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貴賓廳再失巨款 政府“爛賬”又起風波

岳平

新年伊始，萬象更新，然而澳門的一月，並沒有看到新年新氣象，整個澳門依舊被過去的事情所纏繞。爭論已久的《物業管理業務的清潔及保安僱員的最低工資》法律如期生效，卻造成了因管理費上漲，管理公司面對退場的無奈之事；早前永利多金貴賓廳捲款案件還未解決，本月又爆凱旋門娛樂場貴賓廳高層職員侵佔巨款；在15年反復糾結的舊愛都酒店，有8成人士支持了重建；保安部隊再爆醜聞，警員與犯罪集團勾搭包庇，令人震驚；服務多年的灣仔口岸突然關閉退場，讓眾人措手不及；審計署再爆政府部門賬目混亂不堪。縱觀整個一月，澳門並未沉浸在新年的喜悅和迎接農曆新春的歡樂氛圍之中，而是在風波不斷的大小事務中，跌跌撞撞地前行。

最低工資生效

誰是最終受益者？

踏入新的一年，備受爭議的《物業管理業務的清潔及保安僱員的最低工資》最終還是生效了，自此，住宅大廈的清潔及保安（管理員）均被納入最低工資保障範圍，最低時薪30元或日薪240元，最低月薪6240元。此法生效，有人歡喜有人愁。

歡喜的是基層打工人士，按政府預計，法案生效後約有4650人受惠，最低工資的保證並不僅僅是在經濟上對這些基層行業人士的支持，也是對他們的工作給予了尊重。1998年制訂的《就業政策及勞工權利綱要法》，已規定澳門要實行最低工資並定期調整金額。多年來，輸入外僱政策干預了澳門人資供求，不少僱員薪酬長期偏低。澳門本地人的失業率極低，稍微有些技能的市民，都很容易找到工作，加上對本地工作者的保障，常常清潔及保安等工種，是很多人不願意去做的，工資低又需要輪班，辛苦又不賺錢，最低工資法的實施對工作人員來講一定是好事。何況政府早就承諾，2017年檢討最低工資水平，2018年底前再立法，以便澳門全面實施最低工資制度。現階段只是起步階段，最低工資法的適用範圍僅涉及物業管理業中的清潔及保安僱員，為向他人提供公共地方及都市房地產的清潔及保安服務，從事物業管理業務的服務提供者（如物業管理公司、保安服務公司等）與相關僱員建立的勞動關係及為居住用途的都市房地產共同部分進行清潔及保安工作，該房地產的所有人與相關僱員建立的勞動關係（即指通過大廈業主會的管理機關直接聘用的管理員和清潔員）。該範圍並沒有覆蓋同等工種的其他人士，如工業大廈和商業大廈的物業管理員及清潔人員，儘管有部分工作人士的不滿，但隨著法律的日益完善，相信政府會給所有的工作者一個統一的基本保障，讓堅持自食其力者賺取有尊嚴的收入，肯定其勞動價值，這樣才有助社會朝向公平發展。

然而對於物業管理公司來說，員工工資成本的增加也導致運營成本的增加，不少物業管理公司相應的對居住大廈的管理費進行了加價，卻引來了部分業主的不買單，現時不少大廈業主會與管理公司仍未就加價方案達成共識，且糾紛不斷。一方面物業公司不願意賠本買賣，自然也就寧願不請員工，居住大廈缺少管理員和清潔員工，不僅存在安全隱患，也對業主帶來不便。但業主又不願意加錢，物業公司進退兩難，萌生退場的念頭，有長期關注的團體料管理公司離場潮勢必蔓延。現時已經出現北區永添新邨因管理費加價方案被否決，管理公司退場出現管理真空，暫由業主會自管，據悉同在北區的美蓮大廈亦面臨糾紛，管理公司服務削減並將在月底離場。為此，1月2日，房屋局呼籲管理公司盡快製作今年管理預算的帳目和管理方式，並交由分層建築物所有人大會議決。若預算議決不獲通過，業主應考慮修改後再重新議決，或招標另聘新管理公司，又或自行管理。同時，局方透過“樓宇管理資助計劃”為依法召開業主大會的業主提供資助。環保局與民政總署也將在出現問題的大廈周邊公共地方放置臨時垃圾桶，便於當樓宇管理出現真空時，業主方便處理家具垃圾和公共地方的水、電問題。清潔專營有限公司也會加派垃圾車到現場清運垃圾並清洗。如果大廈拖欠公共地方水費，自來水公司會將有關水費攤分給各用戶，至於大廈公共設施的電費，每戶應共同協作確保按時繳交，避免出現連續欠費兩個月的情況，使大廈的公共設施能正常運作。而執法部門會與澳門物業管理商會保持聯繫，若有管理公司退場便會通報司警大廈罪案預防小組、治安警及消防局，相關部門會加派警員在該大廈及附近區域巡邏，以及加強大廈的防火巡查等，以確保大廈及住戶安全。

筆者認為，如果相關的備案措施能真正的落實，未嘗不是一個很好的解決方案，無論是否有管理公司，最終是為了居住的便利和安全。倘若業主能自己解決，降低了營運成本，與管理公司達成共識，那無可厚非。至於管理公司辭退員工的情況，未必會成為事實，澳門本來此類工種一直處於緊缺狀態，人手不足，從業人員擇優選擇，加上現行的律法，大大的保證了工作的利益，增加了工作的吸引力。新的條例總是需要經過時間和實踐才能慢慢完善，而有些事情，卻不能等待時間，數月前的多金貴賓廳捲款事件還未解決，又添貴賓廳高層侵佔巨款之事。

巨款不見 損失難追回

1月3日，司警接到澳門凱旋門娛樂場貴賓廳代表報案，一名高層職員涉嫌侵佔一億巨款，此事一出，正飽經風雨的各大貴賓廳再一次雪上加霜。

侵佔之事非一日之間，為何現在才爆出？當時貴賓廳稱由於每月2、3日，博企會向賭廳發碼傭，由賭廳持牌人提取後，再分發予其合作夥伴，因本月的碼傭未有如期收到，遂揭露此事。涉事專門負責貴賓廳業務的營運副總裁陳恩鴻在貴賓廳服務多年，深得老闆的信任，此次帶著現金和籌碼“人間蒸發”，不少內部人士分析，相信與集資活動有關，很可能牽連到早期的多金貴賓廳事件，自去年9月發生永利澳門經營貴賓廳的多金集團穿櫃桶底事情後，不少投資者向陳恩鴻提取資金，陳恩鴻或許因無法支付高息及本金，才出此下策。

澳門貴賓廳近年接連發生負責人捲款潛逃的事件，以往澳門賭業發展蓬勃，管理層與股東之間的關係是基於信任而成的。 2014年，澳門賭廳中介人黃山卷款100億港元逃走，導致六大濠賭股連續暴跌多日。《華爾街日報》形容黃山事件：“此事擾動了澳門這個全球最大的博彩市場，揭露了缺乏透明的賭場中間人網絡。”2015年，在永利澳門經營貴賓廳的多金集團，一名前賬房總監涉嫌虧空公款達20億港元，時至今日，一群多金苦主仍“追債”未果。自“黃山”、“多金”事件之後，這種信任機制已經動搖，股東們人人自危，撤資是正常現象，但由於貴賓廳常年爛賬、追討欠債，一時半會的資金鏈斷裂，帶來了很大的麻煩，一環扣一環。最終損失的是誰？是那些為了所謂的高額利息將資金存放在貴賓廳的人，是那些用真金白銀換籌碼的賭客，如今，他們的錢該去何處尋找？

在一年多以來，已有70多間賭廳結業，也引發貴賓廳違法集資爆煲潮。有澳門賭業人士指，過去10年澳門賭業興旺，不少澳門人及內地人被遊說違法集資貴賓廳以收取高息。多次的捲款事件已經對澳門所有的貴賓廳敲響警鐘，傳統的運行機制本就存在高風險，只是由於豐厚的賭收才得以運行下去，而如今賭收連連下滑，貴賓廳收入急挫，是時候改變了。筆者看來，貴賓廳亟需建立完整的監管體系，從資金的來源到去向，每一筆都應該公開的管理，這並不是在損害老闆們的利益，而是為了更好的保障所有人的權益。如果需要動用資金，必須多方確認才可以，否則，捲款逃走的事件，一定還會再次發生。惟有從已經發生的事件中吸取教訓，才能防患於未然。貴賓廳的改革可以循序漸進，但關於舊愛都酒店重建的討論已經持續了一年多，近期終於有了新的進展。

8成人士支持愛都重建？

1月11日，社會文化司司長辦公室公佈兩項有關“舊愛都酒店及新花園泳池重建構想”的調研結果，表示通過公開收集的社會意見，約8成2的人士支持“重建舊愛都”，包括拆除壁畫及立面的比例高於其他處置方式。另一項隨機抽樣電話調查訪問了逾二千名市民，受訪者對重建的整體支持度平均有7.4分，顯示大多數人支持拆除重建；但逾八成受訪者對舊愛都整座原址處置則無意見。

從調查結果看來，似乎與之前的坊間輿論不一樣，猶記得在諮詢會中，不少市民認為愛都酒店具有文物保護價值。愛都酒店是澳門開賭之後至今為止的歷史記憶，即使現下酒店被荒廢，但與它同為一體的新花園游泳池依然是市民喜愛的活動場所，除此之外，愛都酒店充滿了異域風情和歷史價值，尤其是其中一幅經典的壁畫，壁畫由二戰後移居澳門的意大利藝術家設計，畫面上除了女性，並有酒杯、雀鳥、魚類和船隻，象徵追求自由和休閒，對 1964年時擁有中西式賭場，有冷氣和酒水提供的愛都酒店而言，代表澳門當時劃時代的休閒旅遊設施，整幅壁畫呈現了愛都酒店歡迎來自四面八方的客人尋求開心、喜悅和休閒的意象。這幅壁畫的價值無法估量，而如今愛都酒店重建，整個民調顯示將拆除此壁畫，真的就要如此“決絕”嗎？

筆者看來，澳門並不是一個擁有豐厚歷史的地區，早前的小漁村和不斷增加的新移民，為這座小城市添加了不少人文氣息。葡國統治時期遺留下的風俗人情、舊時建築也就成為澳門的獨具特色，與其他城市所不一樣的地方。如今，賭業早就不是澳門發展的目標，打造多元化的世界旅遊中心才是重中之重，這些就離不開歷史文化的累積和沉澱。如今僅僅憑藉民意調查，就忽視整個愛都酒店的建築價值，想拆除重建未免太過草率，市民並不清楚愛都酒店的文化價值，作為政府，有義務進行愛都酒店的價值考量，是否需要納入文物範圍等，用事實說話，用數據立證，才能對具有歷史價值的建築做出合理的安排，無需操之過急。當下急不得的是對愛都酒店的處理方案，而整頓澳門的警務人員系統卻刻不容緩。

警隊再爆知法犯法

警務人員本該是忠於職守，遵法守法，維護地區的安定。而澳門的警隊竟然再爆醜聞，有六名警員知法犯法，在2013年司警局偵破至少涉五億元的回歸以來最龐大的高利貸犯罪集團案，拘捕十三人。經過兩年的調查，發現該六名警員牽涉其中，警察總局協調司警局和治安警察局徹查事件，1月14日將涉案五名現役警員和一名退休警員緝捕歸案。

據透露，該六名涉案治安警員組成的犯罪集團多次涉嫌濫用職權，利用職務之便，包庇和袒護犯罪分子，包括不法查核被調查人士的資料；洩露他人出入境紀錄；向犯罪分子通風報信；不法披露案情；甚至協助他人非法進出本澳，妨礙禁入境措施執行等，從而獲得不法分子不正當利益。當中懷疑涉及四十八次不法行為，相信涉及不法金額不少於183萬元。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澳門警隊成員違法犯罪的事情屢禁不止，從警員脅迫性侵少女、收取賄賂協助偷渡到如今被爆出的犯罪集團，還有未經證實的警員勒索賭廳廳主的案件，每一莊都令眾人震驚、惋惜和慌亂。儘管事出之後，保安司司長黃少澤再三強調會對任何違法違紀行為絕不容忍，絕不姑息。當局將依法進行公正、嚴謹的調查，一旦證實有人違反法律和內部紀律，定必嚴肅處理，清理警隊，保安司重視轄下部門人員紀律操守，將進一步完善各項內部監督制度。但警隊的形象和信任度已經受到了影響，如何去彌補造成的損失，如何讓公眾重新信任警隊的公正、廉潔？

作為警務人員，公正守法、秉公執法是最基本的道德操守，面對犯罪分子的恐嚇和誘惑，都應該穩如泰山，毫不動搖，否則，如何對得起那一身警服和公職。警務人員知悉一切犯罪活動，同流合污，為犯罪分子提供便利，那政府和市民的切身利益受到侵犯，犯罪分子逍遙法外，無所忌憚，日復一日後果不堪設想，要知道他們比普通的犯罪分子更加知悉作案方法和漏洞。因此加強警隊隊伍的清理刻不容緩，對警員的思想更是需要積極地引導，告誡他們只有抵抗誘惑，才能成為一名合格的警務公職人員，如今再三爆出醜聞的警隊，是公眾難以接受的。

灣仔口岸關閉入境通道

公眾難以接受的還有突然關閉的灣仔口岸，讓所有人措手不及。1月17日，珠海的灣仔口岸突然暫停使用，該口岸相關聯檢設施以及輪渡亦全部關閉暫停運作，何時重啟未有時間表，受此影響，澳門的內港碼頭也停運了。

珠海市口岸局稱，該口岸臨時聯檢棚經鑒定其安全性已嚴重不符合要求，為免生事故須暫停使用。現時內港客運碼頭的所有航班都是往來灣仔口岸，澳門海關方面收到珠海方面透過珠澳口岸通關合作小組通報後，海事及水務局、海關與治安警察局會就有關情況保持緊密溝通，同時作出相應安排和跟進。海關及治安警察局將在內港客運碼頭保持適當人手，確保碼頭內外保安及秩序。海事及水務局已要求有關船公司在碼頭張貼告示公佈停航訊息，海事及水務局亦會透過“澳門海上航班”APP公佈停航訊息。有需要使用灣仔或內港客運碼頭的市民和旅客，可選擇使用路氹城邊境站或關閘邊境站出入境。

灣仔口岸的停運影響了不少通過該口岸往來的居民和遊客，內港碼頭位於澳門半島中部，交通便利，從內港碼頭登陸，免去從拱北口岸過關後需乘坐擁擠的公交車到達半島，節省了時間和精力，成為不少市民和遊客出行的首選。如今突然關閉，為他們帶來了不便，也加劇了拱北口岸和其他口岸的過關壓力、交通壓力。過去，灣仔口岸開放已有三十二年，坐落於珠海灣仔，是珠海市繼拱北和橫琴外，第三大珠澳出入境口岸。去年灣仔口岸約75萬出入境旅客，平均每日約2000人次出入境，臨時關閉所帶來的不便可想而知。立法會議員梁安琪認為珠海灣仔口岸關閉會打擊內港一帶經濟，希望政府盡快與內地部門探討。據她介紹，在珠海市政協會議上，很多委員提出有關灣仔口岸的意見，她希望兩地政府盡快就本澳內港至珠海灣仔的連接通道定案。

一方面，灣仔口岸的建築安全不達標會存在安全隱患，另一方面，市民和遊客的需求不容忽視，如何讓各個方面達成共識？其實灣仔口岸應及早啟動改造工程，既然建築安全問題已經出現很久，當然應該早作安排，尤其是需要在“暫停使用”前準備好應對措施，而不是一紙公文下來後，立刻停止運營，不設緩衝期如何能應對正常的通關需求？口岸過關問題也不單單只是珠海一方問題，還須與澳門相關部門充分溝通做好對接。如今雖然未知灣仔口岸是重建或是拆除，但澳門可以藉此機會重新整理內港碼頭的舊區，重新規劃，活化區內經濟，吸引遊客前往，未嘗不是一件好事情。舊區可以通過舉辦活動、調整規劃來煥發新的活力，而有些事情，卻不能簡簡單單的煥發新的生命。

審計署再揭部門“爛賬”

根據審計署1月21日公佈的《顧問、研究及民意調查的外判服務》衡工量值式審計報告，在2010年1月至2013年6月期間，共有1514個顧問、研究、民意調查或類似外判服務獲批，開支超過14億元，涉及65個部門。是次審計按既定準則調查具潛在高風險的280個項目，主要有四大類審計發現，包括：對開支許可限額計算的理解、引用免除條款之理據、同一項目的多個延續判給，以及值得關注的個案，而環保局是“高發地帶”，審計署批評部門為貪方便漠視公共利益。據披露，環保局涉事項目、金額、“罪名”均“稱冠”，共有47個項目出事，涉額5000多萬元。環保局有眾多項目超出法定須招標金額，然而均以免除條款，豁免招標、三家詢價及書面報價，且沒依法交代做法如何對本澳有利。又在非緊急情況下，沒招標便“重復欽點”同一供應商，另外更有“自創合同不當請人”情況。

審計報告說，透過是次審查結果可見，目前公共部門對於規管財帳運作上的主要法規，甚至部門本身的組織章程，皆存在認知不足和執行時偏離法律原意的情況，從帶來自己工作方便角度闡釋法律；或者以習非成是的方式，濫用特殊做法，迴避正常程序，並將之視為本地區的一般做法；對涉及採購決策的過程不作任何書面記錄，有迴避監督之嫌，亦不是負責任的工作方式；以時間緊急或公然以避開某些程序為由，令一些涉及公眾利益及澳門長遠發展的項目，在未具備充足時間供作詳細、充分的考慮及科學決策下推行，除影響特區政府的執行力之餘，亦造成公帑浪費。

的確，本澳政府經費混亂的情況早就不是新聞，每年都有不少項目超支，遠遠的超出預算。一直以來，社會對政府在使用公帑方面都極為關注，超支現象的頻繁發生，一方面體現制訂年度公共預算投資時執行率偏低，另一方面也導致外界對政府運用和管理公帑的信心下跌。此次涉及判給工作的審計報告，無疑越描越黑。政府部門要為自己“洗白”，除了需要認真聽取審計署提出的善後建議外，更需要重新制訂嚴謹的監管機制，去堵塞漏洞。同時也要加強法務上面的培訓，職員學習掌握好法律規範的行為主責，以免習非成是，造成無法挽救的後果，失去錢財是小，莫要等到失去民心才後悔不及。

縱觀澳門的1月，紛紛擾擾，風波不斷，儘管眾人都知，陳年詬病並非一日可除，但仍舊不免搖頭歎息，如此之象何以為盼。政府惟有暗下決心，從源頭做起，才能萬物更新，重塑新的面貌，讓我們在新的期盼中，迎來農曆的新春佳節，辭舊迎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