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志耘
(中国科学技术信息研究所,北京 100038)
以科技创新引领供给侧结构性改革
赵志耘
(中国科学技术信息研究所,北京100038)
本文首先阐释了我国提出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背景,并分析了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特点,指出我国的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既不是要推行新自由主义,也不是对凯恩斯主义的全盘否定,而是我国应对经济发展新常态的实践创新;随后论文分析了我国经济存在的最大问题——创新不足,并指出供给侧结构性改革要以促创新为出发点;最后论文提出了以科技创新引领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几点建议。
科技创新;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共生创新;公私合作创新
我国的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是在对经济增长逻辑的认识不断深入的基础上,结合发达国家供给侧改革的经验教训,以及世界经济形势和我国经济发展新常态作出的重大决策,旨在推动中国经济迈上更高台阶,为实现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奠定坚实基础。
(一)对经济增长逻辑的认识不断深入
到底是“需求创造供给”,还是“供给创造需求”?这个问题,已经在经济学界争论了数十年了。不同的回答代表着不同的经济增长逻辑,代表着不同的政策取向,甚至是两种不同的体制与信仰[1]。
“需求学派”以英国经济学家凯恩斯为代表,认为需求是人类经济活动的目的,有需求才会继之有生产活动来提供满足需求的产出,需求能创造出自己的供给。对于产生经济危机的原因,“需求学派”认为主要是由于有效需求不足。因此,“需求学派”主张在经济衰退时,应当由政府采取积极的财政政策(增加政府支出等)和货币政策(降低利率、量化宽松等)来刺激需求。随着投资的增加,居民收入会增加,进而消费也将增加,从而拉动总需求,使供给增加,实现经济增长。
“供给学派”以法国经济学家萨伊为代表,认为在自由市场中,市场可以自动调节使实际产出回归潜在产出。对于经济运行中的衰退、危机,产品供求失衡,“供给学派”给出的原因是“生产者错误”,也就是生产者生产了错误的商品集合。为何会出现这种情形?先前错误的刺激政策使然。因此,“供给学派”主张尽量减少政府对经济的干预,强调企业家精神,特别是强调通过减税来刺激经济。在“供给学派”看来,在更综合、更本质的层面上讲,经济发展的停滞其实不是因为需求不足,而是由于供给(包括生产要素供给和制度供给)不足引起的。因此,拉动经济增长需要提高生产能力即提高潜在产出水平。
无论是主张自由放任的古典主义,还是信奉政府干预的凯恩斯主义,都在近代国家的经济发展中都得到了实践,也都曾取得了一定的成功。随着人们对经济发展规律的进一步认识,越来越多的人认识到,尽管人类的需求当然是经济增长源动力(内在动力),但这个动力要转化为经济增长还需要供给这个发动机(实现手段)。经济发展的困难不在于刺激消费的欲望,而在于供给的手段。蒸汽机的发明和改进,将人类推进到了蒸汽时代,电力的应用使人类进入到电气时代,电子计算机的发明应用、信息技术的应用,使人类进入了信息时代。历史发展已经一再证明,正是科技创新一次次带来的难以想象的供给能力现实地决定着人类的经济和社会发展水平。因此,通过供给侧改革来提高企业的创造力,比通过需求侧刺激更有利于经济的平衡和可持续发展。
(二)发达国家供给侧改革的经验
供给侧也就是生产侧,总供给可用生产函数来表示,产量由生产要素投入和全要素生产率共同决定。其中,要素投入是指劳动、资本、自然资源等生产要素“量的增加”;全要素生产率取决于生产要素质的提升,包括技术进步、人力资本提升、生产组织方式改善等[2]。各国经验都表明,要素投入在经济体达到中等收入水平之前的过程中,比较容易表现出它的支撑力和对发展的贡献,但其后却要转向衰减。当前中国经济面临的需求侧刺激乏力,供给侧低效供给过剩,有效供给不足在全球范围内并不是个案。上世纪80至90年代,许多国家及经济体尝试以供给侧改革摆脱危机或经济滞涨。
20世纪70年代,美国通胀率高达13.5%、失业率达7.2%,而经济增长率仅-0.2%,深陷“滞胀”泥淖。此外,在经历过1933年罗斯福新政和1967年约翰逊伟大计划后,美国积累下了巨额财政赤字,且资源严重向政府主导的投资倾斜,对民营资本产生挤出效应,需求侧刺激已经不再有效。1981年里根就任美国总统后,开始奉行供给学派和货币主义的主张,主推减税,同时减少政府干预,缩减政府开支,紧缩货币供给。里根供给侧改革在短期促使经济回暖,通胀放缓,就业增加,且所有经济阶层的实际收入都有所提高;在长期带来市场主导、创新驱动的持续增长,奠定了美国自1983年开始的长达25年的经济繁荣[3]。
同样是在20世纪70年代,英国实施宽松的财政货币政策刺激需求,应对经济增长缓慢,却带来通胀高企,经济滞涨,失业率上升。1979年撒切尔入主唐宁街后转向供给侧改革,开始大规模推行私有化、放松管制、减税、收紧银根、削减福利开支等改革举措。虽然在改革初期,大量国有企业、传统企业倒闭,失业率曾一度攀升至两位数,但撒切尔政府顶住压力,坚持推进改革,最终使经济成功转型,新兴产业和现代服务业崛起,经济触底反弹,失业率进入长期下降通道。
德国在经历15年平均增速6.6%的高速经济增长期后,于1965年开始增速换挡,但德国政府拒绝减速,加大财政投资力度,导致80年代初出现财政赤字高企、产业结构落后、对外贸易连续逆差等问题。1982年科尔当选德国总理后,开始采取“多市场、少国家”的偏向供给侧的经济政策,采取整顿财政,帮助企业控制劳动力、能耗等成本的增长,推进产业结构升级,协调货币政策与财政政策以保证币值稳定等一系列措施来恢复经济活力。实施供给侧改革后,德国的财政赤字、新债务减少,经济实现稳定增长,通货膨胀温和,贸易顺差逐年增加,出口和净出口都跃居世界第一位。
(三)中国经济进入新常态
改革开放以来,我国经济发展保持了三十多年的高速增长,已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但同时我们必须清醒地看到,过去我国主要依靠要素驱动、投资驱动推动经济高速增长。当前,我国经济发展的国内外形势发生了深刻的变化。
从国内来看,我国供需矛盾发生了巨大变化。过去模仿型排浪式消费阶段基本结束,需求侧结构日益丰富多元,并开始飞速向服务化、高端化和个性化升级转型,而供给侧方面则欠缺活力,严重滞后,传统模式难以有效满足新需求,因此不可避免地带来了诸如行业产能过剩与企业税负债务水平居高不下等问题。
从国际来看,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后全球经济增长缓慢,外部需求常态萎缩,发达国家将“再工业化”作为重塑竞争优势的重要战略,发出向实体经济回归信号,围绕信息、生物、环保等领域的新一轮科技和产业竞争愈演愈烈,我国的外部需求萎缩可能会成为常态化[4]。
1998年以来,我国宏观调控主要是需求侧管理。需求侧管理对推动中国经济增长曾发挥了重大的作用。1998年我国率先走出了亚洲金融危机的阴影,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中我国也是在较短的时间内实现了复苏,并带动了其他国家经济恢复。与此同时,我国的城市建设、基础设施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需求侧管理对于中国经济取得今天这样的成就功不可没,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需求侧管理所产生的副作用正日渐明显。当这些副作用和后遗症积累到一定程度后,不但需求刺激的效果越来越弱,而且影响到经济的平稳运行。要解决中长期经济问题,我国必须适时向供给侧结构性改革转变。
2008年金融危机至今,世界各国普遍缺乏深层次的经济改革,多数实行的还是相对容易的货币政策调整等方式,纷纷减息、推QE,却未能有效刺激通胀回升,经济增长仍旧乏力。如何应对这次全球性的经济低迷,新古典经济理论(主张市场经济能自动解决失业、不景气等问题)和新凯恩斯理论(认为政府的经济政策能够影响就业和产量,市场的失效需要政府干预来发挥积极作用)都没有开出有效药方。我国提出要通过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推动经济深层次结构重构和调整,实现供给质量不断优化,以便适应和引领经济新常态[5]。我国的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既不是新古典经济理论及供给学派的翻版,也不是对凯恩斯主义的摒弃,彰显的是能够解决中国实际问题的中国模式和中国道路。
(一)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不是推行新自由主义
供给学派认为经济增长的唯一源泉在“供给侧”,增加政府支出会抑制储蓄和投资,从而不会增加就业和产量。增加供给的主要途径是通过减税,以提高人们储蓄、投资的能力和积极性,其外部条件是尽量减少政府对经济的干预。我国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强调政府要更好地发挥宏观调控职能,并通过推动供给侧的改革深化,通过推动中国经济的深层次结构重构和调整,来解决中国经济的深层次问题,实现经济增长的动能转换;强调在创新驱动和产业升级的基础上,实现供给质量不断优化,经济持续稳定增长。因此我国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与萨伊定律及供给学派排斥政府作用,强调自主释放的供给能够自然产生均衡的观点有根本性的不同。因此,尽管我国的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也会吸收“里根经济学”和“撒切尔主义”的某些合理主张,但不能将其简单地等同于西方供给经济学,把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曲解为就是走以市场化、自由化、私有化为主要内容的新自由主义之路[6]。
(二)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也不是全盘否定凯恩斯主义
作为一个发展中国家、转型中国家,推动一些必要的体制机制改革是不能回避的,但是如果没有稳增长、反周期措施,经济增长速度下滑得太厉害,可能会导致就业、金融安全等严重问题。当这些问题发生的时候,尤其不利于我国推动结构性的改革。以减少扭曲、改进激励进而提高供给体系质量和效率的供给侧改革举措,会有比较长的政策时滞期,见效比较慢,不宜过高估计其应对短期宏观经济周期问题的能力。
事实上,美国里根政府在推行供给侧改革的同时也投入了巨额资金与前苏联进行军备竞赛(罗斯福新政时政府巨额资金则是投向基础设施和民生福利),超大规模预算赤字拉动了美国经济发展,创造了就业。因此,很难说美国供给侧改革后长达二十余年的经济繁荣没有凯恩斯的功劳。供给学派的政策主张尽管从改善微观效率的角度看是站得住脚的,能够提高潜在经济增长率,但也不能否认凯恩斯主义某些主张的合理性。
(三)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是中国应对经济发展新常态的实践创新
萨伊和凯恩斯的局限都在于仅关注供给和需求的静态平衡,而没有考察经济的动态发展,并且双方做的都是总量分析和结构分析。凯恩斯理论不考虑政府投资和货币宽松刺激投资的后果,对政策造成的经济结构失衡以及由此而来的消费需求不足视而不见;供给学派迷信市场能够自动出清,对市场失灵以及由此而来的供给不足视而不见。
我国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是经济发展中结构调整和产业升级的内在诉求,是“稳增长、调结构、促改革”总体部署的组成部分,强调“看得见的手”与“看不见的手”作用的有机结合。因此,我国的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是结合中国经济发展的新常态,借鉴需求侧管理和供给侧管理中的有益成分发展而成的,彰显的是中国模式和中国道路[7]。
推进供给侧结构性改革,落实好“三去一降一补”任务,必须以塑造更多依靠创新驱动、更多发挥先发优势的引领性发展为前提,要以促创新为出发点。
(一)创新不足是我国经济存在的最大问题
能解决实际问题的改革才是成功的改革。我国经济面临的结构性矛盾,说到底还是创新不足的问题。创新不足的问题在我国由来已久,只是到现在变成了一个决定我国是否能够保持中高速增长、跨过中等收入陷阱的问题。虽然减少宏观经济不稳定性、提高人力资本、修建社会基础设施等都可获取收益并带来增长,但都难逃报酬递减的铁律。根据世界大企业联合会数字,我国劳动生产率的年平均增长率从2007—2012年期间的9.5%,下降到2012年和2013年的7.3%以及2014年的7%,其中起主导性作用的因素是全要素生产率的减速。世界经济论坛发布的《2015—2016年全球竞争力报告》显示,尽管中国仍是全球主要新兴市场中最具竞争力的经济体,但在科技创新相关的各项指标上表现欠佳。中国的创新总体状况排名世界第31位,高等教育和培训世界排名第68位,技术完备度排名第74位[8]。而创新、高等教育及培训、技术完备度恰恰是影响全要素生产率提升的关键因素。这说明,创新不足已经成为我国经济增长的主要掣肘。当前我国面临经济下行压力,说到底归因于创新乏力、创新不足。
(二)供给侧结构性改革要以促创新为出发点
自习近平总书记去年11月在中央财经领导小组会议上提出“在适度扩大总需求的同时,着力加强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以来,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成为热词,然而什么才是真正的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有人说“去产能、去库存、去杠杆、降成本、补短板”就是供给侧结构性改革,还有人说是“化解产能过剩、降低企业成本、化解房地产库存、扩大有效供给、防范化解金融风险”。各种各样的说法不一而足。无论是需求侧管理,还是供给侧改革,其目的都是要理顺供需关系,推动经济增长。如果说凯恩斯主义“有效需求不足”是着眼于短期,供给学派“有效供给不足”着眼于中期,那么熊彼特为代表的创新经济学的“创新不足”,则是影响经济社会长期稳定持续发展的最根本、最深刻、最长远的原因。
一般而言,一个经济体的发展要经过三个特定的阶段:要素驱动阶段、投资驱动阶段和创新驱动阶段。由于边际收益递减的客观经济规律,要素驱动和投资驱动仅仅是阶段有效的,经济发展最终靠创新驱动。这是因为创新可以通过不断地提高单一或者综合要素的生产率来抵消因为要素投入数量的增加而导致的单一要素或者全要素报酬递减的趋势,而且创新还可以通过生产要素的新组合来突破经济发展中迟早要发生的、由资源与要素的短缺所造成的瓶颈。现在的发达国家,无一不是处于创新驱动阶段。经济学家熊彼特认为,发展是经济循环流转过程的中断,也就是实现了创新,创新是发展的本质规定。各国尽管由于历史条件、资源禀赋的不同,发展道路也不尽一样,但要想走在发展的前列,最终都要回到创新驱动发展上来。因此,供给侧结构性改革要以促创新为出发点。无论是通过处置国有“僵尸企业”来去产能,还是通过置换债务来去杠杆;无论是通过减税降费来降低企业负担,还是加快基础设施建设来补齐软硬基础设施上的突出短板,都是为了解决资源错配、结构扭曲等不利于创新发展的问题[9]。
我国经济步入以中高速增长为标志的新常态,不仅意味着经济增速的放缓,更意味着经济增长动力的转换和经济发展方式的转变。只有形成以科技创新为主要引领和支撑的经济格局,切实解决好经济发展动力的切换问题,才能有效推动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实现新常态下的新发展[10]。“十三五”国家科技创新规划已经明确了未来五年我国科技创新的总体思路、发展目标、主要任务和重大举措,在其实施过程中还需注重促进科技创新的共生化和科技创新的公私合作,点、线、面结合促进区域创新发展,推动我国加快形成创新型经济格局。
(一)促进科技创新的共生化
在全球化和信息技术快速发展的时代,新产品、新技术的生命周期不断缩短,市场要求的创新频率在不断加快,新产品的开发与应用所需的投资也日益增大,传统的纵向一体化模式(从产品的设计和开发、生产、分销等产业链上的各个环节全部由一个企业来完成)受到企业资源禀赋制约,越来越难以实现。这要求企业从独立创新转变为多元主体共生创新,与相关利益方联结成创新共同体,打造良好的产业生态和创新型产业集群。一些国家也意识到这一点,出台相关措施来促进共生创新。2013年6月韩国出台了《创造型经济落实计划——营造创造型经济生态系统的方案》,提出要营造大企业和中小企业共生合作的发展环境,将风险企业和中小企业打造为创造型经济的主力。该方案的主要思想是大企业和中小企业通过成果共有制,共同合作开发有助于相互发展的成果,推广公平分配合作成果。
以共生创新的理念促进创新型产业的发展,涉及到项目、政策等方方面面的转变。在扶持项目上,要从支持单个技术研发转变为支持解决方案。支持资金中既包含研发资金,也包含成果应用单位为使用新技术新产品所付出成本的补贴。在扶持策略上,要从“抓大放小”转变为“抓大带小”。在支持创新的打包支持中,要强制性地规定一定比例的资金用于中小企业(美国“小企业法”专门规定小企业每年获取的政府采购主合同金额不少于总合同金额的23%)。在扶持对象上,要从扶持单个企业转变为扶持产业联盟。扶持产业联盟不能是“政府设盟、企业加盟”,而应是“企业设盟、政府协助”,以扶持资金作为引导,协助联盟建立和维护公正公平的运作机制,使得联盟成员从表面的“手拉手”变成内在的“心连心”,真正实现共创、共享[11]。
(二)推动科技创新的公私合作
科技创新具有的高投入和高风险的特点,必须寻求多方面资源的支持。许多国家的科技创新计划都采取了PPP模式,在显著提高公共资金使用效率的同时吸引了大量社会资本投入,如欧盟的第七科技框架计划、科技创新公私伙伴关系计划和地平线2020,美国制造业创新网络,英国技术与创新中心网络等。相关实践经验表明,在规则透明基础上创建政企互动的科技创新合作新模式,既可以缓解财政科技支出压力,减轻政府部门职能错位、越位和缺位问题,还能显著提升政府治理能力管理水平,激励全社会提高科技创新投入,提升公共科技创新资源与全社会科技创新资源的配置效率[12]。
除了已有的科技创新支持方式外,我国还可采取建设公私合作机构、平台或网络,设立公私合作计划或基金,发展多层次创新伙伴关系等新的支持方式。这种政企互动的公私创新合作新方式既可以激励企业、风险资本、银行资本、社会基金提高科技创新投入,更好地发挥公共投资的引导、放大效应,还能通过引入“社会资本”的专业化运作和精细化管理提升政府的精细化治理能力,显著提升科技创新资源的配置效率,加速新技术研发、服务推广及产业化。
(三)点、线、面结合促进区域创新发展
随着我国经济发展进入新常态,经济发展动力从要素驱动向创新驱动转换,各区域都将创新提升到了发展的首要位置。但如果区域创新发展定位不清晰,简单复制国家的创新政策或者盲目模仿一些发达地区的创新发展模式,在实践过程中不但会引发新的无序竞争、重复建设,而且还会形成一些壁垒制约知识、技术、人才等创新要素跨地区流动,降低创新效率。目前已经有很多地方出现了大量科研设施和创新园区的重复建设、新兴产业同质化、招商引资恶性竞争等问题。有些区域高成本引进的创新资源由于缺乏根植于本地区的创新生态环境,难以有效转化为技术创新能力,逐步沉淀为“惰性创新资源”。创新发展的恶性竞争导致创新投入不仅不能有效转化为区域经济增长新动力,区域之间创新能力的差距还会进一步扩大,引发更严重的区域分化。
尽管我国已经形成了支持创新的政策体系,但这些政策则主要是从点(创新主体)和线(产业)上引导创新,而着眼于“面”的区域创新支持手段严重缺失,针对区域创新发展的制度设计严重滞后。因此,我国有必要成立专门针对产业发展和区域创新的机构,制定区域创新的顶层设计,并设立专项基金和专项计划,点、线、面结合促进区域创新发展。各区域结合国家创新资源整体布局,综合考虑区域资源禀赋、产业基础来确定适合自身的创新发展定位,列出优先扶持的产业、技术和技能等,报送区域创新主管部门,经组织专家审议后,由区域创新专项基金和专项计划进行有针对性的资助和扶持。这种不针对特定企业和产业,而是针对区域特殊优势的特定领域的扶持办法,能够充分发挥区域特色资源优势,减少区域之间可能影响到创新效率的恶性竞争。
[1]赵志耘. 创新驱动发展:从需求端走向供给端[J]. 中国软科学,2014(8):1-5.
[2]贾康. 供给侧改革与科技创新[N]. 华夏时报,2016年1月30日.
[3]姜超. 供给侧改革的国际经验研究[EB/OL]. http://www.360doc.com/content/15/1206/08/79186_518239275.shtml,2015年12月6日.[4]王一鸣,陈昌盛,李承健. 正确理解供给侧结构性改革[N]. 人民日报,2016年03月29日.
[5]赵志耘. 创新有多远,供给侧改革就能走多远[N]. 学习时报2016年6月6日.
[6]习近平. 不能把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看成是西方供给学派的翻版[EB/OL]. http://politics.people.com.cn/n1/2016/0528/c1001-28387396-3.html,2016年05月28日.
[7]赵志耘. 科技创新: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牛鼻子[J]. 红旗文稿,2006(11):26-27.
[8]李晓喻. 全球竞争力年度报告发布:瑞士居首 中国位列28 [EB/OL]. http://www.chinanews.com/cj/2015/09-30/7551698.shtml,2015年09月30日.
[9]赵志耘. 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本质是促创新[N]. 科技日报,2016年7月4日.
[10]韩凤芹. 以科技创新引领供给侧结构性改革[J]. 公共财政研究,2015(6):30-38.
[11]赵志耘,杨朝峰. 创新范式的转变:从独立创新到共生创新[J]. 中国软科学, 2015(11):155-160.
[12]万劲波,赵兰香. 政府和社会资本合作推进科技创新的机制研究[J]. 中国科学院院刊,2016(4):87-96.
(本文责编:海洋)
Scientific and Technical Innovation Leading the Structural Reform of Supply-side
ZHAO Zhi-yun
(Institute of Scientific & Technical Information of China, Beijing 100038)
The article first illustrates the backgrounds of China’s structural reform of supply-side, then analyzes the characteristics of China’s structural reform of supply-side, pointing out that China’s structural reform of supply-side is neither carrying out Neoliberalism, nor totally repudiating Keynesianism, but a practical innovation to answer the new normal of China’s economy. Then the article explores the main problem of China’s economy—lack of innovation, which indicates that structural reform of supply-side should take promoting innovation as starting point. Finally the article puts forward several suggestions on scientific and technical innovation leading the structural reform of supply-side.
scientific and technical innovation; structural reform of supply-side; symbiosis innovation; public-private partnership innovation
2016-08-16
2016-09-19
赵志耘(1966-),女,江苏苏州人,中国科学技术信息研究所党委书记、研究员,研究方向:科技、经济政策。
F204
A
1002-9753(2016)09-0001-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