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欧阳军
悲情妈妈舍身救子母爱赢回幸福一家亲
□ 欧阳军
2016年2月28日上午10时许,四川省达州市经开区一栋高楼里,发生了一起母子坠楼事件:一个6岁小男孩为了阻止父母离婚,竟从5楼跳下,就在他坠楼的刹那,母亲扑过去抓住了儿子的手……
28岁的向小乐出生在达州市复兴镇,21岁那年从达州卫校毕业后,应聘到市内一家连锁药店兼诊所工作。2007年夏天,在药房附近建筑工地干活的郑光福扶着一位中暑的同事,来到向小乐的药店输液,经过一番交流,他对漂亮的向小乐一见倾心。随即展开了猛烈的爱情攻势,不久,两人进入热恋。2009年春节,在众亲友的祝福声中组成了家庭。次年7月,随着儿子的出世,向小乐辞去了药店的工作,在家相夫教子,一家三口的小日子过得宁静而温馨。
2015年6月的一天,5岁的儿子郑超突然肚子痛,向小乐迅速把儿子送进市红十字医院,医生诊断儿子患急性阑尾炎,必须尽快动手术。向小乐便赶紧给远在重庆万州施工的丈夫打去电话。
“郑监理昨晚喝多了,已经上班去了,手机忘了带去……”向小乐万万没想到,接电话的竟是个女的!惊得她差点晕了过去。
她强忍住火气,让对方转告丈夫,儿子生病住院要手术,需要他马上回家一趟。
第二天一大早,郑光福迅速赶回达州。儿子手术后转危为安。向小乐隐隐感觉到,丈夫有事瞒着自己,但是为了不打草惊蛇,在未弄清真相前,她并没对丈夫发脾气。几天后,郑光福就借口工作忙执意回万州上班去了。
郑光福走后,儿子在妈妈的精心照料下恢复得很快,两个星期后康复出院。向小乐这才想起儿子生病那天给丈夫打电话时接手机的那个神秘女人,丈夫的手机怎么会在她手里,越想心里就越乱。所以,出院这天她没给丈夫打电话,而是简单收拾了东西,带上儿子径直坐上了去万州的大巴车,想对丈夫来个突然袭击,探个究竟。
一路上,向小乐想起自己与丈夫这些年的婚姻,心里百般不是滋味。8年前,她年轻漂亮,追求者众多,而郑光福不过是一个合同制的建筑工人,但自己并没有嫌弃他。婚后,在她的支持下,丈夫考取了工程监理师资格证,命运随之也格外青睐他,不仅进了重庆一家大型建筑工程集团公司当监理,而且不到两年就当上了项目部副经理。刚去重庆不久,丈夫无论有多忙,每个月都要抽出时间回家两三次,可现在他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难道丈夫真的变心了吗?
车到万州,她才给丈夫打电话。郑光福不知道她们母子已经到公司了,说他在公司很忙。向小乐便直接带着儿子到他办公室去。办公室里不见郑光福,而是一个打扮时髦的年轻女人在他的办公桌前玩游戏。
“你是谁,怎么进门不敲门?”那女人俨然一副女主人样询问道。见来者拉着一个小孩,她立即明白过来,冷冷打量了向小乐一眼,便扭着猫步离开了。向小乐看着这个妖艳的女人,心一下子掉入了冰窖,她强作镇静,走进丈夫办公室套间的卧室一看,只见丈夫的休息室内凌乱地放着一双女人的拖鞋……
她的大脑像一下子被抽走了魂似的,连走路都轻飘飘的。得知郑光福正在工地上,她迅速带着儿子赶了过去。
见到母子俩,郑光福大感意外。“你不是说你在办公室吗?办公室里的那个女人是谁?”向小乐一上来就火冒三丈地质问。郑光福见妻子不跟自己打招呼,就带着儿子找到自己工地上来,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质问他,便恼羞成怒,在嘈杂的工地跟妻子大吵了起来。好在他的助理及时出现,遣散了人群,并安排她们母子住进公司的临时宿舍大楼。
郑光福毕竟理亏,见助理妥善安排了母子,气也就消了一大半。当晚,等儿子睡着后,面对妻子的眼泪,他很快就招供了:“小乐,我的确对不起你。她叫庞梅,是一个材料供应商,去年我们认识的,我和她在业务上有些往来,时间一长就没能把持住……不过你放心,给我一段时间,我会尽快处理好这件事情,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谁知向小乐情绪刚刚稳定下来,第三天早上,郑光福就为她母子买了回老家的车票,说孩子病刚好,工地上环境差,让她带儿子早点回家休养。见丈夫急着赶自己和儿子回去,她当即要丈夫把庞梅找来直接对话。怕妻子纠缠不休将事闹大,郑光福开门要溜。她一手拉住丈夫要他把事情说清楚。见妻子还是穷追猛打,他生气地说:“我就是爱上庞梅了,你爱怎么办就怎么办吧!”说完,挣脱开妻子摔门而去。
眼看自已的小家就要崩裂,伤心欲绝的她固执地带着儿子留了下来,并托人将儿子送进了附近的幼儿园上学。
看见妻子这么做,郑光福虽然不敢明目张胆地外出,暗地里却以种种借口频繁地和庞梅约会,想让妻子死心。向小乐虽然万分伤心,但内心还存有一丝希望,她要以妻子的柔情和贤慧感化丈夫,让他回到自己身边,于是每天把家收拾得干干净浄,做些丈夫爱吃的饭菜。然而,面对妻子的这一招,郑光福很快就有了对策。他声东击西,先是故意在晚上约上几个朋友或客户到外面喝酒至深夜,以此分散向小乐的注意力。同时,他改在宾馆与庞梅幽会,让妻子防不胜防,捉不住他们。
2016年2月27日早上,向小乐送儿子去上学后,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走在路上。突然,她一抬头看到庞梅在前面的公交车站等着搭车。情敌相见分外眼红,她把心一横,跑上去就跟对方抓扯起来,路人纷纷上来劝阻,可谁也没能劝得住,有人只得打110。晚上9点多,从派出所回来的向小乐正要带儿子睡觉,好久没回家的郑光福,在外面喝得醉醺醺回来,见妻子不搭理自己,他故意拿起玻璃杯子就往地上摔,嘴里还不停地吼道:“我让你打人,让你打人!我就是喜欢她!就是要和她在一起,你能怎么样?”
见爸爸变成这个样子,郑超吓得哇哇哭了起来。向小乐赶紧抱住儿子的头,不让飞溅的玻璃碎块伤害到儿子。原本要跟郑光福大吵大闹的她,这一次却显得从未有过的平静:“你不用再摔了,既然你铁了心,那就离婚吧!一切早该结束了!”“好!这可是你说的,那明天就去离婚。”郑光福说着向外面走去,当晚他没再回家。
第二天上午,向小乐照顾郑超吃完早餐后,随后就回卧室拨通了丈夫的电话,两个人为了儿子的抚养权又在电话里吵了起来。
令向小乐没想到的是:她与丈夫的争吵,被客厅里的郑超听得一清二楚,大声哭了起来……
向小乐听见哭泣声,吓得立即挂断了电话。顺着哭声她看见郑超不知何时已经爬上窗台,滑到了离窗台将近有1米高的空调外机平台上,见妈妈来了,郑超哭得更厉害了:“我不要爸爸妈妈离婚!你们要离婚,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儿子的举动,顿时吓坏了向小乐,大声哭喊道:“郑超,别做傻事。妈妈不离婚,妈妈要你啊……”
可孩子并不相信她的话,情绪非常激动,边说边往后退,一下子跌落下去,向小乐大惊,飞快冲上去抓住儿子的一只手。
向小乐一只手抓着窗户边框,另一只手死死抓紧儿子的手,感觉自己也快掉下去了:“儿子!别怕!妈妈来救你!”转瞬间,母子俩就一起跌落下去了!
由于她的体重比儿子要重,当母子下坠快到地面的一刹那,出于母爱本能,向小乐忘记了恐惧,只是用力一把把儿子拉过来,紧紧地抱在胸前。
就这样,向小乐抱着儿子从5楼坠下,在即将坠地的一瞬,她被一根粗树枝挂住了裤子,最后重重地摔在了小区的花园里……
正是上班时间,只有一个在院子里带孙女的大爷,目睹母子从高空坠下。惊呆了的大爷赶紧跑过去,只见向小乐躺在草坪上,早已昏死过去,郑超躺在妈妈怀抱里,半睁着眼睛,神智似乎还清醒……大爷迅速拨打了求救电话。10多分钟后,110和120几乎同时赶到,将母子俩送到了附近的医院进行抢救。
经医院系统检查诊断,郑超除了左臂轻微骨折、脸部被树枝挂出几道轻伤外,其他身体体征一切正常;而向小乐却十分危急,不仅颈椎骨折,而且B超显示,双侧血气胸、肠系膜血管破裂、脾脏破裂等复合性损伤,送到医院已是奄奄一息,经手术后便送入ICU急救。
郑光福闻讯后失魂落魄地赶了过来,哭着对医生恳求道:“医生,求求你们救救她,我就是倾家荡产也愿意……”
妻子昏迷的最初几天,郑光福在痛苦中煎熬着,祈祷着妻子早日苏醒。他痛定思痛,坚决地与庞梅断绝了联系,整日整夜守在妻子的病床前。通过这一次惨痛的教训,他发现:看似平凡的妻子早已与他血肉相连了。
幸运的是,一周后,向小乐先后闯过了休克、失血和并发感染关。于第八天的晚上醒了过来。郑光福欣喜得哭了起来。然而,向小乐从昏迷中醒来,看到的是丈夫而不是儿子时,虚弱地哭喊起来:“儿子,我的儿子呢?快救救他……”郑光福连忙让父亲从骨科病房把正在睡觉的郑超抱了过来。见到胳膊上打着石膏的儿子,向小乐哭得更厉害了。这噩梦般的一切都是丈夫造成的!坠楼前所有的伤害都一一浮现出来,面对郑光福,她只有一句话:“请你出去,我不想看见你。”
郑光福早已愧疚万分,然而跨过鬼门关的向小乐对丈夫已是失望透顶,任凭他怎么求饶,都不予理睬。
两个月后,向小乐奇迹般地下了床,能够拄着双拐行走了。4月28日向小乐带着儿子不辞而别回到了达州。直到吃晚饭时,从工地匆匆赶到医院的郑光福才发现母子俩已经办理了出院手续。他给妻子打了无数次的电话,她不接。当晚,郑光福彻夜难眠,郑光福想了一夜,知道自己唯一的出路,还是用真心请求妻子谅解。
2016年5月21日上午,回到达州的向小乐正在家里做康复训练,突然门铃响了。门一开,只见郑光福手捧一大束鲜花,牵着儿子笑吟吟地站在门口。在他们的身后,还有一大群人,那是两家的父母和兄妹们。没等向小乐开口,郑超已经扑到了她怀里:“妈妈,爸爸回家向你认错来了!”原来,为了求得向小乐的谅解,郑光福特意向公司请了几天假。一回到达州老家,他首先来到岳父岳母家,主动向二老坦白了自己出轨的事,并诚心诚意承认了错误,恳求他们帮自己说服妻子。随后又游说了其他亲人,组成了“认错亲友团”。
当着四位老人的面,郑光福将鲜花轻轻放在向小乐怀里,动情地说:“小乐,事实证明,你是最伟大的妈妈,也是最优秀的妻子,只是以前我不懂珍惜,差点失去你和儿子。今天,当着父母兄妹的面,特来向你认错,并请大家见证,从今往后我会用一生一世守护你……”
见向小乐还是低头不语,懂事的郑超拉着她的衣服央求道:“妈妈,你就原谅爸爸吧!”向小乐看着儿子,再看着眼含热泪、饱含期待的四位老人和众亲友,脸上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本文均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