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EC成员都愿意推进FTAAP吗

周密

周 密经济学博士，商务部研究院研究员

刚刚在马尼拉闭幕的亚太经合组织（APEC）第二十三次领导人非正式会议，其主题为“建设包容性经济，建设更美好世界”。

此次会议召开的国际背景较为复杂，除了外需不足导致的经济复苏乏力外，针对俄罗斯客机以及在巴黎发生的恐袭事件也增加了局势的动荡性。然而，各成员领导人直面恐怖威胁，加强了协同力度，持续推进制度性经贸安排，有效发挥各类经济主体的作用。

为充分协调各方行为，有效把握机遇并应对挑战，APEC成员在此次会议声明中做出了十大承诺，可以分为以下六类：（1）为推动包容性经济建设，APEC成员承诺支持全面和深入的结构性改革，产生更好的经济、社会和环境效果，促进更好治理;发展金融市场并减少风险;（2）为增强中小微企业参与区域、全球市场的能力，各方承诺改善中小微企业货物和服务贸易发展的环境;（3）为建设可持续和有发展韧性的社区，各方努力加强可持续和抵御灾害的能力;以城市化促进增长;（4）为增加在人力资本上的投资，加倍努力通过提升经济参与率增强人才竞争力;（5）为增强区域经济整合，以更为全面和系统的方式推进区域协定;将服务部门作为经济发展和包容性增长的驱动力;（6）为增强协同，各方共同讨论并明确共同挑战;强力支持部长、APEC及其所有委员会和论坛的工作。

此前一个月，即2015年10月，亚太区域的12个成员国完成了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TPP）的谈判，因此，对该协定作用和影响的判断与分析就成为各方对APEC关注的重点之一。在本次APEC会议的领导人宣言中，各方对加强和深化区域经贸合作再次表达了持续推动的意愿。各方再次重申，亚太自贸区（FTAAP）的建设是基于区域自贸协定的，支持TPP早日生效，并尽快完成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RCEP）。按照2014年的北京路线图，FTAAP的建设包括对相关问题的集体战略研究、信息共享机制建设以及第二次能力建设需求倡议。FTAAP将是高质量的，能够处理下一代贸易和投资问题。

事实上，FTAAP已经成为APEC区域内经济整合水平的重要指标。如果能够按照计划顺利建成，亚太区域的经济整合程度将有望大大增强，将会大大改变APEC长期以来只是较为松散的区域协商机制的现状，为改善要素整合水平提供更有效保障，也为各方权利与义务的界定和约束提供重要判断与衡量的依据。FTAAP的建成有助于域内各方共同探讨覆盖广阔亚太区域的经贸规则，有利于释放经济活力，增加社会福利。

但是，并非所有的APEC成员都有推进FTAAP的愿望。一则由于更广泛、深入协议的达成将是权利与义务的平衡，各方在获得其他成员方市场开放机会的同时也需要做出更大的市场开放，其中不少需要调整现有的管理模式和法律法规;二则是，亚太经济体之间已有的各类经贸协定多反映了其成员方的判断与倾向，存在着坚持原有模式、将新成员纳入自身体系的价值取向;三则是，部分APEC成员只把APEC作为讨论和交流的场所，并不愿意过多受到其制度性约束，而本身的开放性也为其他非APEC成员参与FTAAP谈判提供了可能性。就本次APEC各方领导人的表态来看，尽管亚太经济发展面临较大挑战，但与会各方尚未表现出强烈推动FTAAP的意愿，仍在等待2014年启动的集体战略研究的成果。

中小企业是社会经济发展的重要组成，但其自身能力和地位相对较弱，容易在环境变化时受到较大冲击。TPP中有专门的章节关于加强经济主体的能力建设，使其能够更好地用好协议带来的开放平台。与TPP成员相比，APEC成员的情况更为复杂，各成员间、各经济主体间的发展水平、资源要素禀赋、法律法规和社会管理制度的差异都较大。APEC向来对包括妇女权益、中小企业等相对弱势群体的利益较为关注。本次APEC会议成果的承诺中，各方注重加强对不同经济主体利益的关注，鼓励跨国中小微企业发挥其优势，积极参与全球价值链建设，通过就业创造和生产效率提升，在减少贫困方面发挥重要作用。各成员也对金融因素在经济中的作用有较为一致的看法，协同发挥金融对企业发展的支持作用，在提供公共金融服务和鼓励私有金融机构作用发挥时充分考虑中小微企业的特点和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