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梭于地下

滕祎玮

当清晨的雾气还未消散，日光也还淡，街上的人已渐渐浮现，你知不知道，在你的脚下，也许更加活跃，人来人往。这并不是恐怖故事，事实的确如此。我便是这样，每天，穿梭于地下。

地底的世界并不复杂，也是社会一角。每天夜色未转明，地下却已人头攒动。我每天就是这样，用我仍惺忪的双眼，打量着这小小的世界。

各路上班青年不安地站在各个门口，不安地跺着脚，不安地把玩着手机。如果有异性，只能利用玻璃屏幕的反射来打量着对方，偷偷地、不安地。这不是静止的，不断地有人加入进来，不约而同地重复着某个动作。

老人与孩子也无不同。老人兴许是要去看望某人，或者是去游玩，可从他们的脸上却无法接收到高兴的讯息，各个要么垂着头，要么目光空茫地望着某处。这时，不知从哪里跑出一个小男孩，冒着彩虹的孩子，想要对外婆说些什么，可惜一到这里便自动沉默了。什么都是灰色，如同裹着乌云，沉沉的，无趣的。

但是，有一件事很快让一切的一切由压抑转成火爆。那就是他们等的那班列车。一声轰鸣后，门开了，就好像三峡堵了一周的洪水，突然阀门洞开，空空荡荡的列车被潮水般的人们灌入，瞬间灌满，得不到一点空气。这里，丝毫没有什么“尊老爱幼”，靠的是你坚实的身体。青年人会挤，老人、孩子也会挤，而且劲头不逊于年轻人，好像在做生命挣扎，用体力和汗水征服眼前的梦想。拼！拼得眉毛扭曲，汗流浃背；挤！挤得人仰马翻，哀号连连。这是个弱肉强食的地界，插队的，推搡的，踩鞋的，空气中脏话连连，这辱骂并没有针对性，却抒发着真实的情感。

好在流汗拼搏后，一切又归于平静，车厢又成了灰色的，如我一样昏昏欲睡的学生们，星星点点的分布在各个角落，旁观着一切……

每天都会这样穿梭于地下，经历这一段熟悉而奇妙的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