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春兰(河南)
慢中暖景(组章)
邱春兰(河南)
风虚妄地从冬的外围袭向春天,而兰坡, 关乎兰的令词与一朵暖景内有万倾蝴蝶慢飞。
朵的蕊、蕊的心、心的光、光的影、影绰缓慢,慢中暖景,源于她的“知止而后有定”。
她了断与寒鸦违心的交谈,取消江湖出入的肆意,她取回以往所有被浪费掉的一切。
她有兰坡,有兰坡护兰人的金戈铁马。她以90秒钟内潜意识来判断红、白、黑。
她从晨曦中走来,她经过光线堆积的南山,她说看得见的暖香永远呈现于分秒的光阴里。她说坡上风与兰与视觉中的映射,是昨的外化,是今的区分,是万尺日光的投射,是一朵暖景的感召。
她提着灯,从子夜到月久年深,她的兰坡,有万千灯盏被点亮,她的万盏灯火与兰景境辽阔。
她一袭布衣裹着日常的温暖。她挽起发簪,继续在寒冬腊月市井之外的兰坡种兰。
她不等风对南山的崇尚,不等雨对北山的标榜,她等阵阵雷声的呼喊;绝大多数时间,她愿意在鸟群的呼声中唤醒坡上烈如火焰的灯盏。
她竟如此幸福:兰坡慢中蓝景,仿佛坡外万千灯火都在回应和共鸣。
她无限蔓延至再辽阔,安静至再安静,她不再棋敲残月对孔圣红尘忧喜。
她沿着一盏灯里的黄昏打开自已,在一枚词语里打开月份,她穿过喧嚣的孤独打开黎明的春天。
应是晴好的午前,半弯淡月还藏在天寒地冻的兰坡;缓风静香,应是微光还停在兰词的某个笔画上。
应是兰坡种兰人还在空灵、疏朗、平远、幽深之中,朴素的时光持续而执着地映照超越悲喜自由灵魂的兰。
应是一坡兰草足够养活兰坡护兰人的身心,而且有所富余可留作过渡的一生,和兰坡上的星。
应是景中之境,每一朵兰在骤雨初歇后被安放在一个月光越过雨帘的暖景里;兰风自东向西,从北到南,生机盎然应是兰坡慢中应景的某种笃定。
如果说素心兰追求的是兰人的一种情怀和希冀,从文团的清新舒展、月佩的温文儒雅、杨氏素的端庄正气。
如果说古人选兰,先看“虫”、“素”。既虫且素者为无上神品。
如果说春天的素兰从山中移出,呼吸中依然有着云朵,清风,流水。
如果说月光仿佛在一阕词里送来问候或遇见春风微雨的一瞬。
如果种兰人提着一挑灯笼温暧了兰心,然后,时光深处传来一阵接一阵一江春水的琴音,多少无关的衍生啊!多少素时光暗藏了多少缓慢浸出的陌生?
仿佛仍是一场极为平常的相遇,缘何又想起宋锦璇之姓与花之梅瓣结合而命名的宋梅?
缘何君子邀月亦当允诺?缘何幻眼看月光越过梦中的途径?缘何惆怅斜挂于一寸丹心?
兰的向阳兰坡,风越过一盏灯的想象,穿过拘谨,再穿过藏匿着深刻深情的光线中黄昏。
宋梅沿着黄昏外的雨水返回入世的光阴,宋梅被风吹斜的一层香息里月水可照、光焰万丈。
宋梅的屋瓦围城与灯盏明月无从谈起,雨叩轩窗时,夜色正朦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