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保障水平对人口结构的影响

2016-03-12 21:40王浩名柳清瑞
人口与经济 2015年6期

王浩名+柳清瑞

摘 要:社会保障水平对人口结构会产生重要作用。本文建立了社会保障水平与人口结构从微观到宏观的理论模型,并通过GMM面板模型对中国以及东盟相关国家1995-2013年的数据进行了实证分析。实证分析结果表明,由于近些年来中国以及东盟国家社会保障水平不断提高,使得社会保障替代率也随之上升,社会保障替代率的增加对婚姻的形成和总和生育率都产生了一种下降的激励,并且这种下降的激励不能够在跨期中被抵消和代际转移。最后针对中国实际提出相应政策建议。

关键词:社会保障水平;社会保障替代率;结婚概率;总和生育率

中图分类号:C920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0-4149(2015)06-0114-09

DOI:10.3969/j.issn.1000-4149.2015.06.012

一、引言

社会保障与人口结构是我国人口和社会福利最为基础的指标之一,它们将对我国未来经济和社会的发展产生重要影响。社会保障缴费率和社会保障支出水平是社会保障研究领域中非常重要的两个部分。社会保障缴费率反映了社会保障给人们带来的经济压力,社会保障支出水平反映了社会保障给人们带来的福利水平。本文主要研究在社会保障变化的过程中社会保障水平对于人口结构的影响,这里所指的人口结构包括总和生育率和结婚人数。虽然人口结构的变化主要取决于经济收入的提高以及人口政策的导向,但是这两个主要因素的变化并不能完全解释人口结构的改变。例如从我国总和生育率的角度来看,在剔除由经济收入变好以及计划生育政策的调控影响以外,有研究者重新估算了我国近些年的总和生育率应该是多少,其得到的结论是估算的总和生育率水平要高于我国政府所公布的实际总和生育率水平。与此同时,该研究按照重新估算的总和生育率水平实际模拟了我国1972-2008年的人口估算总量,发现中国实际的人口总量比估计的人口总量还减少了约4.58亿人[1]。因此,单以经济收入和政策因素作为人口结构的变化的解释因素仍略显不足。本文通过实证分析发现社会保障的变化对人口结构也产生了很大的影响,社会保障的变化会降低总和生育率的水平,同时也使得结婚人数产生了下降的趋势。

二、文献综述

贝克尔(Becker)正式建立了人力资本和生育决策之间关系的微观理论模型,在此基础上发展起来的单向利他模型和双向利他模型,开启了社会保障对生育决策的影响研究。其研究主要分析了二者的效用关系。这种效用研究体现了两个方面:一是社会保障对总和生育率的收入效应,但由于缺少有效的数据而难以对该理论进行有效的检验[2]。二是社会保障对总和生育率的替代效应。莱恩特(Lainter)将父母的遗产动机同子女对父母的利他性结合起来考查,证明了如果加入年轻人对父母的利他性,特别是子女对父母赡养和赠予要大于父母给予子女的遗产时,社会保障制度更有利于私人储蓄和物资资本积累,从而降低了生育水平[3]。埃斯瓦兰(Eswaran)通过纳什博弈分析了生育决策过程中夫妻双方谈判力量的作用,男女双方的不同力量决定了不同的生育水平,亦即决定不同的总和生育率[4]。博尔德林(Boldrin)分析了社会保障缴费率与总和生育率之间的关系,发现社会保障缴费率的提高降低了总和生育率[5]。霍尔姆奎斯特(Holmqvist)针对撒哈拉以南地区的非洲国家1960-2007年的数据作了研究,发现带补贴养老金制度的引入使得每个妇女少生0.5-1.5个孩子[6]。纳蒂亚(Nadia)等人分析了社会保障替代率和劳动参与率的提高将会降低女性的总和生育率[7]。

社会保障对人们婚姻影响的研究分析指出,社会保障的变化将降低人们的结婚意愿。埃尔利希(Ehrlich)指出“在充足的社会保障基金支付能力和适度社会保障缴费率条件下,人们通常就不会选择利用结婚形式作为维系生存的重要因素”,并且通过对OECD国家的研究发现,社会保障基金支出增加将会降低OECD国家的总和生育率以及结婚人数,并且这种降低的影响不会通过代际转移而消失[8]。斯蒂芬(Steven)发现社会保障基金收入的多少对于家庭中的女性更为重要,特别是对低收入的女性更是如此,一旦这些女性选择离婚将不再能够获得丈夫的社会保障基金收入,从而导致离婚女性变得更为贫困,而且增加男性的社会保障基金收入不利于维系家庭的稳定[9]。席妮池(Shinichi)在对社会保障和劳动供给研究中发现,社会保障基金收入的增加,提高了女性的劳动参与率,并且使得女性的劳动工作时间至少增加了4.3%-4.9%,女性劳动参与率的提高以及工作时间的增加将降低女性结婚的意愿[10]。安德鲁(Andrew)分析了社会保障缴费率和社会保障基金收入对于男女收入的影响,进而研究发现以上两者对结婚选择产生了不同影响,社会保障缴费率的提高会增加女性结婚的意愿,但是社会保障基金收入的增加会同时降低男性和女性共同的结婚意愿[11]。王云多分析了家庭组成、生育决策和社会保障之间的理论关系,认为社会保障的变化会降低家庭组成的概率,并降低人们的生育意愿[12]。斯蒂芬也分析了结婚导致社会保障基金收入所带来的效用的降低,社会保障增加并不能很好地维系婚姻,同时分析了社会保障基金收入的增加能够提高丧偶女性的收入与福利[13]。

三、模型建立

1.前提假设和基本模型

社会保障与人口结构的变化过程中存在着抚养子女的代际交叠、劳动供给的代际交叠,以及退休人口的代际交叠这三种代际交叠形式。因此,本文把代蒙德的代际交叠模型作为社会保障和人口结构变化动态分析的基础模型并扩展该模型。假定在具有同质工作能力的工人和固定的劳动供给的经济体系中,假定婚姻选择除已婚外,其他都作为未婚(包括未婚、离婚以及丧偶)。该模型假定只有已婚的家庭才会理性选择孩子数量和质量,因此,代蒙德模型的扩展从孩子的人力资本开始,人力资本模型为Ht+1=A(H-+Ht)ht,H-作为初始人力资本,ht∈[0,1],代表父母在孩子身上进行人力资本投资时所使用的物资资本并假定H0=0,A代表提高知识代际传递的环境因素。所有人工作的目的都在于使其能够获得最大的效用U,并且每个人都具有相同的效用函数。pt代表结婚概率,U*m(t)和U*s(t)分别代表已婚和未婚的最大期望效用函数,效用函数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