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博
忘了有多久,躺在宿舍的床上辗转难眠。夜晚格外宁静,或者不客气的说是静的令人发指。有时候,我习惯把这种宁静比喻:列车驶入隧道后与世隔绝脑海中一片空白的恐惧。
辗转反侧不能入眠,起身坐了起来,轻轻地披上一件外套,望了一眼已经酣睡的舍友,随即把视线转向窗外。突然令我感到一阵惊喜,这份意外来的让我猝不及防。泵站的夜景真的很美,如诗如画已经不能穷尽对它的形容,广场上高杆灯绚丽的金色光芒倾泻而下,给站里的一草一木都仿佛披上了一层霞光,瞬间焕发出无穷的魔力。柳树舒展着枝条随风飘荡,宛如窈窕淑女翩翩起舞。如果说贺知章“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诗下的柳树可以尊为“女神”的话,此时泵站夜景中的柳树非“女汉子”莫属。春风吹拂下柳条的律动犹如狂澜的舞姿,在皎洁的月光下清晰的倒映在值班室的白墙上,仿佛正抒写着一幕幕撩人心肺的剧情。
它是村口的断桥,一位游子即将登上客车远行,伴随着汽笛的鸣动,母亲冲上斜坡挥手道别,她使劲踮起双脚伸头向更远的方向眺去,奋力的伸开右臂挥舞,挥舞……。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是游子的客车转过山湾,淡出母亲的眼幕,也许是客车最终化成一个小点,直至消失不见。舞动的线条才戛然而止,脑海中闪现出一个熟悉的身影落下斜坡,抹泪彳亍。
又或许是一幕大山深处的爱情剧,这是一对恋人相隔两山,从第一次对歌起就彼此相爱。能看得出姑娘初见面时的兴奋和欢喜,她身材苗条能歌善舞,舞姿翩跹热情而奔放;小伙也是一表人才高挑英俊,矫健的舞步间散发出豪迈与奔放。他们歌曲相合,舞姿以应,真能短暂的忘却世俗与困境,尽情的在爱情海里畅游尽欢。我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热恋中男男女女都会这样奋不顾身,忘却一切,错把每一个过客当成自己梦中的归人。而当留给自己回忆的时候,那花还是那花,那水依旧是那水,只是伊人不见。这种洋溢的幸福持续了好久,却在即将结束时发觉那么短暂。也许是日落迟荨,家人催促,姑娘将要下山,恋人缠绵留恋,我听不到到底姑娘有多少声的呼唤、小伙是怎样声嘶力竭的呐喊,只记得那时春风正劲(jing),柳丝迎风招展。
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
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
这是唐代李商隐在《夜雨寄北》中写给自己发妻的离别诗,他安慰自己老婆说,等到巴山再下雨的时候老公就会回来。可谁又曾想巴山夜雨终有时,莫多妻离子别终无期。举头望明月,皎洁仍若去年夜,只是归期改;问君离别何苦,黄连十斤,不抵相见一面,故愿天下有情人、亲人终得团聚,不复分开。
今夜无眠,思绪万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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