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四十载 一生兄弟情

文图 陈乐三

风雨四十载 一生兄弟情

文图 陈乐三

在江西省樟树市观上镇上埠村，人们传颂着一位普通农民四十年如一日照顾重病弟弟的事迹。他，就是曾家自然村年逾古稀的曾新如老人。

时光倒回到1976年冬天。曾新如的母亲重病卧床，临终前，她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小儿子曾圆如。曾圆如5岁时患小儿麻痹症引发间歇性精神病，18岁了生活还不能自理，经常给家人添乱。老人气喘吁吁地叮嘱大儿子曾新如：日后不管多艰难，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的亲弟弟。曾新如泪眼汪汪，对着母亲重重地点了点头，老人才平静地闭上了双眼。母亲的临终嘱咐，成了曾新如一生的承诺。

安葬母亲后，曾新如和妻子一同挑起了照顾弟弟的重担。这时已有3个孩子的曾新如，既要坚持在生产队劳动挣工分维持一家人的生活，又要分身料理生病弟弟的一切，实为不易。他一面勤劳持家，一面尽其所能让弟弟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

曾圆如精神病频发，发病时就在村里村外游荡。一天，正当曾新如夫妇在外劳动时，曾圆如突然离家出走，不知所终。曾圆如的走失，让曾新如心急如焚，没了弟弟，怎么向九泉之下的母亲交待？这时有村民劝他，圆如是精神病人，走了还省事，今后少个拖累，再说，一个精神失常的人在外面漫无边际地游荡，何处去寻踪？不如放弃算了。可曾新如就是放心不下，照护弟弟的强烈责任感在他心中形成一个坚定的信念：无论如何都要把弟弟找回来！他每日吃不下，睡不着，想到有负老母的临终嘱托，更是愧疚不已。他和妻子商量好，不管困难有多大，纵使跑遍天涯海角，也要把弟弟找回来。于是他一面托付亲朋好友，留心打听弟弟的行踪；一面把家务事托付给妻子，自己外出寻找弟弟。几个月下来，他跑遍了邻近几个县市的城镇乡村，只要有弟弟的一点线索，他就马上赶过去，不遗余力地去寻找弟弟的踪迹。经过几十次往返奔波，面对一次次的扑空失望，曾新如虽心力交瘁，疲惫不堪，但始终没有放弃寻回弟弟的信念。

苍天不负有心人。终于有一天，村里一位在外跑销售的老乡带回了可靠消息，他发现了曾圆如，本想带其回家，无奈怎样哄劝都无济于事。曾新如得知这一消息后，不知有多兴奋，当即赶往50里外的丰城市洛市镇，在当地群众的帮助下，好不容易将正在田间拔萝卜充饥、已是骨瘦如柴的弟弟找了回来。到家后，曾新如为弟弟洗净满身污垢，换下身上的破烂衣裤，重新将他安顿在家里。曾新如心上压着的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

经过这次走失的折磨，曾圆如的精神病越来越严重，要监护好他越来越困难。有一次，曾圆如又趁家人不备，从自家二楼跳下。虽经及时送医抢救捡回一条命，却造成多处粉碎性骨折，导致终生残疾。

一个原本就非常难监护的精神病人，现在又长期瘫痪卧床，生活起居完全靠人护理，这对曾新如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但曾新如仍不离不弃，无怨无悔，一如既往地每日三餐热茶热饭送到弟弟床前，坚持为弟弟勤洗勤换衣被，还经常帮弟弟接大小便。有时弟弟精神病发作骂人，曾新如也不介意，没有说过一句嫌弃的话，更没有生出半点撂下弟弟不管的念头。每年夏天，曾新如农事家事一大堆，有时忙到深更半夜，但他从没忘记为弟弟擦身洗澡；进入冬季，他经常背弟弟到门前墙下晒太阳。平时家里有什么好吃的，他总要先给弟弟一份；逢年过节，少不了为弟弟做上一身新衣。就这样，曾新如倾情付出，就像一位慈父对待亲生儿子一样呵护着弟弟。

20世纪80年代初，改革开放的春风吹遍了广大农村。曾新如的儿子在樟树城区开了一家餐馆，生意火爆，急需人手，很需要父亲抽身帮工。曾新如考虑到家中的情况特殊，不能丢下弟弟不管，但他又怕耽搁儿子的生意，于是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让妻子进城帮儿子，自己留在家里料理家务和照顾弟弟。从此，曾新如忙里忙外，家里的7亩多责任田和大小家事都由他一人承担。尽管曾新如的负担和压力更大了，可他心里时时惦记着不负母亲的嘱托，尽到一个做兄长的责任，即使自己再苦再累也不放弃！

曾新如爱好文艺，年轻时曾参加过生产大队的业余宣传队，会演奏多种乐器。近年来，他加入了村里组织的民间锣鼓队，经常应邀为农户建房上梁、老人生日祝寿等喜事演奏。为了保证弟弟的正常生活，他尽量当天赶回家，做好饭菜送到弟弟手上；有时当天实在不能回家，他就准备好米和菜送到邻居家中，请求邻居帮忙照顾弟弟。曾新如的善举深深感动着邻里乡亲，大家也都乐意帮忙。

曾新如为弟弟梳头

曾新如的言传身教，亦深深影响着子女，他们从小到大对叔父亲近体贴，很有孝心。曾圆如今年虚龄59岁，按照当地农村“祝九不祝十”的风俗，今年春节过后，侄子女还为其举办了六十寿庆。寿庆这天，曾新如的子女置办了酒席，给全村人分发了寿饼、寿面；入夜，燃放了烟花爆竹。祝寿活动搞得热闹喜庆，体现了晚辈孝敬长辈的浓浓亲情。

月复一月年复一年，在曾新如无微不至的照料下，一条脆弱的生命得以延续到今天。如今，曾新如已经74岁了。一个70多岁的老人，倾情照顾重病弟弟40个春秋，这事在当地被传为美谈，更深深影响着当地的民风家风。每当乡亲们夸赞曾新如时，他总是憨厚地笑着说：“照顾好患病的弟弟，是老娘的临终嘱咐，也是我应尽的责任。只要我身子骨还硬朗，就要与弟弟相依为命，尽力服侍好他！”曾新如以朴实的感情和无声的行动，谱写了一曲中华民族传统美德的颂歌。

责编/晓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