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常态下企业创新能力的塑造
——对通用电气公司发展的借鉴分析

2016-03-15 12:36杨朝辉
华东经济管理 2016年6期
关键词:通用电气企业发展

杨朝辉

(中国人民大学 经济学院,北京 100872)

●中国经济新常态

新常态下企业创新能力的塑造
——对通用电气公司发展的借鉴分析

杨朝辉

(中国人民大学 经济学院,北京 100872)

创新是引领发展的第一动力,实施创新驱动战略,构建国家创新体系,是中国经济“新常态”下促进国民经济转型发展的根本途径。经济结构供给侧改革和十八大以来的改革政策着力为落实创新驱动战略铸造制度平台。推动国家创新发展,企业也要发挥主体能动和系统调动作用,担当创新主体力量的重大职责。文章以创新经济、演化经济和美国学派的经济理论为依据,从历史发展的纵向角度,考察美国创新型企业通用电气,得出其在发展历程中,演化形成了科技、制度、人才政策、金融政策、市场力量等综合创新能力,驱动企业长期可持续发展。这将为中国企业塑造创新能力,落实创新驱动战略,提供一定的理论和经验借鉴。

新常态;创新驱动;通用电气;企业创新能力;历史考察;国家创新发展

[DOI]10.3969/j.issn.1007-5097.2016.06.007

一、引 言

“从高速增长转为中高速增长;经济结构不断优化升级;从要素驱动、投资驱动转向创新驱动。”这是2014年9月,习近平总书记对中国经济进入“新常态”时期主要特征的系统阐述[1]。其中,经济结构优化升级与创新驱动,正是十八大以来党中央对创新驱动战略形势与目标的进一步明确;而经济增速换挡,则是结构性改革和实施创新驱动的外在表现。“新常态”论断洞察中国经济发展形势,明确问题所在,突出供给侧改革是创新驱动的关键突破口,是为科技创新和全面创新铸造制度环境的根本途径,是国家创新发展中有效发挥企业创新主体作用的重要驱动力。习近平强调,必须通过深化改革,让市场真正成为配置创新资源的力量,让企业真正成为技术创新的主体。企业是科技与经济紧密结合的关键主体,要增强企业创新能力,使创新转化为实实在在的产业活动,培育新增长点,促进经济转型升级提质增效[2]。就宏观层面而言,熊彼特提出,创新是“创造性毁灭”循环流转的经济运行状态,是实现经济发展的根本动力[3]。弗里曼认为历次技术创新浪潮和创新集聚,是促进经济周期性质变跃升的动源。李斯特最早阐述了科技进步与国民经济发展的紧密结合,弗里曼基于此提出并系统论述了国家创新体系概念[4]。美国学派经济学家提出,要以创新资本投资、技术进步、高工资、利益和谐论、关税保护和内部改善等系统理论为基础,建立服务于国家创新发展、实现赶超战略的国民经济体系[5-8]。中国学者贾根良提出一套解决中国经济发展方式转型、指导国家经济崛起的系统经济理论。这是一个集对外关税保护、内部改善、国家统一市场构建、主权信贷、实行自主创新攻占产业价值链高端、抓住新一轮世界技术革命机遇期、实现国民经济转型发展、实现中国版全球化战略的系统发展经济理论[9-10]。在微观企业主体层面,弗里曼综合分析了创新型企业的特征,钱德勒分析了大企业的创新发展史[11-13],德鲁克从管理学角度创建了企业创新治理理论[14-16]。通用电气公司诞生于美国狂飙突进赶超英国初期,驱动了以电力革命为主导的第二次工业革命,助力美国经济崛起,并在近一个半世纪的发展历程中基业长青,引领世界科技发展潮流,长期稳居世界财富500强顶层方阵。这一切归功于其长期演化发展的科技、制度、人才、金融和市场力量等综合创新能力,驱动其长期可持续创新发展。

二、科技创新与业务多元化

习近平总书记强调,创新是多方面的,但科技创新地位和作用十分显要,科技创新是提高社会生产力和综合国力的战略支撑。创新能力不强,科技发展水平总体不高,科技对经济社会发展的支撑能力不足,科技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远低于发达国家水平,这是我国这个经济大个头的“阿喀琉斯之踵”[17]。

英国苏塞克斯大学科技政策研究中心教授约瑟夫·泰德指出,创新型企业必须构建起有利于技术创新能力培养、技术创新资源积累和技术创新实现绩效的完整体系。将R&D基础科学研究、工程设计与开发、生产工艺研发、技术教育与服务等能力形成系统联动机制,并和企业其他创新职能嵌入联动系统,将技术能力体系有效融入企业创新战略,实现技术和市场的互动,实现技术创新机制的良性运行,才能保证创新型企业的可持续创新发展[18]。

作为第二次工业革命时期战略新兴产业——电力制造业的主导企业,通用电气带有与生俱来的技术创新基因。以迈克尔·法拉第等科学家的电学发现为基础,托马斯·爱迪生和伊莱休·汤姆生等发明家开启了美国电力革命。他们开发发电、输配电系统,发明彻底改变人类生活和工作环境的弧光灯和白炽灯,开发电力交通和工业动力系统等,促进了美国工业现代化进程,电力制造企业从创业开始就动态结合了科技与经济社会发展。作为其中最具竞争力的企业,通用电气凭借科技创新能力成为美国高科技创新型企业的标志和重点考察学习对象。科技创新是通用电气发展的不竭动力,是其长期可持续发展的核心能力。发明是技术创新的基础,工程技术是技术创新的轴承纽带,而科学研究则是技术创新的本源。通用电气在1900年成立美国工业界第一家基础科学研究实验室,时至当下,它在全世界已拥有斯克内克塔迪研究实验室、印度班加罗尔研究实验室、中国上海全球研发中心和德国慕尼黑欧洲研发中心等4所世界顶级的工业研究实验室。

爱迪生和汤姆生的发明机构是通用电气科技创新能力成长的摇篮,工程实验室在公司发展早期履行重型电力设备等技术、产品和工艺的开发职能,将发明家的发明成果转化为实际产品和工艺技术,是技术创新不可或缺的环节。随着电力行业发展对高等数学和物理等科学知识的需求加强,科学家斯坦梅茨加盟,他增强了通用电气科学与工业发展的结合。1900年,在斯坦梅茨动议下,工业研究实验室成立,标志着通用电气成为一家科研与技术创新在企业内部制度化的高科技企业,质变性增强了科技创新能力。通用电气科研中心内生于企业,系统联动美国高校、科学学会和政府研发机构等国家资源,引领科技潮流,为公司、产业界、美国乃至世界的高科技发展做出了卓越贡献[19]。研发机构培养出1932年诺贝尔化学奖得主欧文·朗缪尔和1973年诺贝尔物理学奖得主伊瓦尔·贾埃佛。研发中心拥有化学、物理、冶金和系统工程等多领域顶级科学家。时下,通用电气全球研发机构在电子系统、替代能源、生命科技和高分子化学材料等领域保持世界领先地位。

正如泰德所强调的,通用电气研发内部组织管理机构和企业工程、生产、销售和专利等职能部门形成了系统联动的创新机制,并与企业长期发展战略动态互动,既受战略引导,又从技术供给侧推进企业发展战略,研发管理体制增强了通用电气的科技创新能力。

从爱迪生成立电灯公司,到工业研究实验室成立,尤其是在两次世界大战期间,以及在二战后的美国科技和经济发展黄金期,通用电气科技成果不断喷涌而出,新产品、新材料和新工艺层出不穷,高端技术和产品设备挤破潘多拉魔盒,驱动通用电气业务在科技与市场核心基础上野蛮生长,并使其担当起日益重要的国家科技和国防安全重任。到20世纪50年代,公司开发、生产和销售重型电力、工控计算机、火箭发动机、核燃料钚和高分子塑料等多类高科技行业200 000多种产品[20]。

通用电气的科技创新和业务多元化基于长期塑造的科技与市场核心能力。自2008年至今,为应对新一轮金融危机挑战,伊梅尔特进行业务集团精简改革,集中于基础设施、工业、医疗、电视媒体、商务和消费者融资几大板块,这些是通用电气最具核心竞争力和发展前景的增长引擎。其中,基础设施是早期重型电力设备、电力交通等科技和业务的发展;工业集团则基于工业动力、工控等长期积累的技术和市场经验形成;医疗板块从X-射线设备和医疗诊断技术发展而来;NBC环球电视媒体源自早期的无线电技术以及对RCA(美国无线电公司)的运营。商务和消费者融资则是为了开拓电力市场,培养电力公用事业企业发展,与经销商合作推进家用电器的普及等。

三、人才政策创新

中央改革文件强调创新驱动实质是人才驱动[21-22]。这里的人才既包括各类科技人员,也包括企业家、管理者、企业各类职能专家和各级员工。要改革和完善人才发展机制,加大创新型人才培养力度,制定和落实鼓励创新创造的激励政策,鼓励科研人员持续研究和长期积累,充分调动和激发人的积极性和创造性,建立健全各类人才培养、使用、吸引、激励机制。

通用电气是技术密集型、资本密集型和人才密集型的高技术创新型企业,从其成立之初,为适应电力制造企业对工程技术人才的需求,第一任总裁查尔斯·科芬就创新“学徒制度”,推行实践工作和夜校课程相结合的培训项目。科芬组织公司和麻省理工等高等院校设立联合培养项目,技术人员可兼职到高校攻读工程学和电力专业学位。联合培养增强了员工的技术能力,充实了开发部门和工程实验室的研发能力。此外,科芬还从高校选聘非技术类毕业生,让学生参加公司内部的管理培训课程,培养财务和管理人才。

由于电力制造业技术进步对基础科学研究的需求日益加深,工程技术工作越发需要科学知识的指导,以及已有科学知识支撑技术和产品创新的潜能逐渐耗尽等因素。通用电气开启对科学家的引进、保留和激励政策。这些政策包括高额薪酬、充裕的研发时间、高端现代化的精密科研设备、对科学家在学术领域发展的支持等。例如,研究实验室成立初期,为吸引科学家威利斯·惠特尼加盟,不仅为他提供相当于大学全职教授的薪酬,而且允许他保留原有大学教职,只利用每周两天的时间从事实验室的运营和科研工作。公司为他提供充足的研发经费、精良的科研设备、宽松的研发环境,配备高水平的工程技术助手。由此,惠特尼充分发挥企业家精神,成为研发工作功勋卓著的开拓者和管理者。他对电力研发的领导业绩,使其在1934年获得美国电气工程师协会颁发的爱迪生奖章。

除以上政策外,通用电气还支持内聘科学家在学术领域的发展,支持他们参加各种学术组织与活动,在规制领域内公开发表学术论文,保持和外部各类科研机构的紧密联系,使公司成为国家科技体制的组织调动力量,使公司科学家获取学界殊荣,担当国家科技发展重任。惠特尼和朗缪尔都曾担任美国化学学会主席,朗缪尔更以公司实验室为发展平台摘取诺贝尔化学奖[23]。

总裁拉尔夫·科迪纳制定一系列措施,为公司培养精英管理者。他成立克劳顿维尔管理研发中心,聘请美国顶级商学院学者,对中高层管理者进行系统培训,大大促进了公司创新治理能力。韦尔奇和伊梅尔特都出自科迪纳所创立的这一“企业管理大学”。到20世纪80年代,克劳顿维尔管理研发中心成为韦尔奇宣传灌输“无边界”和“群策群力”等管理理念,提升企业治理能力,激发员工创业创新热情的舞台。在管理大师德鲁克协助下,科迪纳推行“目标管理”战略,使各级部门高层独当一面。这些高层管理各自部门就像领导多家创新型企业一样,全权负责部门运营与发展,凝聚各级管理者的统一意志,协同服务于整体发展战略。通用电气历史上的一系列管理人才政策创新,使其成为精英管理者的摇篮。

美国学派经济学家提出了具有动态性,以技术进步为基础的发展经济理论。这主要包括基于技术进步和科技创新的资本生产率理论、高工资理论和利益和谐论、关税保护理论等。基于人才政策讨论的内容,这里只引用其中的高工资理论和利益和谐论。美国学派经济学说认为,使用高工资劳动力的企业比使用低工资生产者的企业能制造出更高质量、供给更为充裕和更低价格的产品。美国在国际竞争中的胜利并不是通过削减工资,而是通过先进的生产资本和劳工的高效率,其结果必然是工人更高的生活水准。高定价的劳动力意味着高标准的饮食和居住条件,工人充足的精力与活力,更重要的是,可以接受更高水平的教育和培训,以胜任技能密集型不断提升的产业工作。高工资和高生活标准,又为产业资本投资创造了巨大的市场需求,再通过关税保护助力高端制造业的发展,从而形成良性经济发展模式,推进国民经济大发展。再有,高工资经济模式下的产品价格比低工资经济模式下更低,而产量更高,产品更具多样性,质量更高,从而在劳工和资本之间建立起和谐关系[24]。这种为科技创新投资培养更高技能和教育水平、更具活力和创造力的企业员工,并在资本和劳动间实现利益和谐、价值共享的美国学派理论,在通用电气人力资源政策创新中得到了充分展现。

科芬在通用电气成立之初,首创员工储蓄项目和养老基金保障项目,由公司全额支付养老金,这一政策激发了员工的工作热情。总裁斯沃普创建员工生命保险方案、激励奖金方案等,使员工共享发展成果。斯沃普还建议总统富兰克林·罗斯福在全美推行在通用电气取得成功经验的退休基金等社会保障制度,确保工人的高标准生活条件。科迪纳制定系统性工资和员工福利计划,包括薪酬、教育培训、保险和养老金项目的改进与完善,他所制定的员工福利待遇远超出当时美国工业界的平均标准。通用电气不断创新企业与员工共享发展利益的高工资、激励性奖金和各类福利项目等,激发了员工的创新创业热情和工作活力,使企业和员工同舟共济,推进公司的长期创新发展[25]。

中央改革文件指出,用好人才,还要用好企业家,企业家是推动创新的重要动力,要推动企业家积极投身创新事业,激发他们的创新激情。在通用电气近140年的发展历程中,从科芬到伊梅尔特共有12位公司掌门人(包括董事长、总裁和CEO),全部是具有卓越领导能力且为通用电气、美国国家经济社会发展甚至国防安全做出过重大贡献的企业家。公司领袖的企业家精神和行为之所以在通用电气代代传承,离不开不断创新发展的企业领导者培养和选拔制度等。此外,总裁斯沃普和董事会主席欧文·杨都曾参与第一次世界大战后美国对世界经济的重建计划,参与或主导“道计划”和“杨计划”。他们在20世纪30年代经济危机期间,还积极为罗斯福政府的新政改革计划建言献策。二战期间,总裁查尔斯·威尔逊被美国联邦政府委任为战时生产委员会副主席,公司董事会主席菲利普·里德被委任为政府经济事务关键人物[26]。和平时期,通用电气高层也经常参与美国政府经济和国防事务,提供政策建议,或直接参与计划执行。这些都体现并契合了我国落实创新驱动战略改革文件中对发挥企业家精神、激励企业家作为的改革建议。例如,《深化科技体制改革实施方案》中指出,要建立高层次、常态化的企业技术创新对话、咨询制度,发挥企业家在国家创新决策中的重要作用。吸收更多企业和企业家参与研究制定国家技术创新规划和政策,相关专家咨询组中产业专家和企业家应占较大比例等。

四、金融政策创新

中央改革文件提出,要建立健全科技和金融结合机制,金融创新对技术创新具有重要的助推作用。要大力发展创业投资,建立多层次资本市场支持创新机制,构建多元化融资渠道,完善科技和金融结合机制,形成各类金融工具协同支持创新发展的良好局面。要强化资本市场对技术创新的支持,促进创新型企业发展。

企业创新投资离不开充足的投资资金,尤其是资本密集型的高技术企业,在创新过程的各阶段都需要资金呈几何级数递增且持续供给。爱迪生需要投资银行家的支持,才能开启技术创新事业,一旦资金供给断链,创新前功尽弃。通用电气前身企业T-H公司得到波士顿银行家的鼎力支持。爱迪生公司得到JP摩根等投资银行家的大立相助。

通用电气还不断创新融资渠道,扩大融资范围。20世纪50年代起,公司创新员工持股计划,也借此增强了员工与企业命运共同体的意识,更加积极参与公司创新发展,在整个20世纪后半叶,普通持股员工比例和持股数量不断增长。此外,通用电气不断进行各类广告宣传活动,熔铸了大众消费者的企业亲和度,进行股票发行制度改革,吸引更多普通大众持有股票。这里包括对公司年度报告设计的创新,使大众对公司财务、运营状况及发展计划等有更为详细地了解,增强了大众持股的信心和积极性,扩充了创新发展的融资范围[27]。

供给侧的创新投资,需要不断扩展市场需求给予充分“配合”,才能实现电力等高技术企业的创新发展。通用电气构建起电力制造业、电力公共事业、工业和大众客户等系统运营网络和利益链。为发展电力公用事业企业,T-H公司和爱迪生公司都创新了信贷销售制度,让它们可以尽快构建起重型发电电力系统,组织起事业运营,分期或在一定期限内偿清设备款项。通用电气继承了这一销售信贷模式,在1893年经济危机冲击下,科芬对销售融资制度进行改革,设立客户经营状况跟踪和信用评级制,只对长期经营业绩良好,拥有良好偿款记录的企业给予信贷支持,而且缩减了款项偿付期限,建立稳健、透明的财务制度,密切关注投资回报率和现金流。销售信贷服务后来发展为通用电气债券和股份公司,专门负责为电气业务发展融资。通用电气稳健的财务制度为其提供了充足的创新和运营资金,提升了其在华尔街的信誉度,吸引了更多的投资者,公司股票价格长期保持稳定的上涨趋势。

斯沃普开创消费类电气业务时期,为新业务发展而给电器销售商提供金融支持,创设消费信贷业务,成立通用电气信用公司。到20世纪60年代,商业和消费信贷服务发展为独立的金融服务部门,并成为总裁琼斯时期金融服务战略的核心拓展项目。到韦尔奇时期,金融服务部门得到质变性发展。他加大对金融服务业的重视,将其发展为主要利润增长点。同时,以金融部门为基础,制定公司发展策略,通过购并重组方式,推进企业扩张发展。他分拆出售200多家非核心业务企业,依据技术和市场核心,购并重组70多家企业。韦尔奇运用金融工具实施购并重组战略,使公司市值增长30多倍。伊梅尔特将金融业务作为主要发展引擎,创建通用金融公司,该部门利润额占公司整体收入的近1/3。2008年金融危机后,伊梅尔特对公司业务和组织架构创新重组,金融服务集团成为包括消费与工业产品、NBC环球、基础设施和能源在内的5大增长引擎之一。金融集团不仅为通用电气创新发展提供着源源不断的融资动力,而且自身已成为在全球迅猛扩张的创新型金融服务企业。

五、组织结构与管理制度创新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要加快体制机制创新,形成新的利益轨道。一个是科技创新的轮子,一个是体制机制创新的轮子,两个轮子共同转动,才有利于推动经济发展方式根本转变。”在微观企业层面,组织结构和管理制度创新,主要着眼于提升运营效率和增强创新绩效两者的有机结合。效率型组织可能有碍新技术和新产品创新,创新型组织如果不进行合理化改革,提升系统协作能力和运营效率,即使初期创新成功,也难以长期运营,或最大限度获取创新利润。熊彼特强调企业家和企业是履行“创造性毁灭”和推动经济发展的主导力量,并将组织创新列为包括产品、技术、市场和资源配置创新在内的五大创新之一。罗森伯格强调,相对于技术进步,对技术创新进行组织管理的企业制度更为重要[28]。钱德勒提出企业战略与结构动态互动,强调管理制度构建是在大企业发展中包括规模生产和规模销售在内,不可或缺的三方力量之一。

早在通用电气诞生前,科芬领导的T-H公司已经形成高效率的创新组织。当时,科芬的创业精神、组织管理和市场开发经验,与汤姆生的发明才干和赖斯精湛的工程技术能力形成创新互动,从而灵活实现了发明和市场的完美战略结合,成为T-H创新发展的基本组织保障。这一创新组合也成为通用电气进行历次组织结构和管理制度创新的“核心科技”[29]。

创新型组织在总裁科迪纳改革时期,得到进一步踵事增华。研究实验室成立后,新科技成果不断涌现且具有巨大市场潜力,逐渐发展成独立的业务类别,而效率型职能制组织对多元化运营和持续创新构成体制障碍。到20世纪20年代,斯沃普以研究实验室为动力源,开发消费类电气业务;到20世纪40年代,消费类电气已发展为公司主要利润增长点。由于其和重型电力设备的技术和市场差异,斯沃普实施消费电气商品部的半自治运营,并取得显著成效。从20世纪40年代初,斯沃普开始策划组织管理的分权化改革,以技术和市场为基础,增强各多元化业务部门的创新绩效。当时,后任总裁威尔逊和负责商品部的科迪纳,都对企业所面临的体制问题和分权化改革应对方案提出了建议。第二次世界大战和战后初期,由于通用电气在科技和生产等领域与美国联邦政府各部门的合作,公司新兴科技成果实现井喷式增长,军民应用市场前景鸿硕,业务多元化和企业运营复杂程度倍增。科迪纳履新总裁,立即开展分部制分权化改革,构建起多元化业务类别的多个事业部创新型组织,发挥事业部制灵活创新的优势,规模化利用公司整体资源,最大限度发挥科技创新能量,释放多元化发展潜力,塑造多元化战略的灵活调整机制,有力助推了通用电气在新时期的创新发展[30]。

为实现科技和制度创新双轮驱动,将科技和提升企业生产力和产业发展相融合,以最大限度利用企业资源、降低运营成本、提升运营效率、适应并营造外部发展环境,迎接竞争挑战和实现长期发展战略,通用电气审时度势,因时而变,在长期发展中不断培养和塑造制度创新能力。1971年,总裁博尔奇在科迪纳改革基础上,构建更具创新性的战略管理体制——“战略事业部”,使事业部能更为机动高效地调配整合人力物力资源,对技术开发、产品评估、市场分析、市场开拓、组织协作等进行更为系统性和预见性的战略规划,提升科技创新绩效。在此基础上,总裁琼斯加强研发力度,制定长期科技创新战略,创新开发“超事业部制”组织结构,加强高层对企业集团的领导和规制力度[31]。在新一轮经济危机冲击下,伊梅尔特对通用电气进行“瘦身”改革,契合德鲁克成果管理理念,剥离非核心业务,集中资源用于增长引擎的创新发展。此外,伊梅尔特规划实施工业互联网战略,这是一项科技和制度创新的综合体,是一种科技成果对生产工艺改造升级的创新贡献。工业互联网将传感器等先进仪器仪表嵌入各种机器,收集并分析大数据,改进机器性能,提高将其连接在一起的系统和网络的效率。同时,它又升级了生产组织流程结构,降低了运营成本,提升了运营效率,加强了研发、生产和市场信息的灵活互动,提升了创新成功概率。

六、企业市场力量构建

通过扩大市场需求和良性市场竞争来构建实现科技创新的企业市场力量,是企业创新投资并实现经济效益的基本保证。从亚历山大·汉密尔顿到林肯,美国学派经济发展理念的坚定拥护者和政治实践家,就在为通过政府干预塑造支持国家高端制造业发展的国内市场需求、为制造业拓展市场空间而不断努力。尤其是林肯在当选美国总统之后,全面推行了美国学派关税保护、内部改善等经济发展战略,为美国在南北战争后的迅速崛起奠定了基础。这其中,林肯政府推行赠地法案,助力铁路公司构建纵贯全美的铁路交通网,为国内统一大市场的建设做出了重要贡献。钱德勒也认为:全美铁路大动脉的建设,促进了美国统一大市场的形成,从而掀起美国企业的分销革命。巨大的市场需求促使企业对技术和生产制造进行大规模投资,并构建合理化企业组织结构,创新管理制度,美国大企业由此勃兴,助力国家经济崛起。德鲁克在分析大企业创新治理能力时,大量引证了杜邦、西屋和3M等钱德勒所汇总的美国新兴高技术企业的发展历史材料,提出创新和创造需求是企业的根本职责。从微观和宏观两个层面来看,都印证了塑造利于企业拓展市场空间,打造企业市场力量的国内市场需求的重要性。美国学派学者和中国学者贾根良都强调要通过国家干预,如实行对外关税保护、加快国内基础设施建设等内部改善活动,以促进国内统一市场的构建。另外还要发展民族制造业,并助力技术革命浪潮和发展战略新兴产业,促进国民经济崛起。贾根良提出政府要积极作为,助力中国民族产业攻占价值链高端,转变对外经济发展方式,从后发国家进口价值链低端产品,出口价值链高端产品,构建与后发国家协同发展的贸易体系。在拥有强大国际竞争力后,再与发达国家展开国际竞争,攻占发达国家高端产业市场,实现外围纵横捭阖包围中心的国民经济崛起战略。

而对于担当国民经济发展重任的创新型企业,既要依托对外关税保护,国家科技支撑,政府采购等促进战略新兴产业发展的国家政策制度①,又要发挥主体能动作用,通过提高科研能力、创新销售手段等方式积极构建市场力量,在企业创新能力和综合竞争力达到一定程度后,积极参与国际竞争,攻占海外市场。这一切在通用电气的创新发展历程中,得到了淋漓尽致地展现。通过历史考察发现,通用电气利用科技实力、专利保护、与政府的合作、价格和专利共享协议、隐性托拉斯、充裕的创新资金保障等策略和途径构筑市场力量,使其在多元化发展的不同行业,均能够最大限度获取创新收益。

从科技策略来看,电力制造企业通过竞争与合作并存的方式,保持并扩展市场份额。在通用电气成立前,当时美国三大主导型电力企业——爱迪生公司、T-H公司和西屋公司,争相对电力系统技术进行长期研发投入。它们的技术竞争,整体上推动了电力行业的技术升级,降低了电力能源使用成本,增进了电力公共事业企业的规模经济效益,为经济社会更多领域和更广阔地理空间供应充足稳定的电力能源,驱动了美国乃至世界的电气化和工业化进程。为有效利用行业整体研发成果,避免技术开发的重复投入,三家企业经常性签署各种共享专利技术协议,通过各种合作方式及时获取每一项有价值的最新技术成果。

专利诉讼是高技术企业劫夺市场地位的主要手段之一,电力制造业概莫能外。随着竞争加剧,三家企业频繁大打专利战。1887年,T-H公司以发电机调节器专利受到侵犯为由,向竞争者发起诉讼攻击,导致多家企业退出或被T-H公司收购。同样在该年,西屋电气诉T-H公司侵犯其交流电系统的古拉德—吉布斯变压器专利,迫使T-H公司签订多类重要专利的共享协议。这种激烈的专利战,客观上驱动电力企业不断进行研发投入,推出更先进的替代产品和技术。除在美国市场竞争外,它们还和德国西门子等电力企业开展国际竞争,攻占国际市场,国际竞争进一步驱动着大型企业的创新积极性。

通用电气还通过塑造技术标准、稳定产品价格等策略构建市场力量。通过历史考察发现,美国早期电灯市场竞争混乱,充斥着不同品牌。而且技术特征各异,产品旁骛杂乱,缺乏标准规制。众厂商自杀式竞价销售,打击行业健康发展,残酷竞价导致产品质量参差不齐,损害了消费者利益。为规制市场竞争,保障行业利润潜力,通用电气和众多中小厂商达成协议,组建国家电灯联盟,规制电灯质量和规格标准,战略性分配市场份额和产量,在合理范围内稳定产品价格,保证产品质量。在联邦法院依据反垄断条例分拆国家电灯联盟后,通用电气继续通过技术专利和营销渠道等策略保持着实际性垄断运营,有效规制美国电灯市场。美国政府虽然制定了一系列严厉的反垄断法以保护竞争,但其根本目的在于反对有损竞争效率的垄断行为,并不反对企业通过正当竞争手段而获得的“垄断”结果。如果企业通过各种创新手段,在竞争中取得主导优势,维护行业和社会大众利益,政府则不会打击这种市场“垄断”结果。从照明应用技术系统复杂度减低、产品品质上升、产品价格保持在合理空间等多方面考量,美国联邦法院最终默许通用电气的这种联合与规制策略。而通用电气也因其占有美国电灯市场70%以上的市场份额,为最大限度攫取创新利润,创造了必要的市场保障。照明业务所获取的利润,为公司其后的新技术和新产品的研发创新,创造了大量储备资金[32]。

攻占产业价值链高端,固守国内市场,展拓海外市场,推行全球经济“霸权”,是美国学派虽未曾直言吐纳,但依循其发展理念,可水到渠成的结果,也是民族国家国民经济发展的系统战略。在国际市场上,迈克尔·波特认为,衡量企业国际竞争力的重要指标就是看该企业所占有的国际市场份额。通用电气固守美国和加拿大市场,并长期和德国通用电气公司(AEG)和西门子公司等国际大企业在南美、欧洲和亚洲等市场展开激烈竞争。为有效利用世界先进技术和扩大国际市场空间,通用电气以长期塑造的创新能力和强大竞争力为基础,和国际企业签订各种专利共享协议,利用一切有利形势,攻占国际市场份额。例如,当通用电气成功研发和创新钨金属灯丝白炽灯和充气灯,并掌握全部关键技术专利后,即和西欧大型电力企业签订有利于自己的市场划分协议和专利共享协议,不仅将北美市场完全划归己有,而且可以在西欧参与竞争。同时,通用电气有权利用西欧企业一切相关的原创性和改进型技术专利,始终保持技术上的领先优势。当然,创新型大企业间的这种合作策略,首先要以各自的系统创新能力和综合竞争力为基础条件,国际大企业间既有合作,又有激烈竞争,谁获取了最先进、最具市场价值和发展前景的技术,拥有超群的创新能力,就可以根据自身利益,改变或加固已有协议所划定的市场力量格局,最大限度获取创新“红利”。深入研究这些大企业的国际竞争行为,可为中国联想、华为、中兴、海尔和中国兵工等高技术企业在海外进行持久战和歼灭战,构建以自身实力为基础的国际统一战线等,提供宝贵的发展经验。

七、结束语

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把创新摆在国家发展全局的核心位置,高度重视科技创新,围绕实施创新驱动发展战略、加快推进以科技创新为核心的全面创新,从洞察发展时局的“新常态”论断,到供给侧改革和五大发展理念,总书记提出一系列新思想、新论断、新要求。他指出,要健全技术创新的市场导向机制和政府引导机制,加快推进产学研深度融合,推动人财物各种创新要素向企业集聚,使企业真正成为技术创新决策、研发投入、科研组织、成果转化的主体。钱德勒从历史发展的角度,深入研究了大企业发展与国富民强之间的关系,熊彼特强调履行创新职能的是企业家和拥有创新能力的大企业,弗里曼在分析国家创新体系时,重点考察了创新型企业的关键地位与作用,美国学派经济理论破解了美国工业创新和经济崛起的秘诀,贾根良长期强调要通过构建国内统一大市场,通过针对发达国家进行关税保护,鼓励企业自主创新,利用强有力的政府政策,助力战略新兴产业抓住技术革命浪潮机遇,攻占价值链高端,整体促进国民经济发展转型升级,实现国富民强的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党中央和国内外学者对创新驱动和企业在创新中主体地位的关注,使企业综合创新能力的构建成为宏观和微观层面的重点关注领域。在长期创新发展历程中,通用电气、电力行业和美国众多高科技产业系统联动,资源互补。企业在创新发展中有效利用国家创新资源和制度环境,企业创新能力的发展又助力了国家创新体系的不断完善。美国创新型企业和国民经济社会创新发展融为一体,协同促进了美国的经济崛起,并长期保持世界强国地位。中国在进入经济发展新常态时期,既面临经济发展方式转型的艰巨挑战,又逢遇世界新一轮技术革命的战略机遇期。通过经济结构供给侧改革,为创新驱动战略构建制度平台,促进中国企业创新能力的塑造与发展,积极发挥政府的规制与调控作用,构建国家创新体系,引导中国创新型企业攻占战略新兴产业的价值链高端,推进对外经济发展方式转型,构建中国特色的全球化发展战略,助力发展中国家工业化[33],形成中国主导下的命运共同体,成为中国在新时期和未来长期发展中的重要历史使命。

注释:

① 例如,为了支持国内电子和无线电通讯事业的发展,保证国家安全,在美国联邦政府干预下,英国马可尼公司退出美国市场,由通用电气、西屋和联合果品公司合作组建美国无线电公司(RCA)。美国政府各部门还通过政府采购、科研投资、科研合作、税收优惠等方式,助力通用电气电子、涡轮发动机、核能和特质材料等技术和业务的发展,极大增强了企业创新能力及国内国际市场竞争力。

[1]习近平首次系统阐述“新常态”[EB/OL].(2014-11-09)[2016-03-13].http://news.xinhuanet.com/2014-11/09/c_ 1113175964.h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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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约瑟夫·熊彼特.经济发展理论:对于利润、资本、信贷、利息和经济周期的考察[M].何畏,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00:142-1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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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欧世平]

The Construction of Corporate Innovation Capacity under a New Normal —An Experiential Analysison the DevelopmentofGE

YANGZhao-hui
(SchoolofEconomics,Renmin University ofChina,Beijing 100872,China)

Innovation is the firstdriving force for the development.Implementing the innovation-driven strategy and construct⁃ing the national innovation system are the basic solutions for the transformation of China’seconomic developmentundera new normal.The reformingof the supply-sideofeconomic structureaimsatbuilding the institutionalplatform for implementing the innovation-driven strategy.For national innovation development,enterprises have the importantaccountability to actively take charge of propelling the national innovation system while improving their own development.Based on theories of innovation economics,evolutionary economics and the“American School”,bymaking a longitudinal historical investigation of GE,this studymakes the conclusion that GE has evolutionarily built its comprehensive innovation capacities including technological,institutional,personnel policy,financial policy,marketing powerand so on,allofwhich systematically interactand drive GE’s long-term sustainable development.This studywill supply theoreticalguidelines and historicalexperiences for Chinese enter⁃prises tobuild innovation capacitiesand implement the innovation-driven strategy.

a new normal;innovation-driven;GE;corporate innovation capacity;historical investigation;national innovation development

F273;F272.7

A

1007-5097(2016)06-0039-08

2016-03-29

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大项目(14ZDB122)

杨朝辉(1980-),男,河北廊坊人,讲师,历史学博士,经济学博士后,研究方向:经济思想史,经济政策史,世界经济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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