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6月初,MERS疫情在韩国首尔爆发。起初,由于韩国政府的反应缓慢遭遇了民众的备类不满,当病情在逐渐被控制住的过程中,又由于民众的过度反应引起了不小的“恐慌”。当大部分记者都把视线聚焦在紧张的医院和病房中时,法新社驻首尔的首席摄影师EdJones却试图把镜头对准街头大众,当街道上的人群渐渐稀少,他拍下行色匆匆的“面具人”,向大众展示了一个被MERS笼罩下的首尔街头。
6月10日这天,Ed与往常的拍摄工作有所不同。他在几天前得知,法新社作为被政府邀请的媒体之一,要配合政府的报道去拍摄MERS隔离病房,无论如何,这对于摄影师来说都是件兴奋的事情。毕竟,这可不是谁都能去的地方。Ed准备好了自己平时都不常用到的全套拍摄装备:“一定可以拍到一些不同寻常的照片”。期待这次的拍摄同时他也不免有些紧张,毕竟截至明9日,韩国已有95人受到感染,7人丧生。
隔离病房上演—场秀
呼吸着消毒液味道的空气,Ed与另外几家媒体记者穿着厚厚的防护服,一同来到首尔医疗中心的隔离病房。这时却得知,他们这次的拍摄只能在病房外隔着玻璃参观。顿时,Ed预感到这是颗粒无收的一天,就像他平时的某次失败的扫街,因为遇不到一道光、一个眼神以及一个讨巧的元素,即便最后走断了腿却只能得到一堆烂片。之后发生的事情的确如此。当Ed打开相机的电源键准备设置拍摄参数时,带领他们进入隔离病房的工作人员却摇身一变,邀请来几位当地的政客,一同编排并在镜头前演出了一场公关大戏。更让人无法理解的是,拍摄结束后,公关团队要求摄影师不能发布任何一张有政客出现的照片。对于Ed来说,这天应该是白拍了,没想到期待中的拍摄,仅仅就是在隔离病房的玻璃前度过了无聊的一分一秒。
这场秀让Ed感到索然无味,不由得联想起明6日那天收到的一条由韩国国民安全处发送的短信,短信中写道:“1勤洗手;2咳嗽打喷嚏时堵住口鼻;3避免接触发热以及出现呼吸道症状的人群。”在这个MERS突袭的初夏,预防短信来得太晚,作用杯水车薪。
所有人都无聊透了
对于这样的“马后炮”短信,韩国民众的反应十分冷淡。他们认为政府没有在疫情扩散早期发布消息,现在发布预防措施没有任何意义。截至明4日上午,韩国已经有822所学校关闭了。不少高考招生咨询会也改为在网上举行。很多小区里的妇女会、楼长会都取消了。大妈大爷们已经不能愉快地玩耍了,平时的聚众闲聊都改成网聊。更夸张还有,一位51岁的韩国大妈因被隔离在家感到十分无聊,耐不住寂寞便约了十几个人去打高尔夫,明2日凌晨跟包括丈夫在内的50人,乘大巴前往全罗北道的某高尔夫球场。事后警察通过GPS定位找到他们,并遣送回首尔。
相比较隔离病房的作秀来说,Ed更喜欢去记录镜头前真实的民众反应。作为一个新闻摄影师,他懂得利用自己擅长的方式去捕获更广泛的拍摄主体来反映事件本身。在MERS来袭的明初他就已经暗自盘算好了自己的拍摄计划。
街拍首尔“面具人”
每天,Ed都带着相机穿梭在年轻人多、人流量大的地方,商业区、公园、旅游景点以及学生宿舍是他的必拍之地。他会在每天的不同时间去往这些地方。“虽然地点是一样的,可当你遇到一束不一样的光线或是不一样的人的时候,一切又都是新的。”同时,他对那些戴着口罩的逛街的情侣很感兴趣,他们互相看不到对方的表情,会用一些亲密的动作来与对方沟通。“可能有时候我像个偷窥狂,不过好在大家都戴着口罩所以他们大部分在我拍摄时不会太反感我的镜头。另外,我只关心我的相机是否足够小而轻便,那样我就可以整天带着它快速捕捉到感兴趣的画面,不管对我还是对被拍者来说,都不会有很大的压力。”从六月的第二天开始,他便带着自己的D810和小巧的35mmF2在首尔街头拍摄那些戴着口罩的路人。在各类人群中,他锁定了年轻人群。在这些被口罩遮挡的年轻的面孔之下,他看到活力时尚与小心谨慎交织在一起的矛盾,这种让人觉得有些“无聊”的细节,却比急救病房更让他感兴趣,“还有什么能比这些镜头中戴着口罩的时尚青年,更能反映韩国被MERS笼罩下的真实状态?他们在时尚潮流面前大胆出位,面对疾病却异常保守谨慎。”这便是Ed选择他们作为拍摄对象的原因。
好在MERS在一个月内就基本在韩国被控制住了,似乎这场突袭的疫情并没有想象中的如此恐怖。Ed短暂的拍摄就此结束,又立刻开始投入下一个事件的报道计划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