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吕伟玲
这几位母亲不简单
文吕伟玲
作者曹雪芹在《红楼梦》里,塑造了很多母亲的形象,给读者留下了深刻印象,笔者从中撷取三位母亲:睿智之母——贾母;无福之母——贾敏;操心之母——薛姨妈做以对比、介绍。
贾母,史栖霞,贾代善之妻,出嫁前为金陵世家史侯的小姐,史家也是四大家族之一。贾母是贾府最高权位统治者,她是贾宝玉的祖母,也是林黛玉的外祖母,史湘云是贾母其娘家兄弟的孙女。
身为一家之长,贾母有深藏不露的绝技。在《红楼梦》第四十七回里,贾母身旁有一位赏心悦目的妹子鸳鸯,贾赦色心大起,想要纳鸳鸯为妾。凭着老夫人平日溺爱,贾赦想必要抱得美人归,但贾母竟严厉教训一番后,继续把鸳鸯留在身边。鸳鸯无比感动:此生做牛做马伺奉左右。果然,贾母逝世时,鸳鸯殉葬:“老夫人疼我一场,我跟了去。”贾母留住的何止一个鸳鸯?她用自己的真诚留住了所有身边人的忠诚。她虽已高龄,却睿智高明仁慈。在贾母身上体现出管理者必须先得民心,而仁慈厚爱则为根本的理念。
随意而行,提高威望。在《红楼梦》中,王熙凤何以年纪轻轻却深得人心?在第五十一回里,王熙凤提出天冷应在大观园内设置厨房,免得众人受冷。贾母问众人:“今日您们都在这里,都是妯娌姑嫂,还有像她这样想得到没有?”贾母此举看似无意,随口一提,云淡清风,但经贾母一提醒,手下爱将王熙凤的威望就此大大树立。有意提拔却不刻意为之,在功劳有目共睹之后适时肯定,此等妙计,也不难明白为何人见人爱的宝钗也夸贾母:“我来了这么几年,留神看起来,二嫂子凭她怎么巧,也巧不过老太太您。”贾母提拔授权之道,重在给接班人树立威信。口说无凭,刻意容易造成不服,在做出成绩后适时肯定。通过无意的对比,无疑是锦上添花。
杀鸡儆猴,恩威并施 。在第七十三回中,贾母杀了一只“鸡”。原来,在知道府内有人聚赌后,贾母大发雷霆,女强人风范立马毕现,下令彻查此事。料迎春乳母参与其中,若一并惩罚则会扫了迎春的脸面,此时宝钗黛玉登场,姐妹情深戏上演,一番求情。但贾母决策果断,不为所动。在了解下人仗着主人为非作歹后,一招杀鸡儆猴的整治使得风气从此大好。而下人们却亦心花怒放。所有赌资没有充公,贾母一声令下分给了众人,赏罚分明,此等高明,让能干的王熙凤也望其项背。素日仁厚的贾母,深谙仁慈的温床会滋生不规矩,适时的杀伐决断,才可挽回散漫之局。这棋的走法,精妙至极。深宠极可能造成不守规矩,恩威并施才不至于下属越权,适时的赏罚就是激励与监督的妙招。古往今来,巾帼不让须眉者大有人在,而贾母兼顾管理者的王者风范,一家之长的智慧之影,她的果断之声在大观园的历史里铿锵有力,永远也不会忘记。
贾敏是老祖宗的小女儿,林黛玉的母亲,贾政的妹妹,林如海的妻子。林如海是巡盐御史,与贾敏恩爱有佳,不要小妾,他的孩子全是贾敏生的(收养的不算)。贾敏的哥哥都是当官的,林家也绝不是普通官宦人家。贾家地处京都,是四大家族之一,皇亲国戚,在吃穿用度上当然很气派,也特别奢华。林家位于江南,更讲究生活意境,并不追求物质上的豪华。可以说一个女人有了这些,就没有什么不知足的了。可惜这一切随着她的早逝而烟消云散。这不仅是贾敏的悲剧,也是林黛玉的悲剧。假如她能活到贾母那样高寿,黛玉不至于寄人篱下,从而形成孤僻小性,多愁善感的个性。也不至于小小年纪还没等做母亲就香消玉殒了。当然我们也就读不到《红楼梦》那些精彩的故事了。
薛姨妈原是金陵王家的小姐,父亲曾主管皇家外事贸易,哥哥王子腾从京营节度使做到九省都检点,是朝中拥有军权的人物。薛家是商人与贵族的结合,既有注重实利的商人市侩习气,又有寄奉礼教、维护封建统治的倾向。薛家是拥有百万之富,护官符“上云”,“珍珠如土金如铁”!薛姨妈随薛氏兄妹寄居贾府,以“慈”著称。由于举止言谈得体,贾母常与她对坐聊天。她十分溺爱自己的子女,任薛蟠在外为所欲为。贾宝玉的父亲娶的就是薛姨妈的姐妹,也就是后来的王夫人,所以,薛姨妈是王熙凤的姑姑,贾宝玉的姨妈。因丈夫早亡,只剩下孤儿寡母。而这孤儿薛蟠老大无成,只知享乐浮华,胡作非为,极不争气,只在户部徒挂虚名,一应事物皆有总管、伙计等筹办,这些人乘机拐骗,薛家生意日见损耗。外面寸金不入,里面坐吃山空。儿子既然如此,薛姨妈不得不把希望寄托在女儿薛宝钗身上。
在林黛玉住进荣国府不久,贾府就迎来了薛姨妈一家人,从此长住在贾府内的梨香院中。薛姨妈对宝钗婚事有所考虑,宝玉自然是最好的人选。这并非薛姨妈一厢情愿,宝玉的母亲也是同意的。
薛姨妈是一个十分成功的艺术形象,属于那种笔墨不多,地位微妙,一时很难说清而且容易引起争议的人物。她是整部小说中几乎没有“劣迹”的极少数重要的人物之一,是一个封建社会典型的“贤惠温柔”的中老年妇女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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