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寻精神的栖息地——《群山回唱》的人物精神生态困境阐释

2016-03-15 22:21陈美娜
文化学刊 2016年12期
关键词:群山布尔阿富汗

陈美娜

(山西运城学院,山西 运城 044000)



【文学评论】

找寻精神的栖息地
——《群山回唱》的人物精神生态困境阐释

陈美娜

(山西运城学院,山西 运城 044000)

精神生态研究主要是关注人自身“精神图”这一内自然的生态平衡,并探究精神生态失衡的文化和社会因素。《群山回唱》这部作品中的主要人物都具有精神生态危机的各种表征:道德的沦丧,人性的扭曲和异化,情感世界的缺失,文化身份的困惑等,因此从精神生态的审美高度出发,解读《群山回唱》中人物的精神生态危机并尝试探究导致其背后的的文化和社会根源。

胡塞尼;《群山回唱》;精神生态

《群山回唱》是美籍阿富汗裔作家卡勒德·胡塞尼创作的第三部小说,它以帕丽一家三代人因贫穷和战争铸成的六十年的悲欢离合为线索,讲述了姐妹间残忍的背叛与抛弃,兄妹间的被迫分离,以及战火不断的阿富汗难民的颠沛流离,背井离乡,逃亡异国的困苦景象,他们在逃避责任,缺乏亲情和自我的迷失中艰难前行。

若用精神生态学的这面镜子反观当下的时代,我们不难看出:随着全球化进程的加速,环境污染,气候异常等自然生态的失衡以及罪恶的战争正在悄无声息地向着人类的精神世界蔓延,人类情感世界的缺失,人性的扭曲,道德的沦丧,价值取向偏狭以及文化身份的困惑,这些都是精神生态危机外在的表征,随着现代化的发展和推进,人类精神的异化和迷失越来越受人注目。故从精神生态的角度出发,解读卡勒德·胡塞尼的小说《群山回唱》中人物的精神生态困境并尝试探究导致其背后的的文化和社会根源。

一、精神“污染”——人伦失常和人性的自我迷失

人与大自然是和谐共存的。然而,人类在征服欲和占有欲的怂恿下,伤害自然,破坏自然,发动罪恶的战争,阿富汗战乱不断,这使阿富汗民众长期处于战乱贫穷中。战争与贫穷带给他们的不仅是肉体上的折磨,更是心灵和精神上的重创,最终导致人类在整个生态体系中的自我毁灭。

贫穷使萨布尔最小的儿子被寒冬夺去了生命,在又一个严冬来临之际,迫于生计,他不得不将自己年幼的女儿帕丽卖给喀布尔的一户富有人家。遭受无尽劳苦的萨布尔毫无仁慈的做出了让他的余生变为痛苦的抉择,他亲自用勒勒车把女儿帕丽送到了生活在喀布尔市的瓦赫达提的家中,当进入了瓦赫达提这有钱人的客厅的时候,他觉得自己进入了恶魔的殿堂之中[1]。一回到家中,“他咬紧牙关,脸色阴沉,凶猛的在老橡树上轮着斧头,仿佛再也受不了多看它一眼。”[2]这棵象征着萨布尔家族的百年历史的老橡树上的秋千承载了他儿时的快乐,那里更留下了儿子阿卜杜拉和女儿帕丽他们童年的欢声笑语。将女儿卖掉让他感到心痛、感到悲伤,更加感到恐慌与惧怕,他害怕会看到老橡树就想起儿女的一点一滴,他更是将秋千拆掉,将多年的老橡树砍掉,但这这样做是否能驱除他内心的良知和道德的谴责,我们不得而知,但是此后他却再也不讲故事了,从他和阿卜杜拉从喀布尔回来之后就再也没有讲一个故事。“阿卜杜拉觉得,父亲大概把自己的灵感也一并卖给了瓦赫达提夫妇。”[3]诚然,萨布尔不仅卖掉了女儿,卖掉了伦理良知,也卖掉了自己的灵魂。

人性在本质上是复杂多样的,“人性的自然属性就包括占有性……嫉妒性,从属性等,而人性的社会属性则包括信仰性,道德性,献身性等等。”[4]这就注定了人的行为的不确定性和多变性。帕尔瓦娜正是这样的人,马苏玛与帕尔瓦娜是双胞胎姐妹,帕尔瓦娜一出生就活在姐姐马苏玛的阴影下,姐姐永远是那个被赞美的漂亮女孩,然而姐妹俩都爱上了善讲故事,帅气的男孩萨布尔。在十七岁的那一年,姐妹两个人并排着坐在萨布尔家门前的那一颗的大橡树的树枝之上,当姐姐告诉帕尔瓦娜,萨布尔将要来向她们的父母亲提亲的事时,帕尔瓦娜顿时心碎肝裂,就在此时,悲剧发生了,马苏玛从高高的树枝上坠落下来导致身体高位瘫痪,余生只能在病床上度过。当灾难发生前的那一刹那间,她从小朝夕相处的姐姐马苏玛就这样在她身边倒下了,这与她有着不被人知得联系,她的“嫉妒性”使得姐姐终身残疾,帕尔瓦娜在良心和道德的谴责中煎熬着。然而,当她一直喜欢的人萨布尔打算娶她的时候,她的“占有性”又占了上风,为了追求个人的幸福,她做出了“一个只有她和群山知道的秘密”,[5]她灭绝人性地把瘫痪的姐姐遗弃在荒野中,任其自生自灭。人性中的“嫉妒”和“占有”使他偏离了正常的道德良知的轨迹,越走越远,最终迷失了自己,她只能在炼狱般的煎熬和良知的谴责中苟且偷生。

二、精神“贫困”——存在的疏离感

苏莱曼瓦赫达提出身于贵族世家,是一个冷漠孤僻,有着严重同性恋倾向的毫无情趣的男人,而同样出身于富裕高贵家庭的混血儿妮拉因父母在其年幼的离异导致她反叛和放荡不羁的性格,妮拉和瓦赫达提这两个性格怪异,为阿富汗传统文化所不容的人,为了双方各自的现实需要和各自家庭的声誉组建了毫无感情基础的家庭,苏莱曼瓦赫达提想借婚姻这个门面来掩盖自己难以启齿的丑陋的性取向,而妮拉需用婚姻来消除自己内心的无助和孤独,他们成了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两个毫不相干的人,婚后两人不曾为这个家庭付出任何爱和做过任何努力,身为丈夫的苏莱曼瓦赫达提从未关心并体贴过妮拉,他整日沉浸在自己孤独的天地里,沉迷于对司机纳比难言的相思中,他不愿也不能承担起属于丈夫的任何责任与义务;而天性叛逆,富有激情的妮拉,感受到的只有冷漠与疏远,这种无爱无欲的压抑的生活方式让她难以忍受,丈夫中风后,她决然的带着养女帕拉远走巴黎,逃避她本该承担的责任与义务。到达巴黎后,生性开放浪漫的妮拉没有组建属于自己的家庭,整日沉迷于烟酒,流连于酒吧舞厅,穿梭于情人之间以此来打发自己毫无意义的生活,她不仅丢失了健全的人格,而且丧失了给予爱的能力,而正是由于妮拉的“言传身教”,成年后的帕拉才不顾人伦常理无情的抢走了养母的情人,致使母女反目成仇,最终导致妮拉自杀身亡。

瓦赫达提夫妇迷失在各自的精神家园,扭曲的灵魂崩溃了自己的良知和道德底线,找不到自身的精神归宿,最终让自己疏离了他人,同时也疏离了自己的内心世界。

三、精神“异化”——文化身份的困惑

贫穷的阿富汗在二十世纪经历了一场又一场的战争,战争改变了许多阿富汗人的命运。为了躲避战争,许多难民流离失所,有些人逃到了美国或巴基斯坦,但是他们既不是美国人,也不属于巴基斯坦人,他们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属于哪里。“人与人之间不仅需要物质上的依赖和互助,也需要心理上和精神上的依赖和互助。因此,文化身份的归属感是人们获得精神平和和安全感的自然诉求”。[6]新生代移民小帕丽出生在异国他乡,她外表拥有黄色的皮肤,但内在的思维方式完全被西化了,她被丰富多彩的美国文化所吸引。而帕丽的父亲是一位土生土长的阿富汗人,虽然移居美国多年,却依然坚守阿富汗的生活习俗,依然深爱阿富汗的古老文明。父亲象征着阿富汗的传统文化,在父亲的权威下,帕丽更加对美国文化趋之若鹜。尽管帕丽竭尽全力的希望融入到美国文化环境中,但是由于她作为一个第二代移民却无法摆脱父亲的影响。在帕丽父亲的眼中,阿富汗是他的故乡,他的祖国,然而对于帕丽来说,美国就是生她养她的地方,而她对阿富汗缺少认同感和归属感。

作为以小帕丽为代表的新生代移民在成长过程中遇到了不同的身份认同的困境,他们在成长环境的本土文化与父辈所代表的故土文化之间感到迷茫,一方面他们努力融入异国他乡的生活,一方面他们又不得不寻求自己的身份定位,从他们文化身份选择的困境中我们可以看出,多种身份认同也许是一个合适的选择,打破不同文化之间的隔阂,实现不同文化之间的对话和交流,在文化差异中找到两者共生共存的交集,这也是全球化时代的诉求和主流趋势。

四、结语

综上所述,《群山回唱》呈现了在战乱贫穷时期的阿富汗普通民众的精神生态困境,这绝不仅仅是刺痛历史留下的伤疤,而是旨在探索其精神生态危机背后的社会文化根源之所在,并为那些正在备受精神生态困境折磨的人们找到一片栖息地。只有唤起全世界对多灾多难的阿富汗民众的人道主义关怀,还他们基本的自然生态和健康和平的社会生态环境,才能最终解决他们精神生态上所出现的危机。

[1][3]卡勒德·胡塞尼.群山回唱[M].康概,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13.

[2][5]刘春魁,柳国强.论人性的层次性和复杂性[J].理论探讨,2005,(4).

[4]芮渝萍.美国成长小说研究[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4.

[6]聂珍钊.文学伦理学批评:基本理论与术语[J].外国文学,2010,(1).

【责任编辑:王 崇】

I106.4

A

1673-7725(2016)12-0084-03

2015-09-15

本文系运城学院院级科研项目(项目编号:YQ-2011023)的研究成果。

陈美娜(1979-),女,山西运城人,助教,主要从事英美文学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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