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俄罗斯摇滚乐的本土化进程

吕 莉

论俄罗斯摇滚乐的本土化进程

吕 莉

(沈阳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辽宁沈阳110034)

俄罗斯摇滚乐在最初只是全盘模仿西方，缺乏自己的特色。直至20世纪60年代末逐渐出现本土化倾向，其代表维索斯基创作了大量的民谣摇滚，并尝试将摇滚与俄罗斯民族音乐相结合。20世纪70年代至80年代，一些摇滚音乐人着意创建具有本土特色的摇滚乐，其中“时间机器”的马卡列维奇所创作的歌词文本被公认为俄罗斯摇滚诗歌的最初范本。20世纪90年代俄罗斯摇滚乐逐渐衰败，而这个时期最受欢迎的“柳贝”乐队主唱拉斯托尔古耶夫坚持本土化创作理念，推动俄罗斯摇滚乐向纵深发展。

俄罗斯;苏联;摇滚乐;本土化

一、摇滚乐:“走私”的违禁品

20世纪50年代的美国，一个叫比尔·哈雷的青年创作了一首名为《整日摇摆》的歌曲，其中吸收了美国乡村音乐与黑人音乐的元素，歌曲问世后便吸引了众多乐迷，从此开创了一个新的音乐时代。之后，遥远的苏联也刮起了摇滚风。1957年莫斯科举行的世界青年联欢节上，摇滚让莫斯科的青少年着迷，西方摇滚乐强烈的节奏和动感的舞蹈乃至服装、发型都使年轻一代为之倾倒。

20世纪60年代，摇滚乐开始了在苏联的传播，然而它的发展之路却充满曲折。20世纪五六十年代的青少年不同于父辈，他们没有经历过国内战争、新经济政策以及社会主义工业化、集体农业化和20世纪30年代的肃反运动，甚至反法西斯战争在他们的意识里都很模糊。在他们树立世界观的重要时期，整个社会处于一个激变的时代，对斯大林个人崇拜的批判，使得生活中原本被视为榜样、楷模甚至神圣不可亵渎的人与事都被推翻，取而代之的是新的价值观和评判标准［1］101。年轻一代因失去生活的方向而感到迷茫，其中一些人不免产生了虚无主义思想。他们无法再继续那种旧的生活方式，他们渴望自由，想要打破束缚。

摇滚这种激进与前卫的艺术形式正好符合他们的需要，可以让他们释放自己内心的热情，表达内心的反叛和对心中理想国度的无限憧憬。“在摇滚的世界里，他们以反叛的形式来显示自己对传统理性的否认，无限憧憬着心中那一个理想的充满人性的远方。”［1］102但此时摇滚乐爱好者们只是机械地模仿传唱着英美流行摇滚歌曲，俄语演唱在此时既不可能也不被允许，因此有时甚至不明白自己在唱什么。他们从歌词到乐曲甚至衣着发型都极力模仿“披头士”，可以说“‘披头士’对于苏联摇滚乐的诞生起着主要的和决定性的作用”［2］34。

面对摇滚乐在苏联迅猛发展的形势，政府开始感到不安。当时官方严格控制摇滚乐队的活动与演出，报纸、电台、电视台都站在反摇滚乐的一方，称其为劣等且有害的音乐。为躲避警察的追捕，许多不被官方所认可的摇滚乐队的演出都是非公开的，是绝对保密的，只有收到邀请的人才知道演出时间和地点。20世纪60年代初，苏联政府禁止所有欧美摇滚乐队来莫斯科举办演唱会，并且对欧美所有摇滚乐唱片、磁带、乐谱、杂志、书籍甚至乐器等统统采取限制，不允许进口。当时一些早期得到合法地位的摇滚乐队的演出曲目、歌词及舞蹈动作等都必须接受各种委员会的监督，演奏曲目只能是苏联音乐家协会创作的作品。由于得不到官方承认，年轻人只得将所有活动转移到地下进行。他们开始设法搞到从德国口岸偷运来的唱片，这种唱片的价格往往高得离谱。“青年人对摇滚音乐本身的热爱与热情是源于他们对一种自由生活氛围的向往，一种自我表达的强烈欲望。”［3］26

20世纪60年代中后期，虽然很多乐队的表演还处于对欧美摇滚乐的模仿阶段，但此时的“雄鹰”乐队的节目单上已经出现了俄语歌曲，歌曲题材还不太广泛，主要为当时流行的爱情和太阳。“江湖艺人”“幻影”等一些乐队，也紧随其后开始演唱俄语歌曲。在苏联接受摇滚的最早一批人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的年轻人，大多来自理工院校及专业音乐院校，因此他们的创作具有俄罗斯民族文化和理性的特征。

随着摇滚这种新音乐形式的流入，一些非摇滚艺术家开始从中汲取精华，进而创新自己的艺术，弗拉基米尔·谢苗诺维奇·维索斯基就是最典型的代表。他既是诗人、演员，还是集歌曲创作、演唱于一身的吟唱诗歌创作的重要代表人物。1965年，他偶然接触到了摇滚乐，那种震撼的感觉吸引了他，他开始用这种音乐形式来创作诗歌，表达他的思想和情感。1966—1969年期间，他创作了大量的民谣摇滚作品，唱出了一代苏联青年的心声。他的歌题材广泛，有关于卫国战争的，描写了悲惨而充满英雄气概的岁月，如《战友》《胜利日》《在野战医院》《惩戒营》等，还有表现现实生活的《病例》和《电视前的闲话》等。学者和学生、警察和犯人、运动员和宇航员、军人和市民都是他歌唱的主角。他敢于创作狼、囚犯和强盗这样的反叛形象来揭示生活中丑陋现象的深层原因。在《猎狼》这首歌中他运用拟人的方法，强化了诗歌的矛盾冲突，揭露时代的阴暗面，呼唤着理想的生活。“我们不但四肢敏捷，而且牙齿锋利，/领头狼啊，请你告诉我们，/为什么要向枪口妥协，/而不是去冲破藩篱?!”［4］维索斯基的歌曲展示了其对生活独特的观察、理解和判断力，旋律简单、歌词表达直接又极富有诗意，这与他热情奔放的演唱、沙哑的嗓音和独特的七弦琴演奏共同构成其自称为“音乐诗朗诵”的民谣摇滚创作特征。维索斯基可以被视为俄罗斯摇滚史上最早将摇滚与民族音乐结合在一起的摇滚音乐人，为俄罗斯摇滚乐的本土化起到了奠基作用。

二、西方摇滚乐与俄罗斯民族音乐的融合

20世纪70年代初摇滚乐在苏联还处于半禁止状态，属于音乐中的边缘文化。然而，到了20世纪70年代后期，这种情况出现了巨大的转变。苏联政府认识到目前的高压手段解决不了根本问题，于是决定理智地对待这一现象，尊重青年的兴趣和真正的需求。随着政府的承认，社会环境逐渐宽松，限制与审查逐步取消，这一时期的摇滚乐得到了长足发展。政府开始允许欧美的著名乐队到苏联来进行巡回演出，电视和电台可以播放国外的流行音乐，实况转播各地的音乐节活动。官方的录音工作室里也被允许录制西方的流行音乐和猫王等著名摇滚明星的歌曲。1980年3月，在第比利斯举办了“春之旋律——第比利斯1980”摇滚音乐节，这是苏联官方首次举办的摇滚音乐节，标志着摇滚乐发展得到了官方的认可，是俄罗斯摇滚乐发展的转折点。在这之后，苏联国内多次举办摇滚音乐会，很多乐队在全国组织巡演。

20世纪70年代，“繁花”(后改称为“斯塔斯·纳明”)是当时最值得一提的演唱乐队，在历经短暂的单纯模仿阶段后，乐队很快就改变了自己的演唱风格，开始用俄语演唱自编的歌曲。他们于“1974年推出了两张唱片，从某种意义上说，是最早的苏联摇滚唱片”［2］35。当时的苏联音乐人在继承吟唱诗歌传统的同时，也结合欧美摇滚乐的特点来创作具有本土特色的摇滚乐。

爵士摇滚乐队“时间机器”被称为“俄国的披头士”，是20世纪70年代至80年代中期苏联最受欢迎的摇滚乐队之一。“时间机器”的摇滚融合了俄罗斯小调、拉丁音乐和热门爵士，但该乐队与同时期苏联的其他摇滚乐队最大的差别在于:“他们更注重歌词的重要作用。”［5］18乐队的领头羊安德烈·马卡列维奇的父亲是一个建筑师，父亲经常从国外给他带回披头士的唱片，从此改变了他一生的道路。1968年，马卡列维奇带领几个同学成立了摇滚乐队，他是乐队主唱，并且负责歌曲创作，由他所创作的文本被公认为俄罗斯摇滚诗歌的最初范本。

海滩上一片热闹、拥挤的景象，水面上出现了海市蜃楼，/

那是一艘古老而恐怖的船。/

满足了那些爱看热闹人的好奇又装饰了海滩。/

不要再抗衡了，岁月的力量还是更强大，/

无论如何，时间会带走你的一切。/

船舷已经腐烂，船上并没有挂帆，/

不会让你全速前进。［6］

《老船》这首歌属于慢摇滚歌曲，描写的是人们日常生活的场景，语言通俗易懂，歌词中饱含着对生命意义的思考。马卡列维奇把西方摇滚乐与俄罗斯吟唱诗歌相结合，简化音乐形式，把精力主要放在歌词创作上，让音乐配合歌词的内容要求，创作出具有俄罗斯风格的吟唱摇滚诗歌文本。亚·格拉德斯基、康·尼克尔斯基和阿·罗曼诺夫等弹唱摇滚诗人都受其影响，转变了自己的创作风格［7］。此时的摇滚乐创作风格发生了重要转变:“从模仿西方范式到形成自己的特色，从重音乐轻文本到重文本轻音乐。”［7］94

20世纪80年代末期的俄罗斯摇滚乐主要以重金属和朋克为主，此时的重金属摇滚乐队如雨后春笋般出现。当时一些歌曲的创作还未完全摆脱西方摇滚乐的影响，但其创作内容却已有浓厚的现实生活指向。这一时期比较著名的是朋克乐队“星期天”和“电影”等。其中最值得称道的是“电影”乐队的主唱维克多·崔，他被称为“俄罗斯猫王”。他凭借冷峻的外表、低声的吟唱和强烈的朋克思想一举成名，成为新一代青年心中的摇滚歌王与偶像。他自认为是空前绝后的存在，他的创作游离于文化背景之外，地球、天空、星辰、太阳、死亡、爱情和夏天是他歌曲的主要内容。他创作了许多脍炙人口的歌曲，如《变化》《最后的英雄》《铝黄瓜》《无政府的妈妈》《看见了黑夜》《名叫太阳的恒星》等。《最后的英雄》这首歌中反映出当时苏联年轻人对自由的向往。“早上你想尽快离开，/电话的铃声好像在命令你前进。/你要去那并不想去的地方，/你要去的地方没有人在等你。”［8］因为歌词具有极强的感染力，所以歌曲在年轻人的心灵深处留下深深的印记，维克多·崔也因此成为了自由和反抗的化身。“他的音乐受到英美早期摇滚风格影响，同时又兼有俄罗斯音乐的沉重忧郁感。”［9］

这一时期苏联的摇滚乐曲与西方相比，歌词担负着更重要的作用。西方摇滚乐曲更强调的是音乐节奏和音响效果，歌词内容不是主要的，尤其是美国近年来的摇滚乐曲中，歌词已经变得可有可无。俄罗斯是一个文化悠久的民族，这里保持着诗歌和口头吟唱文学的优良传统。俄罗斯摇滚乐曲的文学水平远远超出了欧美国家，摇滚歌手的视角更广阔，他们关心时事政治，喜欢针砭时弊，关心国家、世界和整个人类的命运［2］。“血型标记在我的袖口上，/军号标记在我的袖口上，/祈祷我胜利归来吧!为我祈祷吧!/不要把我留这荒原上!/不要把我留这荒原上!/祈祷我的胜利，为我的胜利祈祷吧!”［10］维克多·崔的这首《血型》唱出了青年一代的希望与追求。

20世纪80年代苏联从事摇滚乐创作的音乐人大多具有较高的文学修养和古典音乐素养，“比较注重细腻的音乐处理方式”［11］35。这一时期的俄罗斯摇滚乐逐步迈向世界舞台。

三、现代俄罗斯摇滚乐

1991年9月28日，一场规模空前的摇滚音乐会在莫斯科拉开帷幕。此时，摇滚运动掀起了全民热潮，随后仅莫斯科市就出现了263个摇滚俱乐部，不过大多数都是昙花一现。摇滚乐得到合法化后的繁荣并没有维持很久。虽然摇滚乐得到广泛普及，但是各乐队为了获得更优良的设备、更多的演出机会和更高的演出待遇而开始与官方合作。他们在创作歌词时刻意避免使用过于激进的词汇，迎合官方要求，这样的歌曲也就失去了原有的辛辣与讽刺意味，也渐渐失去了原来的歌迷。明星的光环和忙碌的商业巡演让这些摇滚明星们逐渐失去自我，远离当初的创作背景，摇滚也失去了对自由精神的向往，去迎合现实的需要，从而被磨平棱角，失去往日光彩，失去摇滚本身应承担的使命和意义，失去前进的方向，最终失去了作为一种独立艺术而向前发展的大好机会。“毫无疑问，你是一个英雄，你像一头公牛勇闯红灯，/没有人可以将你阻拦，/可是布满荆棘的道路一旦变得平坦，我们该去向何方?该与谁同行?/此时，你是否可以找到自己的路?”［12］马卡列维奇在《障碍》这首歌中明确地表达了对摇滚乐发展的担忧以及自身处于这种境遇里的迷茫，这是一种痛苦的思索，恰恰也揭示了俄罗斯摇滚乐走向衰败的根源。

1990年6月，著名的摇滚歌手维克多·崔在莫斯科体育馆演出完毕后驾车回家，在路上不幸发生车祸身亡。紧接着在1991年发生了许多重大事件，多个乐队解散，乐队的主唱去世，还有一些摇滚音乐人由于生活拮据而去了美、德等国。俄罗斯摇滚乐的辉煌时代过去了，“现在，我们摇滚乐的英雄时代正走向尽头，慢慢变成了传说……摇滚英雄们各自散去，或是给新人留出位置，或是空留昔日爆满的舞台，冷冷清清。”［13］23

虽然俄罗斯摇滚乐在20世纪90年代后期遭遇了史上最冷清的阶段，但它并没有停下前进的脚步。一些摇滚音乐人依然怀揣着自己的梦想，不懈前行，为开创新的摇滚时代奋斗着。俄罗斯的摇滚乐仍然凭借自己独特的艺术风格在世界乐坛上占领着不可小觑的地位。当今一些乐队仍然活跃在国内和世界舞台上。

“柳贝”被誉为是20世纪90年代以来俄罗斯最杰出、最伟大的乐队。与其他乐队不同的是，它并不盲从于时尚潮流，而更关注一代俄罗斯人的精神需求。乐队主唱尼古拉·拉斯托尔古耶夫坚持自己的创作理念，乐队作曲由作曲家兼制作人伊戈尔·马特维延科完成，“由年轻诗人创作歌词，歌唱祖国，歌唱普通人最珍贵的心灵，少年时代的爱情和友谊”［14］15，因此他们作品中的文化底蕴深厚。“柳贝”乐队于1996年推出了歌曲《营长》，正值车臣战争爆发，许多年轻的士兵在战争中被夺去生命，人民笼罩在痛苦和悲伤之中。“那战场就是战场，士兵梦中才能见到亲娘!/在战场就是这样儿，惨烈悲壮，可不像电影场。/是啊，战争，战争，战争，战争是那可恶的婆娘!/啊，战争，战争在继续，还有姑娘在把那小伙儿来盼望。”［15］23歌中既充满对过去的怀念，又饱含着对现状的讽刺，更多的则是对祖国、亲人和家乡的热爱。它抚慰战争带给人们的创伤，同时让人们怀念祖国的美好。1997年出版的专辑《人民的歌曲》中《在那雾后面的地方》《岁月》《足球》等歌曲的音乐旋律简洁，歌声自然、亲切，又不失俄罗斯民族音乐的基调。2005年，乐队成立15周年，为此“柳贝”乐队推出了纪念专辑《俄罗斯》，其中11首歌曲基本上是新创作的歌，《俄罗斯人》的编曲极具俄罗斯民谣风格;《从伏尔加到叶尼塞河》的曲调具有俄罗斯民歌特点——热情欢快;《矫健的雄鹰》中运用多声部重唱来抒发感情，感人至深;他们还给《俄罗斯国歌》配上摇滚的节奏使其更显雄壮有力。无论从作曲、旋律、歌词、配器、和声及演唱诸多方面来欣赏，还是从对生活、生命的理解和感悟来说，这张专辑的音乐都达到了一个高峰。所有收录的歌曲都体现了这张专辑的主题——爱国主义。专辑里的歌虽然充满了怀旧和爱国的情绪，但是并不让人感到沉重和乏味。他们用最动听的音乐来表达源自内心的对祖国和世界的爱，这样的歌曲深深地打动了俄罗斯的摇滚乐迷。“他们的音乐不是单纯的流行小调，实际上已成为俄罗斯民族歌曲，可以一直被传唱下去。”［13］正是这样的乐队把摇滚乐与俄罗斯民歌完美结合起来，为创造具有俄罗斯风格的摇滚乐作出了巨大贡献。

四、结语

20世纪60年代初摇滚乐传入苏联，此时的摇滚乐队的表演只是对西方摇滚乐的单纯模仿。20世纪60年代后期，一些摇滚音乐人逐渐摆脱欧美摇滚乐的控制，开始创作自己的摇滚歌曲。20世纪70年代至80年代，俄罗斯摇滚乐得到长足发展，这一时期的摇滚乐从作曲到歌词等许多方面都有了更多的创新，逐渐形成了自己的风格。20世纪90年代，俄罗斯摇滚乐出现了衰败的情况，21世纪开始逐渐复苏。

俄罗斯摇滚乐曲既包含欧美摇滚、拉丁及爵士乐的元素，又具有俄罗斯传统吟唱诗歌的特色。纵观俄罗斯摇滚乐的发展历史可以发现，各个时代的摇滚歌手们用这种大众化的方式传播着前卫和先锋的精神，“表达他们对既存的规范、制度和秩序的反叛，以及对新的生活方式、新的意义世界的呼唤”［16］43-44。俄罗斯摇滚乐在本土化进程中走过一段曲折的道路，由于摇滚人的不懈努力，最终使得俄罗斯摇滚乐在世界音乐领域占有一席之地，成为世界音乐历史中不可多得的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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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Текст песни-Охота на волков［EB/OL］．［2015－12－22］．http://www．megalyrics．ru/lyric/vladimir-vysotskii/okhota-navolkov．h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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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Study on the Localization of Russian Rock-and-Roll

LV Li
(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Shenyang Normal University，Shenyang 110034，China)

At the very beginning，Russia’s rock-and-roll is just a pure imitation of Western style and presented no localized features at all．It is not until 1960s that there appeared to be a localized tendency in Russian rock-and-roll and Wysocki was the typical singer of this kind of music．He created a lot of folk rockand-roll and at the same time，he tried to combine the Western rock-and-roll with folk songs．From 1970s to 1980s，some rock-and-roll musicians created the kind of rock-and-roll with its own national character，and it is widely believed that Makarevich from“Time Machine”created the initial paradigm for Russia’s rock-androll lyrics．Russia’s rock-and-roll began to decline in 1990s．Rastorguev—the vocal lead in the most popular band，“Lyube”，insisted on the concept of localized composition，which promoted the further development of Russia’s rock-and-roll．

Russia;the Soviet Union;rock-and-roll;localization

I512．072

A

2095－2074(2016)03－0095－05

2016－03－28

文化部文化艺术科学研究项目(14DH55)

吕莉(1976－)，女，辽宁沈阳人，沈阳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讲师，硕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