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牛祝祝
一
7月的合肥,烈日当头。在徽州大道与环城南路交界处,一群骑着三轮车的光头男人在街道人流中叫卖矿泉水,格外显眼。这群人年纪差不多大,都理着光头,穿着统一的白色T恤,套着粉红色围裙,身上还贴着“白血病患儿光头老爸团”的标识,在他们的周围摆放着数个展示牌。路过的市民被这街头一景吸引围观,好奇的他们细读展示牌上面的图文后得知,原来是一群白血病儿童的父亲自发组织起来的患儿自救募捐行动。
白血病俗称“血癌”。救治的过程复杂漫长,高额的医疗费用一般家庭常常无力支付。社会和家庭的压力,让很多患者家庭遭受到巨大的煎熬与打击,甚至心灰意冷而选择放弃。
二
这群白血病患儿的父亲一共11人,来自安徽省不同的地方,是在为孩子看病时认识的。他们都是外来务工家庭,生活水平连一般都算不上。由最初的陌生到最后结盟,奔走在合肥街头,他们的最终目的都是为救孩子。每天早晨5点开始,这群父亲就集合在街头,摆好东西站一天。有谁的小孩急需用钱,他们就站得晚一些,多争取一些捐款。
11名白血病重症患儿中最大的12岁,最小的只有5岁,目前都在安徽省立医院治疗。他们说:“不为别的,只想为孩子多争取一点生的希望。”他们相约剪去头发,相互鼓励,顽强自救。
“我曾经是一名军人,在长沙做武警的时候就跟战友立下誓言,转业后绝不做有违军人尊严的事情。”洪志兴说完这句话苦笑了一下,“谁知道,孩子不幸得了这个病,我会沦落到在街头乞讨。”2013年,洪志兴7岁的儿子洪泽邦在南昌被确诊为白血病。为了给儿子治病,洪志兴花光了积蓄,到处借钱筹款,甚至带着老母亲在南昌街头乞讨求助。两年下来,洪志兴从原来的130斤瘦到不足100斤,他是“光头奶爸”11人团体中最瘦小的一个。
“我儿子想看大白,他表哥跟他说动画片的时候,我就知道他一直想看。但是我问他想不想看,他说不想。问他为什么,他说去电影院要花钱。”中午,尚君蹲在路边绿化的阴凉处吃着盒饭,一边说一边哽咽了。曾是武术教练的尚君,自从孩子生病后,脾气变得和善。在路边卖水的时候,有市民来捐款,他就笑呵呵地双手捧着水送出,鞠躬并感谢。
祝彪自女儿3次大手术后,已经无力再支付医药费和生活费。负债累累的他白天在合肥街头卖水,晚上有时在病友家蹭住,有时在医院打地铺,但大部分时候露宿街头。他背着一个大行李包,里面装着衣服和生活用品,不在合肥租房子可以省去一笔费用,给女儿治病。
李法福的儿子经历了1次骨穿,8次化疗和1次脐带血移植手术。如今儿子已经进入服药排异期。身体虽虚弱,但李法福认为,孩子如不复发会一点点好起来。
三
“好心人还是多。在我们摆摊前曾有不少人质疑我们。当新闻记者来拍了照、上了报纸以后,就有很多市民来捐款了。每天我们都能收到几千块钱的捐款。”李法福正说着,一辆车停到了路边,车里的人拿出两百元递给李法福。在李法福回头搬水的时候,车里的人说了句“不用了”,便驱车而去。
时不时有路人拿着手机对着几个父亲拍照,“咔嚓”一声,几个父亲鞠躬说声“谢谢”。其中一位父亲说:“其实我们这些人,岁数都不小了,在马路上这样,心里也不好受。很多来买水的都是同龄人或者比我们小的人。他们拍照,我们知道是为了发朋友圈,帮我们。”
四
到了夜晚,为了能多筹些钱,11个人分成两个小组,到附近的商业区去卖水。“这里到了晚上就没有人了,我们的小孩都需要花钱买药和治疗,大部分进口的药报销不了。第二天没钱,孩子就得断药。派一部分人分开行动,能多筹些钱。”洪志兴说。
收工的时候,洪志兴把刘小涛叫醒。他拿着纸壳做的捐款盒,蹲在路边一处广告牌后的阴影里数钱。盒子里有一部分百元的钞票,但大部分都是零碎的硬币和散钱。等到数完钱,刘小涛走到奶爸们跟前说:“7000多元。”众人都没怎么说话,40岁的王传荣往里凑了凑:“可不可以先给我,孩子明天要化疗。”王传荣是“光头奶爸”中年纪最大的父亲,他不善言谈,平时几乎不怎么说话。儿子王仕成今年确诊为白血病,在省立医院西区病房里,因医药费不够,仍未进行脐带血移植,错过了最好的治愈机会。洪志兴从盒子里拿出王传荣需要的数目给了他。
在这些光头爸爸们的心中,只要能为拯救自己的孩子出一份力,就会义无反顾地为此拼尽自己的全部力量。而在病房中,小泽邦、小佳乐、小天佑、小伊蕊、小昕阳……这些懂事的小朋友们,也在用勇敢与坚强向病魔发起了挑战,每个礼拜的骨髓穿刺检查,孩子们很少喊疼,因为他们知道,爸爸们为了让他们活下去,从来没有放弃过一丝希望。
(根据腾讯、新浪网等整理)(责编 悬塔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