防守大陆,进攻台湾。康熙十九年清廷击败丘辉后,于康熙二十年“置达濠营堡在招收都马滘赤沙埔,设副将一员,管辖中左右三营,经制兵三千名”④见臧宪祖修纂《潮阳县志》卷11《兵防》,清康熙二十六年刻本。。康熙二十年,在达濠岛上建达濠营守备署,重建中央王朝对达濠岛的控制。在清政府统治下,达濠地方生产逐渐恢复,社会秩序趋于稳定。作为维护地方社会秩序的绿营军,达濠营在海岛新复之时发挥了重要的作用。曾任达濠营游击的福建漳州海澄人许颖便是其中的代表。
“许颖,海澄七都人,管闽粤南澳镇达濠营游击事,特授荣禄大夫,左都督。时海岛新复,抚之以恩,民安而士颂之”[12]。自康熙二十三年至康熙三十五年许颖任达濠营游击,该职隶属于绿营水师,虽非地方官员,但“清代绿营有巡防之制,凡外江大海沿边深山的地方,都定期巡防”[13]。据雍正七年编纂的《高阳圭海许氏世谱》所载,许颖于康熙二十三年任职达濠营,“濠居衝要,公甫视事,度形势设栅垒、严储备集居民,时以官兵伏渔船中,沿海巡缉奸徒之为民除害者,十余载鲸涛不鼓动、夜柝无虞,濠之民相与勒石立祠祀之”⑤见许良彬纂《高阳圭海许氏世谱》卷2《军功行实》,清雍正七年刻本。。正是许颖的努力,整顿地方治安,强化了中央政权对地方的有效治理,重建达濠社会秩序,达濠百姓感其恩德而为之“勒石立祠”。
康熙二十三年,随着台湾郑氏的平定,清政府重新开放海禁,达濠社会经济得到快速的发展。达濠港内“商渔船只千艘,湾泊东西两岸……鱼盐之利,甲于他墟,逐日市”①见唐文藻纂《潮阳县志》卷4《墟市》,清嘉庆二十四年刻本。。随着海洋经济的恢复,广东沿海民众向岛屿拓展的范围不断扩大,海上非法活动也日渐频繁。康熙四十二年任两广总督的郭世隆,对广东海防部署进行一系列调整后,对濒海岛屿“逋诛作奸之徒”进行大搜捕。继郭世隆以后,于康熙五十五年上任的两广总督杨琳,在广东沿海修筑炮台,对民众编查澳甲、船甲,同样是对海面盗风渐炽作出的回应。
杨琳于康熙五十六年五月亲赴粤东各岛屿查勘,主持修建广澳炮台、河渡炮台等海防工事。另外在达濠岛筑城一座,“又达濠一营向设水师守备,并无城郭捍蔽,今筑城一座以资守御”②见郝玉麟纂《广东通志》卷62《艺文志》,清雍正九年刻本。。达濠城的建立,使清廷对达濠岛的控制进一步加强,地方社会秩序日渐稳固。“越丁酉年(1717),复于河东地创达濠城,以周防扼要,慎固棉封,可谓不留余力以遗后人矣。虽风雨飘摇,频加修葺,而历时既久,保固金汤,庶几乎百年无事,承见升平景象也”③见唐文藻纂《潮阳县志》卷3《城池》,清嘉庆二十四年刻本。。至此,达濠城代替了达濠寨,王朝统治取代了民间自保,王朝更迭和海禁政策基本结束,明清社会转型告一段落。
从建立达濠寨到修建达濠城,反映出明代中期到清康熙年间达濠地方社会秩序的变迁,折射出达濠民众与中央政权应对地区动乱的政治考量与军事举措之间的互动。达濠村寨的建立是在明朝中央政权无法维持地方秩序情况下,达濠民众在“民盗界限模糊”状态下强化自我保护的表现。至今在达濠岛上流传的许颖为体恤民情、减少百姓负担而缩小筑城规模、修建出达濠袖珍古城,因而得到达濠百姓敬仰并为之修建“许公生祠”的传说,[14]正是达濠民众对展界后清政府逐步强化对达濠岛的统治、开放海禁、重建达濠社会秩序等体现达濠社会转型历史的集体记忆。达濠城的建立反映了在清初政权巩固的同时,孤悬海中、处于王朝版图和政治文化边缘的达濠岛,在清初沿海统治秩序重建的过程中,实际上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视。对清廷官员立祠祭祀,也反映了达濠民间对新王朝统治的接受和作为大清臣民的身份认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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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EN Ai-hui1,YIN Xiang-bing2
(1.Shantou Dahao Overseas Middle School,Shantou,Guangdong,515071; 2.Department of Ideological and Political Theory Course,Hanshan Normal University,Chaozhou,Guangdong,521041)
From the insurgence in the Ming dynasty to land expansion in the early Qing dynasty,social upheaval in the southeast coastal area,lasted for more than two hundred years,has a great effect on Dahao Is⁃land,which located at the edge of dynastic territory.As the central control of Ming and Qing dynasties weak⁃ened,changed and rebuilt,a series of social changes and interaction between officials and civilians arose.The Dahao village was built under the circumstance when the central authority in the Ming dynasty was unable to maintain the local order.It was the reflection that the people there strived to protect themselves.The legend of Temple of President Xu,which still spreads wide among Dahao Island,reflects the approval of people in Dahao for the central authority in Qing to set up Dahao camp,built the Dahao city to strengthen the central authority’s rule over Dahao Island and reestablished the social order in Dahao after reopening the land.
the upheaval in the Ming and Qing dynasty;Dahao Island;social changes;interaction between officials and civilians
K 24
A
1007-6883(2016)05-0026-05
责任编辑 黄部兵
2016-04-21
陈爱辉(1986-),男,广东潮阳人,汕头市达濠华侨中学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