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歌一束

张捷

掩埋

几枝绮丽的海棠

不幸早早夭折

其实，它们离凋谢的日子尚远

可惜，被野蛮扼杀

我找了把铲子

在肥沃的土壤上

深挖了几个弹坑

虔诚地掩埋了圣洁的花卉

也许，来年的春天

这里会出现天上的红霞

母亲离开的日子

慈母离世虽只两月有余

儿却感到过了二十余载

头发长了再没有人提醒了

晚上熬夜再没有人催促了

揿按门铃再没有人开门了

皮鞋脏了再没有人清理了

……

母亲啊，我亲爱的娘

儿子再大在你面前

依然是三岁的伢

天道

云雾深处

一块巨石断开了

阳光挤进深谷

清泉潺潺穿越

绿草爬满岩石

小鸟栖叶而歌

简朴的礼仪过去了

一株遍体鳞伤的苍松

从断裂的石崖中横空出世

它的根牢牢嵌在石缝里

而坚硬的躯体却撞开了

一条壮志凌云的天道

虽然你没有开花

一钵钵君子兰开花了

房间里晃动着朵朵彩霞

入夜，不用点灯了

静静坐在沙发上

欣赏着闪闪烁烁的星光

寂静时分，墙角传来啜泣声

妻过去察看了一番

回来告诉我，是那钵

未开花的君子兰在伤感

我们急忙拧亮了灯

过去把那钵君子兰

揽在怀里……

其实，有时候青青的绿叶

也许比鲜艳的花卉

更令人喜爱

尽管它没有开花

海在天上

那蓝莹莹的苍穹

多像大海的本色

那洁白无瑕的云彩

多像海中汹涌的浪花

那直冲云霄的航班

多像贴着海面

展翅飞翔的海燕

那掛在天边的一轮皓月

多像大海深处的灯塔

啊，海在天上

你见过天上的大海吗

女人树

等过了清明

她终于开花了

仿佛是一场春雪

静静地覆盖大地

树枝，树叶，树杈上

压满了一朵朵雪白的花蕾

轻盈的春风徐徐飘过

一股怪异的味道随风蔓延

男人们四处躲藏

就像遇见了瘟疫

但见姑娘嫂子们

却喜笑颜开地来到树下

吮吸着花的芳香

谈论着家长里短

这令男人害怕

令女人欣赏的树

她的名字叫石楠

耀邦读过的最后一本书

耀邦，提到你的名字

我们常常是泪流满面

兵临太原的鏖战

共青城的火炬

平反冤案的无畏

真理标准的震撼

往事历历犹如昨日星辰

耀邦，又是一个清明节

拨开纷飞的雨花

分明看到你又在秉烛夜读

书的名字叫《周恩来传》

这是你生前读过的最后一本书

你为我们党有恩来而自豪

我们为你继承了恩来的品格

而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