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 勇,张 懿
(1.山西大学 马克思主义哲学研究所,山西 太原 030006;2.山西大学 哲学社会学学院,山西 太原 030006)
马克思认为公平的实现需要等到“集体的财富充分涌流之后”肯定了公正社会的可能性,却将可致性置于遥远的理想中。柯亨(Gerald Allen Cohen,1941—2009,英国分析马克思主义学者)对此有不同的看法,并试图在物质匮乏的情境下为实现平等寻找新的路径。他给出了公正社会的可能性、现实性和可致性证明,通过技术批判与社会批判相结合的方式把理想拉回现实。
马克思在《政治经济学批判》序言明确表述:“物质生活的生产方式制约着整个社会生活、政治生活和精神生活的过程。不是人们的意识决定人们的存在,相反,是人们的社会存在决定人们的意识。社会的物质生产力发展到一定阶段,便同它们一直在其中运动的现存生产关系或财产关系(这只是生产关系的法律术语)发生矛盾。于是这些关系便由生产力的发展形式变成生产力的桎梏。那时社会革命的时代就到来了”[1]。由此提炼出命题: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马克思的经济视角解读历史的基本立场和二元论的思维方式受到现代性思潮的挑战。
在现代性洪流中,知识与历史的系统性受到了严峻的挑战。哲学家们以各自独特的视角从复杂的社会中提取出不同的主导因素。吉登斯(Anthony Diddens,1938—,英国新左派)看到现代性社会的间断特征等特征之后,认为知识的反思性运用使得知识体系的必然性受到挑战与修正,如波普尔所言:“所有的科学都建立在流沙之上”。汤普森(E P Thompson,1924—1993,英国马克思主义史学家)把经验主义注重流变的传统推向了另一高度,他设计出“社会存在—经验—社会意识”互动模式,以经验为纽带打通了社会存在与社会意识的二元对立,认为具有单一性与相对性的历史不应该用自然科学那样的普遍规律或模式进行推理研究。哈维(David Harvey,1935—,英国马克思主义者)不仅认为事物的短暂性使历史的连贯性难以保存,他的历史—地理唯物主义更是开启了空间思维范式,空间具有了本体论与方法论的双重意蕴,时间内在于空间中,空间才是时代的“表达者”。对于现代性条件下变迁的绝对速度,米兰·昆德拉在《笑忘录》中诗意地表述为:“今天,时间在大步前进,历史事件一夜之间即被遗忘,晨光降临便如闪烁的朝露般飘逝,因此也就不再是叙事者故事中的背景,而是过于稀松平常的私人生活背景前上演的一幕出人意外的传奇。历史正从人们的记忆中消失”[2]546。
在现代性思潮的挑战下,历史唯物主义还能够成立吗?面对这个问题柯亨给出肯定的回答。他首先澄清了历史唯物主义的概念,柯亨认为“历史唯物主义是有关社会结构和历史发展动力的实证理论”[3]。柯亨在为“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辩护的基础上,以功能解释的方法重新阐释了历史唯物主义。功能解释的历史唯物主义的提出不仅是对传统历史唯物主义的维护,更是对传统历史唯物主义的现代性改造。
功能解释指被解释项的特征由其对解释项的作用来解释。例如,鸟长有空心骨是因为空心骨有利于飞行;制鞋厂以大规模生产是因为大规模生产会带来经济效益。这些是自然界和经济生活中可被经验到的事实,功能解释说明了状态为什么可以维持,又能否说明生产力如何推动历史前进。这就要问功能解释与因果律一致吗?我们把功能解释与休谟对因果律的定义进行对比来回答这个问题。假设E是原因,F是它的结果,按照功能解释,E的发生是由于它会引起F。 (E→F) → E上面的问题等价于“→”是否表示“蕴含”?
休谟在《论概然推断:并论因果观念》中有这样的表述:“一切推理都只是比较和发现两个或较多的现象之间的那些恒常的或不恒常的关系”[4]85。因果关系是推理的基础,由经验到的一物,根据因果关系推出在它之前,同时或之后的他物(事)。被证明的结果成为信念,因果推理的结果只作为假设。因果关系作为一种或然性的推理手段包含在追求确定性的逻辑之中。根据休谟的理论,因果关系来自因果观念,这种观念来源于印象—观念的恒常联结。“一切确实性都是来自观念的比较,以及观念保持不变时一直总是不变的那些关系的发现。”休谟的[4]91因果律有以下的特点:(1)被认为有因果关系的对象间在空间上是接近的;(2)因在时间上先于果;(3)连续性。连续性是在时间中展开并建立在经验基础上的,此处的经验已经超出人的感官能力,被经验成为印象的可能性。
引入时间变量:
这里t1、t2、t3的顺序是任意的,包含了休谟因果特点中的(2),唯物史观内在地承认了历史的连续性,符合特征(3),功能解释中的个体常项在空间上是接近地满足特征(1)。由此可以粗略地认为功能解释与休谟的因果观是一致的。尽管休谟从因果观念出发最终走向怀疑论,不过在归纳法的黑箱打开之前,归纳法被自然科学取得的丰硕成果证明具有合理性。
从表1中我们可以得到功能解释是符合经验论的。
表1 功能解释真值
在 3、4行的情况下,真值最终为假,自然消除。剩下1、2行的情况,只要E为真,无论F的真值如何,最终的结果都为真。这并不是说明功能解释的真值与蕴含的后件无关,而是由于从假的前提可以推出任何结论,无效推理,自然消除。第 1行E、F都为真,最终的结果为真,与事实相符。
将功能解释的简化表达式推广得
这里省略了命题常项与时间函项,从形式上看,当最简功能解释形成之后,把命题本身作为前项,把原命题的前项作为后项就可以形成新的功能解释命题,如此以至于无穷,并且全部为重言式。如果加上命题常项,和时间限制就可以代入经验的事物,并且保证解释在逻辑上是成立的。功能解释是一种特殊的蕴含式,它的前项是一个命题,从被证明的蕴含式出发得出证明目标的必然性,最终成为循环的自我肯定。
柯亨的功能解释唯物主义实际上是先把“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纳入功能解释,得到了“生产关系是t时R类的生产关系,因为R类生产关系适合于t时生产力的使用和发展,即生产力在t时的特定发展水平”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的根本性质而不是全部特征[5]。然后在将其与马克思文本比较,可以发现生产力的决定作用符合限制的历史唯物主义。
在功能解释的唯物主义基础上,柯亨指出“生产力首要性的本质是对生产关系的性质做功能解释”[2]306。 他认为马克思的生产力概念指生产能力而不是生产的力量。生产力是人们从事物质生产的能力,劳动者是生产活动的主体,生产活动是生产主体运用其能力的感性对象性活动。因此劳动者不是生产力,他们的力量和使用的技术才是生产力。生产力中的技术成分与劳动者是分离的。对于生产关系的界定需要结合科技发展的现状,在生产力发展的高级阶段生产与科学发展相结合“一个项目是不是生产力,不依赖于它的实体性,而依赖于它是否按照生产的物质特点有利于生产”[2]300。马克思所说的生产关系并不是一个法律所有权关系,而是实际的支配关系,是对生产资料的有效控制。
当马克思把决定作用赋予生产力时,哲学家们又会发现生产力似乎可以被其他的因素取代。从经验主义的角度出发,技术与生产力可等同使用,得到技术本体论。要克服技术异化必须消解技术本体论,柯亨的技术批判由此开始。柯亨把历史唯物主义分为“包括一切”的历史唯物主义和“受到限制”的历史唯物主义。“在包括一切的历史唯物主义中,物质和经济的发展解释其他非经济的或精神的发展的主要特征。而受到限制的历史唯物主义只讲精神现象并不支配物质发展。它使自己对精神现象作唯物主义的解释只是在这样的时候,即如果不对它们作这样的解释,它们将被视为控制物质的发展”[1]21-28。在柯亨那里,历史唯物主义是这样一种理论:整个历史过程中存在生产力增长的趋势(A);社会形式的兴起和衰落是当它们而且因为它们能够实现和促进或妨碍和阻止这种增长(B)。完整的命题可以简化为 A+B。柯亨把历史唯物主义分为以下两种:(1)历史,“中心”是人的生产能力的系统性增长,B;2)历史,“特别”是人的生产能力的系统性增长,B。
生产能力增长的“系统性”强调生产力发展的自主趋势,生产力具有自主性等价于技术具有自主性。技术脱离人的控制而相对独立,进而反作用于人类。对技术的独立性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理解:技术是历史发展的动力,决定意识形态的衍变,同时,它也是批判社会形式的标准;技术只是历史系统中的一部分,各要素的互动决定发展趋势;物质与精神的作用限度是精神的东西不能决定物质的东西。技术异化并不是无法克服的。柯亨运用功能解释的方法给出命题2(受到限制的历史唯物主义)的首要性论证。“首要性”表现为“适合”的单向性,即“如果x适合y,那么y不适合x”[5]。生产能力的系统性增长在历史发展的诸多因素中起首要性的作用,由于“适应”是单向的,而生产能力的变化是不可逆的,那么历史的整体进程也应该是导进式的。柯亨通过发展命题论证了首要性命题,“生产力有一种发展的必然趋势,生产力的发展倾向于贯穿整个历史。”
人类善良的本性,理性的选择让人们在有限的物质条件下不断地改造所处的环境,使其适应自身。但是,科学技术服务人的同时也带来一系列的问题。在借助于科学技术发展的资本主义社会中,丰富的物质产品、巨额的社会财富与悬殊的贫富差距共存;在以自由为主导的市场中,财富的拥有量不仅代表经济实力,更体现出以财富为基础的权力结构,新的权力结构导致生产资源的不平等分配,没有生产资料或者掌握着部分生产资料的人们需要付出自己的劳动,而这些劳动并非都是人们愿意从事的工作。柯亨从哲学人类学开始再次重新思考历史唯物主义:人是历史发展的核心,人是历史发展的动力,人是历史的内容和描述者。马克思强调人是生产力的核心,侧重人的工具性。柯亨在此之外注意到人们对共同体的依赖。“共同体”是除经济外由种族、民族、宗教等界定的,共同体因满足自我认同的需要而存在。共同体的精神是对市场中唯利是图的纠正,自由的市场并不自由,只靠技术无法实现公正,还需要通过社会批判在现实条件下追求自由与平等。
柯亨社会批判的主要任务是调和马克思主义与规范哲学的分裂,从而实现公正社会中自由、平等与正义的共融。历史唯物主义揭示了历史的流变。规范哲学所探索的规律和本质作为形而上的原则具有普遍必然性设定。柯亨的调和工作像是建立方程。定量是规范哲学中公正的原则,变量是制度设计与道德构建。变量与定量的运动至少包含两个过程:(1)公正原则在具体情境中的投射;(2)将情境代入到公正原则中得出可行的公正方案。
平等与自由是人类共同的追求,美好的理想是否只存在于遥远的未来?要从现实的资本主义中寻求解决问题的途径首先要清楚资本主义社会强大的自我优化功能已经使社会主义革命的人力条件逐渐被消解。生态危机使人们并没有足够的勇气保证可以仅凭技术知识的增长创造无限的剩余价值。现实与马克思设想的条件大相径庭,柯亨认为社会主义公正的理想可以从制度设计与道德建构的方式中寻求落实的途径。
我们希望在公正的社会中每一个作为个体的人可以做自己愿意做的事,每个人的自由发展成为别人自由发展的条件。柯亨寻求一种合理的分配方式,促进生产发展的同时协调自由和平等,他的构造过程在批判诺齐克的过程中显现。在诺齐克(Robert Nozick,1938—2002,美国哲学家)看来,公正是自由的充分条件,原初状态的自由是公正社会的滥觞,现实中的不自由与不平等的现象都是自然发展所致,应当被给予足够的宽容。诺齐克强烈地维护自由也为不平等做辩护,可是天赋的差异、家庭的背景并非注定结果的不平等。柯亨认为在物质匮乏时代更需要构建平等的政治哲学,通过建立互惠共同体有望实现平等,打破家族发展对后代的约束,使能力相同的人有相同的机会追求自己的完美状态。这要求人们克服“适应性偏好”以正义为动机行动。共同体原则下,人们相互之间的服务只为满足彼此的需求。
诺齐克,认为平等与自由并不能相容,他为不平等所做的辩护从两个前提[6]出发:(1)“自我—所有权”;(2)处于自然状态下的外部世界不为任何人全部或部分所有。每个拥有自我的人将自己的劳动与外部世界相结合,劳动产品中包含了劳动者自我所有的劳动。诺齐克给出对于一个无主的、人人可得的物体O的占有条件是:O从大众使用的退出没使任何人的前景比O仍为大众使用的前景更遭。洛克的占有条件是:(1)一个人可以占有混入他劳动的东西;(2)只要他给其他人留下足够多和同样好的东西;(3)并且不浪费自己得到的东西。诺齐克削弱了“洛克条件”,他并不强调条件(1)和条件(3)。诺齐克忽略了多种反事实情况[7]110-118,因此不平等并非是“自我—所有权”的必然结果。自由主义者与社会主义者给出了自由与公正的两个标准,自由主义者从原初平等的状态出发认为资源分配过程中产生的不平等是可以接受的。这种可接受的不平等导致了自由只属于少数人,多数人不拥有自由和平等的权利。柯亨的策略是在流变中建立合理的制度维持动态的平等。他设计了 Able与Infirm模型来解释联合所有制和自我—所有权的相容性。这个模型根据生产能力划分社会成员,Able与Infirm代表两类人,模型没有说明两类人的具体指称。Infirm拥有否决权,Able的所有生产活动必须经由Infirm的同意。判认Infirm以避免Able隐藏于其中成为保持效率的关键。共有制的生命力在于“善”的共识。在一个社会中Able与Infirm会转化,此时的Able成为彼时的Infirm就需要其他Able的帮助。如果竞争依旧存在的话,共同体中的每一个成员都不会因为在竞争中失败而被社会抛弃。自由主义者认为若“自我—所有权”和联合所有制结合,那么“自我—所有权”将形同虚设。
设联合所有为C(),自我所有权为S(),形式上的自我所有为F(),实际的自我所有为P(),否决权为D(),不做事情为N()。
诺齐克的观点可以表述为:
诺齐克认为如果联合所有制与“自我—所有权”不相容,与联合所有制相联的“自我—所有权”会成为形式。
针对诺齐克所给出的论证,柯亨认为“自我—所有权”与联合所有制是相容的:现实的“自我—所有权”并不排斥否决权—P(S(A,I)) ∧D(I)。
即 P(S(A,I))成立[6]。联合所有制与“自我—所有权”是相容的,从而自由与平等是相容的。
罗尔斯(John Bordley Rawls.1921—2002,美国政治哲学家、伦理学家,主要研究社会正义理论)希望找到普遍意义的正义,这种正义以正义感的形式存在于人们心中,在人们为自己的利益而相互提防的情况下,它也能保证牢固的合作。人们在“无知之幕”的背后订立契约,形成正义的制度,通过合理选择分配基本的权利和义务,在利益冲突时达到恰当的平衡。这种差异原则表明:只有在对社会中受益最小者最为有利的情况下,经济不平等分配才可以被容许[2]331。柯亨经过细致的分析发现罗尔斯的差异原则是对不平等的辩护。罗尔斯通过设置“无知之幕”,在此基础上根据契约精神制定正义的社会制度。这种建构主义的正义观将“正义是什么?”置换为如何制定理想的社会管理规则,由于受到现实环境的限制,人们关注的焦点已经不是正义本身,由此产生的东西就不是正义甚至是不正义。除此之外,物质激励的策略满足差异原则的要求,有才能的人只有获得高额的工资才向社会贡献自己的才能,社会财富总量的增加有利于改善弱势者的处境。与此同时,弱势者为了生存需要忍受贫富差距带来的艰辛生活。差异原则下的激励机制是与资本主义所塑造的自私性格的冷静妥协。“改善”只表明了增量,弱势者难以摆脱对富人的依附关系,从起点开始积累的不平等可能随着时间呈指数增长。
柯亨认为在差异原则下穷人与富人的平等依旧遥不可及,社会主义的机会平等才能带来真正的平等,社会主义机会平等只包容选择偏好造成的不平等,它所造成的不平等应当仅仅反映人们选择和偏好的不同。柯亨在《为什么不要社会主义?》一文中用野营旅行模型检验共同体的互惠、共享原则。人们在旅行中一起度过美好的时光,共享各自私有的物品,发挥自己的特长为其他人服务,按照各自的意愿分工,结成互惠的伙伴,共同体内没有为生存所迫的掠夺。野营旅行之美好在于平等和共享得以实现。这里的平等原则是“社会主义的机会平等”。消除一些人承受而另一些人不承受的机会障碍是实现平等的必由之路。资产阶级的机会平等“通过消除因权利分配和因抱有偏见和其他有害的社会观念所引起的对机会的限制,扩大了人们的机会”[8]25。自由主义的机会平等反对由社会背景造成的不平等,人们的命运应该由他们的天赋才能和他们的选择所决定。社会主义的机会平等纠正由天赋差异造成的不平等,纠正所有非选择的不利条件结果的差异只反映人们爱好和选择的不同。野营中,人们在小范围接受了不平等。当我们把规模扩大到市场,不平等也相应扩大,“市场几乎是无法避免的”[8]38。社会主义机会平等需要由共享原则来调节。共享原则主要指人们之间的相互关心,在市场中体现为共同互惠,目的和手段在共享原则下统一,一切行为出自“愿意”,内化的动机根植于善的本性。在社会主义机会平等原则下,柯亨希望从人的自私和贫乏的社会技术(制度设计)中找出实现理想的障碍。他把问题归结在我们不知道如何发展和利用人的慷慨使市场运行。一个折中的办法是“将强烈的共享和平等的成分引入一种利己的选择于其中仍继续存在,但现在在范围上受到限制的经济制度”[8]64。即市场社会主义。
柯亨在批判诺齐克的同时证明了平等与自由相容,在批判罗尔斯的过程中证明了平等与正义相容。由此,平等、自由、正义兼容为建立公正社会提供了一个唯真的大前提。在柯亨的启示下,公正不再是一个简单的概念。要把理想生活化不仅要继续推进科技发展,更要转变人们的动机,让“我愿意”成为相互服务的最终依据。人们在通向公正的途中定然要始于生活中点滴的善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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