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7000年前,羊就已被东亚大陆先民成功驯养。在中国先民的观念里,羊从史前时代开始就有了图腾意味。甚至有种观点认为,汉族以龙为图腾的同时,事实上也一直在沿用羊图腾。如远古华夏族祖先之一的炎帝,出自姜姓,姜姓是以“羊”为部落名和姓氏的古羌,羌为牧羊儿,姜为牧羊女。有一种观点认为,“龙中有羊,龙羊一体”,说华夏民族以龙为图腾,自称“龙的传人”,倒不如说是“羊的传人”。
“龙中有羊,龙羊一体” 远古华夏族祖先之一的炎帝就出自“姜姓”,以“羊”为部落名和姓氏的古羌部族。根据释义,羌为牧羊儿,姜为牧羊女,而炎帝所在的部族恰以羊为图腾。直到后来,炎、黄二帝所在部族与其他部族历经融合,“龙”这一聚集了多种动物形象的图腾,才慢慢形成。甚至有研究者说,虽然象征宏伟和气魄的龙,与拥有友善、吉祥、纯洁、鲜美、公正、讲礼、和合、奉献品质的羊代表了中华民族的两种性格,但羊本身,却也是两种性格兼备,柔和之外有刚毅。
《诗经·召南》中就有“文王之政,廉直,德如羔羊”的说法。传说在尧时期,主持刑狱事务的皋陶很敬重羊,身边跟随着一头能协助判案的神兽,名为獬豸,形似羊,黑毛,四足,头上有独角,能看出人是否有罪,分辨是非曲直。
“龙中有羊,龙羊一体”的说法也在青铜礼器上有所体现。与羊有关的青铜礼器上,龙常常与羊结伴出现,如四羊方尊,就是四羊四龙相对的造型。
另在唐传奇《柳毅传》中,本是祝福五谷丰登的羊则成为跟随龙布云播雨的神物:“柳毅路遇牧羊女,女子请他代传书信,并自言是洞庭龙君之女。柳毅同情龙女的不幸,又好奇地问:‘你既是龙女,牧羊何用?难道神灵也像人间一样,畜牧为了宰杀吗?’龙女答:‘这不是羊,是雨工。’柳毅问:‘何为雨工?’龙女答:‘雷霆之类也。’”这段描述中,龙女牧羊,而羊是雨工。
墓葬里有没有“羊”分辨贵族? 到了两汉时期,羊的“图腾”意味更加清晰而明确,它的形象也逐渐从单纯熔铸、雕刻于器物之上,转而变身为器物的最终形态,或进入贵族陵墓的壁画和彩绘中。
据《封氏见闻录》记载,石象生最初的作用是装饰和点缀陵寝,及作为墓主的仪仗銮驾。而石羊,则是銮驾中必不可少的组成部分。
羊已不仅仅是“吉祥”的化身,更被赋予“瑞兽”的地位。在这个重厚葬的年代,稍微有点身份地位的人,都习惯在墓中陪葬各种“羊文物”,为家人及后世祈祝吉祥富贵。
除了之前所说的石羊,雕刻着羊的“摇钱树”算得上是贵族墓穴中最常出现,与羊有关的明器(即冥器)。它常常是一株饰满铜钱的铜质或陶质树,靠近根部的树座上,有各种动物的浮雕,除了蛤蟆、玉兔,羊是出现频率最高的动物。
当然,仅仅陪葬“羊文物”还是不足以彰显墓主的地位,这时候,兴起于西汉早期,流行于东汉的墓室壁画就成为许多贵族、高官或是地方豪强在修建陵墓时的选择。根据资料,大多数汉墓中都有以羊为主题的壁画。
羊群兴则部族兴,羊的生殖能力很重要 在上下五千年历史之间,游牧民族对羊的重视和崇拜,催生了与中原文化大相径庭的羊文化。
对游牧狩猎者而言,他们驯羊的同时,也捕猎野羊。羊是他们生活中不可或缺的部分,羊群兴旺则部族兴旺,羊群凋零则部族凋零。于是,几乎所有游牧先民留下的与羊有关的岩画,都包含了一个意思:羊为衣食之源,因此希望羊群繁衍,羊只增加。
新疆米泉县独山子的一幅岩画上显示的,是两个猎人分别将箭射入两只雌性山羊的臀部。这幅岩画透露着原始巫术的味道。古时,箭除了用作狩猎之外,也是男性生殖器的象征。而这幅岩画就是希望通过箭,将人的生殖力传递给羊,是人与羊的交感和互渗。
也有岩画会通过描绘怀孕的母羊,或刻画交媾中的羊来祈求羊只增加、羊群繁殖。内蒙古乌拉特中旗有一幅岩画,画面中四只山羊呈“井”字形排列,皆昂首挺立。其中一只鼓腹,显然是已怀孕的母羊。新疆托克逊县的一幅岩画上,刻有两只小羊和三只大羊。三只大羊糅合在一起,其中两只前后相向站立,前面那只前腿立地,后腿抬起,是正在与后面那只交合的情状。
有时候,为了夸赞羊的生殖能力,代表生育的阳具还会表现得尤为突出,被刻画得异常粗大。
这与人类的生殖崇拜具有同样的意味。羊是胎生,每年可育一羔或双羔,这和人类很相似。所以游牧先民中,女性对羊很亲近。新疆温泉县的一幅岩画中,羊的双角盘成椭圆形双圈,中间还有一个三角形点,宛如女性生殖器符号。