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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来三年内互联网医疗领域会出现营收过百亿元的公司”。2015年10月末,刚刚拿到3.94亿美元D轮融资的挂号网CEO廖杰远,在华兴资本举办的论坛上对移动医疗的未来信心满满。
而在两年前,挂号网曾差点被叫停。
顺势而起的机遇
廖杰远技术出身。2010年维系7年的第一个创业项目宣告失败,团队为了给投资人交代,2010年底做了挂号网,主要为患者和医院提供免费的电话和互联网实名预约挂号服务。之所以选择这个领域,是因为政策的风口开始显现。2009年9月,卫生部发布《关于在公立医院施行预约诊疗服务工作的意见》,开始要求所有公立三级医院都要开展实名预约挂号服务,而这时医院提供的多是电话预约等方式,挂号难的问题并未得到有效改善。
即使有政策放松的信息,但做挂号网的想法,在当时仍然很不被看好,主管部门、医院甚至投资人大多持怀疑和不理解的态度,因为医院是一个相对封闭的系统,想要撼动这面铜墙铁壁几乎是不可能的。
廖杰远仔细考虑后,觉得只有选择单点突破,才有成功的希望。他打算先找一家医院作为突破口,在单个医院做出成绩后,再说服其他医院就不会过于艰难。在被拒绝了多次后,上海复旦医院管理公司成为了第一家答应合作的机构。“复旦医院管理公司的领导点头说,你们试试看吧。”时至今日,廖杰远依然清楚地记得,那种在黑暗中撕开一条缝看见光明的兴奋心情。
在对上海复旦大学附属华山医院(上海复旦医院管理公司合作机构,以下简称华山医院)的整个IT系统考察后,廖杰远发现如果要推行网上预约挂号,需要做大幅度改变。随后,廖杰远动用了200人的团队来改造华山医院的IT服务系统。他们在医生端设置了前置服务器,又开发了防入侵系统架构,通过HIS(医院信息系统)直连和号源托管方式最终成功实现了华山医院的内外网交互。
系统搭好后,华山医院最开始只提供5%的号源给挂号网尝试。后来发现挂号网的网络挂号比窗口挂号速度更快、流程操作更便捷,于是逐渐将更多的号源开放给挂号网。号源从5%增长到了50%,最后华山医院的专家号全部都放到了挂号网上。
挂号网在华山医院的网络挂号服务成功建立起来之后,名气逐渐传播开来。为了卫生部的政策,全国各大医院都有建设网络实名挂号服务的需要。经过5年发展,上海、北京、广州、江苏、湖南、湖北等二十多个省份的重点三级医院陆续加入,挂号网已与1 600多家重点医院的信息系统实现了连接,实名注册用户达3 700万。
“服务”的商业模式
在挂号业务搭建成熟之后,廖杰远开始将挂号网的数据与医院深度连接。2013年他们开发出了一款App,帮助医院进行分时预约,预约时间能够精确到小时。过去医院预约挂号的时间只能够知道是上午还是下午。经常一大早患者都来排队,拿了单子去化验后就走光了。过了1个小时化验单出来,患者很快又全回来了。实行分时预约之后,患者的预约时间能够明确设定为09:00或者09:30,等候时间大大缩短。
挂号网同时打通了医院的支付系统,患者使用手机中的App就能够实现一站式结算。患者只要将自己的银行卡或者支付宝和挂号网连接,在医院每做一项检查,应付的款项就会被冻结。最后在窗口处进行统一结算时,用医保卡支付的钱会被解冻,退还给患者。
随着合作医院的数量和范围持续扩大,注册用户开始形成规模,整个挂号网的服务流程开始趋于完善。2013年,廖杰远终于找到了挂号网的盈利模式。泰康人寿发现挂号网连接了全国大量的三甲医院之后,主动找到挂号网,商量将保险和挂号网的服务相结合。泰康人寿随后和挂号网共同推出了“泰康三宝”,将挂号网提供的健康管理服务作为险种的一部分。由于泰康人寿在全国有大量的保险用户,规模一下子就做了起来。
挂号网也开始推出一系列和医疗有关的配套服务。如果有外地患者希望到北京、上海等大城市看病就医,挂号网可以根据他的过往病史,为他推荐适合的医生专家,并全程提供机票、住宿、接送等配套服务,到了医院还会有专人接待。
国药集团等具有网上售药资格的企业也主动联系挂号网,商量一起为外地慢性病人提供配药的服务。
到了2014年,挂号网已经达到收支基本平衡。
新时期的巨头
2015年9月,挂号网在完成最新融资的同时,更名为“微医集团有限公司”,整合旗下3个业务品牌资源:挂号网(Guahao.com)——微医集团的Web入口;微医(WeDoctor)——微医集团的移动互联网平台;微医ACO(责任医疗组织)——微医集团的健康保险体系,向“全国互联网分级诊疗平台”与互联网界的“凯撒医疗集团”进军。
挂号网这次的转型除了行业变化及自身发展的需求外,也是为了紧跟政策新方向。新医改政策着力倡导“分级诊疗”,以实现有序、合理就诊,最终节约患者个人的就医成本和减轻社会总体医疗负担。微医集团的分级诊疗,区别于政府倡导的线下医疗机构之间的分级诊疗,主要是基层医生与上级医生间的线上分级诊疗,只要是专家团队成员,都可跨地域转诊。
综合来看,微医集团未来的走向是以免费挂号服务为核心,维持C端用户黏性,为增值服务导流。比如说在一个患者看完病之后,挂号网就可以知道他有哪些需求,然后向患者推荐相应的服务套餐,实现服务增值。
挂号网上目前接入的大多是全国知名的三级医院,未来会接入大量的二级和一级医院、社区医疗服务中心以及家庭医生。在未来,挂号网可以进一步以基层医院为起点,逐步构建全国性转诊会诊平台。
患者、医生、医院、医疗机构以及保险和医疗的综合健康保险平台就此成为“凯撒医疗集团”的基础,未来也很有可能形成一个类似ZocDoc样的寻医平台与医生集团(经纪人)的混合体。
抱有宏图大志的转型,在目前做得如何呢?从安卓公开市场下载量以及其他评论情况看来,AppStore上共有4 200份评分,评论情况有用户建议,也有一些用户提出的问题反馈,也有好的评论,总体评论的真实性还是比较高。结合整体数据,我估计微医的真实下载量在700~800万这个量级,活跃有效用户可能在百万级。当然这里不包括其网站和各个地区的挂号平台。看来从挂号流量入口不断转化变成微医的用户,并不那么容易,而且不少用户很可能是低频和一次性的消费。
对移动医疗行业的影响
挂号网融资的历程其实从某一方面见证了移动医疗行业的发展。2010-2013年,移动医疗行业处于萌动期,医疗政策开始出现松动,各方参与者进入。2014年是移动医疗的爆发期,互联网、移动医疗投融资的案例达到80例,融资金额达到7亿美元,投融资的金额和案例是过去3年的总和。2015年是巨头参与期,BAT入场,开始大额投资类似挂号网的移动医疗公司,开始培育这个领域的巨头,占据行业高地。拿到巨额融资的挂号网,在2016年,对整个行业又将有哪些影响呢?
1.对同类以挂号业务为核心的移动医疗企业的影响。位于行业前几位的挂号类移动医疗平台有:挂号网、华康全景、趣医院、就医160和健康之路的部分业务,这其中,我们清晰地看到了BAT的身影,那么未来是三家继续玩“跑得快”还是两家联合“斗地主”,会有一些生态演绎。
2.对全行业产业链相关对手的影响。挂号网前期以挂号服务为核心,聚拢了大批用户以及医生资源,顺势开启在线咨询、健康自诊以及疾病查询数据库等一系列健康服务。挂号网与春雨医生、快速问医生、寻医问药网和好大夫将成为全系列竞争对手,在私人医生和保险服务领域将和类似平安好医生的对手展开竞争;医药电商领域由于收购了金象网,采用自建与内部导流的方式,和其他公司也是正面竞合的关系。如果未来能部分实现其分诊和ASO体系的话,跟莆田系医院和丁香园以及目前还非常小的诊所也存在竞争关系。
所以挂号网是移动医疗领域目前不多的全产业链都做,跟所有大体量公司全部都有竞争的一只怪兽,类似TMT行业中的美团。
3.对医患咨询或医生协作平台的影响。诊后随访领域将和杏树林、杏仁医生、好大夫以及众多垂直科室的软件不断摩擦,因为这块市场还没有培育起来,相对来说竞争不算激烈。但对“杏杏们”的随访和医生协作类平台也会有不小的影响,毕竟医生资源有限,医生使用转诊类App的精力有限,需要转诊的患者数量也有限,而移动端是对流量和用户的争夺。
2016年,行业内还会进行一些大体量的并购,巨头之间也会进行合并,出现相爱相杀。移动医疗市场可能会分为三个阵营:第一个阵营是由BAT等互联网公司形成的主阵营。第二个是上市公司小阵营。第三个是夹在中间的第三方移动互联网公司阵营。
随着国家政策的变化、资本市场的变化、行业内部变化,譬如处方药网售、自由执业、药品零差率、三级分诊、公司医院改革等,都会在未来影响着整个移动医疗行业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