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洋
(浙江海洋大学中国海洋文化研究中心,浙江舟山316000)
民俗学视域下的海洋文化研究:渔村村落记忆
于洋
(浙江海洋大学中国海洋文化研究中心,浙江舟山316000)
随着渔业资源的衰退,我国渔村发生了变迁,其主要的改变趋势:一是青壮年渔民离开渔村外出打工,进而造成渔村大量的留守儿童和空巢老人;二是渔民借助本地环境资源转产转业,从事休闲渔业、旅游等行业,促使渔村城镇化转型。渔村千百年来形成的渔民传统生活文化和渔村社会情感纽带正面临断裂的危机,因此当前有很多渔村在海洋文化发展中都非常重视关于渔村发展史和渔民个人生活史的记述,体现出一种自下而上的文化自觉。通过对舟山群岛新区蚂蚁岛渔村的实地访谈等交流方式,参与到这种“渔村村落记忆”的文化实践中,试图找出渔村社会中的一些文化实践现象。
民俗学;海洋文化;渔村;村落记忆
在国家实施海洋强国战略的今天,海洋文化研究成为学者研究的热点,但如何将内容包罗万象的海洋文化具象的呈现出来是值得探讨的问题。随着经济的发展和社会的变迁,渔村传统生活文化和社会情感纽带正面临断裂的危机,本文试图从民俗学的视角出发,以海洋文化的承载主体渔民及其生活空间渔村为研究对象,运用口述生活史记述的渔民传统和“渔村村落记忆”,参与到“渔村村落记忆”的文化实践中,试图找出渔村社会中的一些文化实践现象。
中国的渔村一般是在海边或海岛上的一个个村落构成的,这种村落和中国内地的广大农村村落社会有很多类似的地方,但因地理位置和所属生业的特殊性,渔村村落有其自身的特点。在中国几千年的农业经济为主的社会构成中,渔村一直是比较边缘的存在,很长一段时间一直被忽视,然而随着我国大力发展海洋经济,特别是“一带一路”政策中的“海上丝绸之路”政策实施的背景下,渔村这个中国社会的重要基层组织越来越被大家所重视。但在中国今天的发展过程中,渔村面临着非常严重的村落解体的危机,其表现主要可从以下几个方面来看。
(一)从渔业人民公社到渔业合作经济
上世纪80年代,中国的改革开放以土地大包干作为改革标志,开始了自下而上的城乡社会经济全面改革,广大渔村也在这样的大背景下进行了翻天覆地的渔业经济体制改变。以浙江舟山群岛地区的渔村为例,随着轰轰烈烈的人民公社退出历史舞台,渔区开始实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随着市场经济的发展,又大力发展乡镇企业和成立海洋渔业公司。但后来的情况发生了很大变化,广大的渔村已不是昔日直接控制生产资料组织生产经营的经济实体,而变成了管理服务型的社区组织,并形成了以渔民劳资结合的股份合作制为主体的多元化所有制结构。从渔村经济主体来看,除偏远小岛外,已经很难找到单一渔民阶层构成的纯渔业村,而代之以渔、农、工、商等各行各业在同一渔村社区里共存和发展的状态。
舟山的传统渔村根据所处地理、经济、社会的不同环境条件可分为城郊渔村、半农半渔村和纯渔村三个类型。城郊渔村因主要分布于县城或近郊,渔民一般同城镇居民杂居,随着渔户、渔业人口和从事渔业的劳动力逐年减少,渔村传统的经济组织逐渐消失,而演变为公司服务型的行业社团组织;半农半渔村因渔民和农民杂居,生产形不成规模,主要向捕捞渔船提供服务和管理的服务站方向发展的较多;纯渔村主要分布在中、小岛屿上,是舟山群众渔业的主力军,这些渔村一部分实现了渔业要素的集中化和规模化发展,建成了渔业基地,而大多数维持着“公司+渔船”的松散型体制。随着渔业经济发展的需要,舟山海岛渔村逐渐开始了渔村城镇化进程。在区划体制上撤乡建镇,扩大建制镇对渔村经济发展的辐射范围,尤其上世纪80年代中期舟山开始实施“小岛迁大岛建”的政策,开始了渔村人口的“梯度迁移”,偏远小村向就近的集镇迁移,而集镇渔民又不断向县城和市区迁移。从社会再生产和文化传承的角度看,大量渔民离开渔村,渔民丧失了乡里乡亲的情感纽带,渔村村落的熟人社会走向瓦解。
(二)渔民转产转业和渔村的空心化
随着渔业资源的衰退,以青壮年群体为主的渔村人口在转产转业的政策背景下大量流向城市,他们虽然户籍还保留在海岛渔村,但其生存空间已不再是渔村而是城市。大部分渔村都缺少青壮年的劳动力人口,只剩下空巢老人和留守儿童。在“大岛建小岛迁”的政策实施过程中,很多小岛的学校关闭,这也迫使这些岛上的儿童不得不到城镇的小学去上学或在家长外出打工的城镇就近读书,家长也必然会去陪读,这就加速了海岛渔村人口的空心化过程。最近在微信上广为流传的舟山嵊泗的一个房屋都被植被覆盖的绿色海岛,在大陆城市人眼中是令人向往的“海上桃花源”,然而只有海岛人自己清楚,这是让人唏嘘的走向消亡的海岛景象。
(三)渔村产业转型与村落的重构
值得注意的是,有一些转产转业的渔村依靠自身地理优势积极引入先进发展模式,不但没有造成本地人口的流失,还吸引了大量外来务工人员的流入,在原地从事海产品加工、养殖渔业、休闲渔业等生产,特别是服务业。比如,以“渔家乐”为代表的旅游业大量进入渔村,使得很多渔民成为休闲旅游接待户。对于大陆的城市人来说,海岛村落的自然风光和生产生活方式是具有吸引力的,包括出海捕鱼和垂钓等生活方式等。这样,很多渔民由于增加了经济收入而仍然留在了海岛村落。从这个角度来说,休闲旅游业在一定程度上挽救了海岛村落走向衰亡和解体的危机。然而这些地方的渔民基本是以每户家庭为单位进行的松散经营模式,面对迅速扩大的激烈竞争的旅游市场,可能会造成村民之间在旅游资源上的争夺,因此他们特别需要形成规模经济效应,整合松散的资源,增强海岛整体的村落竞争力。因此,海岛渔村的重构也将成为必然的趋势,首先,海岛渔村的村落要依据自身的地理、经济、社会的优势获得集体致富的发展机遇。其次,海岛渔村在向非渔业生产方向转型的过程中,要不断提升产业的现代化水平,为其重构积攒巨大的发展潜力。
在渔村村落解体和重构的背景下,渔村妇女为了适应不断变化的生活环境,也自发地寻找生活出路,逐渐从传统渔民家中处于从属地位的角色向主体地位角色转变。
解放前的传统渔村中,妇女有不能上船的禁忌,因此妇女完全不能参加渔业生产作业,男人出海捕鱼期间家里的一切家务都由女性承担。其实不止家务,她们也从事一些辅助的劳动,比如洗网、补网等。另外,男人在远洋捕鱼的几个月里,渔村的农业生产活动都是妇女来从事的,因此,她们的劳动量是非常大的,然而妇女的劳动很少能转化为“看得见”的家庭收入。当时的家庭结构一般都是几代同堂,家务劳动相当繁重;加之传统的男尊女卑思想深刻,家族成员又要按辈分和性别决定家庭地位,家庭里的经济大权都有“家长”持有,每个人的收入都要悉数交给“家长”,由家长统一分配。特别是渔民家中“看得见”的收入都是由男人的劳动获得的,妇女因此在家中的地位长期低下,她们的劳动也几乎被忽视。
解放后的人民公社时期,渔业、农业、林业、副业、牧业全面发展,渔业生产因为劳动力不足,妇女开始提倡发挥自己的“半边天”作用,走出家门,和男人一起参加到公社的劳动中来。当时,妇女的劳动按“工分”计酬,她们也为家庭收入做出了“看得见”的贡献。渔村妇女在为家庭收入做出贡献的同时,也开始参加一些公社的社团活动和政治生活。她们渐渐开始管理家庭经济收入,自我劳动意识也有了转变。
20世纪80年代的改革开放后,渔村的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开始普及,之后随着乡镇企业的设立,渔村引入了股份合作制并沿用至今。渔民开始自己运营自己的家族企业,外出打工人员也开始增加。渔村传统的家庭模式随之发生了显著变化,夫妻双方外出打工和夫妻一方出外打工一方留守在家等新的渔村家庭模式逐渐增多。同时随着产业转型,劳动力女性化也起到了很大作用。20世纪90年代,随着渔业资源的衰退,渔村受“农家乐”的经营模式启发,依据自身环境创建了“渔家乐”项目,这种旅游服务业的经营模式主要以妇女为主,有些渔民家庭的收入甚至全部由“渔家乐”的经营获得而非传统的渔业生产获得,因此妇女的角色也从传统的“纯劳力”转变为家庭的主要经济支柱上来,此时渔村妇女已经完全形成了主体的自我劳动意识。
在渔村的发展过程中,渔民的劳动参与逐渐从原来的第一产业向第二和第三产业转移,渔民的劳动也越来越和市场密不可分,而且这种变化并不是只发生在一两户渔民身上,而是普遍发生在全体渔村[1]。比如,开始时渔村中只有一两家做“渔家乐”的,随着客流量的增加,会陆续带动其他左邻右舍的渔民也开始经营,且这种经营还会形成一种规模相应,从而形成可以接待大量游客的经营合力。另外即使在人口大量外流的渔村中也可看到这种渔民劳动参与模式变化的情况,比如,舟山的一个渔村中,有人去附近的船厂里打工,然后带动亲戚朋友也陆续去了船厂工作,这种渔村的传统关系继续在市场发挥着作用。渔民虽然离开了原来所属的渔村熟人社会,但是仍然利用的是熟人社会的裙带关系。
诚然,渔村发生变化的不仅是劳动参与模式,还包括渔村社会关系、渔民交往关系和渔民文化符号等整体民俗文化的变迁。因为随着渔民劳动参与模式的改变,渔民原有的渔村共同体中的互动关系和文化体系被打破了,渔民传统的日常互动模式和渔村集体文化观念被削弱,但这并不一定意味着传统渔村文化的消亡,反而可能随着外来文化的融入给渔村的传统文化带来了新的挑战和机遇,使得传统渔村共同体的文化变得更加多元而丰富。比如“渔家乐”项目中,渔村的自然风光、特色水产品对外来游客有极大的吸引力,同时渔村的传统民俗文化和渔民生活方式也变成了一种旅游文化资本,让游客得以体验到一种新鲜的精神生活享受。而渔村传统的生活规范中的节日、庙会,包括渔村相关的民间故事和传说,对于外来游客是难得的文化资本,同时这些原本就具有生活价值的渔民生活内容也是离家在外的渔民们不可磨灭的乡愁和情感寄托。渔村劳动参与模式的转变会重新形成新的渔村社会结构,并形成新结构层次上渔民之间的认同感,在此基础上渔村的传统文化的传承和历史记忆都会得到主动加强。
至此,我们发现在传统渔村解体和重构的过程中,妇女角色被迫改变,这也使得传统渔村中形成的很多海洋文化具象内容逐渐消失,因此有必要对这些即将消失的文化进行保护。因此,我们希望运用民俗学中的口述生活史的方法,通过渔民口中重构出已经消失的传统渔村的渔民共同记忆,这些记忆碎片将再现并成为海洋文化传承的重要载体。
清康熙《定海县志》中称蚂蚁岛为“马蚁山”,到了民国13年(1924年)又改称“大马蚁山”,解放后称蚂蚁岛乡。1950年5月17日蚂蚁岛解放,行政建制“蚂蚁岛乡”。1951年全国实行土地改革,渔业改革相当于渔区的土地改革,1958年蚂蚁岛建立了中国第一个渔业人民公社,从渔改到合作化期间,是渔村基层组织非常重要的历史时期——集体化经济时期。[2]这种集体化给渔民的生活和文化留下了深刻的印记,直到今天,渔民在回忆自己在岛上的过往经历时,还是和人民公社时期的渔业大队紧密相连。
今天的蚂蚁岛,随着工业化进程的推进和造船厂的入驻,形成了“半岛船乡,半岛人居”的情形,蚂蚁岛也从传统的纯渔业乡发展为渔业、工业并重,岛上常住人口上万人,其中原住民3000多人,其他均为岛上船厂的外来打工人员。现在的蚂蚁岛与人民公社时期形成了完全不同的景象。人民公社时期,蚂蚁岛起初一穷二白,只有一些破旧的小木帆船,全岛300多名妇女首先发动起来,日以继夜地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搓草绳。12万斤草绳换回来9600元,打了一艘机帆船名叫“草绳船”。妇女们的行动带动了岛上所有的家庭和人员,渔民们纷纷把家里的铜火熜、蜡烛台、铜盆、金首饰……全部拿出来献给集体,集中到一起的铜火熜有450只,加上其他东西一共换回来9500元,又打了一艘机帆船,叫做“火熜船”。到1960年,蚂蚁岛机帆船达到27艘,成为全国渔区第一个全面实现机帆化的公社。1958年10月4日的《人民日报》刊登了题为《第一个人民公社——访五年来乡社合一的蚂蚁岛》的通讯,从此,蚂蚁岛成为“自力更生,艰苦奋斗”精神的代名词,“小小蚂蚁赛苏联”,风靡整个舟山渔场和全国沿海,名扬天下。这段历史至今仍被岛上的老人们引以为傲的挂在嘴边。
从文化地理位置来看,蚂蚁岛位于海天佛国普陀山和旅游胜地桃花岛之间。解放前岛上有五个村,当时每个村都有自己的庙,这些庙里供有观音、财神、妈祖(天后)、三官菩萨等神仙。当时蚂蚁岛隶属于登步岛,蚂蚁岛和登步岛每3年共同举行一次“三月半庙会”,该庙会参与出殿的菩萨是登步石弄塘天后宫的大帝菩萨和灵观菩萨,庙会出会的目的是求菩萨保全乡生产、生活太平吉利。当时运营庙的自治组织主要是像太平会和永胜会这样以庙为中心的团体。解放后,在建设社会主义新国家和破除“封建迷信”的政策下,全国的宗教信仰都受到巨大的冲击,作为宗教的代表性产物庙也被大量破坏和废弃。蚂蚁岛庙里神像也全部被破坏,当然相应的围绕神仙而举行的祭拜活动也不可能举行。这样的运动从土地改革、人民公社到文化大革命时期反复进行了多次。同时,渔民们代代相传的家谱也因其体现了所谓“封建的家族意识”而被焚烧。而这些庙的建筑在这阶段也大多被作为各公社生产大队的仓库或食堂而得以保留下来。直到1980年代后半期随着国家对宗教信仰政策的放缓,各地的庙才得以被重建,相应的仪礼活动也逐渐恢复举行。蚂蚁岛在残留的庙的遗址重建了一座天后宫和两座财神庙,其中以天后宫的规模最大。
在蚂蚁岛的人民公社旧址里依然保持着当年人民公社时期的旧貌,包括社长室、书记室和当年大家开会的会议室。旁边还有人民公社时期的陈列室,那里保存有当年人民公社时期使用过的草鞋、捕鱼用的工具及其他民俗物品和老照片等,更加详细的资料如房契、地契、互助组的合同书等文字资料则都保存在乡政府的档案室里。让感动的是在实地调查时,当年的渔业大队队长还保存着手抄本的《蚂蚁岛史料》和《民歌汇集本》原稿。渔民们并不太了解申报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事,但他们对自己曾经经历的历史和文化非常珍惜,这种保存自己村落记忆的文化自觉或许非常简单、纯朴,但却体现了他们对自己生活过的村落浓浓的热爱之情。然而,这些分散的资料中比较缺少的是个人生活史料,最近也有人将采访部分当地老渔民的口述资料整理出来,但都比较零散和简单。其实,渔村中哪个人的个人生活史更为重要更具有代表性比较难选择,但是如果比较详细地将其一生中的几个比较重要的阶段发生的看似简单的事情串联起来,再和不同时期另一些年龄段人物的生活进行比较分析,则能得出不同时期不同年龄的人们的生活、想法发生了怎样的变化。可以说在同一个村落的记忆中,不同年龄的人在某个相同时期对于同样的村落记忆的感受更能够呈现比较全面的村落文化的全貌。
在保护海洋文化的过程中,将海洋文化普及给更广阔的受众群体,才是真正焕发海洋文化魅力的重要方面,因此,以海岛旅游业为载体的宣传海洋文化的事业在今天得到空前的关注和发展。
在海岛渔村旅游业日渐繁盛的今天,游客去渔村旅游除了体验具有渔村特色的自然风光和生活方式之外,开始日渐增加更多的精神文化需求,因此当地渔村村落文化和历史记忆就成为海岛渔村旅游不可或缺的文化主题,也成为游客进入村落后与当地村民交流的主要话题。村落记忆的文化实践一方面形成了一种吸引游客的人文气象和人文景观,给游客带来许多鲜活和亲切的生活感受,另一方面游客的到来又进一步激发和促进村落记忆的文化实践。
旅游业除了给渔村带来收入、新的文化冲击和新的生活方式外,也使得渔村原有的社会秩序受到冲击。游客来到海岛渔村,通过和当地人的交流来体验和享受渔民的生活方式和生活氛围;渔民则通过和游客的交流分享了自己的文化习俗,同时也借鉴和吸取了游客的城市文化,从而对渔村的本土文化起到了丰富和扩容作用。然而,游客的到来也会造成渔村的环境污染和社会治安等负面问题,因此如何处理好旅游业中的外来游客和本地村民间的良好互动关系,并保护好本地文化的原汁原味则是需要亟待解决的重要问题。
在我国大力发展海洋经济和海洋文化战略的今天,海岛渔村的村落社会正面临着解体的危机和重构的迷茫。这主要根源于海岛村落的产业结构转型和劳动参与模式的转变,也是海洋民俗文化发生变化的内在原因。从渔村的主体村民来讲,劳动参与模式的转变是他们主动接受外来文化的挑战并在动态中保护自己传统文化的实践方式,也是渔村村落文化传统重构的一种方式。渔村村落的发展和传统海洋文化在这里融为了一体,村民正在不知不觉中形成了一种自下而上的保护渔村村落的内在情感纽带和外在民俗文化的文化自觉性,关于渔村村落的历史记忆和渔民个人生活史的记述正是最好的体现。因此在民俗学的视域下对海洋文化的研究,在关注渔村村落记忆的文化实践中,通过对渔村村落的民俗志的撰写将这些记忆进行呈现,则将更贴近渔民的真实生活,也更能再现我国海洋文化的真实内容。最后从民俗学的角度来研究海洋文化也必须关注海岛渔村旅游给渔村带来的影响,旅游业改变了渔村人们的原有生活方式、社会交往和社会秩序等等方面,如何通过研究解决游客和村民间的矛盾,并寻求旅游业造成的过度商业化和保护传统文化的原生态则是未来研究的重要任务。
[1]刘铁梁.劳作模式与村落认同:以北京房山农村为案例[J].民俗研究,2013(3):40-46.
[2]于洋.漁村家族生活における女性の役割変化[J].日本期刊:比較民俗研究,2013(11):29-57.
On Marine Culture from the Folklore Perspective:Memory of Fishing Villages
YU Yang
(Schools of Humanities,Zhejiang Ocean University,Zhoushan 316022,China)
With the decline of fishery resources,changes have taken place in China’s fishing villages,whose major trends of the change show that young fishermen leave their fishing villages to find urban jobs.resulting in a large number of children and empty nesters left in fishing villages and that many fishermen switch to such industries as leisure fishery,tourism and others by making full use of the local environmental resources,prompting the urbanization transformation of villages.The traditional living culture and social emotional ties formed throughout thousands of years in fishing villages are facing the crisis of fracture.Therefore,at present,there are many fishing villages attaching great importance not only to the development history of a fishing village but also to the fishermen chronicle of the individual life stories during the development of ocean culture,which embodies a kind of cultural selfawareness from bottom to top.Our study attempts to find out the phenomena of some cultural practice in the fishing village community through the cultural activities,such as the field interviews,the participation of"memory of fishing villages and other communications on Mayi Island of Zhoushan Archipelago New Area.
ocean culture;fishing village;village memory
F304.6
A
1008-8318(2016)04-0048-05
2016-04-29
浙江海洋学院2014年科研启动费资助项目“舟山群岛海岛民俗文化研究”(编号:21055011615)成果之一。
于洋(1982-),女,黑龙江人,助理研究员,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