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 娟
(云南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云南昆明650500)
滴答出来的法国电影《蝴蝶》
易娟
(云南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云南昆明650500)
在一部描写人与自然、人与人关系的喜剧片中,时间成了一个可以让人潸然泪下的话题。我们活在世界上的时间并不比蝴蝶长太多。美好总是短暂的,珍惜才能永存。
蝴蝶;时间;滴答;爱;生命;价值
“于连,到2050年你就150岁了。”天真的丽莎突然说了一句。
这个叫于连的老人笑了一下,他知道孩子的逻辑是美好的,他接受了这个美好的提醒。但他随后又很“谦虚”地补充道:“是的,可这不能改变什么。生命永远是一秒钟,然后又一秒钟,然后再一秒钟,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法国影片《蝴蝶》上映于2002年12月。影片拍摄的是2002年以前的事情,以于连出生于1900年来推算,画面中的他最多就是七十来岁,但上世纪七十年代手机还没开始真正诞生和普及。另一个有助于推敲的情景是在影片刚开始第三分钟,咖啡馆里的女服务员希望于连能帮忙修理一下她姨妈的手表,于连很快就判断出那是1962至1964年的手表,但是苦于这只老手表已经没有配件了,他也爱莫能助。显然不隔它个至少三十年,是无法淘汰旧款式的。由此推断,影片拍摄的是上世纪90年代之后的事情,应该是合理的。可是,无论如何,于连也不可能是90多岁的长寿老人。也就是说,于连不是生于1900年。
“到2050年你就150岁了。”这句话本就是一个8岁的小女孩的胡诌之语,于连没把它当回事去纠正,却把一贯做事认真的笔者推进了死胡同。
滴答,滴答,滴答,当笔者用了一大段文字去推理胡诌不可能成立时,时间就这样过去了。简直一点成就感都没有。幸好,笔者还是抓住了一条线索的尾巴,那就是150岁。放弃过程,只要结果,或许也是明智之举。
影片中另一个对150的描述出现在农夫家中的停摆了的挂钟身上。
当于连和丽莎因为躲雨来到好心的农夫家中借宿时,进门就看见了农夫年迈得有些神志不清的母亲盯着挂钟出神。农夫的解释是,当有一天家中的挂钟停摆之后,他的老母亲就开始直愣愣地盯着挂钟不放了。
停摆了的挂钟当然不会再发出摇摆时惯有的声音——滴答、滴答、滴答。当一种声音已经融入生命了的话,听不到滴答声,甚至可以怀疑自己是否还活着。
夜晚,于连一边和与自己儿子同龄的农夫聊起儿子的往事,一边打开挂钟的外盖,他只瞄了一眼就断定挂钟至少有150年的寿命了。结果,当晚,这只挂钟就又重新开始摇摆起来了。对于曾经大半辈子和钟表打交道的于连来说,修理本不是难事。在他手中修好又可以继续行走的钟表应该是无可计数,但是他和所有的人一样,真正属于他自己的时间是脉搏发出的声音。
第二天上午从农夫家中出来,心情愉悦的丽莎坐在一棵大树下问于连。
丽莎:于连,你说过谎吗?
于连: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个?
丽莎:随便问问。
于连:谁都说过谎。不管是小事,还是大事,但最重要的你要记住,不要骗自己。对吗?
丽莎:我想和你说件事。我跟你说谎了。
于连: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你没有九岁,撒这个谎并不严重。
丽莎的这个谎言是为了能让于连放心带她出来找蝴蝶增加砝码。这个谎确实不严重。但是有一种谎言非常可怕,它很可能真的会自己骗了自己,还深信不疑。
“死亡也是生命的一部分,不过它进门之前不会敲门的。很多人活着,就好像他们永远都能活着一样。但是任何人都不能肯定第二天他不会死。”这是当丽莎第一次经历偷猎者在离她咫尺之远的地方枪杀了母鹿时,于连开导她的一番话。
相信自己能一直活下去的人也如同相信蝴蝶至少能活10年一样可笑。蝴蝶的寿命通常只有十天。
但真的有很多人以为自己一直能活着,或者至少能活到150岁,然后就像那个农夫家的挂钟一样被能工巧匠妙手回春继续滴答、滴答。于是他们在刻不容缓的事情上一再放任由之。
于连在农夫家替农夫庆贺生日时,表面上依然礼貌客气的于连,内心却被眼前这个与儿子同龄的人的蜡烛灼痛。他的儿子在15年前就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如果不是因为要完成对儿子许下的一个承诺在支撑他,此时的于连其实与农夫的老母亲无异,钟纵使依然挂在墙上,但不能摇摆,也就不能显示自己存在的价值。
于连在自己的工作上毫无疑问是一把好手,他的这门精湛的手艺肯定给这个家带来了物质上的保障,但是也有可能因此而疏忽了与儿子的情感交流。
“他很英俊,很健壮,到处旅行,他很喜欢他的工作,突然有一天他变得很忧郁,事先也没说什么,情绪很消沉。医生让他住了两个星期医院。开始他的生活就是半年在医院,半年在家。有一天他给我打电话:把我从地狱里接出来,爸爸,我把柜子里的药都吃了,我想死,请你来帮助我死吧,爸爸……”从于连向农夫倾诉这段往事的话语中,我们不难推断出一个健壮、热爱旅行、热爱工作的年轻人居然出现了精神上的问题,绝对不是突然之间的事,那是压抑在内心很久的问题终于像火山一样爆发出来了。
“不要骗自己。”这话提醒我们,很多问题往往会在很长一段时间里相安无事,然而在更长的时间面前终究会呈现原形。
于连在失去儿子四年之后,妻子也去世了。他成了孤僻的老头,除了和公寓的值班大婶玛格丽特有一些交往,剩下的时间也就是和蝴蝶或者他的猫在一起。他已经把自己紧紧包裹起来了。而丽莎的出现,打破了他很多的禁锢,也让他开始慢慢恢复了曾经有过的生活热情。
丽莎的妈妈不解为何丽莎喜爱篮球,于连给她的解释是:不幸的孩子总想快点长大。长期处于被忽略的处境,会使她误以为长大了就可以不用依赖妈妈。于连正是在这个孩子身上,看到了他自己在儿子童年成长过程中的失责。他推心置腹地给了丽莎年轻的妈妈一个忠告:除了给她吃喝穿,不要忽略对她的关注和陪伴。
一语惊醒梦中人,丽莎的妈妈意识到自己正在复制她自己的母亲当年的行为,再往远处推想,将来的丽莎或许又会重蹈覆辙。这不免令人想起来有些后怕。
《蝴蝶》之所以大受欢迎,要归功于一老一少两个演员。当人们都毫无吝啬地夸奖丽莎的扮演者是个天才小童星时,别忘了于连的扮演者米歇尔·塞侯曾经三度获得法国凯撒奖的影帝,他以表情丰富、眼神忧郁著称。
于连——米歇尔·塞侯(1928年1月24日——2007年7月29日),一生演过130多部影片,正如笔者推算的,他并不是诞生于1900年,也没有像丽莎预言的活到2050年。能把于连这个角色留在银幕上,把他对人生的思考留在观众的脑海中,米歇尔·塞侯的一生也就值了。
[1]盛柏.法国电影新导演创作风格研究(1984-2010)[D].上海戏剧学院,2013.
[2]谢强.法国电影骨子里的东西[J].当代电影,2011(3).
[责任编辑张敬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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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3-9132(2016)34-0236-02
10.16657/j.cnki.issn1673-9132.2016.34.13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