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疆生态移民城镇化效应研究*

2016-02-23 06:58
新疆社会科学 2016年5期
关键词:移民城镇化新疆

白 燕 李 静

新疆生态移民城镇化效应研究*

白 燕 李 静

文章在新疆生态移民城镇化效应模型构建的基础上,通过实证分析,为城镇化对新疆生态移民的进一步推进提供理论参考。

生态移民 城镇化 生态移民城镇化效应

生态移民是以保护和恢复生态环境、消除贫困为目的的人口迁移。随着新疆生态移民的有序推进,生态移民与城镇化的结合日益紧密。生态移民走城镇化道路既是国家实施生态移民的最终目的,也是新疆新型城镇化的重要任务,同时也是移民融入现代文明生活的现实需要。

生态移民从传统的乡村生活方式转变为现代的城镇生活方式正是城镇化的基本特征,即可定义为城镇化效应。人口的空间转移、功能的转变以及居民生活方式的转型是生态移民与城镇化共同的特征,二者在这些方面具有一定的趋同性。鉴于此,可以将生态移民的城镇化效应定义为,城镇化进程的推进对生态移民的生产生活方式带来的影响。

一、生态移民的城镇化效应模型构建

(一)构建生态移民城镇化效应的指标体系

1.指标体系的选取原则

(1)完备性及代表性。对于新疆生态移民城镇化效应的评价,主要从生产生活方式两方面展开,对经济、社会、生态等多角度多方位进行全面综合性分析,保证指标体系在设置上的完备性。为避免指标的繁杂,在选取指标时,应选取与城镇化建设高度相关的、具有代表性的指标。

(2)可操作性。在设置指标体系时,还应将指标量化及数据获得的便利性作为综合考虑的因素之一。如果指标无法量化或者数据无法有效获得,在进行综合评价时,就无法得到一个科学、客观的结果,使得所选取的指标失去可靠性和可行性,设置的指标体系会呈现被架空的状态。

(3)独立性。新疆生态移民城镇化效应主要从生产生活方式的转变进行衡量,所选取的指标涉及经济、社会、生态等多个方面。在选取指标时,应选取独立性较高的指标,规避指标间的相互干扰。

2.指标体系的构建

新疆生态移民的城镇化效应是一个多准则、复杂的系统工程。在新疆生态移民内涵及特点的基础上,结合新疆城镇化进程的现状,本文选取包括生产、生活条件在内的13项指标,对新疆生态移民的城镇化效应进行综合评价(如表1所示)。

表1 生态移民的城镇化效应

(二)模型的方法

线性加权法的特点是模型简单、计算简便,且适用性较强,是较为常用的研究方法。线性加权法是对一个单位或一项工作质量的各评价因素进行统一分析,最终得出定额数值分析结果,根据结果可以对总体设计方案形成判断和选择(如图1所示)。本文依据城镇化效应的因素确定评价指标体系,对其赋权,并与各评价指标的得分相乘,进行量化处理后得到综合评价值。

图1 线性加权法

(三)评价数据的收集与处理

20世纪80年代,新疆启动以“牧民定居”为主要形式的生态移民工程。30多年的实践探索,逐渐形成生态移民城镇化的六种模式,即民转居模式,建立新村模式,援疆共建模式,兵团农场型模式,政府设计、企业安置定居模式,社区化管理模式。这些模式是各地州安置生态移民、对城镇化发展的路径探索。为了充分说明新疆生态移民的城镇化效应,本文基于新疆生态移民城镇化的模式,分别选取六种模式的典型代表,即阿合奇县哈拉奇乡、沙雅县盖孜库木乡、和静县河北新村、红星二牧场定居点、北塔山牧场梧桐镇安置点、塔城市齐巴尔吉迭为样本,进一步验证城镇化对新疆生态移民的推动作用。

数据的收集主要从以下三个途径获得:(1)文献调研。对各典型代表所在地区移民管理机构的文件、统计资料、专题调研资料等进行系统而有针对性地收集、整理、分析、研究。(2)座谈。主要通过问卷调查的方式进一步了解移民现有的生产生活状况。(3)典型个案的实地勘察与调查。在六个地区的基础上,进一步深入研究,分别选取典型牧民进行实地查勘,获取第一手资料,进行系统分析,找出影响城镇化发挥效应作用的因素。

2.数据的预处理

(1)评价指标类型的一致化。评价指标的类型大致可分为四种:极大型、极小型、居中型和区间型。其中,极大型自然是期望其取值越大越好;极小型相反;居中型期望取值越居中越好;区间型指标是期望其取值以落在某个区间内为最佳指标。本文所选取的指标均为定量指标,因此,在进行综合评价之前,首先应对指标进行一致化处理。

指标集X={x1,x2,…,xn},包含极大型、极小型、居中型和区间型。

对于极小型指标x,令

(1)

对于居中型指标x,令

(2)

其中,m为指标x的一个允许下界;M为指标x的一个允许上界。

对于区间型指标x,令

(3)

其中,(q1,q2)为指标x的最佳稳定区间;m为指标x的一个允许下界;M为指标x的一个允许上界。

由公式(1)、(2)、(3),可以将极小型、居中型和区间型的指标x转化为x*,接下来用将x*替代x继续计算。

(2)指标数据标准化。因指标间单位的不一致会造成综合评价的结果出现偏差,还需对指标进行标准化处理,具体处理方法如下:

首先求出各个指标的平均值X,再求出其标准差S,最后求出其标准分K,计算公式为:

(4)

(5)

(6)

本文结合标准分有正负之分及模糊评价法的特点,采用标准九分的方法进行数据的标准化处理,即以5为平均数、以2为标准差的分数,计算公式为:

(7)

标准九分σ具有K的类似优点,通常1分最次,9分最好,且各占4%;2分、8分各占7%;3分、7分各占12%;4分、6分各占17%;5分占20%。

(3)指标权重的确定。本研究采用变异系数法作为确定评价指标权重的赋权方法,即设指标体系由m个指标组成,有n个参评样本,计算出各指标的均值和方差:

(8)

(9)

(10)

对V进行归一化处理,即可得出各指标的权数W

(11)

(四)新疆生态移民城镇化效应模型的建立

本文基于线性加权法,在评价指标体系的基础上,建立新疆生态移民城镇化效应模型:

(12)

在上式中,Q表示新疆生态移民城镇化效应的综合评价值,W为各评价指标所附的权重,X为各指标进行无量纲化处理后的标准九分值,n表示指标的个数,C为修正值,代表其他干扰项的影响,实际评价时假设正负干扰因素的作用相抵消,C为0。

二、新疆生态移民的城镇化效应模型

(一)模型的应用

表2 新疆生态移民城镇化效应综合指标九分值

注:数据来自2015年新疆统计年鉴及问卷调查。

本文选取X1、X2、X3、X4、X5、X6、X7、X8、X9、X10、X11、X12、X13分别代表指标体系的13项指标,即X1(地区生产总值);X2(牧业增加值);X3(肉类产量);X4(人均生产性收入);X5(生产技能培训率);X6(养老保险覆盖率);X7(新型农村合作医疗参保率);X8(人均纯收入);X9(人均娱乐消费支出);X10(人均住房面积);X11(森林草场覆盖率);X12(水污染状况);X13(大气污染状况)。用Y1、Y2、Y3、Y4、Y5、Y6、Y7、Y8、Y9、Y10、Y11、Y12分别表示所选取的轮台县、塔城市、沙雅县、阿合奇县、北塔山牧场、巴里坤县的移民迁入地和迁出地的各组数据。根据前文指标处理的方法,结合问卷调查的结果,数据处理如表2所示。

结合表2的数据处理结果,根据公式(8)、(9)、(10)、(11)对各指标进行权重计算,结果如表3所示。由表3可以看出,生产状况大于生活状况,说明生产对于移民来说更为重要,且符合生产决定生活,生活的给养来自生产这一现实;而且微观生产状况的权重高于宏观生产状况的权重,说明城镇化建设对于移民的推动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在生活条件中,社会保障的权重大于生活水平的权重,社会保障是生态移民留在城镇生产生活的基础,是促进其生产生活方式转变的源泉。

表3 新疆生态移民城镇化效应综合评价分项指标的权重

将表2和表3的结果带入所建模型中,根据公式(12)计算结果如表4、5所示。通过比对搬迁前和搬迁后的情况可以看出,各县在搬迁后所得到的评价值均高于搬迁前。究其原因主要在于,随着城镇化建设的不断推进,为新疆的生态移民带来了全新的发展动力,使移民的生产生活方式改善,但是提升的幅度有限,尤其是社会保障方面还需进一步完善相关政策和制度。

表4 综合评价结果

表5 标准评价结果对照表

(二)结论

1.由表4可以看出,所选取的六个区域,搬迁后的生产生活水平均高于搬迁前,这说明城镇化确实对生态移民的发展有一定的促进作用。在城镇化建设的推动下,新疆的生态移民在生产生活方式上均有所改善。其中,以和静县最为显著。这与近年来对口援疆政策投入资金大、城镇化进程快、生产生活环境变化大有直接的关系。

2.表5反映出,新疆以六种模式为代表的生态移民城镇化效应均处于一般水平。说明城镇化与生态移民之间还未形成完美的“契合点”,二者间相互促进作用还未充分发挥。城镇化只是单纯改变了移民“原始”的游牧方式,而在生产生活方式的转变上还不彻底。生态移民虽然为城镇化建设注入新鲜的“血液”,但因自身文化素质与专业技能的制约,在城镇化建设中,无法有效弥补人力的缺失,而且移民受收入、观念、习俗的影响,对于城镇化消费动力贡献不足。

3.基于以上结论,结合对生态移民的入户访谈,得出城镇化效应一般的主要原因在于:(1)后续产业没跟上。农牧业产业结构单一,呈现低度化特征。农牧产品虽质量好且绿色生态,但产品包装、推广、冷链与营销等不配套,难以成为“名优特”品牌产品。尤其是和农牧业密切相关的农业产业化发展不足,主要是“原”字号产品加工率低,难以形成从“田间—餐桌”的完整产业链条。二三产业发展缓慢、数量少、规模小,农牧产品加工、劳动密集产业以及三产对劳动力的容纳能力均不能承接移民的就业。(2)城镇功能不完善。定居点的基础设施主要是符合移民的基本生活需要,除水电路等实现全覆盖之外,排水、供暖、供气等设施在大多定居点都未能实现。教育医疗机构的设置主要基于移民的基本生活需要,水平和服务质量较低。社会保障水平还不高。(3)受教育程度低,普通话程度不高。生态移民大多是小学初中文化程度,能熟练掌握汉语的移民很少,为生态移民转岗就业设置了一道无形障碍,形成相对封闭、不流动的移民社会。(4)技能培训实效不强。培训由村、乡镇等基层政府牵头组织,因缺乏对培训质量科学的评价标准,导致技能培训质量不高,存在着走过场的现象,没有真正落到实处、更好地发挥培训效应。培训是统一组织,培训的内容大多是农业种植和养殖方面,虽然满足了农户和养殖户的需要,却忽视了不同移民的差异化需求。

三、加快新疆生态移民城镇化的思路对策

1.培育后续产业,拓宽就业渠道。后续产业的发展是生态移民对城镇现代文明生活的适应力与融入度的重要影响因子,是实现生态移民“搬得出、留得下、能致富”的关键,也是生态移民由“依赖政府输血向形成自身造血功能”转变的核心。(1)后续产业的发展要有科学合理的规划,统筹落实产业项目的资金来源、人员的培训和项目的可行性分析。(2)后续产业的发展要注重保护生态环境、提高收入,让移民能真正获益。既符合移民的特色,对技术要求不高,又能吸纳效应较好的产业项目。(3)推进农牧业现代化进程。随着农畜产品价格的下行波动,规模化种植与养殖是必然趋势,应加快土地和草场的流转。(4)开拓大农业领域。向特色林果业、生物药材、绿色产品、花卉蔬菜等种植业和特色养殖业延伸。引进新技术,提升特色果品、民族食品、手工编织等产业的技术改造和市场开拓能力,提高产品附加值,延长价值链。(5)发展农家乐、观光旅游等现代服务业。生态移民有强烈的“恋草”情结,可以依托丰富的草场资源,发展旅游业,能够带动周边的餐饮、住宿、娱乐、民族手工艺品加工等产业的发展。

2.推进新型城镇化进程,创造良好环境。新型城镇化和新农村建设是国家正在实施的新一轮巨大工程,通过优化居住环境,实现城乡协调、区域协调、人与自然协调和民族之间协调发展。(1)加快公共基础设施建设,重点加快排水、供气、垃圾集中处理等基础设施配套问题。整合公共服务资源,科学调整布局,重点强化教育、医疗服务质量。(2)提升社区管理服务能力。积极探索供热、环卫清洁等社会化管理方式。建立一站式服务大厅,为移民生活提供方便。加大对定居点环境卫生、镇容镇貌等管理,提升管理水平。加强社区的服务意识,营造优质到位的服务环境,以亲人般的关怀让移民有家的感受,消除移民对陌生环境的恐惧感,增强对社区的认同感,更快在心理上适应新环境。(3)建立有效衔接的社会保障制度。生态移民作为迁移群体,迁移后因户籍地发生变化而带来诸多不便。如迁入地要求移民回户口所在地进行办理,不仅造成移民时间成本的增加,还加大了交通的花费。尤其是进行医疗报销的移民,会因户口的问题,来回往返于迁入地和居住地。因为社会保障政策制度的不完善,不仅没有为移民的生产生活带来保障,无形之中增加了生活的成本。(4)逐步健全社会保障制度。生态移民进入企业大多数没有养老保险、工伤保险等社会保障,在这样的雇佣制度下,只会使移民的安全感不断下降,导致“回流”现象的发生。因此,各移民区应及时调整政策,完善社会保障制度。不仅需要实现移民在城镇参加养老保险、医疗保险和工伤保险等,还应该在移民不同的时期给予不同的帮助。即在贫困期,应该以社会救济和社会互助为主要方式,而当移民生产、生活开始改善,趋于稳定时,在当地经济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将社会救济和社会互助的方式逐步过渡为以社会保险为主。除此之外,还应该有步骤、分阶段地推进户籍制度的改革和完善。通过建立适用于移民的户籍管理制度,促进移民的合理有序流动,让移民不仅是户籍身份的改变,而是能够真正融入到城镇之中。

3.提高移民技能,适应就业需要。(1)加大技能培训。根据调查问卷显示,移民最希望得到驾驶技术、机动车修理、电焊、蔬菜种植等方面的技能培训,而且移民希望有些项目能得到政府资金的支持,实现培训的持续性。移民地应该根据移民的意愿定期开展培训活动,从根本上提高移民的收入。政府应该根据当地用工企业的需求来对移民进行劳务技能培训,以此来增加移民就业的机会。(2)积极组织劳务输出。劳务输出既是提高移民收入的重要途径,也是移民转变观念、开拓思维的重要手段。政府应该加大对劳务输出的扶持力度,高度重视生态移民的富余劳动力的有效转移,通过举办各类招聘会,与移民进行有效对接,对劳务需求信息进行及时发布与管理。建立劳务输出联结机制,即移民+劳务服务企业+用人企业,对劳务中介组织进行强化管理,有效增加移民务工人数。(3)注重培养移民的互联网思维。随着互联网浪潮的兴起,高度重视互联网的学习、培训、宣传,探索采用“互联网+”的新商业模式,鼓励农牧民自主创业,发展智慧农业、智慧牧业,改变传统销售方式,宣传销售自产产品。(4)加强对环境治理与生态的保护。加大对环境的治理也是稳定移民的路径之一。首先应关注日益严峻的环境污染问题。提高引资门槛,加强对企业的监管,为移民创造一个宜居的生活环境。加大对环境保护理念的宣传及普及,树立可持续发展的生态文明观。其次应统筹人口、资源、环境的关系。新疆牧草地资源与人口关系已经超载,严格控制移民区人口,要从源头对草原进行生态治理,减少人畜的生产活动,继续实行退牧还草,加大草原生态修复,防止生态进一步恶化。

桑敏兰:《宁夏生态移民与城镇化发展研究》,《西北人口》2005年第1期。

孟琳琳、包智明:《生态移民研究综述》,《中央民族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4年第6期。

王露雨:《三江源生态移民工程实施效果评价研究》,2012年青海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郭亚军:《综合评价理论与方法》,北京:科学出版社,2002年。

夏循祥:《关于阿拉善生态移民的几点思考》,“生态移民与环境影响评估”2005年国际学术研讨会论文集。

责任编辑:王慧君

* 本文系国家社科基金一般项目“新疆生态移民与城镇化发展研究”(12BMZ042)的阶段性研究成果。

F062.2

A

1009-5330(2016)05-0049-07

白燕,新疆兵团党校经管教研部副教授;李静,经济学博士,新疆兵团党校经管教研部副教授(新疆乌鲁木齐 831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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