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政治
——性权力

2016-02-06 00:19本刊编辑部
新传奇 2016年28期
关键词:政治性曹操权力

床上的政治
——性权力

中国古典床文化由来已久,但是人们在说到床的时候,表述最多的却是性。而由性衍生的婚姻、权利、政治故事,更是从古至今流传着。

铺床革命、垂帘听政

说到权力,一般很容易联想到宏观上的法律、国家统治、国际战争,政权斗争背后往往是对资源的攻守,宏观政治在某种意义上就是人际间交往权力斗争的放大。按社会交换观点,权力是对有价值的资源的控制。如果A拥有B想要的,B就会在这一动机驱使下,遵从A的意愿以便获取A的资源,于是,A就对B拥有了权力。

法国思想家米歇尔·福柯认为,“权力不是获得的、取得的或分享的某个东西,也不是我们保护或回避的某个东西,它从数不清的角度出发在各种不平等和变动的关系的相互作用中运作着。性需求在人类社会的人际交往中几乎无所不在,获得性满足的对象、途径就必然成为一种资源,性资源交换中的权力过程也以各种形式深入广泛、动态地渗透到人际各个角落。”

在性权利中,女方一方面受到传统男权文化的影响下的被动态度,把自己视作为性关系中为男性提供性满足的财产、资源;另一方面,尤其在经济因素越来越多地决定着婚姻关系、男人仍然更多地拥有经济权力、女人由于照顾子女而失去更多资源的社会背景下,性权力更可能成为女人控制男人的重要手段。

比如女人,在中国古代封建权力系统中,本来就没有一席之地,但偏偏皇宫里的女人要时时与权力为伴,所有的后宫斗争都与权力相关。被排除在权力中心之外的女人们,要想掌握权力,唯一的办法就是获得皇帝的宠爱,为了得到皇帝的宠爱,她们可以不择手段。而当她们百般献媚,获得皇帝宠爱并一步步染指最高权力的时候,我们发现,这其实是一场铺床革命,兵不血刃,而天下已经听令于她们。

所以,一代女皇武则天,初入皇宫就深得李世民的宠爱,被李世民赐号“武媚”。但李世民日渐老迈,逐渐被忘记的武则天开始与李治暧昧。李世民死后,武则天不得不被发配到感业寺,按说,以后的生活只能青灯古佛,但武则天是一个绝对不会甘心了此一生的人,她抓住了李治进寺祭拜父亲的机会,见到李治,百般诉衷肠,终于使得李治从此留恋尼姑庵,然后,一步步地将自己接回大明宫,所以才有了后来的至尊红颜。

同样选秀出身的慈禧,俊美可爱,娇媚迷人,在众多的妃嫔中脱颖而出,她自己曾得意地对别人说:“入宫后,宫人以我美,咸妒我,但皆为我所制。”这或许是慈禧的自恋之词,但我们知道咸丰是个不争气的风流天子,面对风云变幻的局势,他一筹莫展,追求声色,贪图玩乐。于是,咸丰留恋声色,身体渐差,慈禧就开始协助整理奏折,继而阅览各省章奏,逐渐地就变成多数自己作主,而且,慈禧聪明伶俐,也因此更博得咸丰的欢心。咸丰死后,她一步步开始垂帘听政,将整个大清朝握在自己手中。

政治性婚姻可夺取天下

恩格斯指出:“对于骑士或男爵,以及对于王公本身,结婚是一种政治行为,是一种借新的联姻来扩大自己势力的机会,起决定作用的是家族的利益,而决不是个人的意愿。在这种条件下,关于婚姻问题的最后决定权怎能属于爱情呢?”

恩格斯的话明确指出了政治性婚姻的目的完全是为了政治上的需要,是借婚姻来扩大政治上的联盟,其结果必然是违背男女当事人的意愿。在这种婚姻政治体中,男女当事人变成了一种工具,成为将两个或数个家族联为一体并最终形成为政治联盟的纽带。因婚姻关系的维系,各个家族在政治斗争中彼此照应,荣辱与共。三国时期特殊的社会环境使各种政治势力对政治性联姻都极为重视。为了巩固政权,他们往往利用婚姻的特殊作用,广结姻亲,拉拢人才,培植自己的势力,以便立于不败之地。即使在同一集团内部,为了一己之私利,广结姻亲者也不绝于书。

以曹魏集团而言,夺取汉家天下是其最终的政治目的。在“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同时,通过婚姻关系来彻底控制汉献帝,是曹操夺取政权的重大举措。《三国志》卷一《魏书·武帝纪》载,建安十八年七月,“天子聘公三女为贵人,少者待年于国”。曹操将三女纳献帝为贵人,并非汉献帝自愿而为之,但为了使其合法化以障人耳目,曹操还是装模作样地让人以皇帝聘妃的程序进行。当此年十一月害死汉献帝伏皇后后,到建安二十年正月,曹操乃逼“天子立公中女为皇后”,以监视献帝,但曹操并未达到这一目的,曹皇后反而与汉家一心。在曹丕逼献帝位时,“遣使求玺绶,后怒不与”,并“以玺绶抵轩下”,当着使者的面咒曰“天不祚尔”。由此观之,曹皇后姊妹三人只是曹操夺取政权的牺牲品。当曹丕夺取政权之后,她们名义上的政治地位也随之下降,“魏氏既立,以后为山阳公夫人”即是明证。

不仅曹魏集团以政治性婚姻夺取了政权,即使在这一集团发展壮大过程中,加强集团内部的政治性联姻,也是曹操笼络各方英豪政治谋略的重大实践之一。作为阉宦之余,曹操虽然凭借政治手腕在风云际会的权力之争中崭露头角,成为当时最具实力的权势人物,但在他的统治集团内部仍有不顺从的因素,巩固政权问题时时萦绕于他的脑际,在铲除异己力量的同时,广为联姻是他巩固政权的重要手段。他所联姻的对象既有家族近亲,也有幕僚中的文臣武将,并因之形成了强大的婚姻政治体。

军事性婚姻作为变态的政治性婚姻,是特定历史条件下特殊的婚姻方式,有的军阀以之度过了难关,有的借这壮大了军事力量,有的则因之自取灭亡。通过三国军事性婚姻我们可以洞察其真正的目的,那就是壮大自己,削弱对方,发展联盟,夺取天下。

性在权利中异化

小家庭同样如此。他人的欲望越大,自己的权力越大,如果你比伴侣较少地依赖关系,那么你对伴侣的权力就大于他/她对你的权力。由此引申出三个法则:人际剥削法则——在任何关系中,操心较少的对操心较多的拥有剥削的权力;最小兴趣法则:在任何关系中,对继续或维持目前关系兴趣较小的人拥有更大的权力;拥有稀缺独特资源的人对急切需要的人拥有更多的权力;在性活动中,女性或男性都可能有意或无意地降低、降低自己的性欲望、减少性兴趣,压抑着性高潮的出现以避免在高潮状态下的失控,以此来控制着操心更多、性需求更强烈的对方。

在婚姻中的性生活中,男人或女人如果拥有的性满足对象、途径的选择越多(譬如双方的经济条件、社会地位相对均等、或资源需求互补),或许可称之为性权力关系中“门当户对”。双方的性依赖关系的相对较弱,这也意味着性权力控制的减弱。一些调查数据显示,受教育程度较高的女性的比受教育程度较低的女性的性功能障碍的发生率更低,或许是教育程度所带来的人权意识、社会地位、经济能力的增强,她们不再把性能力视为一种权力资源来控制,在性生活中更多去轻松自然地享受彼此的性愉悦。

权力自古以来就是双刃剑,把性满足对象或途径作为一种权力资源的男女,享受着控制对方的权欲心理快感时,同时也在失去对生理感官快感的轻松享受。或许,当人类文明发展到消除性与性别歧视、消除人为的性控制文化,对性资源的控制不再成为权力控制的手段时,性爱中的伴侣们就会更多地投入、专注于彼此共享的性愉悦感受中。

(《今晚报》2015.6.3、《许昌师专学报》1999年第1期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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